○ 丙午三月十五日午時, 上御誠正閣。大臣·備局堂上, 引見入侍時, 領議政鄭存謙, 行司直李命植, 行禮曹判書李在協, 行吏曹判書金魯鎭, 行戶判趙㻐, 右參贊鄭昌聖, 兵曹判書徐有隣, 行副司直鄭好仁·徐浩修, 刑曹判書李在簡, 行副司直李柱國·趙時俊, 工曹判書李文源, 工曹參判尹蓍東, 行副司直徐有大, 刑曹參判洪秀輔, 行都承旨金尙集, 禮曹參判金思穆, 行左承旨李秉模, 記事官金孝建, 記注官承膺祚·金健修, 以次進伏訖。存謙曰, 早臨寒殿,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存謙曰, 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存謙曰, 惠慶宮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存謙曰, 昨見箕伯狀啓, 薪島事, 果不出聖慮所及, 實爲難處矣。上曰, 纔已逐送, 旋又入來, 前日則徑燒巢窟, 今日則委報朝家, 先後處事, 太涉逕庭, 箕伯事, 亦不顚倒乎? 存謙曰, 有來輒逐, 自是邊情, 而續續登聞, 實爲屑越矣。上曰, 今番出來者, 不過鄧萊之人, 爲其漁採而來, 其去其來, 不甚關緊, 固宜曉喩邊禁, 着實追捕而已。何必如是煩達乎? 存謙曰, 此後則依草記批旨, 無得煩屑之意, 申飭, 好矣。存謙曰, 儲穀之政, 尤當留意於豐登之餘, 第今各道穀簿, 擧皆不敷, 儲穀之道, 亦無別般計策, 只守半留之舊法而已。臣於年前, 以牟還之依前半留, 以爲儲穀之道, 有所陳達, 蒙允行會矣。今聞京畿, 則遵行半留之法, 至於他道, 則或行或否, 蓋以牟還四分三之分給, 曾亦有行會, 臣之陳達, 在於其後, 而各道則或認以牟還半留, 出於荒年儲穀, 係是一時之政, 以致眩於擧行, 其規不一云。還穀分留, 法意, 何如, 而豈容參差不齊, 道各不同? 半留半分, 本是舊法, 且當穀儲漸縮之時, 莫如仍舊之爲宜, 此後諸道牟還, 嚴守半留之法, 以爲一定之規事, 分付諸道, 何如? 上曰, 戶惠堂·有司堂上, 各陳所見, 可也。㻐曰, 半留固是法式, 而還牟易於腐傷, 故糶分之規, 邑各不同。臣於待罪廣尹時, 適因民情之不願牟還, 能固守半留之法, 而他各邑民情, 則未嘗如此, 半留半分, 恐難用一切之法, 道臣似當有加分之請矣。有隣曰, 半留半分, 自是糴糶之恒式, 向來特以守令之易於犯法, 穀物之易於致傷, 另行牟還三分一留之規。然中間數年爲稱儲穀, 又使之半分半留, 而未見其爲害, 且考諸道穀簿, 則或三分一留, 或半分半留, 邑各不同, 反有不均之歎, 一依恒式, 以半分半留, 著爲令式, 恐無不可矣。時俊曰, 秋穀春穀分留之節, 似無二道, 且牟雖陳久, 至於蟲生, 落種則必生芽, 遇荒則可作粥, 折半分留, 似好矣。命植曰, 當初三分一分留定式之時, 臣已有所仰奏者, 而牟還之半留, 實是不可已之事矣。上曰, 依爲之。存謙曰, 卽見京畿監司徐有防所啓, 則枚擧楊州居前僉使金貞瑞上言以爲, 楊州居畿輔要衝之地, 平原廣野, 用武之地, 莫過於此, 故故相臣柳成龍, 以爲, 楊州等邑屬一將, 遮蔽東北云, 故相臣李濡爲牧使時, 設置摠戎防營, 不過數十年, 移屬守禦廳, 還罷防營, 故老竊歎。戊申逆變時, 故相臣兪拓基, 不赴守禦營, 而結陣於樓院, 移營鍾巖者, 以本州地方之不可空虛故也。本州所在守禦廳標下軍, 以廣州所在前營軍充定, 而其代以廣州附近楊根等邑軍丁充數, 則綽然有餘, 楊州依坡州例, 還設防營, 則地勢軍容, 俱得便利爲辭, 而請令廟堂稟處矣。楊州曾設防營, 自南漢罷留守置府尹之後, 楊州防營, 移屬廣州矣。今若設置防營於楊州, 則其於畿輔捍衛之道, 豈不合於形便, 而第設置防營之後, 軍額兵器, 亦隨而變通, 作一營之制, 然後方可以循名責實。雖以坡州事觀之, 移設防營, 已多年所, 而尙不免有名無實, 此時楊州之又設防營, 有難輕議, 置之, 何如? 上曰, 將臣各陳其所見, 可也。柱國曰, 水原·廣州·坡州旣設防營, 今於楊州, 又設防營, 則其在畿輔捍衛之道, 誠甚好矣, 而以坡州言之, 防營設置, 已有年所, 尙未成樣, 有其名而無其實, 且守禦之法, 在於人不在於名矣。有大曰, 頃年坡州設防之後, 規模制度, 尙未成樣, 有名而無實, 今此楊州, 又設防營, 則將與坡州, 少無異同, 新設之論, 恐不可輕議矣。思穆曰, 楊州一路, 旣接關北, 又通漢北諸路, 爲近畿要衝之地, 設置防營, 以作捍衛之計, 似可便宜, 而近以坡州觀之, 設營已過十年, 尙未定規模, 則恐難輕議於此矣。上曰, 依爲之。存謙曰, 頃因京畿監司徐有防所啓, 奉常寺所管西藉田粢盛穀, 以三軍門船隻, 受價載運事, 有所覆奏, 而批旨有自廟堂往復本道, 後日次次對時, 指一稟處之命矣。依下敎, 往復本道, 則以爲粢盛穀載運船二隻, 自該寺限年輪回卜定於松都·長湍·豐德·坡州, 而元無地土船, 毋論過去某船, 定監色捉執, 監色逗留江上, 自多貽弊於浦民, 以船價言之, 惠廳上下米錢木, 比私卜船價其[甚]厚, 不啻蓓蓰[倍蓰], 若以軍門船隻, 趁期載運後, 直受厚價於惠廳, 則無礙於京司, 貽弊於浦民云矣。道臣則爲除民弊, 有此所啓, 而各邑輪回捉船之規, 其來已久, 究其弊源, 則蓋是監色輩, 逗留浦村, 肆其侵漁之致, 官長苟能嚴束, 豈有此弊? 且以松留頃日所奏觀之, 該寺所屬, 下來本府及長·豐兩邑捉船時, 非但故爲逗留, 船格多數定名, 不無額外侵擾, 用私操縱之弊云。此後則嚴飭該寺·該道, 京隷·邑吏, 侵漁操縱之弊, 竝加禁斷, 則雖不創規, 自除民弊, 以此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上曰, 上納爲幾何? 何以爲民弊? 奉常提調仰奏, 可也。好仁曰, 西籍田上納之數, 合爲千餘石, 而每年使四邑輸納, 故捉船之際, 四邑官吏輩, 操縱船人, 致有弊端云矣。命植曰, 湯劑有煎入之命, 故方待令矣。命入之, 進御。存謙曰, 湯劑有溫燥之意, 多貼進御, 未知若何。上曰, 當觀勢停止矣。文源曰, 東七陵洞口補莎處, 使陵官董役, 使隣近陵園軍赴役,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善復曰, 永祐園白虎築新筒, 方養樹木, 防築四面, 亦爲種樹, 而洞口不遠, 且有喧譁, 動駕時壯勇衛及駕前駕後別隊兵馬, 竝皆落後, 石橋外爲信地, 則長養樹木, 似無傷損之弊, 惶恐敢達。上曰, 以此出擧條, 知委兵曹, 信地從便磨鍊, 可也。上曰, 工判得人, 當爲久任, 以責實效, 陵幸時植炬事, 尙無定規, 外邑擧行, 或有過不及之弊, 與畿伯往復相議, 炬數之多小, 植處之闊狹, 一依其人所植之例, 磨鍊定式。輦路橋梁, 年年新築, 非但爲弊之不些, 實爲浮費之難支, 必如粟橋之例, 漸次石築爲好, 以此商量, 好矣。有隣曰, 實如下敎, 每年修築, 所費難繼, 若果今年築一石橋, 明年築一石橋, 輦路完美之外, 亦爲省費之道矣。有隣曰, 宣薦禁旅久勤窠事, 當於今筵覆奏, 而訓將則主久勤邊將之論, 御將則主不可輕議之論, 禁將則主移作遞付窠之論, 三將臣之論, 各自不一。且係是通變之大者, 不可不一問於宣薦禁旅及別抄, 然後可以指一仰達, 而向於籌司, 聞工曹參判尹蓍東之言, 則以爲聖意旣出於疏通禁旅, 則武兼副薦中久勤人, 移送邊將, 其代, 屬之禁旅久勤, 則彼此兩便云, 此意不無意見矣。上曰, 工曹參判, 詳陳, 可也。蓍東曰, 朝家旣爲禁旅之疏通, 畀以邊將一窠, 在渠輩爲大惠, 而或以宣薦出身, 慮其前程有所不願, 則武兼久勤, 必多邊將樂赴之人, 一遷轉而使禁旅得武兼之窠, 兩皆副願, 事或便當, 故頃者果有自下酬酢之言矣。上曰, 將臣之意, 何如? 柱國曰, 禁旅中貧寒年老之人, 雖或願之, 如非遞付窠, 則不願者亦多矣。工參尹蓍東之以武兼相換云者, 誠甚便當, 以此通變, 恐合事宜矣。有大曰, 禁軍中自願久勤窠, 如非遞付京職, 恐有不願之慮矣。設有年老貧寒之人, 間或自願, 亦非永久之道, 工參換用武兼之言, 誠有意見矣。上曰, 兵判詳問後, 後日次對稟處, 可也。上曰, 聞前北伯言, 宋迪中事, 尤有駭痛者。迪中招辭, 以龍範事, 報狀營門, 面議道臣後放釋云, 而前北伯則初不得聞知云, 以按道之臣, 似此變怪之事, 初不聞知, 諉之於儱侗則, 可也。其相議放送之說, 專是孟浪, 領相向旣參聞, 可以詳悉矣。存謙曰, 向日登筵時, 臣聞李𡊠之言, 龍範本事, 初未知之, 迪中之不爲面議, 渠自放送, 斷斷無疑, 而迪中之以此誣告, 似出圖生之計矣。時俊曰, 臣以參鞫之人, 亦知迪中之招, 而其面議放送云者, 直不過援引前伯, 以爲脫掉之計, 而事不近理, 罪添誣人, 於此尤不可尋常處決矣。蓍東曰, 迪中則雖以圖生之計, 有此誣人之說, 而以龍範納賂得放之招觀之, 其不關由營門, 自可明覷矣。上曰, 監印堂上進前。尙集等進前。上曰, 冊子今幾就正否? 蓍東曰, 臣等日夕商量, 未得要領, 用是憂悶矣。上曰, 就一編言之, 有條目之太煩處, 就一目言之, 有增刪之未洽處, 如敬天條之專以災異說去, 或有未盡底意。夫聖人之心, 無時不敬天, 無事不敬天矣, 豈必遇災以後, 始爲敬天也? 至若聖學聖孝之分爲二目, 亦似疊床, 學是聖孝中固有之事, 而旣聖矣。又何學之可言也? 且繼序條中, 如肅考親製諭書, 授我先大王, 先朝常常莊誦之不已, 先朝又製諭書授予, 此實繼序之聖德, 而未免闕漏矣。尙集曰, 目錄實有煩多之意, 相議大臣, 以爲合目之道, 且有稟定之事, 則言送政院, 以爲啓達之地, 似好。上曰, 唯。有隣曰, 今番別試及式年武科出身應頉外, 士族人依定式使之赴防, 何如? 上曰, 特爲除防, 可也。有隣曰, 若除赴防, 則例有納米之規, 今亦收米, 何如? 上曰, 此亦依近例, 除之, 可也。命書榻敎曰, 兵曹參議柳誼許遞, 前望單子入之, 待下批牌招察任。命書傳敎曰, 罪固不輕, 跡涉無妄, 前承旨洪仁浩給牒敍用。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