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持平吳彦敎疏曰, 伏以臣性拙跡畸, 念絶當世, 纔經草土, 歸伏桑梓。柏府除命, 忽下於千萬夢想之外, 馹召繼降, 蓬蓽生輝, 惝怳感激, 他不暇顧, 聞命卽發, 來伏城闉。冒雨衡炎, 間關跋涉之際, 路濘馬蹶, 骨節違傷, 蠢動無路, 纔犯違傲, 恭俟譴何, 不意例勘猶靳, 庚牌又辱。臣旣初入臺地, 無他情勢, 懲討義急, 宜卽竭蹶, 而第臣病情, 時月之內, 實無束帶供職之望, 玆不得不略入文字, 悉暴衷懇。伏乞聖慈, 亟削臣職, 仍治臣罪, 以肅朝綱, 以安私分焉。臣方乞免, 不宜贅陳, 而事關沐浴, 不敢終默。噫噫痛矣, 亂逆何代無之, 而豈有若丙丁以後, 諸賊之千奇百怪疊現層出者乎? 纔治一獄, 又起一獄, 纔鋤一逆, 又出一逆, 人心狃安, 聲討不嚴, 群下以謄傳塞責爲妙乎? 聖上以喣濡鎭安爲上策, 亂賊無所懲畏, 凶逆由是接跡。戚里國家之所親信, 而麟·謙以戚里爲逆, 將相國家之所倚重, 而復·喆以將相爲逆。殿下之眷待國榮何如, 而國榮爲逆, 殿下之禮遇德相何如, 而德相爲逆, 朝家何負於此輩, 而此輩之爲凶爲逆, 乃至於斯也? 今我聖上, 以天地之德, 日月之明, 行出百王, 學貫千古, 不但八域臣民之所欽仰, 求之往牒, 漢·唐以後, 固無足論, 雖在三代之隆, 無與爲比, 則是何一紀臨御, 治不徯志? 朝象之潰裂, 民生之困瘁, 紀綱之掃地, 風俗之頹敗, 無一可恃。甚至於亂逆之徒, 式月斯生, 或煽動凶言, 或譸張虛無, 根核未祛, 枝葉益繁, 然而今日上下之所以治逆者, 恬嬉而止耳, 姑息而止耳。賊夏窮天地亘古今所無之逆, 而尙稽支屬之殄殲, 一行刀割如是而尙何望伸王章, 而定民志乎? 痛矣痛矣。前年五九月事, 欲言則胸塞, 欲書則涕零, 臣實不忍滋筆, 以慼我殿下止慈之聖懷, 而亦若因循掩置, 則擧國臣民窮天徹地之痛冤, 將何以少洩哉? 逆醫乳媼之嚴加盤問, 究覈情節, 而快施王章, 以洩輿憤, 豈容一日少緩? 趙時偉之肆發凶言, 實是天理人情之外, 而尙靳一問, 此豈非失刑之大者乎? 年前湖獄·海獄, 情旣叵測, 北關·東峽, 繼又迭發, 至於今番堤·橫之獄, 醞釀久矣, 妖謊極矣。尤宜打破窩窟, 鋤治根柢, 而境上施律, 不過喆·翼輩六賊。臣纔從下土, 雖不知獄情之緊歇, 首從之誰某, 而略以朝紙所出, 章疏所論者言之, 草草了當, 率多漏網, 蓋可知矣。疎虞如此, 將何以服遐土之頑俗, 勵四方之觀聽也哉? 嗚呼, 內而將相勳貴, 蛇糾蚓結, 肆爲凶圖, 外而鄕曲蠢騃, 雄唱雌和, 潛售逆謀, 此豈非忠臣義士痛哭流涕之時乎? 伏願殿下, 廓揮乾斷, 明正典刑, 此實天地神人之福也。嗚呼, 顧今第一急務, 無過於君臣上下, 精白一心, 以爲一半分矯救之道, 而廊廟無共推之車, 朝廷有偏重之舟, 爻象日乖, 事務層生, 衆心之寅協無期, 至尊之獨憂莫紓。朝廷, 四方之標準, 而標準如此, 其何望四方之矜式而萬民之雍熙也哉? 臣旣不敢以言官自居, 忠憤所激, 言不知裁, 只冀聖明之少垂察焉。省疏具悉。勿煩, 爾其勿辭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