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己酉六月十九日卯時, 上御誠正閣。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右議政蔡濟恭, 左參贊金華鎭, 行戶曹判書徐有隣, 行吏曹判書李在簡, 禮曹判書鄭昌順, 兵曹判書李文源, 行副司直金尙集, 漢城判尹徐有防, 刑曹判書沈頤之, 漢城右尹金思穆, 戶曹參判李獻慶, 行副司直金持默, 校理李遇濟, 左副承旨柳焵, 記事官徐有聞, 事變假注書申星模, 記注官金健修, 記事官李相璜, 以次進伏訖。濟恭曰, 數日日氣甚熱,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濟恭曰, 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濟恭曰, 惠慶宮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上曰, 昨日日氣淸朗爲最, 且今朝之霧, 亦似無害矣。濟恭曰, 然矣。雨後日氣連爲調順, 誠幸矣。上曰, 昨見湖南伯狀啓, 則羅州等數邑, 初無下雨之事云。以此觀之, 則潦雨之八路中或霔或否, 可以知之, 誠亦異矣。濟恭曰, 今番霖雨, 間或有覆沙處云, 而大體論之, 則田穀雖因久雨, 或妨鋤役, 而至於禾穀, 如前茁茂云, 誠甚多幸矣。濟恭曰, 左相呈告, 尙未出場, 臣之獨登前席, 已至屢次, 極爲悚悶矣。上曰, 事勢適然, 庸何傷乎? 濟恭曰, 大政隔日, 親臨有命, 憂勤之聖念, 實不勝欽仰, 而第伏念, 暑熱如此, 下情誠萬萬悶慮矣。上曰, 當此劇熱, 終日酬接, 難則難矣。濟恭曰, 都政, 國之大事也。親臨事體, 尤有別焉。況當聖上建極一初之政, 兩銓政官, 必精白一心, 恢張公道, 上可以對揚聖意, 下可以聳動群情, 以此另加申飭, 何如? 上曰, 卿言, 好矣。出擧條申飭, 可也。出擧條 濟恭曰, 此卽禮曹粘目也。因東萊府使金履禧狀啓, 以爲, 裁判差倭, 以公作米年限請退事出來, 無論所幹之何事, 姑許接待, 旣有前例, 事係邊情, 請令廟堂稟處矣。差倭接待, 旣有前例, 該曹自應照例擧行, 而至於公作米退限, 乃是從前特恩, 則不可親爲應行, 每每請退, 嚴加責諭, 卽爲還送之意, 分付, 何如? 上曰, 卿之所奏, 雖出守經之論, 隨願許給, 匪今斯今, 島人之仰哺, 惟在我國, 特爲許施, 可也。出擧條 濟恭曰, 此卽咸鏡·慶尙·江原三道道臣狀啓也。臘肉代捧便否, 今纔報來, 而東·北兩道民情, 則皆願代納, 獨嶺南以獐鹿之易爲獵捉, 願以仍舊, 當初聖意, 只出爲民, 則願者當從其願, 不願者當從其不願, 依狀辭施行之意, 分付三道道臣, 何如? 上曰, 依爲之。諸道代定之首數太多, 無論諸鹿獐, 自廟堂更加量宜遞減, 知委, 可也。濟恭曰, 此事雖似小政, 在嶺民, 爲惠大段, 蓋是惟正之供也。苟非自上處分, 則在下之人, 安敢仰請乎? 誠莫大之聖澤也。濟恭曰, 今年節使之行, 有可以稟定者, 故敢此, 仰達矣。過去庚子, 卽乾隆七十之歲, 初無禮部之知會, 而己亥節使入去時, 有具方物賀表及緣由咨付送, 翌年聖節, 又有別价稱賀之事矣。明年卽八十之年, 今番節使, 似不可循例入送, 依己亥例擧行, 恐合事宜矣。上曰, 皇帝七旬, 旣有此例, 況八旬時乎? 咨文中, 冬至使則別具方物稱賀, 來頭聖節則另差別使之意, 竝令文任, 措辭撰進, 可也。出擧條 上曰, 係是稀罕之事也。卿等於古牒, 亦曾見之乎? 濟恭曰, 不但享壽之爲稀貴, 明年又往泰山·闕里云, 其筋力康旺, 亦可推知, 臣等於往牒, 亦未嘗見之, 可謂無限福力矣。上曰, 大臣及都尉, 間次赴燕, 爲已例耶? 在簡曰, 然矣。今番則大臣爲當次矣。上曰, 左相筋力, 可以往來矣。濟恭曰, 得見原春道褒貶啓本, 則淮陽府使題目, 書以殘衲鐫崖, 夫善政鐫石, 卽邑倅去後之事也。其人在官, 而其民磨厓頌德, 不特諂諛可惡, 亦關後弊, 道臣若目見耳聞, 則事當痛禁之不暇, 而今乃看作稀事, 至煩上徹, 邑宰則必當不知, 道伯不可無警, 原春監司李度默, 從重推考。雖以外方所稱善政碑言之, 以先朝禁令至嚴, 數三十年之間, 民不敢犯禁, 近年以來, 依舊碌石, 列立路傍, 無論營府郡縣, 殆若先生案之列書者然。此莫非諂上之風, 而亦安知虛僞之不參於其間乎? 臣謂限年一倂撤去, 申嚴先朝嚴令, 斷不可已矣。上曰, 依爲之。近來百事, 虛僞成風, 上之所施, 要擧也, 下之所事, 納諂也。碑事卽當禁之事, 況先朝嚴令, 至爲嚴截, 則不有朝令, 乃敢任置不禁, 自方伯宜有不飭之罪, 而年條有難的知, 姑不處分, 自廟堂申明行會諸道, 嚴飭邑鎭, 自關到日, 以碑爲名者, 一竝登時撤去, 而後復冒禁者, 一依法典勘罪, 斷不饒貸, 可也。出擧條 上曰, 此後則可無此弊耶? 濟恭曰, 高麗公事三日之說, 誠爲信然。稍久, 則恐有如前冒禁之慮矣。禮安則自來無碑, 蓋先正臣李滉, 恒言以爲民評官, 事涉不可云, 故民俗尊尙其言。此邑則至今無碑云矣。華鎭曰, 不獨禮安爲然, 安東亦云自古無碑矣。濟恭曰, 大抵營碑之際, 橫斂民間, 爲弊亦大, 今此申禁, 實爲允當矣。濟恭曰, 臣於日前筵席, 以勵廉恥移風俗, 有仰勉者矣。聞前校理尹羽烈, 向爲御營從事官, 引義不出, 而若其月俸等物, 一皆受食, 凡仕宦者, 爲官而不得行公, 則不敢受祿俸, 古今通行之例也。今以引義之人, 例食本營之俸, 實有關於廉恥一節, 事雖小, 其在勵頹俗之義, 不得不仰陳, 尹羽烈, 施以罷職不敍之典, 恐不可已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此等事雖似微瑣, 足以警俗, 卿之所奏果善矣。近俗多有此等人, 心口不相應, 有如是者, 而尹羽烈, 卽經幄之臣也, 處事若此, 此不但爲羽烈羞愧而已也。誠亦貽羞於朝廷, 寧不駭然? 濟恭曰, 臣伏聞宗廟薯藇薦新時, 祭器中淸蜜鍾子, 數爻未免苟艱云, 故敢此, 仰達矣。上曰, 是豈成說乎? 無乃遺失而然云耶? 濟恭曰, 遺失與否, 未及詳聞矣。上曰, 戶判筵退後, 卽爲造備以送, 仍卽草記, 可也。上曰, 御將何不入來乎? 濟恭曰, 御將謂有罪同罰異之嫌, 而不敢登筵云矣。上曰, 今番貶目, 御將亦且倩書云耶? 濟恭曰, 然矣。上曰, 誠駭然矣。濟恭曰, 近來貶目之代人書之者, 或恐襲謬而然矣。上曰, 登筵諸宰, 皆經貶坐, 果皆代書耶? 華鎭等曰, 貶題法意, 本自不輕, 父子不得相傳, 而莫敢漏洩於開坼之前, 則臣等安敢代人書之乎? 次堂則例或書之矣。上曰, 訓將事亦駭然矣。開坼日見之, 則筆劃艱澁, 殆若老筆, 故信而不疑其代人書之, 初不慮到矣。至於卿之引咎, 可謂過矣。當此劇熱, 依其願使之退書, 顧可妨耶? 御將之除授將任者, 非爲他也。忠武家子孫中, 見無將任通望者, 其兄通望, 而未及除拜, 予甚惜之, 且其出入侍衛之列, 每有跼蹐底意思, 比之近來武將輩, 似若謹愼者然, 故特爲除授矣。貶目有國之大政, 而新除之初, 初當貶坐, 有此犯科, 其爲罪非比他人, 不可薄施警責而止。仍命義浩書傳敎曰, 武將無得懸病, 才有申飭, 故今因懸病, 聞大臣言, 以貶目倩書事待勘云。究厥罪犯, 百倍於李柱國之藉恃年多, 十倍於李邦一之素欠商量。大抵拔例拂拭, 意豈淺淺? 一則忠武家近無將臣也, 一則念其兄之未盡用也。且其人多年出入侍衛, 每有跼蹐不自容之意, 意謂謹愼邊, 則勝於近日諸武將, 目下所犯, 不可但以無嚴論, 設令人人皆犯科, 猶不敢效尤, 且況初拜將初磨勘, 乃有此擧, 本事關係, 姑無論, 今若任其無顧忌, 則名以將臣者, 將不知法律爲何事。御營大將李漢豐, 爲先改差, 欲問緣何意犯此罪, 卽爲奪符, 記過待令於春塘臺敎場, 而殿座時, 只以兵曹摠府入直堂郞侍衛事, 分付。上曰, 注書出去, 分付宣傳官, 使卽奪符, 侍衛亦令催促待令, 可也。星模承命出傳。上曰, 日昨因海東邑誌事, 聞筵臣言, 以爲, 貶題倩書之人, 無論京外, 俾各首實爲好云, 而予意則不欲張大, 姑置勿問之科矣。李漢豐事, 今又現露, 誠難處矣。濟恭曰, 貶目漏洩, 自有其律, 至於各道貶目, 例以都事書之, 都事若値有故, 則以判官代之, 自是已例, 則何敢倩書乎? 華鎭曰, 若値都事有故之時, 則道伯親自書之, 狀啓中例以都事有故, 臣自親書之意, 措辭以聞, 則其不當欺隱, 有如是矣。何敢代人書之乎? 上曰, 嶺伯年雖已老, 筆劃則如少年, 伊日筵臣皆言決非嶺伯之筆云, 殊可訝也。諸道貶目之倩書者, 初意則不欲究覈矣。到今李漢豐事, 旣又處分, 則勢難一味含容, 自廟堂關問諸道, 使之自首, 可也。至於殘帥瘦閫, 設有犯科, 自有差等, 勿論好矣。濟恭曰, 聞日昨宣薦取才時, 忠武公之孫, 張志豐之子, 名則不知, 而兩皆代射見捉, 兵判重棍以治云。鄕曲卑微之類, 設有此等惡習, 固不足深責, 亦不足爲大臣筵達之語, 而此兩人者, 顧其地處, 果何如也? 渠若知操身謹愼, 則前路靑雲, 將不知至於何地, 而發身之初, 已學奸習, 無難欺君, 如此之類, 其所懲後, 宜十倍他人, 臣謂代射兩人, 限十年勿爲調用, 以爲畢竟成人之地, 好矣。上曰, 十年停科, 不若遠送邊裔, 習風土肄技藝, 塡充北兵營親騎衛下送, 且騎且射, 騎至沒技, 射至數十矢, 然後使卽報兵營, 草記放送, 可也。出擧條 上曰, 兩人之代射委折, 兵判詳陳, 可也。文源曰, 果有是事, 故臣於伊時棍治, 而以其弱骨之故, 慮或致傷, 止於十度矣。上曰, 其爲人凡百, 果合用否? 文源曰, 忠武之孫則自是弱質, 而張志豐之孫則頗壯健矣。上曰, 兵判先爲出去, 侍衛等節, 卽速整齊, 可也。文源承命先退。義浩曰, 御營大將李漢豐改差事, 命下矣。將任之人, 不可無一刻摠察之人, 何以爲之乎? 上曰, 出代間都提調摠察, 可也。出擧條 上曰, 諸宰稟事, 可也。頤之曰, 向者以北道畢賑後嶺伯狀啓, 有有司堂上登筵稟處之命, 故敢此, 仰達矣。上曰, 待御史還朝稟處, 好矣。頤之曰, 湖南獄案, 啓下臣曹, 事當覆啓稟處, 而道臣之新到審理者, 必歷擧道內諸囚, 無疑者仍推, 有疑者稟處之意, 具由啓聞, 自是格例, 而觀此獄案, 諸囚無一擧論, 頭辭有曰, 已陳原啓本云, 而原啓本無上送之事, 此已訝惑, 至於末端附陳之酌決秩, 又是曾所未見, 獄理果合於道臣之自斷者, 則不必上煩天聽, 如不敢擅便, 則固當具案登聞, 而只以梗槪, 略綽論說, 非稟非錄, 不成啓體。該道臣從重推考, 兩度獄案, 還下送, 使之改修正上送, 何如? 上曰, 許多做錯, 姑無論, 自下擧行之事, 別立酌放秩名目者, 可謂大是妄錯, 外此元啓本之不知去處, 尤涉駭然。日前只命推考, 太失於寬, 方伯體重, 雖不經勘, 其委折不可不査處, 依爲之。卽爲發緘, 使之據實條對, 可也。出擧條 稟事訖, 濟恭等以次先退。焵曰, 前御將李漢豐, 時帶捕將, 奪符一節, 何以爲之乎? 上曰, 然則更招宣傳官, 分付, 可也。仍命焵齎密匣, 退出擧行。焵承命先退。上曰, 侍衛整齊與否, 知入, 可也。慶遠承命出。上曰, 注書更爲出去, 卽速知入, 軍士房承旨·同副承旨及兵曹摠府堂上·侍衛, 使卽待候於延生門外事, 分付, 可也。賤臣承命出傳。命退, 承史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