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甲寅十二月二十六日未時, 上御重熙堂。同副承旨嶺南慰諭使入侍時, 同副承旨蔡弘遠, 假注書李允謙, 記注官金良倜·承膺祚, 慰諭使李益運, 以次進伏訖。上曰, 屢千里寒程, 竣事復命, 寧不可幸? 益運曰, 莫非王靈攸曁矣。上曰, 嶺外之災形民情, 所見比所聞, 何如? 益運曰, 大體穴農, 而山郡之如安東·聞慶等邑, 可謂豐登, 沿邑則無論左右道, 可謂慘歉, 而右沿比左沿, 尤有甚焉。然竊有可疑者, 或有全坪不收者, 或有十餘里全棄處, 以此推之, 貪民之不至塡壑於秋冬之交, 已是怪事, 而尙無一民流散, 亦無道路流丐, 市上米直, 不過一斛五兩, 似是理外, 而此則無他, 昨年年事, 可謂無前大豐, 而今年麥農, 亦甚大登, 故舊穀多有嬴餘, 且今番蠲恤之典, 別是特恩, 公納無多, 故民所以安堵而尙無菜色, 市直亦不騰踊矣。上曰, 抄戶之政, 果皆精約而能無澤不下究之歎否? 益運曰, 營邑之臣, 非不欲悉心對揚, 而無論大小邑, 許多民揀抄之際, 差遜實難稱量, 故不無虛實相蒙之慮。此則歸罪於營邑, 蓋農民貧富其間無甚相遠, 家舍間架, 甁盎釜鼎之屬, 擧皆略相等焉, 故所以難於分別也。上曰, 停減數爻, 多寡, 何如? 益運曰, 統一道言之, 還上則今年當捧中, 停退之數, 稍過於三分一, 而稍不及於四分一, 身貢停退, 則比還上尤濫矣。上曰, 道內穀簿, 足以排比於還賑否? 益運曰, 以元留庫及十二月十五日至, 所捧新還, 較量民摠, 賑民則以一口二石計除, 還民則以一戶四石分排, 則可以約綽塗抹, 而第留庫之完否, 姑未詳知。所謂新捧, 擧未免麤荒, 賑民則簸揚分給, 保無捐瘠之慮, 而但還民則依前泛看, 不問穀色精麤, 計石分給, 則非但麥秋之前, 塡壑可慮, 以其麤穀, 將何以爲種子農糧耶? 是甚可慮矣。又況災邑, 多在沿海, 而穀簿在在零星, 此則不可不移轉, 而列邑守令, 各爲其民, 專以不給移轉爲能事, 雖以道臣之威, 恐難如例移粟, 此則自朝家, 別下飭敎然後, 可以分排移運矣。上曰, 狀罷四邑守令, 果皆不容不已耶? 益運曰, 如陜川倅黃運祚, 不堪任則不堪任, 而此則可東可西, 且無不法之著見者, 容有可恕之道, 而至於金海·柒谷·巨濟, 則臣之所論列, 不過擧其大略, 其外瑣屑之事, 臣皆略之矣。上曰, 大臣筵奏, 似亦有意見, 故初則從施, 而旣見慰諭使疏本之後, 銷刻之嫌, 有不暇顧, 卽令差代矣。上曰, 向來差倭, 果皆入去云耶? 益運曰, 聞萊伯言, 則渠輩, 以還歸之意, 通報江戶, 待其回信, 故姑未入去, 而非久當發船, 保無他慮云矣。上曰, 道內守令輩, 治績能否, 果何如? 益運曰, 若論善治, 則東萊府使尹弼秉, 安東府使李魯述, 昌寧縣監洪秉周, 當以爲最, 其餘則別無優劣之顯著矣。上曰, 東萊倅, 則果數十年來所無之善治云, 而安東倅, 亦果善治耶? 益運曰, 道內之人, 皆云善治矣。上曰, 高靈倅, 以還弊陳疏, 故纔已賜批, 而本邑還弊, 果何如云耶? 益運曰, 臣在嶺外, 亦見其疏本, 而臣則以爲高靈倅非矣。其疏有咸陽蕩還事, 而此則屢十年流來積逋, 多有指徵無處者, 故朝家, 不得不蕩還, 而至於高靈, 則壬子年釐正穀簿, 不過三年之內, 雖有些少弊端, 豈可容易蕩還耶? 若此不已, 則嶺南一道, 畢竟無還而後已, 是豈成說乎? 且外補守令之陳疏釐弊, 誠一痼弊, 係是民事, 故朝家每施曠蕩之典, 而一番疏擧, 還簿則蕩滌, 軍額則移送, 國穀之耗損, 他邑之移疾, 誠甚悶然。如有弊瘼, 則守令報于監司, 監司轉聞朝廷, 事體當然, 外臣疏擧, 非大事, 莫可, 而稱以侍從, 動輒陳疏, 非徒事體猥屑, 其害有甚於民瘼。臣則謂外官陳疏, 一倂禁斷宜矣。上曰, 此縣又有民瘼之可言乎? 益運曰, 今番慰諭綸音中, 有鎭堡驛牧, 準此之敎, 而各驛公納, 不過畿營所納入在木也, 此則例於八九月收捧, 十月初上納者, 係是令前所納, 則今不可追後計除, 而旣有驛牧準此之敎, 則令不可不信。臣意則以該驛春捧中, 移施, 似好矣。上曰, 然則往復道臣, 從便闊狹, 可也。上曰, 大提學牌去來, 催促。賤臣承命出傳。仍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