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丙辰七月初二日辰時, 上御誠正閣。諸承旨持公事, 大臣·有司堂上入侍時, 行都承旨黃昇源, 行左承旨曺允大, 右承旨宋銓, 左副承旨金啓洛, 右副承旨李海愚, 同副承旨朴宗來, 記事官柳遠鳴, 假注書吳泰曾, 記注官金良倜, 記事官金履永, 檢校待敎徐有榘, 右議政尹蓍東, 行大護軍沈頤之, 戶曹判書李時秀, 以次進伏訖。上曰, 各房公事, 以次奏達可也。宗來讀奏全羅監司徐鼎修狀啓, 輕囚放釋之意知委各邑事。上命書判付訖。上曰, 大臣請對, 不知何事, 而世上本自無事, 有何請對之事乎? 俄者大臣·有司堂上入侍之敎, 要使請對二字, 不上於朝紙也。蓍東曰, 昨今以來, 涼雨滌熱,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蓍東曰,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蓍東曰, 惠慶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蓍東曰, 數日驟雨, 誠爲年事多幸矣。上曰, 恐有不均之慮矣。蓍東曰, 以畿營狀啓觀之, 京畿一道, 雖或多寡不均, 而無處不沾洽矣。蓍東曰, 世上事何所不有, 而實不料聖躬之累, 至於此極也。上曰, 卿有何所聞乎? 蓍東曰, 臣於昨夕, 見金奉朝賀書, 曉後又自內閣, 如小報樣輪示之長書, 心寒骨顫, 寢不得寐, 朝有相率求對之擧, 而旣承諸大臣退去之敎, 義不敢冒進, 而獨臣登筵矣, 從古亂逆之誣逼君上者何限, 而豈有若此書所云之譸張虛無者哉? 上曰, 自內閣輪書之前, 亦有私書所遍示處云, 然否? 蓍東曰, 臣亦見之, 而猶以未形之事, 難愼以過, 而今曉以後, 便是播告, 不敢不趁卽請討矣。上曰, 昨夕以後, 殆無人不知矣。蓍東曰, 悲憤之甚, 不知所言矣。上曰, 此等事每宜靜觀, 始知其端緖, 飛語相煽, 自昔已然, 何必先自忿激, 如是輕遽乎? 蓍東曰, 言之無根莫此爲甚。上曰, 此不過四條之引喩矣。蓍東曰, 竝五條矣。上曰, 典禮事置之, 其外引喩, 卽秦之築城, 漢之賣爵, 唐之女謁, 隋之奢侈也, 此等語何足深責? 尙書亦有毋若丹朱傲之語, 以帝舜之聖, 比之丹朱, 尙或可也。豈以此四代之引喩, 看得太深乎? 蓍東曰, 此言非比丹朱之喩矣。上曰, 乾隆帝僞造批答, 卿見之乎? 蓍東曰, 未之見矣。上曰, 奉朝賀, 雖其病中, 亦已聞知矣。蓍東曰, 奉朝賀耳目甚多, 非臣之比矣。上曰, 今春閭巷間騷說, 卽因訛傳嘉慶帝之請剃髮朝鮮事, 轉轉愈訛, 久始自靖, 則奉朝賀擬疏之說, 卽此類也, 築城賣爵, 雖曰不襯着, 以今俗習, 莫若反求諸己, 至於典禮間事, 奉朝賀, 只是將順予意也, 初筵講討, 適是仲虺之誥, 以禮制心, 以義制事之訓及史記之漢宣帝悼考悼妣之文, 此等處, 奉朝賀, 或有所仰揣者, 而豈以是爲自家之秉執哉? 予豈或一分不足於報本追遠之誠, 一種議論, 以爲予之所處, 與他自別, 禮亦有無於禮而合於禮之禮云, 又一種稍有近似之論, 則以爲歐陽修·濮王獻議, 不無所據, 況庶政之代聽, 已踰十年, 則尤非濮議之可比云, 此兩說, 俱非合於經者, 由前之說, 則予之所秉執, 自有所熟講于中, 欲求極盡底道理, 以是爲不報之報, 由後之說, 則追崇一節, 初不與代聽相關, 苟合於義, 則自周之追尊太王·王季以下, 歷代創業之主, 皆立四親廟矣, 苟不可爲, 則雖有加於代聽, 而亦所不敢焉, 故禮緣人情, 情與禮合之論, 聽政十年, 卽是君臨之語, 予則以爲二說, 皆不得爲十分合經, 必恩所以俟百不惑之道理, 而事之盡吾之道, 豈在名號之間哉? 丙申師·翰處分, 或有以爲過之者云, 而翰賊所由之蹊逕, 甚不正, 只是挾中官而欲濟已私, 至有畢竟恐脅之擧而極矣。蓍東曰, 聖敎至此, 不勝欽仰矣, 第今番事, 將何以處之? 上曰, 無根之語, 從何推尋, 雖不究覈, 亦當自息矣。蓍東曰, 奉朝賀書中, 旣謂始於湖南, 至于湖西, 則傳之聞之, 必有其人矣。上曰, 奉朝賀, 始欲請對而不之許, 亦將疏辨而不之許, 至于長書而未能挽止者, 蓋欲使世人, 知此爲譸張之事, 而更不訛惑, 則所謂蜚語, 不期止而自止矣。蓍東曰, 臣等筵退後, 卽當祕關兩湖, 期於搜得言根矣。上曰, 此豈如是之事。蓍東曰, 臣等雖不比之爲, 兩湖伯, 豈不思推覈之道乎? 上曰, 雖道伯, 豈可自下擅爲乎? 時秀曰, 臣等雖不肖無狀, 此而不得掃蕩窩穴, 則人心之訛誤漸染, 將不知至於何境矣。上曰, 有何別般道理, 金奉〈朝〉賀一書, 亦足爲折奸萌矣。時秀曰, 其所引喩古昔, 疑亂人心者, 非愚民一時無倫之語, 臣等雖不卽效主辱臣死之義, 而戴天履地, 豈容一刻或緩其搜討哉? 頤之曰, 此與尋常無根之說有異, 至播兩湖之校院, 則一傳再傳, 世道之憂, 容有極哉? 亟從大臣之請, 先行搜捕之政, 是臣所望也。上曰, 此事未知的出於敲撼金奉朝之計, 而當之者, 無怪其不容不說, 在朝廷處分, 當靜以觀之, 豈如是上下持難之事乎? 今之大臣, 與古有異, 若或持重, 則易得緩討之目, 有今朝請對之擧, 請對, 無已輕遽乎? 蓍東曰, 旣見其書, 揆以人情天理, 豈有暫時泯默之心乎? 上曰, 洪義榮, 旣聞前年下敎之後, 又有今日領相冒炎入來之擧, 可謂不能盡子職矣, 左相之今日不入來, 豈不得體乎? 蓍東曰, 左相則病狀無以趨朝矣, 領相則, 雖使義榮, 泣而挽之, 豈或緩於懲討之大義, 況義榮, 初不敢以私情掩公憤乎? 上曰, 有司堂上先退, 時秀·頤之先退。蓍東曰, 聖敎, 以臣等之求對, 爲輕遽而拖至一兩日, 臺疏迭發之後, 臣等始請搜討, 則此亦不成朝體, 且其書意, 細細推究, 奉朝賀, 必知言根所在, 殿下何惜而不此之爲乎? 上曰, 此果易知之事, 而其於朝象之不能寧謐何, 特不過蜚語陰中之計, 如三月掛榜之類矣, 蓍東退出。上曰, 政院, 亦見金奉朝賀書乎? 啓洛曰, 俄聞大臣請對入闕之事, 始爲往探, 則只聞兩湖, 有凶言之事, 不知其裏面矣, 卽聞大臣筵奏, 此等事, 若不嚴搜而窮治, 則亂臣賊子, 何以懲創。上曰, 爾何多言。命退, 承史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