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吏曹參判金觀柱疏曰, 伏以臣, 自蒙陞擢之恩, 每自揣分, 憂懼冞深, 殆至明發而不寐矣, 況邇來數旬之間, 除旨聯翩, 華銜顯秩, 周歷殆遍, 古所謂朝除暮陞, 猶不若是之頻屑, 而自喩於物, 則正如蝜蝂之蟲, 已載不起, 而愈取物以自益, 其不摧仆而糜殘也幾希矣, 臣誠寢驚夢愕, 靡所容措, 而亦不自知將何止泊, 而冥升如此也, 臣於籌堂瀛銜之除, 怵焉增傷, 餘悸未定, 而天官佐貳之命, 又降於此際, 尤不勝驚惶震剝, 殆若喪心人之癡狂也。 噫, 爵人於朝, 與衆共之, 此古今之通誼, 明哲之所愼也, 夫旣曰與衆共之, 則豈有不計公議之未允, 績庸之罔著, 而徒務驟畀華腆, 以榮其身而已乎? 顧臣本末伎倆, 不獨臣前後疏章, 畢露無餘, 在朝群僚, 亦多稔知, 則曰有何望實可堪陞擢, 亦有何才學可以歷試乎? 雖猿狙之冠冕, 鼯鼠之羈馽, 未足以喩其不相稱也, 況此天官貳銜, 其事體職任, 又何如也? 苟非鑑識足以別流品, 風裁足以任激揚, 而又有秉公不撓之操, 任怨不奪之志者, 莫宜居之, 顧臣蠢劣, 其於鑑識風裁, 初不近似, 況臣數十年屛廢田廬, 所諳者不過農夫耕耨之事耳, 至於當世人物之品彙, 官方規格之得失, 皆所昧昧, 有如墻壁聾瞽, 則臣雖欲貪冒榮寵, 出而膺命, 奈無以依樣畫葫, 何哉? 且念臣, 賦性樸愚, 平生痼病, 最不能俯仰物態周旋人情, 意之所出, 每患驀直自遂, 動招詆謗, 況秉銓黜陟, 例稱睢盱之場, 而如臣愚迷, 猥當此任, 則其朝彈冠而暮顚沛, 勢所必至矣。 臣於此, 自知甚明, 故今此銓衡一步, 區區迷執, 不啻鐵限, 則尤何敢冒昧承當, 自取滄浪之覆敗乎? 天牌之下, 趨膺無路, 玆敢披瀝危悃, 荐瀆宸嚴。 伏乞聖上, 特賜鑑諒, 將臣前後誤恩, 一竝鐫改, 以重公器, 以安私分, 不勝幸甚, 臣無任云云。 答曰, 省疏具悉。 卿其勿辭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