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癸亥正月十九日午時, 上御熙政堂。 進講入侍時, 領事徐龍輔, 參贊官金近淳, 檢校直閣朴宗慶, 記事官朴宗琦, 別兼春秋洪秉喆·趙雲翊以次進伏訖。 龍輔曰, 日氣極寒,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龍輔曰,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龍輔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龍輔曰,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龍輔曰, 惠慶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龍輔曰, 嘉順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龍輔曰, 玉堂上下番俱空, 今日進講, 不得進參矣。 上曰, 玉堂上下番, 何爲而俱空乎? 龍輔曰, 玉堂只有二員, 昨日牌招啓辭姑未下, 而一員又有情勢云矣。 上開卷, 讀前受音一遍, 龍輔讀自殷其雷, 止殷雷三章。 上曰, 此一章太小, 繼講下一章, 好矣。 龍輔又讀自標有梅, 止標有梅三章。 上讀新受音一遍訖, 龍輔解釋章句以奏。 上繼讀五遍訖, 上曰, 文義陳之。 龍輔曰, 此章文義, 別無可陳, 而一篇大旨, 蓋言從役之事也。 當時往役, 未知何事, 而想出於不得已也。 大抵在上之人, 役斯民也, 事有不得已而用之, 則雖勞而民無怨言, 事有可得已而用之, 則雖小而民懷怨心, 故試以六月章觀之, 六月出師, 戎車栖栖, 人不堪其苦, 而不以爲暴者, 誠知玁狁之不可不伐也, 此役之不可不興也。 雖以營作之事論之, 文王之經始靈臺, 蓋爲望氛祲察災祥之所, 則庶民子來, 不日成之, 猶恐或後者, 此亦知靈臺者, 王政之所不可已者也。 苟或以不急之務得已之事, 興民動役, 則雖一興師一築臺之間, 天下騷然, 怨嗸紛起, 同歸於秦皇·漢武之轍耳。 以此觀之, 殷雷之詩, 勞而不怨, 思而不離, 其必以不得已之事, 爲不得已之役, 而與汝墳章魴魚赬尾, 大有異焉, 故凡事無小無大, 決不可作無益而害有益也, 此是聖王深加省察處, 伏願體念焉。 至於標梅之詩, 尤無意義之可言, 而當文王之發政也, 宜若婚姻以時, 媒妁以禮, 而南國之女子, 未免有嫁不及時, 自言其情者, 意者敎化之大本, 無所不被, 而儀文之節目, 猶有未備者矣。 然女子自言其心事之實, 而無怨情無隱志, 嫁期雖晼晩, 而惟其吉士之求, 文王之化之入人深, 可見矣。 上曰, 閣臣陳之。 宗慶曰, 此章別無可陳之文義, 而領事所奏興師營作之喩, 甚切實, 竝加體念焉。 上曰, 以女子而汲汲於庶士之求, 不無如何歟? 龍輔曰, 婚不及時, 而懼有强暴之辱, 故自言其志如此, 而其曰迨其吉兮, 則懼時之過者情也, 待士之求者禮也, 發於其情, 止於禮義, 所以爲二南之美也, 然大體論之, 則此詩似在於文敎浹洽之前, 終有遜於周南之有桃夭矣。 上仍掩卷。 龍輔曰, 吏判事及諸臣章奏事, 臣於日前筵席, 伏承下詢, 已有所陳達矣。 大抵今番東銓之政, 太欠審愼, 亦多顚錯, 宜乎物情之不平, 而彈章迭發, 輿情轉激, 一向覉縻, 徒損事體, 吏曹判書鄭大容, 亟施譴罷之典, 雖以近日章奏言之, 官師相規, 豈不是昭代美事, 而惟當就事論事, 平正切實, 然後方可以服人之心, 今此兩臺疏中, 不平於邪獄, 顧瞻之計難掩等語, 是豈容易加諸人者乎? 淸朝忠厚之風, 不當若是, 執義尹羽烈, 司諫朴瑞源, 亦施罷職之典, 至若堂疏中自首改差之請, 聖批所諭隘塞之敎, 臣實欽仰, 而自中同類云云, 殊欠奏御之體, 前副修撰李基憲, 前校理申龜朝, 竝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龍輔曰, 近日數三章奏不審之失, 臣旣仰請規警, 而且伏聞今番新除之守令, 間多難安, 無意赴任云, 言者之過當, 聖批旣諭之矣, 外官事體自別, 旣奉此批之後, 尤何敢復事逡巡乎? 竝令該曹各別嚴飭, 使之不多日內辭朝,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上曰, 右相何不入參講筵乎? 龍輔曰, 昨日有所往復, 非但近有身病, 向者登筵時, 以從後登對, 更爲陳懇仰達云, 似當一番登對後, 亦參講席矣。 上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