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癸亥二月二十日辰時, 上御熙政堂。 大王大妃殿垂簾, 藥房入診,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都提調徐龍輔, 副提調金勉柱, 記事官洪遇燮, 別兼春秋金蓍根·趙雲翊, 直提學金近淳, 左副承旨閔耆顯, 假注書朴宗薰, 事變假注書朴英載, 右議政金觀柱, 行戶曹判書趙鎭寬, 行刑曹判書黃昇源, 禮曹判書閔台爀, 行護軍李仁秀, 吏曹參判金達淳, 校理宋知濂, 以次進伏。 醫官金光顯·李惟鑑·玄必采·柳曾模·李惟鐸·朴烇·卞光壽·安載述, 進伏楹外訖。 龍輔等曰, 日間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龍輔等曰,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龍輔等曰, 日前伏聞入侍承宣言, 有微感之候矣, 今則夬復常度乎? 上曰, 夬勝矣。 龍輔等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龍輔等曰,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龍輔等曰, 惠慶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龍輔等曰, 嘉順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龍輔曰, 醫官等旣已入來, 使之入診, 何如? 上曰, 不必入診矣。 上曰, 藥房先退, 大王大妃殿敎曰, 都承旨進前。 勉柱進伏。 大王大妃殿敎曰, 西關各庫, 聞甚蕩然矣, 今幾充實乎? 勉柱曰, 以臣庸鈍之姿, 略加振刷之方, 而爲弊已痼, 矯革未易, 今承此敎, 無以仰達矣。 龍輔曰, 西關近甚凋殘, 各庫逋欠甚夥, 都承旨在本道時, 多所收拾, 而尙多不成樣處云, 極用悶然矣。 上曰, 都承旨先退。 勉柱退出。 大王大妃殿敎曰, 勅使不久當出來, 館伴遠接使, 從近差出, 可也。 龍輔曰, 向見使臣伏啓, 勅行旬望間發行, 而猶未可詳, 到山海關後, 當更啓云矣。 計其日字, 到山海關後, 先來離發, 則似於近間入來, 待其來然後接伴差出, 似好矣。 上曰, 次對爲之。 大王大妃殿敎曰, 勅行來時, 沿路守令, 預爲申飭, 可也。 近來習俗不畏朝令, 今當勅行, 民弊可知, 非不欲發遣繡衣, 而反恐有弊, 姑置之矣。 卿於向筵, 亦有所稟白, 而想有許多弊端, 大臣與諸宰, 爛商行關嚴飭也。 龍輔曰, 向日筵稟後, 亦已行關申飭矣。 內而都監, 外而守令, 精白奉承, 仰體軫念之德意, 則民弊二字, 豈及於朝家乎? 臣亦嘗以儐使來往, 曾有所聞見矣。 大抵繡衣摘奸, 未必有益, 蓋監司自有區劃, 一依定例擧行, 則可無騷擾, 而人各異見, 監司之所定, 御史每多紛更, 爲弊多端, 職由於此矣。 己未勅行時, 先朝洞察此弊, 不送摘奸, 專責於儐使·道伯, 弊果大省, 今監司亦經接伴, 亦必處之得宜, 而遠接使亦宜極擇以遣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遠接使必擇差也。 龍輔曰, 聞眞的勅奇, 然後始當差出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先朝必深量而爲之矣, 雖送御史, 爲弊則一, 而朝家則事過後始聞知, 其時則未必有益, 故不送御史, 必擇送儐使, 俾與監司協力, 與至貽弊, 好矣。 觀柱曰, 都承旨纔經道伯, 稔知其弊, 細傳於臣, 故聞知其槪矣, 繡衣下去, 則列邑騷然, 雖如不大段之鋪陳, 茶啖必多般執頉, 纔過一邑他邑效嚬, 故其弊滋多。 且勅行入境之後, 接待之節, 許多生頉, 彼人則未必然, 而實多由於我國人矣。 今宜預定擧行條件, 知委列邑, 毋敢違越, 然後可以省弊矣。 臣伏聞從前勅行所費, 爲四萬餘金, 而己未年則不過二萬五千金, 是專在奉使得人, 多送摘奸, 反生弊端, 下敎誠至當矣。 擇送儐使, 與道伯悉心擧行, 則必有除弊之方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除弊之道, 與諸宰預先商量, 前期區處, 可也。 龍輔曰, 此咸鏡監司李義弼狀啓也。 枚擧會寧府使金爔牒呈, 以爲, 本府開市時, 牛馬料每年容入, 殆過千餘石, 元會付耳麥, 只爲一百六十四石零, 昨年他衙門耳麥, 限千石區劃之意, 狀請許劃, 而大國人馬, 比常年多數出來, 已劃穀不足。 故本府所在營賑耳麥七百石, 先爲取用, 以安邊所在浦項倉耳麥七百石還報移錄事,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 昨年區劃之數, 亦至不足, 則臨急取用, 勢所固然, 依狀請施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龍輔曰, 此統制使李潤謙狀啓也, 枚擧昆陽郡守柳畊牒呈, 以爲本郡戰船所泊處, 議港甚淺, 船不長浮, 春秋赴會, 必待潮生, 故先期發船, 全無朝夕待變底意, 而郡南五十里西面串峙里, 從古稱美, 且距海門, 不過二里, 則不時調發, 亦甚便宜, 豈可以官門之稍遠, 廢棄乎? 移設之際, 自有役費, 而本郡有舟什錢取殖者, 殆近千緍, 則庶可完役,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 帥臣論列旣如此, 役費凡節, 亦有措處, 則不必靳許, 依狀請施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龍輔曰, 武將之無得懸病於賓對籌坐, 先朝飭敎, 何等至嚴, 而今日次對, 御營大將李得濟, 旣書進字, 來詣闕外, 謂有身病, 終不入參, 雖未知其病勢之如何, 而事體所在, 萬萬未安, 從重推考, 此後則除非衆所共知委頓之疾, 無敢懸病之意, 嚴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大王大妃殿敎曰, 有何情勢乎? 龍輔曰, 情勢何敢言乎? 向有人言, 被竄配之典, 而本事亦甚非矣, 納符出城, 遂至被謫, 到今何敢言情勢乎? 大王大妃殿敎曰, 近日下不畏上, 紀綱解弛, 甚慨然矣。 龍輔曰, 臣等亦以是每切憂歎矣, 如臣無似, 猥處具瞻, 不能董飭百僚, 馴致於此, 小臣尤極惶悚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隨事嚴飭, 可也。 龍輔曰, 行戶曹判書趙鎭寬, 備堂還差, 仍察有司之任,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龍輔曰, 京兆詞訟之地, 委屬可悶, 在外判尹及老病亞尹, 竝姑許遞,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龍輔曰, 臣於向筵, 以不參賓對之諸臺, 姑不請罪之意, 有所陳達, 庶幾諸臺皆已聞之, 而今日次對, 又不入來, 雖於無故之時, 次對之必備兩司, 法意有在, 而顧今疏放命下之後, 從違唯咈, 政待三司之公議, 又況啓辭釐正之命, 寔出我慈聖盛德至意, 則凡在臺閣之列者, 尤宜斟酌輕重, 思所以對揚之道, 而不有前後飭敎, 惟以工謀爲主, 少無進身擔當之意, 此豈朝家設置臺閣之本意也? 罪削薄勘, 雖不無適中所願之嫌, 而一向任他, 徒損紀綱, 疏批未下及在外, 未署經外, 無故違牌, 不爲肅謝之諸臺, 姑先施以譴罷之典,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大王大妃殿敎曰, 日日違牌, 今日次對, 亦不入來, 豈有如許道理乎? 龍輔曰, 推考則無益, 罷職則適中其願, 然體面亦不可不顧矣。 今之爲諫職者, 皆是士大夫, 豈不識事面, 豈不識廉隅, 而猶復如此, 誠寒心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從今使之知愧可矣。 朝廷有事時, 當用諫職, 而有事之故, 絶不行公, 國事豈成說乎? 停啓亦當循公議爲之, 非自上勒定, 則一向逡巡, 是何意也? 朝體誠不成說矣。 此時朝廷擧措, 人皆有意見之, 豈容如是乎? 雖不得不請罷, 罷職後旋卽敍用, 使之行公, 則豈敢逡巡? 今乃因仍任置, 長時不參, 寧有如許道理乎? 國家置臺閣, 將用於有事之時也, 無事之時, 臺閣亦何爲哉? 觀柱曰近日臺諫, 不念國事, 只占便宜, 兩次次對, 皆不進參, 事極駭然矣。 此蓋由於法綱之不立, 每不過推考而止, 罷職亦絶罕, 雖或罷職, 適中其願, 誠如左相言, 若於譴罷之後, 絶不檢擬於政目, 使知其可羞, 且知有公議, 則庶或知戢, 而乍罷旋敍, 徒長工謀之習, 終無改轍之圖, 誠爲悶然矣。 從今別般申飭, 期於有效, 然後可見丕變之風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近來不誠實, 爲一痼弊, 紀綱不立, 百度解弛, 每事宜以公議做去, 而有事時則必逡巡姑息, 夫國家之置諫官, 欲以做事也, 士夫之應科目亦將以做國事也。 今乃有事則輒違牌, 況次對亦不進參, 豈成說乎? 龍輔曰, 不誠實之敎, 誠至當矣。 蓋不但威令不行, 亦由廉恥不明, 士大夫不思當官盡職, 專事規避, 不知其可恥, 此非小事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雖經譴罷, 仍卽收敍, 適中一時規避之意, 一番矯弊, 可也。 龍輔曰, 每於祀享及試望差出不遠之時, 朝臣之不得尋單, 古例卽然, 近來此法廢弛, 雖以近日朝紙所出觀之, 大比在近, 而三品以上, 呈辭下鄕, 間多有之, 喉院之循例捧入, 雖緣生疎, 事甚未安, 當該承旨,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龍輔曰, 頃以湯劑入用江蔘之意, 筵稟矣。 羅蔘今旣新捧, 自今當以羅蔘入用,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依此爲之。 大王大妃殿敎曰, 以科弊, 頃於京試官入侍, 縷縷下敎矣。 今番則可以責實效乎? 龍輔曰, 向見入侍試官, 伏聞伊日下敎矣。 苟有一分嚴畏之心, 承此下敎, 寧不思所以對揚乎? 然京師四方之標準, 先從漢城試, 有改觀之美, 然後八方可以風動矣。 觀柱曰, 臣亦聞之, 日前京試官, 都事入侍退後, 莫不有警懼惕念之意。 且鄕儒之上京, 難於留連者, 自聞飭敎, 謂當有公道, 蓋多還鄕者云, 此其效豈云小哉? 下情不勝欽歎感服之至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果當有的實成效乎? 伊日筵說, 頒諸朝紙, 可也。 龍輔曰, 消毒保嬰丹, 例於春分後入之, 而曾有待下敎之敎矣, 今番則何以爲之乎? 上曰置之。 大王大妃殿敎曰, 科日不遠, 試官當極擇, 試官之得人, 在於銓官, 苟不能得人, 以恢公道, 則試官固無論, 銓官亦豈免罪戾乎? 自上申飭, 無以加此, 大臣須嚴明申飭, 勿令前後下敎, 歸於文具。 龍輔曰, 俄於賓廳, 已言于銓官, 務令得人, 姑觀成效之如何? 而方切憧憧矣。 觀柱曰, 臣亦對銓官, 以爲對揚之道, 專在試官之得人, 銓官亦必銘念擧行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試官擇差, 責在銓官, 試官若不堪其任, 則銓官當有罪, 各道雖已申飭, 先自京都奉行, 然後可見實效, 京師四方之本也, 遐方之人, 若曰外邑, 則申飭至嚴, 而京師則不知其有申飭之效云爾, 則豈不可愧? 其令精擇試官, 可也。 大王大妃殿敎曰, 領府事今亦不入來, 所患尙不差可乎? 龍輔曰, 聞有舌燥之症, 食飮不利, 感症亦不差可云矣。 龍輔曰, 小臣向亦筵達矣。 此時鼎席, 不可不備, 況小臣承乏, 豈可冒據首席乎? 首相從近枚卜, 是臣區區之望也。 大王大妃殿敎曰, 當有商量, 而左相亦豈不可做事乎? 龍輔曰, 小臣愚迷鈍劣且甚望輕, 況廟堂事, 豈可專任乎? 雖有僚相, 臣實無以擔當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禁堂進前。 鎭寬進伏。 大王大妃殿敎曰, 今番疏放, 乃詢問大臣, 博采公議, 十分參量, 分等處分者也, 上之所爲委曲裁量, 不遏公議, 而自下許多事, 一切阻搪, 不爲擧行, 一疏再疏, 承批已久, 尙無擧行之動靜, 豈有如許事體乎? 鎭寬曰, 臣等豈不知此時異於他時乎? 逢國朝所未有之慶, 歡欣蹈舞之忱, 不容形喩, 其在飾慶導和之意, 豈不欲仰贊德意乎? 語未畢, 大王大妃殿敎曰, 此豈爭執之事乎? 初非自上特命, 乃廣收公議, 深加參量者也。 先朝若當此慶, 則雖十倍於此者, 亦必疏釋, 而今時則有異, 隄防不可不嚴, 故積費斟酌, 以循公議, 而此亦不爲擧行, 豈有如此事體乎? 于今幾日, 臺諫尙不停啓, 禁堂承批已久, 亦不擧行, 下之不畏上如此, 實不成事體矣。 鎭寬曰, 今伏承此敎, 惶懍無地矣。 未得擧行者, 爲七人, 雖以趙時俊言之, 前後所犯改深且重, 今以放逐減等處分, 而渠本郊居絶島安置, 何等罪名, 而使之直還渠家, 豈成說乎? 李仁行·李儒修顯有所犯, 右袒邪魁, 趙圭鎭則徑放邪魁, 雖異於渠自放出, 而亦豈不知其爲邪魁乎? 向伏聞, 大臣亦以年老爲言, 而終不可全釋矣。 前所已擧行者, 亦豈無重難者, 而猶不無差等, 此則決不可擧論。 至於度謙, 雖云法外, 本是緣坐, 且其時以與白徒有異, 故安置絶島, 今豈可遽議乎? 貞喆所關至重, 法府難以擧行矣。 外此已爲奉行者, 非盡彼輕而此重也, 此則尤有所不可終不敢奉承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如此無前之慶, 若在先朝時, 則疏釋之典, 豈止於此乎? 卿等體先朝之志事, 則豈不擧行乎? 鎭寬曰, 臣等豈不仰體德意, 而隄防不可不嚴, 故冒死仰陳, 而惶悚極矣。 龍輔曰, 所係關重者, 執法之臣, 果難擧行, 今其爭難, 非緣紀綱之不足, 乃所以存紀綱也。 若有差等, 則似無不奉承之理, 在法府者, 爭難於全宥, 無足怪矣。 觀柱曰, 自上積費斟量, 未嘗裁抑公議, 在廷之臣, 亦豈不仰體此意? 然執法之爭難, 非爲己也, 乃爲公也, 隄防莫嚴, 而公議亦自不同, 有峻者焉, 有緩者焉, 其峻者持論愈嚴, 不可不十分致愼矣。 自下亦非不知對揚德意, 而第今放逐之命, 視諸本律, 可謂太無漸, 或更加商量, 分等裁處, 則似或有奉承之道矣。 鎭寬曰, 恩與法必貴相參, 而或倚一偏, 則隄防壞而義理晦。 故臣非不知罪積如山, 而猶不敢遵行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今番慶事, 果何如哉? 導揚和氣, 蓄積無窮之喜, 以固國本, 是予意也。 先朝若値此慶, 所以賁飾, 必不止於此, 此寔出於仰體先朝, 而執法者雖不欲屈法, 再疏承批, 猶不擧行, 殊非當初判下之意, 趙時俊則量移, 可也。 鎭寬曰, 春爲四時之元, 而仁包四德, 故導揚和氣之中, 守法不撓, 譬如仁之中, 禮與義智, 無不具焉, 唯當竝行而不可偏廢也, 明矣。 伏願更加斟酌焉。 耆顯曰, 臣是該房, 故敢此仰達矣。 趙時俊偃處城闉, 放恣極矣。 且當初所犯, 與時偉無異, 今此量移之傳旨, 實難奉承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名在罪籍者甚多, 誠爲可悶, 國有大慶, 一番疏釋, 使之回心改圖, 更不犯於罪戾, 是朝家本意, 執法之臣, 不諒此意, 一向爭執, 夫諸罪人, 亦多家屬, 其愁恨之氣, 恐或干和, 値此慶會, 欲令罪籍無人, 然亦不可唯意疏釋, 故詢問參酌矣。 執法重臣所奏旣如是, 趙時俊則以量移, 卽速擧行, 可也。 大王大妃殿敎曰, 刑曹徒流案, 向亦判下矣, 果爲擧行乎? 耆顯曰, 伊日該房承旨李文會入稟, 未承下敎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此則無足爭執, 速爲擧行。 耆顯曰, 其中斗榮, 乃夏賊之姪, 而夏賊乃窮天地亘萬古之極惡大憝, 凡係干連夏賊者, 決不可擧論, 逆湛妻婢書札往復, 關係甚重, 雖當大霈之典, 承旨何敢手書放字乎? 大王大妃殿敎曰, 渠輩蟣蝨之賤, 有何關係乎? 龍輔曰, 聞承宣所奏, 果有關係, 雖是蟣蝨之賤, 關係旣大, 則豈可遽議乎? 至於捕廳囚徒, 不卽決處, 亦甚可悶, 裁量散配似好, 而若全宥則有關隄防, 有司亦難奉承矣。 若以天地好生之德, 分等酌處, 則恐無所不可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此指九宗之眷屬乎? 耆顯曰, 乃九宗兩子婦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女人何足言乎? 龍輔曰, 向筵以有難擬議仰奏矣。 頃見領府事獻議, 以未及伏法, 難用收孥之典爲辭, 此言果好, 眞是守經之論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不伏法, 不可用收孥之典, 領府之言, 是矣。 觀柱曰, 斗榮, 初則知以夏賊之親姪矣, 追聞則乃是七寸姪, 而斗榮之兄, 出爲夏賊之宗姪云, 旣非親姪, 則亦似係法外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本以親姪, 出系遠寸乎? 觀柱曰, 本是七寸, 而渠兄出系爲夏賊兄子云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一依法典處之, 宜矣。 觀柱曰, 斗恭乃斗榮之兄, 而斗恭事, 出於夏賊事以後矣, 渠在島中, 爲夏賊有冤意, 金鍾健傳於故奉朝賀金鍾秀, 仰奏先朝, 遂有盤問究覈之擧矣。 龍輔曰, 伏聆玉音, 尙有感候, 殿座移時, 深切伏悶矣。 上曰, 無妨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擧行卽速爲之。 鎭寬曰, 劇逆支屬, 雖各有寸數遠近, 而其遠者亦有事段, 則不可遽議也, 明矣。 雖伏承縷縷下敎, 奉承無路, 小臣非敢爲一毫文具, 蓋不奉敎, 則惶悚極矣, 欲奉行則隄防壞矣。 其中李鎭宅, 不足數人類, 而如斗榮·度謙, 豈可混同論斷乎? 凡雖重罪, 罪案若解, 則安置亦無不可放之理, 而如此凶逆之類, 何可輕議全釋乎? 小臣退出之後, 決難奉行, 而今不覆奏, 亦非義之所安, 故敢此煩達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此謂誰乎? 鎭寬曰, 如度謙者, 今若全釋, 則可入城闉之中, 豈成說乎? 臣非敢應文備數, 以塞人言, 法意如是, 決難擧行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安置乎? 鎭寬曰, 然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量移, 可也。 與俄者傳旨, 同書以出也。 鎭寬曰, 同義禁今亦登筵, 詳知其事實, 李仁行亦不可放矣。 達淳曰, 此則小臣所目擊者也, 向承下敎, 凡屬邪獄, 不爲擧論矣, 此非身犯邪學, 而與身犯無異, 今若疏放, 則有非嚴邪獄之意矣。 鎭寬曰, 邪獄同於逆獄, 文書見露, 則有不可輕議放釋, 蓋其心跡可痛。 故外間物情拂鬱, 雖是微物, 終不可放矣。 龍輔曰, 邪獄旣不擧論, 此雖非身犯, 而有殊常之擧, 豈可獨爲擧論乎? 李仁行事, 禁堂之言是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與身犯有異, 故果爲酌處矣。 龍輔曰, 若是身犯, 則當用一律, 屛裔初豈可論乎? 大王大妃殿敎曰, 然則乃疑心也。 達淳曰, 此非久遠之事, 且非風傳, 小臣稔知其狀矣, 其時湖南獄事, 李仁行以高山縣監, 爲參覈官, 而罪人文書中, 渠之知舊關係者, 欲爲揜護滅跡, 雖不得遂其意, 其情狀可痛。 臣雖未及目覩, 伊時細聞之矣, 後見臺啓, 果符實事, 非謂身爲邪學, 情節之狡惡如此, 全釋則不成說矣。 耆顯曰, 小臣俄亦仰達, 而度謙卽逆瑮近屬, 趙時俊卽時偉之兄, 而所犯卽同, 今此量移之傳旨, 有難書出。 伏乞更加三思焉。 大王大妃殿敎曰, 度謙乃禁府罪人乎? 達淳曰, 度謙卽瑮之近屬, 而出系故免應坐之律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出系則生家豈用緣坐乎? 當一依法典矣。 鎭寬曰, 與白徒有異, 故有先朝處分矣。 觀柱曰, 疏放之典, 必有漸然後恩法可以兩行, 恐不當全釋矣。 耆顯曰, 量移雖異於全釋, 兩罪人所關甚重, 實難奉承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度謙·趙時俊量移, 卽爲擧行, 可也。 鎭寬曰, 李仁行事, 俄有所仰達, 而未承處分之下敎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安置乎? 鎭寬曰, 屛裔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此亦量移, 可也。 承旨速爲書出也。 仍書下諺敎曰, 德隣事, 向者臺臣, 有所論啓, 猶未得其詳, 入覽原疏, 始益覺凶疏辭意之至憯叵測, 前後諸臣之疏, 不啻屢發, 而尙遲處分者, 不無商量而然也。 蓋先朝戊申處分中振道復科, 自有所關, 至於德隣事實, 因賊臣之欺蔽天聽而致, 然段落各異, 不可混看也, 明矣。 況其後筵中, 有德隣之罪, 予豈不知之下敎, 及爲先入之言所誤之下敎。 又命置倡義僞錄之刊布, 則其凶疏本末及賊臣誣罔之罪, 固已洞燭無餘, 特未及更下處分也。 今則事端旣發, 群情難遏, 振道事則勿復擧論, 以體先朝惻怛之志事, 德隣則明正其罪, 以闡先朝洞燭之本意, 兩者可謂竝行不悖, 一則追述, 二則追述, 日前兩大臣所奏, 尤見公議, 正合予意。 趙德隣官爵, 特命追奪。 耆顯奉讀訖。 大王大妃殿敎曰, 大臣諸臣, 旣有縷縷陳懇, 故有此處分矣。 上曰, 此諺敎, 筵退後飜出書入也。 大王大妃殿敎曰, 刑曹罪人與禁府罪人判下者, 皆卽擧行, 可也。 仍命書傳敎曰, 南海縣安置罪人趙時俊, 金甲島島配罪人度謙, 渭原郡屛裔罪人李仁行, 竝以量移擧行。 上曰, 大臣就坐, 諸宰奏事。 台爀曰, 去癸丑年, 因湖嶺竹産之不敷, 先朝特軫養笋之方, 有薦新則兩南輪回封進, 進上則限五年停捧之命, 而今則年限已過, 且聞兩南竹田, 幾乎復舊云, 莫重薦新之輪回單封, 按例進上之多年停捧, 俱涉未安。 自今年依前封進之意,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台爀曰, 北道陵寢, 自本曹五年一次奉審, 自是定式, 而間因朝家之事故, 不得擧行, 今爲八年之久矣。 昨年前禮堂以此仰稟, 而伏承待明春更稟之命, 敢此仰稟矣。 上曰, 待秋更稟, 可也。 出擧條 上曰, 以擧條書入, 可也。 知濂曰, 以近日疏放諸罪人事, 慈聖殿下屢煩辭敎, 大臣·禁堂, 至於反復爭難, 臣於此, 亦有區區愚見, 敢此仰達矣。 今此恩出廣蕩, 普被疏決之類, 非惡逆親屬及鞫囚邪獄之干連, 則乃是所坐深重, 而長流不原者也。 況其名在臺啓者, 雖有特敎, 金吾例不得奉行, 而前後赦令, 元不擧論, 則雖欲與之更始咸囿於大化廣蕩之中, 顧不可得也。 其中趙時俊及度謙兩罪人, 俄有減等量移之命, 此與全然放釋, 雖云稍間, 然而時俊則兩條斷案, 與時偉逆節, 一串貫來, 度謙則旣是瑮賊之親姪, 又非白徒之可比, 而今皆遽擬於量移酌減之科者, 不可但以刑政之失宜言也。 又於囚徒點下者, 如夏賊之姪斗榮, 及九宗之眷屬, 竝入於酌放之中, 臣尤不勝愕貽[愕眙]失圖, 莫省所以也。 夏賊卽海東臣子萬世之血讐也。 斗榮之於夏賊, 雖非親姪, 而又是斗恭之同氣, 則斗恭獨非劇逆乎? 适·雲之例, 迄未擧行, 使其支屬, 尙今假息於圜土, 是固聖代無門誅之律, 而其爲失刑, 容有極哉? 九宗則語犯莫重, 梟腸畢露, 承款徑斃, 鯨誅未加, 致令其應坐之若婦若孫, 不及收孥, 迄至今臺啓方張, 亦不可輕議於酌放也審矣。 今我慈聖殿下, 値曠古之大慶, 推無前之霈澤, 德意譪然於竝囿, 辭敎懇摯於祈永, 凡我臣隣, 幸値玆會, 以若歡忭之忱, 承此曠絶之音, 夫孰不欽仰贊歎, 思所以對揚, 而一向覆難而爭執者, 誠以刑政不可不愼, 隄防不可不嚴故也。 伏願, 仰稟慈旨, 亟寢兩罪人量移之命, 囚徒中點下之類及該府該地方諸罪人酌放之敎, 一竝反汗, 使義理益嚴, 刑法不撓焉。 上曰, 慈殿已有處分矣。 出擧條 大王大妃殿敎曰, 俄已分等處分, 今則不必更煩。 日寒時良久殿座可悶, 勿爲長語。 上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