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癸亥十二月二十五日午時, 上御恭默閤。 大王大妃殿垂簾,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行左承旨洪義浩, 假注書洪大浩, 事變假注書朴長輿, 別兼春秋金蓍根·趙雲翊, 左議政徐龍輔, 兼戶曹判書李晩秀, 左參贊趙尙鎭, 行刑曹判書趙鎭寬, 行吏曹判書徐邁修, 行大護軍金思穆, 禮曹判書尹光普, 兵曹判書金達淳, 副修撰申絢, 以次進伏訖。 龍輔曰, 日間聖體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龍輔曰,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龍輔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龍輔曰,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龍輔曰, 惠慶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龍輔曰, 嘉順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上曰, 右相何不入來乎? 龍輔曰, 有痰注之症, 不得入來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歲籥行將新矣。 主上春秋, 洽當十五歲, 岐嶷之姿, 日漸成長, 此是一國之大慶, 欣幸之心, 何可量也? 龍輔曰, 聖上春秋鼎盛, 聖德日新, 聖學日就, 群下歡忭之忱, 何以盡達乎? 上曰, 次對爲之。 龍輔曰, 頃因前持平金驥燦上疏, 全羅右水營松田及能櫓軍舟師, 移屬珍島收場, 而以海南陸地之民代充軍額事, 關問道臣後, 稟處之意, 覆啓行會矣。 卽見全羅監司韓用龜狀啓, 則以爲, 能櫓之移屬, 非但有闕難充, 船泊於此海, 卒居於彼邑, 實多掣礙。 自今以後, 案付牧子, 一依元案數爻, 勿定他役, 使之專力於養馬, 寓居屯民, 依凡民例, 疤定於櫓軍, 而不可濫數責定, 隨其有闕, 次次代定, 松田之自臣營句檢, 程道闊遠, 養松勤慢, 終歸無實, 申飭地方官, 使之兼察禁養, 則庶可有責效之道, 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 古者問國之貧富, 數馬以對, 馬政之有關國計, 有如是矣, 而挽近以來, 各處收場, 轉益凋弊, 莫可收拾。 故牧民勿侵他役事, 前後受敎及事目, 不啻申明, 至於本牧, 則甲寅特敎, 尤爲截嚴, 便成不刊之典, 年前臺疏時, 廟堂之覆奏防塞, 亦非泛看於軍制而然也。 今此道臣狀辭, 參互於軍制馬政, 儘有意見, 而定式未久, 遽議變改, 有非示信之道。 且本牧民戶, 尙未還集, 積弊猶復前日, 勢難議到於他役之混侵, 限蘇弊間, 姑爲置之, 至若松政, 則巡營之距本牧, 雖曰稍遠, 考勤慢行賞罰, 不患無術, 不必更令地方官照察, 致生別弊, 竝以此意,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大王大妃殿敎曰, 凡今日民國之事, 自下敷奏, 主上輒皆從施, 勿論此事彼事, 自廟堂曁有司之臣, 商確停當, 某事之爲便宜, 某弊之可釐革, 隨處陳達, 各當其理, 則自上無不從之事。 今日之仰贊聖治, 惟在於在下者之各盡其職, 內而大小臣工, 外而道臣·守宰, 若能隨事盡心, 如是做去, 則民各樂業, 自享太平之福矣。 雖以此事言之, 甲寅之距今, 不過十年, 豈可有更張之端乎? 龍輔曰, 如臣無似, 忝居廟堂, 不能事事, 而凡有奏達, 輒蒙俯循, 使臣等能有學識意見, 則庶或裨補萬一, 而如臣無似, 每有僨事之憂, 此臣等所以常懷惶恐者也。龍輔曰, 卽見黃海監司李存秀報備局辭緣, 則以爲, 延安等六邑, 以被災偏酷, 巡營句管各穀, 入於停退, 充代無路, 而癸丑之歉, 因停退支放減縮, 請得私賑折米二千石, 以爲給代補用之資。 今亦依癸丑例, 自備穀中折米二千石, 特爲許劃爲辭矣。 支放之需, 不可不念, 而每當如此之歲, 許劃充代, 便成已例, 依所報施行之意,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龍輔曰, 畿甸·海西設賑之啓, 纔已覆奏行會矣。 從前設賑之歲, 列邑守宰, 爲其生財, 或不免料販取利, 勸民勒分, 意雖出於賙飢, 害實及於平民。 故自在先朝, 每當如此之時, 輒皆先期禁切, 俾不得襲謬, 今亦依此嚴飭于兩道道臣,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龍輔曰, 實錄校正之役, 近因堂上數少, 未免遷就, 誠甚可悶。 行上護軍徐鼎修, 行大護軍鄭大容, 禮曹參判南公轍, 校正堂上差下, 廣州留守金載瓚, 雖是外補, 史局之任, 與他官職有異, 從前居留之臣, 例皆兼帶, 一體差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上命大臣就座, 敎諸宰奏事, 晩秀進前奏曰, 今番營建之役, 燔瓦不可不各別申飭, 而瓦署兩官, 聞皆是新除, 生疎之人云, 他司中無論蔭武, 以鍊熟勤幹者, 相換擧行似好, 而事係官職差除, 下詢大臣處之,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龍輔曰, 旣當事役, 相換, 似好矣。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上曰, 瓦署時任官員, 爲誰乎? 晩秀曰, 一人則一名, 一人則訓鍊奉事遷轉者, 而似未能幹事云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燔瓦當在何時乎? 龍輔曰, 解凍後當始役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正殿所覆則當新燔, 而目下行閣所用, 則有措備者乎? 晩秀曰, 然矣。 晩秀曰, 時御所內各司雨漏處, 每於四季朔, 看審修改, 而時値隆冬, 依近例姑待明春擧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上曰, 年終放砲, 何注書進去乎? 義浩曰, 上注書朴宗薰進去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淑善翁主吉禮, 當行於明年矣。 前戶判時以免稅劃給事, 有所下敎矣。 大典通編所載, 乃是丙申後定式, 而有八百結劃給之文, 前戶判亦旣屢承下敎矣。 今當吉月之不遠, 尤宜從速區劃, 竝與第宅價趁卽出給, 可也。 晩秀曰, 臣之待罪本曹, 爲日不多, 舊典與古例, 未能遍考, 故雖有新判堂稟定之成命, 而今日登筵, 未及仰奏矣。 今伏承慈敎, 臣當敢陳愚見矣。 前後慈敎之下, 若係法典應行之事, 則有司之臣, 曷敢不奉承, 而免稅折受之法例, 恐有所未盡俯燭者, 故敢此陳達矣。 蓋自宣廟壬辰以後, 軫念諸官家之無所聊賴, 始創折受之法, 而法久弊生, 害及小民。 至顯廟朝, 大臣諸臣多所建白, 三司之論, 閱月爭執, 倣大典職田法, 以大君王子三百結, 公翁主二百結, 定爲免稅之式, 又以有土免稅六百結, 許令各宮家, 陳告而劃給之, 仍以錢四千兩代劃, 至于肅廟朝遵行矣。 英廟朝, 特軫經費, 乃有二千兩減半劃給之例, 列聖朝成憲, 有如是矣。 今當我聖上初元出治之日, 尤宜監于先王成憲, 恐不當行此祖宗朝所未行之事, 更加深思, 千萬伏祝。大王大妃殿敎曰, 然則通編所載八百結內, 二百結爲無土免稅, 而六百結則自本宮自買土地後, 免稅於戶曹云乎? 今番則異於舊例, 將行吉禮, 而始設新宮, 雖盡劃八百結, 尙有不成樣之歎, 自朝家只給二百結, 豈可成說乎? 晩秀曰, 無土免稅, 則果是就元稅中逐年劃給於某道某邑, 諺所謂環轉免稅也。 有土免稅, 則必待本宮房覓土後, 劃免其稅者也, 慈敎本意之申勤, 宮房事勢之苟艱及二千金之不能當六百結之價, 臣豈或不知? 伏況貴主出閤, 以我聖上友于之至情, 何所靳惜, 而宮房劃給則其事小, 列朝成法則其事大, 有司奉行, 實非仰贊初元之盛德, 故臣之區區所懷, 不敢不陳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祖宗朝舊例如此, 卿言又如是, 予豈不諒, 而肅廟朝則無公翁主, 英廟朝則多翁主, 似未必以多而減給, 以少而加劃。 然先朝則只有一翁主, 此後主上元子外, 多有大君王子曁公翁主本支蕃衍之時, 則主上自當有監法通變之事, 勿論如此如彼, 劃給法典所載之八百結, 有何妨乎? 新生之初, 若卽設宮而劃給, 則其間庶或成樣, 而今則吉禮當前, 無以成樣故也。 姑爲擧行, 似好矣。 晩秀曰, 臣在先朝, 受恩罔極, 今此慈敎, 亦豈不祗承, 而先朝於此等事, 遵守典憲, 亦臣之嘗所仰覩而欽歎者也。 此事雖微, 係是祖宗朝金科玉條, 而爲聖上萬世貽燕之謨, 顧今國計雖曰匱乏, 而以此八百結之劃給, 未必有損於經用, 臣何敢以此煩達乎? 列聖朝四千酌定之數, 英廟朝二千減半之擧, 有可以仰想聖朝家法, 故臣之縷縷仰煩, 亶在於是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然則等是劃給也, 六百結則以有土免稅例加劃, 似好矣。 晩秀曰, 無土則就惟正之稅, 而自戶曹劃付, 歉歲與臭載, 皆無加減, 有土則必令本宮自買而免給者, 前例然矣。 今若以有土例加劃, 則亦係無前例之事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然則更考前例, 爛加商度, 從後稟處, 好矣。 晩秀曰, 謹當如敎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各殿宮供上數爻, 曾有自戶曹書入之事, 庚申後予意之必欲裁減於此事者, 卽予苦心, 而今已屢朔, 未卽決處者, 蓋有商量而然矣。 內間用度與事情, 外臣亦何以知之乎? 各殿宮供上, 皆以當殿宮供上需用, 故內人分料, 常患不足, 而予則在先朝時, 以仁元王后殿供上, 初屬於大殿, 而予之入承後, 仍屬于予, 今已四十餘年, 舊內人之尙餘付料者, 爲七八人矣。 予則用二殿供上, 而猶未裕足, 他殿宮之艱乏, 推此可知, 供上數爻之錄入, 啓過五朔而積費講究, 今始有此減數之錄下者, 正月料則今朔念間, 似已捧入, 而自明年依此減給, 以爲一半分國用之補不足, 則豈非幸乎? 仍下諺敎, 義浩跪受, 大王大妃殿傳曰, 自二十日至二十七日, 各司藏牌。大王大妃殿敎曰, 歲末藏牌, 乃所以軫念都下民之臨歲生涯也。 今此歲肉, 亦欲限三日弛禁, 有此書下之敎, 法司亦體此意另飭, 俾無擾民之弊, 可也。 上曰, 刑判進前, 使之聽敎, 可也。 鎭寬進伏, 義浩讀奏諺敎訖, 命鎭寬就座。 義浩曰, 今此供上減給之諺敎, 亦當以慈敎書出乎? 上曰, 以數爻飜謄, 分付該曹, 可也。 龍輔曰, 伏承慈敎, 實不勝欽頌攢祝之至, 國家經用, 惟在於戶惠廳, 而比來經用匱竭, 有司掌財之臣, 才固有長短, 而大體戶惠廳無着手之處, 故無可矯救之策矣。 宮中用度有非外臣之所可與知, 而今此供上減給之慈敎, 出尋常萬萬, 此實爲迓續祈永之本, 我慈聖殿下旣有此盛擧, 我殿下亦惟推是心行是政, 先自節用, 宮府一體, 則一年二年, 戶·惠廳自可復舊矣。 此而復舊, 則民可樂生, 國可太平, 豈不誠萬萬欽仰乎? 大王大妃殿敎曰, 國無儲蓄, 則國不爲國, 一年之入, 不能當一年之費, 此何異於一寒士家計乎? 今將踰年, 而中宮殿供上之不能如例, 豈可成說乎? 此予所以積有商量, 而有此事也。 龍輔曰, 雖以目下事言之, 苟使國用有裕, 則營建所需, 當以大同劃給, 少無苟且之患, 而今則不然, 畢竟着手, 惟在於還穀一條矣。 先朝惓惓之念, 每在於還弊一事, 庚申後慈敎懇側, 不啻申複, 臣等之必欲對揚, 非敢悠泛, 而一邊爲經用, 一邊欲矯弊, 誠是行不得之事, 至今泄泄, 專坐於此。 今玆減供之慈敎, 非但爲一時欽服之事, 實爲祈天永命之本矣。 達淳曰, 營將中軍, 未滿二十朔前, 勿爲內遷事, 曾有定式矣。 今都政, 新資五窠, 當爲差出, 而慶州營將貶罷代, 咸鏡監營中軍箇滿代外, 姑無準朔處, 依近例營將中軍中朔數多者, 推移內遷,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上曰, 都政, 以何日爲之乎? 達淳曰, 歲除迫近, 日字窘束, 本曹取才等事, 僅纔了畢, 而歲前無可行之日, 屢次飭敎之下, 不勝悶然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今年亦欲踰歲乎? 龍輔曰, 俄聞吏·兵判之言, 則卄八·卄九, 可以行政, 而卄八則太促, 卄九則以祈穀大祭齋日, 故不敢自下取稟云矣。 上曰, 勿拘齋日, 以晦日爲之, 可也。 義浩曰, 兩司行公諸臺, 特敎申飭之下, 旣不逐日詣臺, 今日賓對, 又不入參, 事體所在, 萬萬未安, 竝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龍輔曰, 都堂錄, 從近爲之事, 有命, 而右相有實𧏮, 勢將待差減後擧行矣。 上曰, 唯。 大王大妃殿敎曰, 酒禁事, 何如云耶? 無實效而有擾民之慮, 豈不可悶乎? 龍輔曰, 前後飭敎之下, 法司諸臣, 固當盡心察飭, 目下雖無顯效, 而大體街路之上, 無酗酒之人, 令行持久, 自當漸次收效, 向來以班戶榷利事爲慮而, 近見囚徒, 則亦多見捉之類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本欲利民, 而或恐害民, 更須另加申飭也。上命大臣先退, 大王大妃殿進御順氣養胃湯, 前方中, 去唐木香, 加蘇子一錢, 沈香五分, 自今日五貼式, 日次製入事。 出榻敎 惠慶宮進服香橘飮, 前方中, 加人蔘七分, 自今日一貼式, 限三貼煎入事。 出榻敎 義浩曰, 明日書香閣親臨奉審時, 時任閣臣有入參之敎, 承史則全數陪從乎? 上曰, 都承旨·左承旨來待于西成門外, 注書則上注書來待, 可也。 仍命退, 承史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