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甲子五月二十五日未時, 上御誠正閣。 召對入侍時, 參贊官李勉兢, 侍讀官金會淵, 檢討官任厚常, 檢校直閣金邁淳, 假注書洪起燮, 別兼春秋趙雲翊·徐有恂, 以次進伏訖。 上開卷命讀。 會淵讀, 自敦兵陷, 止葬之而去。 上曰, 下番讀之。 厚常讀, 自五月, 止以撫之。 上曰, 參贊官讀之。 勉兢讀, 自冬十月, 止秦州。 上曰, 閣臣讀之。 邁淳讀, 自肅宗, 止敦乃止。 上曰, 注書讀之。 賤臣讀, 自寧州, 止平襄公。 上曰, 上番讀之。 雲翊讀, 自趙主曜, 止滿武秋耶。 上曰, 下番讀之。 有恂讀, 自鑑曰, 止鎭廣固。 上曰, 文義陳之。 會淵曰, 史稱元帝, 恭儉有餘, 明斷不足。 恭儉非不誠善矣, 而猶不如明斷赫然, 人君之道, 蓋以明斷二字爲貴矣。 上曰, 方欲問此矣。 元帝恭儉則有餘, 明斷不足, 且偏安一隅, 志滿意得, 故其所成就, 止於如此乎? 會淵曰, 誠如聖敎矣。 元帝雖不能克復中原, 而江左之父老臣庶, 粗能懷安, 得保一隅之偏安, 蓋亦恭儉之效, 而若又使明斷有餘, 則功業成就, 似不當止於是矣。 上曰, 如王導者, 使在治平之世, 或可爲宰輔, 而如此之時, 初非撥亂之才, 故中原終未能恢復耶? 會淵曰, 誠如聖敎矣。 當時君臣, 安於江左, 如王導之才, 亦不能出於一隅偏安之外, 是其才無足有爲於中原, 而大抵人才, 不患無之, 患不能求而用之。 若使元帝誠能求而用之, 則安知當時無特異之人才乎? 雖以見於史冊者言之, 如祖逖·陶侃者, 亦不能各盡其才而用之, 其不足於明斷, 方可想知矣, 故人君之道, 莫如以明斷爲御世之方。 凡百政令施措, 無往不然, 而至於大事, 尤當以明斷爲主矣。 上曰, 下番陳之。 厚常曰, 上番旣以明斷二字仰奏, 臣無容更陳, 而徒能恭儉而無明斷之實, 則政令事爲, 必至於委靡不振。 其時王導一人, 非不善矣, 而無恢復中原之才, 有臣如此, 君亦明斷不足, 其委靡不振, 寔由於此, 故凡爲人君之德, 莫貴於明斷之赫然矣。 伏見近來大小章奏, 或有久未蒙下批者, 可用則用之, 不可用則不用, 皆宜卽降批旨, 而至於臺疏之尙未承下批者, 恐亦有關於明斷上一事矣。 上曰, 臺疏之不爲下批, 有商量者故耳, 非爲遷延然也。 上曰, 參贊官陳之。 勉兢曰, 上下番已悉陳, 臣無容更達矣。 上曰, 閣臣陳之。 邁淳曰, 上下番旣以明斷二字仰陳矣。 若徒知明斷之爲好, 而不務其實, 則或有偏察近明, 剛愎近斷之患, 故凡爲明斷之道, 惟在於務其明斷之實。 昔我宣廟御極之初, 故相臣李浚慶, 以稍露英氣之說仰勉, 其時有識者非之。 雖以聖人之恣, 亦未嘗以英氣爲貴, 故孟子之所以爲亞聖此也。 雖然, 義理學問, 都不出於陰陽二字, 所謂明斷, 便是德之陽處也。 君子之道, 貴乎陽德, 且況人君, 居正陽之位, 明斷以爲體, 奮勵激昂, 恒自以聖賢·三代爲期, 則是爲明斷之本實矣。 上曰, 虞悝之語其子弟者, 其言甚善矣乎? 會淵曰, 死於忠義, 亦復何恨云者, 其言甚是當然矣。 上曰, 桓雄若不死, 則後果從承而死否? 韓階·武延, 何不從死, 而但葬之而去乎? 會淵曰, 承於是時, 雖是立爲諸侯者, 階·延等便同下官, 恐或無從死之義, 葬之而去, 似足以盡其義矣。 上曰, 王導當斯時, 何爲受王敦所授之職乎? 會淵曰, 雖是敦之所授, 而官是國爵也。 導雖或不樂於爲敦所授, 而恐不必不受矣。 上曰, 王彬事, 可謂善處否乎? 會淵曰, 彬之爲人, 甚是剛直矣。 以下文王含事觀之, 雖是全出於至親私情, 而此時人物, 不可一一深責, 故史氏亦以勝於王舒言之矣。 上掩卷, 下敎曰, 注書出去, 初二日齋戒與否, 使之知稟, 可也。 賤臣承命出傳, 還入進伏。 上命諸臣退, 仍敎勉兢曰, 下番別兼春秋往東郊, 上番往西郊, 與宣傳官眼同, 摘奸農形以來, 可也。 仍命召入宣傳官分付後, 命書榻敎曰, 騎馬四匹立之, 史官二員, 宣傳官二員待命。 又命書榻敎曰, 大王大妃殿進御加味養胃湯停止, 三錢重人蔘粟米飮, 自今日五貼式, 日次製入。 命退, 承·史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