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甲子九月十五日辰時, 上御熙政堂。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右承旨李溏, 假注書徐淇修, 事變假注書柳春東, 別兼春秋金蓍根·趙雲翊, 左議政徐邁修, 右議政李敬一, 判中樞府事李晩秀, 水原留守金文淳, 行戶曹判書趙鎭寬, 行大護軍金思穆, 兵曹判書曺允大, 司諫閔師宣, 修撰尹尙圭, 以次進伏訖。 邁修等曰, 霜後日氣稍寒, 伏未審聖體若何? 上曰, 一樣矣。 邁修等曰,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邁修等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邁修等曰,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邁修等曰, 惠慶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邁修等曰, 嘉順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上曰, 次對爲之。 邁修曰, 此江華留守吳載紹狀啓也, 以爲, 本府城役浩大, 雖從略磨鍊, 不下萬餘金, 而今以半萬區劃之錢, 實無彌縫竣役之望, 空名帖限四百張, 特許成給, 發賣補用事,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 工役旣如是浩大, 而所入財力, 他無拮据之道, 則空名帖成給, 雖多已例而此亦資級不宜濫屑, 限三百張, 令該曹特許成送,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邁修曰, 北道陵寢奉審待秋爲之事, 已有成命, 而秋節行且垂窮, 禮判當於不多日內下去, 而聞有實病, 無以作行。 在前判書有故之時, 亞三堂亦多替行之例, 參判·參議中推移進去事, 分付該曹, 宗伯重任, 不可數遞, 判書調理行公之意, 一體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邁修曰, 此濟州前牧使柳畊狀啓也, 以爲, 本州判官趙慶遠, 三年居官, 一心奉公, 而捐出至薄之廩俸, 繕興各樣之館舍, 公廨修補, 雖係奉職之常事, 不可無激勸之道, 請令廟堂照例稟處爲辭矣, 考例施賞之意, 分付兵曹,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邁修曰, 判義禁黃昇源, 鞫獄首尾, 連爲進參, 故實錄校正之役, 未免間斷, 今則鞫事已爲收殺, 事當逐日仕進, 而職務相妨, 判義禁之任, 今姑許遞, 使之專意校正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邁修曰, 鞫獄纔已收殺, 而至於洪在敏事之尙未處分, 輿情久益憤鬱, 此不可一刻遲延之事, 亟賜處分焉。 上曰, 鞫事閱月淹滯之餘, 今幸收殺, 而洪在敏事, 則自有商量者矣, 仍敎曰, 正卿近甚苟艱, 亞卿中如有陞擢者, 則爲之, 可也。 邁修曰, 伏承正卿陞擢之敎, 臣亦留意者矣, 咸鏡監司李翊模, 旣有人望, 且是久次, 行護軍金勉柱·李勉兢, 地處履歷, 俱合擢用, 竝正卿陞擢,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上曰, 都堂錄尙未爲之, 甚可悶, 從速爲之, 可也。 邁修曰, 堂錄之法, 有首相·文衡然後爲之。 臣於向筵, 有所陳懇者, 從速體諒, 是所區區祝也。 上曰, 首相事, 向者有所下敎, 而文衡差出, 然後可以爲之耶? 邁修曰, 雖無首相, 文衡則差出然後可以擧行矣。 上曰, 當商量下敎矣。 敬一曰, 殿下沖年嗣服, 丕承艱大之業, 方今春秋鼎盛, 躬攬庶政, 而顧今國事艱虞, 朝象潰裂, 人心世道, 莫可收拾, 政當堅定聖志, 大奮發大有爲, 勵精圖治, 然後可建太平萬世之基, 而爲治之道, 不可他求, 聖德進修之道, 專係講學而明理, 法講召對, 固不可一日停廢, 而臣亦向來連參講筵矣。 玉堂上下番及經筵特進官·參贊官, 各陳文義後, 自上發問數條而罷, 未知殿下於諸臣筵退之後, 溫繹文義, 必思體認踐履之道乎? 假令若講大學, 則必思格物致知誠意正心, 以爲修齊治平之本, 若講孟子, 則必思行王政制民産之道, 若講論語, 則必思節用愛民之道, 若講中庸, 則必思喜怒哀樂發皆中節之道, 以爲中和位育之極功, 若講詩傳, 則必欲行關雎·麟趾之化, 若講書傳, 則必以傳受堯·舜心法爲期, 每於人心道心之分界, 克加省察, 以爲精一執中之道焉, 若講周易, 則必思體天行健自强不息之道。 至於史記之進講, 亦皆鑑古治亂, 或法或懲, 必皆有心得躬行之效, 然後可無書自書我自我之歎。 伏願體念焉。 上曰, 所陳甚好, 當體念矣。 出擧條 敬一曰, 人臣之陳戒於君上者, 必以唐虞三代爲準則, 而此固大綱領也。 古人之言曰, 欲法堯·舜, 當法祖宗, 惟我列聖朝嘉謨善政, 昭載於國朝寶鑑, 殿下於淸燕之暇, 必當常目在之, 以爲鑑法繼述之道。 而至於大典通編, 卽我朝之金科玉條也。 一遵成憲, 無或違越, 則何患治具之不張? 而有司之臣, 間多有廢閣闊狹之弊, 至有熟鹿皮大典之俗諺, 誠可寒心。 請自今日嚴飭各司, 以爲恪謹遵行之道焉。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敬一曰, 國之有紀綱, 猶人之有元氣, 國無紀綱, 則百度弛廢, 人無元氣, 則百病交侵, 目今我國之紀綱, 若使賈誼見之, 則必當痛哭流涕之不暇矣。 上自朝廷, 百隷怠慢, 但謀占便之習, 未見恪謹之效, 固已寒心, 而名分紊亂, 下凌上替, 犯分凌節之患, 比比有之, 衣章雜亂, 貴賤莫辨, 法司之官, 雖或出禁, 而禁隷受賂操縱, 徒有擾民之弊, 未見令行之效, 此專由法司之不能操束禁隷, 致有令出惟反之歎。 請自今嚴飭諸法司, 先察禁隷之奸弊, 申明大典之禁條, 俾有令行禁止之效焉。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敬一曰, 近日風俗之壞敗, 專由躁競之日甚, 上自朝廷, 下至韋布, 躁進紛競之習, 日滋月長, 淸官顯職, 欲先儕流, 一資半級, 恐後他人, 銓官之門庭如市, 請托之書札公行, 靺韋勿論, 文蔭亦然, 廉防掃地, 時象漸乖, 固已寒心, 而至於科場紛競之習, 尤不可勝言, 我朝科擧之法, 每當大比之科, 則必爲封彌之制, 納券之後, 書塡字號, 割其中間, 封彌之官, 納之一櫃, 封鎭藏置, 拆榜之時, 始爲考出封彌, 勘合試券字號, 國家所以防奸之法, 至嚴且密矣。 於此用情, 至有密約軍號, 暗通句作之擧, 則此乃弄奸也, 科賊也, 自己之所不忍爲者, 不可致疑於他人, 臣不欲索言, 而至於升庠, 則人或謂此乃少輩勸課之事, 謂異於大比之科, 恣行私意, 看作常事, 出榜之際, 分排色目, 有若弘錄·臺通之爲, 年少儒生輩, 送言公誦, 百道鑽刺, 心術之壞敗, 士習之洧亂, 莫此爲甚, 今日升庠之士, 卽他日登科, 爲翰注爲三司, 掌銓之任, 考試之役, 無不歷踐當至於坐廟堂摠百僚者也。 以若少時壞敗之心術, 出身而歷揚淸顯, 畢竟至於爲卿爲公, 則世道之淪喪, 將至何境乎? 以此之故, 臣常謂升庠, 大關世道, 一切革罷, 然後可弛躁競之習, 而若以爲, 自古設置之法, 有難遽議革罷, 則國子長·學敎授, 專意考文, 所謂公誦干囑, 一竝防塞, 則士子雖欲奔競, 皮之不存, 毛將焉傅乎? 自今年爲始, 大司成·學敎授, 若有復踵前習之弊, 則自廟堂分付銓曹, 使之停望事, 定式施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敬一曰, 古者國有二十年之蓄, 或有十年之蓄, 國無三年之蓄, 則謂之國非其國。 近年度支之財, 僅支一年經費云, 豈不哀痛乎? 此專由於上有不急之費, 下有尾閭之泄, 以致經用之漸耗, 而大抵奢侈之弊, 月異而歲不同, 可飼十口之費, 一人食之, 可衣十人之費, 一人着之, 婚娶之需, 喪葬之資, 閭巷庶民, 皆效卿大夫之禮, 如此而安得不民窮財渴乎, 目今奢侈之風, 猝難設法而禁之, 自上節儉而導率之外無他道, 漢文帝身衣弋綈, 所幸愼夫人, 衣不曳地, 專務儉德, 故其效至於太倉之粟, 陳陳相因, 紅腐而不可食, 京師之錢累鉅萬, 貫朽而不可校, 西京富庶, 至今稱道, 豈不盛哉? 古人之言曰, 宮中好高髻, 四方高一尺, 宮中好廣袖, 四方全疋帛, 今若自上克懋儉德, 先自宮禁, 禁抑侈習, 則朝臣慕效, 民庶從風, 當有回淳返樸之效。 伏望體念焉。 上曰, 當體念矣。 出擧條 邁修曰, 僚相所奏甚切實, 皆是目下之急務, 而其中躁競之習, 尤爲今日之痼弊, 放倒名檢, 破劃廉防, 惟利是趨, 識者之歎, 厥進久矣。 自上必也大奪發大振作, 然後庶可矯俗, 而至於奢侈之風, 尤甚於閭巷, 互尙奢靡, 其弊至於無窮。 臣等俱在董率之地, 衣服飮食, 亦不能從儉, 則匹庶之賤, 何足道也? 先儒云, 雖一命之士, 存心愛物, 必有所濟, 況臨君師之位, 任父母之責乎? 顧今民生倒懸, 莫可着手, 雖以御座前所餔席子言之, 一立之進排, 所費不少, 究其本則皆出於小民, 其他種種民弊, 亦可擧一而反三。 詩云哿矣富人, 哀此惸獨, 先王之愛民, 有如是矣。 伏願繼自今事事物物, 必軫節用之道, 雖處廈氈之上, 如臨蔀屋之中, 先懋節儉之德, 以爲上行下效之地焉。 上曰, 所陳好矣。 邁修曰, 泮庠課製, 實出於勸奬多士, 作成人才之意, 則此亦有國之一大政。 昔在先朝爲念多士之深冬應試, 每年陞補, 俾趁當朔內擧行, 而如或愆期, 政院察推事, 定式施行矣。 此法近亦廢閣, 而至於今年, 則自初抄尙不設行, 無故行公之國子長, 亦且呈告得遞, 當此秋淸日朗之時, 政好課文講藝, 而喉院之曲循捧單, 亦甚未安, 捧納承旨推考, 前大司成李相璜仍任前職, 使之排日設行, 四學敎授, 一體申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上曰, 何承旨爲該房乎? 溏曰, 都承旨爲該房矣。 上曰, 諸宰進前奏事, 可也。 晩秀曰, 前後筵席, 以都堂錄事, 每承提飭, 小臣有私義難安者, 不避其猥越, 而玆敢仰瀆矣。 文衡, 國之重任也。 自上必至難至愼, 名器不可屑越。 然竊稽祖宗朝盛際, 四五年內, 除拜者或有四五人, 雖以臣之耳目之所覩記言之, 昔在英宗朝先臣除拜之時, 文衡之時原任, 至有六人之多矣。 今則曾經是任者, 只有國舅及臣兩人, 而國舅則以其地處, 難於行公, 屢次逡巡, 臣之一向虛縻, 于今四載, 便是單望, 私義實有萬萬惶悚者。 顧今聖明在上, 材彦林立, 而久居是任, 亦豈無妨賢之嫌乎? 且文苑故事, 前望點下, 自故判書南龍翼爲始, 其時請以中批, 亦不行公矣。 今則前望極苟艱, 新薦似好,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當商量下敎矣。 邁修曰, 文衡之職, 地分逈異, 自祖宗朝以來, 除拜是任者, 指不多摟, 朝廷官爵何官不擇? 而至於此任, 尤爲難愼, 雖以文衡所奏言之, 四載此任, 豈云久乎? 雖未知處分之如何, 而新薦則似涉重難矣。 文淳曰, 顯隆園齋室之於健陵陵上, 煙氣人語之相通與否, 依下敎更爲詳問於寢官及守僕等處, 則以爲, 陵上則差遠, 故人聲稍高, 雖或因風相通, 煙氣不至於彌亘, 丁字閣則差近, 故西南風稍緊之時, 煙氣流散, 若微霞之點綴, 其在事體, 終有未安,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陵上則不至於如此耶? 文淳曰, 陵上則果無延亘之患矣。 上曰, 從當下敎矣。 文淳曰, 健陵陵上莎草修改處, 逐日以水車沾灑矣。 今則着根無慮, 反有妨於土性, 灑水一款, 令陵司觀勢擧行, 何如? 上曰, 依此爲之。 文淳曰, 華寧殿香門改建事, 前前留守曺允大在任時, 已承下敎矣。 告由一款, 今番誕辰祭享時, 兼告營建日字, 分付禮曹, 擇吉下送,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文淳曰, 今番幸行時, 結束所用諸般物力, 當依各陵幸例會減, 而本府儲置米, 則當初磨鍊, 皆有應下, 猶患不足, 實無取用之道, 外整理所外, 別庫則今旣革罷, 亦無區處之所, 而只有本府屬五邑軍保處, 每年應捧五千餘兩, 而別設貯置庫, 以備不時公用之需矣。 今此結束所用物力, 以此庫錢從實入會減, 此後仍爲定式, 事甚便好,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文淳曰, 健陵補土植木事, 臣親承筵敎, 故與相地官進詣看審, 則後脈低陷處, 似非崩頹之致, 而陵上至近之地, 所見終涉未安, 補土之役, 恐不可已, 勢將於十月始役, 而冬節土役, 終不如春間, 補土則以明年二月始役, 植木則以十月擧行, 事甚得宜。 至於兩處公役, 極其浩大, 所入物力, 不可不及時經紀, 而他無變通之道。 本府儲留甲寅大同條, 旣無歸屬之處, 以此隨所入取用, 實爲便當,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從便爲之。 出擧條 文淳曰, 今番外別庫判下冊子, 非目下所用會計者, 乃壬戌正月內外營撤罷時, 奉承待下敎區處之冊子, 而伊時會計錢穀, 則移屬本寺, 當年已盡用下於華寧殿進排及守門將以下接濟之需, 仍爲成出分寺事例, 磨鍊一年捧下需用而已, 則上項米租錢, 更無餘在會計之物, 至於鹽醬, 則自設寺以來, 移置軍庫, 沈醬年久, 乾沒變味, 來頭幸行時, 無以會計等待, 且以器皿褓帳之屬言之, 分寺設始之初, 元無措備之事, 各樣物件, 竝以外別庫所在取用矣。 今番移屬他司時, 不可不量宜除置, 以爲祭享時所用, 故區別懸注於成冊中, 敢此仰達矣。 上曰, 冊子入之, 可也。 文淳曰, 已爲下送於本府, 而其中亦有懸注區別者矣。 上曰, 備堂一人, 何不進參乎? 邁修曰, 纔有實病, 不得進參矣。 鎭寬曰, 今此法殿之役, 一時爲急, 而遠道材木之已輸來者, 治鍊幾畢, 其中樑柱等大材十餘, 自關東尙未輸下, 故連爲關飭, 不啻屢度, 而該道以秋事之未獲, 不無遲待之意。 蓋經今春事以後, 本道於役民等事, 其所鄭重, 比前固宜百倍, 至於今日, 則工役莫急寒事將屆, 若或一向延拖, 以過今朔, 則土木之工, 勢當停止而後已, 是豈成說乎? 該監司申絢, 爲先從重推考, 使之罔夜董督, 以爲不日流下之地, 恐爲得宜矣。 大抵恤民與董役, 元非兩項事, 若於不可已之役, 能軫靡不極之弊, 則此可爲董督中撫字, 以此更加嚴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上曰, 立柱上樑, 當於何時爲之耶? 鎭寬曰, 材水輸來, 然後可以始役矣。 上曰, 待其輸來, 卽爲始役, 而殿役有所重, 異於他役, 必斯速營建, 而亦須完固爲之也。 上曰, 臺諫進前。 師宣曰, 罪人克觀, 以妖任之同氣, 凶謀逆節, 爛熳同參, 而嚴訊之下, 抵賴不服, 未克究覈, 未及承款, 王章莫伸, 輿憤莫泄。 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更令王府嚴鞫得情, 快正王法。 上曰, 不允。 師宣曰, 逆賊尙魯, 卽是千萬古所未有之劇賊, 而孥戮之典, 旣施旋寢。 噫, 此賊未伏王章, 徑自殞斃, 已極神人之憤矣。 假使此賊頑然尙在, 則千剮萬斫, 不足以懲其罪, 孥之戮之, 在法當然, 凡係祖宗朝金科玉條, 猶或隨時變通, 則今此追孥之禁, 自近年斷然定行, 守之太固, 致使應行之律, 不得施於此賊, 萬有一日後惡逆之如尙魯窮凶者, 抵賴不服, 頑忍徑斃, 則孥戮之法, 其將不施乎? 罪在罔赦, 事關後弊, 請逆賊尙魯亟施孥戮之典。 上曰, 不允, 師宣曰, 德相·尙喆, 九宗三賊, 無非極逆大憝, 罪關宗社, 而臺閣傳啓, 積有年所, 王章未伸, 輿憤愈切, 何幸先大王嚴懲討明義理之聖念, 廓揮乾斷, 特降允兪, 而傳旨未及頒下, 此乃先朝旣成之命, 未卒之志也。 今當新化休明之日, 不可使凶孼逆種, 晷刻偃息於覆載之間, 請亟下三啓傳旨令攸司, 卽速擧行焉。 上曰, 不允。 師宣曰, 逆鏔罔赦之罪, 已悉於前啓, 今不必更事臚列, 而幸賴我慈聖殿下廓揮明斷, 特施正法之典, 擧國弸塞之冤憤, 可以少洩, 而今旣決案正法, 則孥戮之法, 便是應行之典, 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 上曰, 亟停勿煩。 師宣曰, 噫嘻痛矣。 今番嶺賊之其所驅率, 雖曰鋤耰棘矜之徒, 而其中李戒國·劉用孫·金金乭三漢, 俱以凶逆奴屬, 被其誑誘, 受其指使, 脅驅村丁, 自作前茅, 半夜官門突入跳踉者, 已極凶獰, 而賊魁凶言, 無難傳說於推覈之時, 看作能事, 節節頑惡, 論其罪犯, 決不可以島配遠竄而止。 請絶島爲奴罪人李戒國·劉用孫·金金乭亟令王府, 夬施典刑。 上曰, 亟停勿煩。 師宣曰, 壬子南學之疏, 吁亦凶且慘矣。 締結翰逆之餘黨, 傳襲師賊之凶論, 乃於李㙖之假托闡揚, 暗售凶計之時, 以爲此機可乘, 至有不逞之徒朴夏源者, 投呈凶疏, 敢肆脅持君父之計, 是可忍也, 孰不可忍也? 噫, 彼李祖源, 陰受浚賊之指使, 甘與昌順而和應, 譸張凶論, 粧出悖疏, 必欲壞亂我義理, 戕害我善類, 至於沈基泰之所爲亦甚凶獰, 東西閃忽, 圖得疏頭, 日夜出沒, 要構草本, 合勢共謀於凶窩, 連腸接肚於怪類, 公議沸騰, 亦云久矣。 向日大僚之稟處, 終涉惟輕, 請放逐罪人李祖源·沈基泰竝施島配之典。 上曰, 亟停勿煩。 師宣曰, 噫嘻, 可·發兩賊, 卽窮天地亘萬古所無之兇逆, 而必基乃可基之親弟, 時發之密友也。 參聽於乃兄之凶言, 綢繆乎時發之逆肚, 則其蛇虺之毒, 梟獍之惡, 實與可·發兩賊, 異身而同氣, 換面而一心, 兩賊旣已伏法, 則以兩賊已施之律, 施之於此賊者, 允合於朝家治逆之法。 而今此減死之典, 雖出於我聖上好生之德意, 其爲失刑則大矣。 請慶興府定配罪人必基亟令王府, 更爲拿來, 夬正邦刑。 上曰, 不允。 師宣曰, 噫, 彼沈達漢, 自來濟恭所卵育之醜類也。 頃年三司之聲討蔡逆也, 渠爲憲臺, 百端規避, 連事違逋, 此則只知死黨之義也。 及當孝元殿祥朞之夕, 假托拘忌, 不參入臨之庭班, 此則專出無君之心也。 坐枳數年, 忽玷臺地, 及夫人言之峻發, 敢投自明之一疏, 而飾詐粧撰, 吐氣噴薄, 其於賊恭之罪惡, 初無一言之略及, 又不露出其名字, 泛稱大論也連啓也, 渠所謂論與啓者, 果指何逆而言耶? 況今廷臣之所沬血致討者, 卽德隣, 而渠亦初不槪及, 護逆腸肚, 昭不可掩。 日前諫長之疏, 臚列已盡, 蓋其謀避懲討一罪也, 不參哭班二罪也, 諱名賊恭三罪也, 不計逆隣四罪也。 人臣而負此四大罪, 其將自立於天地間乎? 渠又昨者, 投呈凶疏, 而其語脈旨意之所在, 不可但以叵測閃弄而言也。 外假陳戒之言, 而陰逞怨國之心, 乃敢以朋比排擊等語, 肆然誣及於朝廷, 究厥心腸, 不覺骨顫而膽掉也。 噫, 新化方隆, 無物或遺, 則皇極之道建矣, 而敢詆以朋比, 朝象淸明, 有罪必討, 則凶邪之跡屛矣, 而反謂之排擊, 隱然以隣·恭諸賊嚴討之大義理, 歸之於偏黨擠軋之科, 此實梟獍腸肚鬼蜮情狀, 而其窮凶悖逆, 反有倍於前日已著之四大罪案也。 今又得見憲臺聲罪之章, 則其論情節本末, 尤爲詳悉。 渠爲賊恭之爪牙, 前銜投疏, 至比元惡於社稷之臣, 又與家·鏞兩兇, 連肚接腸, 陰謀凶論, 無不爛熳同惡, 而其兄達漢, 乃復左袒於斥兇之論, 似此逆黨, 尙今漏網, 實爲世道之深慮, 今玆天道昭昭, 魑魅之形自呈, 而鯨鯢之誅自干, 此不窮覈極治, 永拔根窟, 則禍亂之萌自在, 而亦可曰國有典刑乎? 請放逐罪人沈達漢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夬正王法。 上曰, 不允。 師宣曰, 嗚呼, 壬子夏南學之疏, 卽禍國家壞世道之一大機關也。 其時事尙忍言哉? 凶徒鴟張, 邪說橫流, 讎視義理, 斁敗倫常, 幾乎國不國而人不人矣。 惟彼鄭昌順, 本以宵小之徒, 兼以憸譎之性, 晝宵經營, 專事背公而濟私, 平生伎倆, 都是戕善而敗正, 及當此時, 謂機可乘, 渠乃跡附浚賊, 受其頤指, 勢連逆恭, 通其腸肚, 仍與李祖源·沈基泰輩, 綢繆和應, 迭爲謀主, 朴夏源募爲疏頭, 柳協基從以製疏, 嘯聚徒黨, 闖然役呈, 其包藏之禍心, 醞釀之陰圖, 於是乎綻露無餘。 而況倡出四字凶言, 密囑妖賊譸張流入藉爲操切脅持之欛柄, 而自陷於誣聖之科者, 卽爲渠眞贓斷案, 則其通天之罪, 萬戮猶輕, 而臥死牖下, 王章未加, 及夫臺啓旣發之後, 兪音尙靳, 輿情久鬱矣。 日前憲臺之臣, 忽地混入於停啓之中, 此雖出於對揚之意, 大失嚴懲討謹隄防之義, 物議愈激, 公憤愈切, 如此之類, 不可以已停之啓, 而仍以置之, 請故判書鄭昌愼, 故僉知柳協基, 竝施追奪官爵之典。 上曰, 不允。 師宣曰, 噫, 李東萬, 本以妖邪之物, 兼以狡慝之性, 出沒跳踉, 蹤跡陰祕, 奔走營逐, 心術鄙悖, 爲世唾罵, 不齒儕類者, 亦有年所, 而今於悖疏悖通, 其所爛熳排布, 締結和應之狀, 綻露無餘, 則渠當卽地款服, 自伏常憲, 而始於事發之日, 慌忙投疏, 欲爲掩匿欺蔽之圖, 終於訊推之際, 反覆呑吐, 敢生漫漶掉脫之計者, 究厥心腸, 尤極巧惡, 是宜益加刑訊, 到底盤鞫, 而究覈未竟, 遽置末勘。 噫, 今此酌處, 雖出於好生之德意, 而其在誅亂去慝之道, 決不可撓屈王章。 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夬施典刑。 上曰, 不允。 師宣曰, 梟示罪人性世, 典劇逆載榮, 一而二, 二而一也。 換着軍服, 潛入禁庭, 粧出纏帶, 暗售網打, 是何等排布設施, 是何等凶謀祕計也? 設鞫七朔, 根因窩窟, 終未究覈, 只施梟示之律, 輿情之憤惋, 固無可言, 而不可以已爲梟示, 不施當施之律。 請梟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 上曰, 不允。 師宣曰, 新除授獻納愼性眞時在慶尙道安義地, 司憲府執義尹羽烈時在京畿仁川地, 掌令許鍒時在開城府地, 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 下諭。 上曰, 依啓。 師宣所懷, 今日賓對, 憲臣不備, 不得合啓, 適玆登筵, 得借方寸之地, 以所懷仰陳矣。 賊裕卽亘古所未有之劇逆也。 大小廷臣, 前後聲討, 臣之向叨館職也, 旣參聯箚, 纔入臺地, 又已疏論, 此實擧國之同情也。 追施之律, 雖幸擧行, 而止於子姪散配, 此何足以少洩神人之憤哉? 論以刑政, 合施耉·輝已施之律, 雖以尙魯例言之, 丙申四月處分, 奉遵受敎, 已從末勘, 而九月處分, 出於一時特敎, 而今玆裕賊追律, 只施丙申九月謄錄, 國體隳損輿情憤惋, 臣謂賊裕追律, 亟施耉·輝之律宜矣。 上曰, 已有處分矣。 師宣所懷, 劇逆在敏之窮凶情節, 千剮萬戮, 亦云不足矣。 特以事關聖躬, 而以不治治之, 上逼於不敢言之地者, 此非劇賊而何? 又有聖心悚然之敎, 旣聞此敎, 今日在廷之臣, 孰無手磔口臠之心? 而尙此例同時囚, 混置西間不聞一訊之加, 未遽肆市之典, 輿情之轉激, 當如何哉? 苟使後之人尙論今日, 其可謂國有人乎? 大僚亦已筵奏, 臣謂廓揮乾斷, 亟降處分宜矣。 上曰, 已諭於前日諸批矣。 溏曰, 司諫閔師宣, 下諭承批之後, 以非所啓非所懷, 囫圇仰奏, 有違格例, 不可無警,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師宣避嫌, 臣蒲質早衰, 言議巽軟, 淸朝耳目之任, 本不近似, 而旣入臺地, 懲討義重, 賓對有命, 冒沒登筵矣。 憲臣不備, 不得合啓, 得借方寸之地, 不可泯默而已。 故以所懷仰陳之際, 不善周旋, 至被承宣問備之請, 以此情蹤, 其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 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 尙圭所啓, 在敏設鞫之請, 裕賊孥籍之律, 臣等之前後疏箚, 非止一再, 大僚·臺臣, 俄亦陳達, 而在敏凶疏之至憯絶慝, 雖不必更事臚列, 其誣逼至尊, 網打廷臣之計, 此何等無前之凶變也? 臣等不欲與此賊一日共戴一天, 此非但大臣·三司之言, 實是擧國臣民公共之論。 凶疏之出, 今幾月餘, 而一任其晏然, 自在於輕囚之獄, 以至婦孺輿儓, 莫不憤痛, 人情不可遏也, 王章不可屈也明矣。 至若裕賊孥籍之啓, 向有依施之命, 始可以少洩神人之憤矣。 畢竟所施之律, 不過諸子散配而止者, 烏在其孥籍之意哉? 金吾草記批旨, 雖以依丙申九月例擧行爲敎, 而此有大不然者, 裕賊所供之許多凶言逆節, 昭載於鞫案, 則此便是已捧遲晩之遽逆大憝也, 豈可以頑忍徑斃, 未及肆市之故, 而援例於臥斃牖下之賊魯哉? 卽施當施之律, 允合邦憲, 大異於年久後追施, 則今此所施之至輕刑政之失, 莫此爲甚。 伏願聖明, 更加三思, 廓揮乾斷, 亟允在敏設鞫之請, 裕賊追律, 亦令王府, 一依初草記施行, 以爲懼亂賊洩輿憤之道焉。 上曰, 已論於諸批矣。 上曰, 玉堂就座。 仍敎曰, 戶判外諸備堂先退, 可也。 晩秀等先退。 上曰, 戶判進前。 鎭寬進前。 上曰, 公·翁主祿米, 出閤前則輸送, 出閤後不爲輸送, 卽例也, 而聞淑善翁主房祿米, 自吉禮後不爲輸送云, 似因昧例而然矣。 未輸送祿米, 計數輸送, 來頭出閤後則勿爲輸送, 可也。 大王大妃殿進御加味養胃湯, 依前方五貼製入。 出榻敎 惠慶宮進服査橘飮, 依前方自今日一貼式限三貼煎入。 出榻敎 仍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