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掌令金圭夏疏曰, 伏以臣以疎逖之蹤, 遭遇昌辰, 稟性庸愚, 學識空疎, 固不足備數於淸朝耳目之列, 而犬馬之齒, 已踰六旬, 素抱貞疾, 當寒添劇, 伏枕㱡㱡, 朝暮待盡, 自分爲明時之棄物, 而掌憲恩除, 忽下於夢想之外, 雖義分是懼, 冒昧出肅, 而以此衰頹無用之姿, 萬無一日供職之望。 伏乞聖明, 亟賜鐫免, 以重公器, 以安私分, 千萬幸甚。 臣旣不以見職自居, 則固不敢更贅他說, 而愛君憂國之忱, 根於秉彝, 傷時病俗之意, 按住不得, 玆敢披瀝肝膈之懇, 仰溷紸纊之下, 惟聖明垂察焉。 臣於試院往役之日, 晨出夜歸, 不遑他事, 而取見前正言洪命周疏本, 則滿紙張皇, 無非傾軋之習, 而臣讀之未半, 不覺心膽俱掉。 仍伏念今戶判金達淳, 本以喬木之臣, 世篤忠貞, 自釋褐之初, 望實俱隆, 其在完營也。 惟思憂國忘家之義, 克盡承流宣化之責, 明能綜核, 威能鎭服, 數年之內, 奸猾屛息, 一路肅淸, 其於方面之任, 綽有餘裕, 則推之擔當世務, 何事不做? 夫御供之元貢與加定, 旣有國朝之已例, 而聖明在上, 昭釋備至, 則臣不必更爲疊架, 而竊惟世道日下, 風俗漸渝, 人之有技, 媢疾以惡之, 人之彦聖, 以違之俾不通者, 比比有之, 而彼命周, 亦在世祿之列, 不思同心共濟之義。 惟知惎剋擠陷之術, 用心叵測, 遣辭危險, 白地構誣之計, 究其情狀, 論其罪犯, 則決不可刋削而止。 臣謂前正言洪命周, 亟施竄配之典, 斷不可已也。 臣又伏念昔諸葛亮之告其君曰, 宮中府中, 俱爲一體, 陟罰臧否, 不宜異同, 若有作奸犯科及爲忠善者, 宜付有司, 論其刑賞, 以昭平明之理, 不宜偏私, 使內外異法也。 夫以疲弊之蜀, 抗吳魏之强, 以亮忠智, 爲之深謀, 而其策不過如此, 朱子生於南渡之世, 以內修外攘之說, 惓惓於時君, 而其言亦不過如此。 可謂深知時務之要, 而豈非後世之所當法者乎? 臣於掖隷李慶郁之事, 竊有所訝惑焉。 夫慶郁之罪, 彰著無餘, 決不可時刻容貸, 而廷尉奏當, 殿下以人命至重, 減死定配爲敎, 及夫臺臣論列, 秋官陳疏, 殿下又賜允兪, 而乃復延拕時月, 不下處分。 臣愚竊以爲殿下好生之德, 充積於中, 故於大辟之議, 慮或有一分可冤之端, 而自不覺其之其所哀矜而僻也。 然而孟子有言曰, 殺之而不怨, 先儒釋之曰, 因民之所惡而去之, 非有心於殺之也, 何怨之有? 伏乞殿下, 念宮府一體之戒, 體生道殺人之義, 廓揮乾斷, 亟正王法焉。 臣又有一說焉。 昔程子爲講官, 言於上曰, 人主一日之間, 接賢士大夫之時多, 親宦官宮妾之時小, 則可以涵養氣質而薰陶德性。 臣愚以爲, 後世人主, 當寫一通, 置之座側, 以備朝夕鑑戒之資, 則自無一曝十寒之慮, 而大有助於治心養性之方矣。 伏願殿下, 於經筵例講之外, 頻召儒臣, 因經問難, 或講論義理之精微, 或咨詢治政之得失, 夜分乃罷, 日以爲常, 則漢光武所謂我自樂此不爲疲者, 此其躬行心得之效, 而董仲所謂正心以正朝廷, 正朝廷以正百官萬民者, 亶在是矣。 伏願殿下, 懋哉懋哉。 臣亦先大王化育中一物耳, 兩司之除, 百里之任, 已踰涯分, 受恩罔極, 而未效涓涘之忱, 遽遭弓劍之痛, 惟是追先報今之義, 夙宵耿結, 炳然如丹。 故今當可言之日, 粗效一日之責, 而言不知裁。 伏乞殿下, 恕其狂妄而採納焉。 臣無任云云。 省疏具悉。 上件事, 已諭於前批, 尾陳之言切實, 當體念矣。 爾其勿辭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