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大司憲金羲淳疏曰, 伏以, 臣之是職, 卽前之所以蘄免而蒙允者也, 區區難冒之義, 固已畢暴於旣往, 謂宜聖明必垂鑑燭, 而惟此匪據之職, 庶不復再煩恩批, 今乃不然, 旬朔之間, 除命依舊。 臣於是, 惝怳怵愓, 莫省所出, 而顧臣於合啓中當避之私義, 前後一般, 則在聖人體諒之眷, 恐亦無間於終始。 伏乞聖慈, 亟賜鐫解, 以安私分焉。 臣於見職, 求解不暇, 顧何敢以言責自居, 而抑臣之向來登筵也, 述家庭之緖聞, 明逆臣之源委, 而言有所未罄, 痛有所冞切, 輒復沫飮而痛陳之, 惟聖明察焉。 噫, 彼漢祿之所以爲凶言也, 臣家而聞之, 臣家而發之, 則臣家之齎憤含痛, 百倍乎餘人, 而雖有知者知而聞者聞, 猶未敢明暴而正其罪, 以至于積有年所, 則臣家積鬱之慟, 可謂愈久而愈深矣。 今乃因從叔之疏, 而臣又辨明之, 幸而有天討張而王法伸, 臣豈復有餘憾乎心哉, 而若其賊祿之爲凶爲逆, 有源有本者, 尙有所未盡發露, 未盡打破者, 臣焉得泯默而已乎? 嗚呼, 易曰, 履霜堅氷至, 此言其機之可畏也。 夫所謂亂逆之爲亂逆, 蓋由於一心之差謬, 而迷而不返, 潰而不收, 遂至於驅人類而乃禽乃獸, 痛哭流涕之不足者, 此之謂也。 彼賊祿者, 其初則亦人耳, 夫豈欲禽獸之同歸, 而惟其一念之蔽, 比淫朋而忘君父, 始兆於黨同伐異之習, 終售其凶國禍家之心, 駸駸然以不忍道不敢說之凶言, 衝口而發, 此古今之所未聞, 覆載之所未有也。 跡其凶心之所在, 則蓋欲以此而鼓煽士林之間, 淪墮圈套之中, 以逞其胸臆, 顧其計可謂至凶絶憯, 而臣祖之辭闢而心誅之者, 猶在其初, 未見其終焉。 此臣所以尤切痛恨者, 而亦有臣祖之族弟與知友, 嘗斥其言而痛之者, 則其跡之不可掩, 如是矣, 其後族叔故參判臣金履成筵奏, 而刑章猶不擧, 前校理臣金履喬, 知其事而幾陷於危禍, 此千古人臣之所共腐心而痛骨者也。 臣家之抱此深痛, 而訖未敢陳暴于世者, 誠恐大義不明, 極逆未討, 而臣祖之志, 無可白之日矣, 何幸理無有不著, 法無有不行, 乃今而後, 義理可明, 王章可伸, 而死牖之鬼, 倖逭於當律, 追孥之典, 又拘於常格, 畢竟勘斷, 只倣尙魯之已例而止。 此群下所以悲憤抑塞, 直欲無生者, 而至若觀柱·日柱, 是弟是兄家襲禍心, 株連凶賊, 而或斃於中路, 常憲不加, 或失於盤覈, 鞫啓旋寢, 醞釀之端緖未顯, 糾結之根藪莫破, 若是而已, 則臣恐逆腸無可發之日, 亂本無可鋤之機, 而國家虞憂, 終亦何時而可艾乎? 思之及此, 誠不覺懍然而寒心。 伏願聖明, 淵然遠覽, 廓揮乾斷, 更令王府拿致日柱, 設鞫嚴問, 明正典刑焉。 嗚呼, 邇來餘數十年, 千變百怪, 疊見層出者, 蓋莫不本之於一箇黨私之心, 而流波所及, 漬漫澒洞, 渺不見其涯涘, 國家之禍亂在此, 世道之剝喪在此, 人志之陷溺在此。 究其爲害之端, 不啻若洪水猛獸, 而其所以爲凶窩·逆窟者, 便在乎此耳, 此而不破, 則國之爲國, 臣未敢知其必然矣。 誠爲今之計也, 其所以鋤發也, 懲誅也, 固莫如翦其根而滌其源, 使鬼蜮不敢遁其情, 魑魅莫得逃其形, 罪焉而咸伏其辜, 亂焉而永絶其本, 夫然後, 建皇極於無黨無偏之地, 躋一世於大中至正之域。 飭礪百工, 精淬一心, 無敢以黨私二字, 作於心而害於事, 則下而有寅協之風, 上而享平康之福, 太平萬歲, 其自今伊始, 此正今日之急務, 而抑亦爲治之大端也, 臣每念王室, 自不覺憂愛之耿耿, 而旣有所懷, 輒復尾陳, 惟殿下留神財察焉。 臣無任云云。 答曰, 省疏具悉。 卿旣再陳於前, 又此疏討, 卿於此事, 安得不嚴, 而予之所以處之, 亦有所裁量矣, 卿其勿辭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