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副修撰金魯敬疏曰, 伏以臣, 至愚極劣, 雖淸朝百執事之末, 本不足備數, 而過蒙聖上不世之恩, 荒蕪之辭, 至蒙嘉納之諭, 魯莽之品, 猥叨論思之職, 臣逃遁不得, 冒昧出膺, 密邇香案之前, 親承討論之音, 不知螻蟻之賤, 何以致此? 久益媿懼, 如集于木, 乃者館直久空, 召牌屢降, 而臣於日前, 不愼下堂之戒, 左足受傷, 骨節幾違, 驚血肆毒於皮膚, 頑痰交結於筋絡, 神精迷瞀, 眩癖交作, 委頓床席, 作一籧篨, 少有運動, 氣輒欲絶, 以此症形, 實無强策承膺之望, 日以違傲爲事, 分義都虧, 震越靡措, 有臣如此, 生不如死, 玆敢冒入文字, 據實仰瀆於崇嚴之下。 伏乞諒臣疾痛之呼, 特遞臣職名, 仍治慢命之罪, 以肅朝綱焉。 第臣病伏多日, 百念都盡, 至於近日事, 竊有區區憂愛之忱, 玆敢附陳焉, 惟聖明垂察焉。 日前三司合辭之事, 臣則有嫌, 初不敢隨衆參論, 而大抵處分則有萬萬過中者, 三司之所請是則允之, 可也, 殿下之所執是則不允之, 可也。 當其登筵蒙兪之日, 大臣·三司, 親承玉音, 處分如是其嚴正, 事面如是其重大, 忽於筵退之後, 旋有傳旨爻周之命, 是殿下之心, 實未嘗允可, 而只苦目下之爭執, 要爲暫時之解紛。 傳曰, 王言如絲, 其出如綸, 王言如綸, 其出如綍, 故大人不倡游言, 釋之者曰, 爲人上者, 倡之以誠慤篤實之言, 天下猶有欺詐而罔上者, 苟以游言倡之, 則虛僞之風, 作矣, 可不愼乎? 噫, 股肱耳目之地, 殿下之所以托重, 則上下交孚, 誠信周洽, 猶恐其不濟, 今旣允之矣, 又從以收之, 視聖人綸綍之訓, 不幾近於相反, 而竊恐大有違於誠慤篤實之工矣。 向於講筵, 殿下以使臣以禮之義, 縷縷下詢, 至引易經否泰之象, 以喩君臣之際, 筵臣誦傳, 擧幸聖學高明, 深體九經之意, 而敢以誠之一字, 亦有仰勉矣, 殿下試於淸燕之暇, 穆然深思, 則日前處置, 果是禮使之義歟? 筵席允兪之際, 未免於口兪而心咈, 則似泰而實否, 一伸公議之敎, 終近於訑訑而拒人, 則不誠而無實矣, 然則向筵殿下之所自勉, 筵臣之所仰勉者, 皆歸於虛套, 臣不勝其慨然也。 且殿下於近日, 多用此法, 要爲箝制之資, 徐有恂之徑先發配, 徐邁修之傳旨不下, 皆是也。 嗚呼, 今日, 卽殿下一初之會也, 政宜上下相須, 務爲誠實, 痛祛浮文, 然後上行下效之風, 竊庶幾拭目以俟。 伏願繼自今益明於誠明之工, 措一世於樸實之地, 以副八方之祈祝, 不勝幸甚, 臣無任云云。 省疏具悉。 三司是則允之, 殿下是則不允之爾言, 誠是矣。 近日處分, 予則自以爲是, 而三司則以爲不是, 曰不壞我先王成憲, 經也, 不可不孥籍於此賊, 權也, 權者, 古今之通變也, 此予所以先從而後收者, 亦出於通變也。 然則與其毁劃金石之科, 較之於爻周傳敎之事, 何者爲勝? 至於箝制之說, 爾果不諒予者也。 徐有詢·徐邁修事, 爾亦不知本事而然矣, 所辭, 許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