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丙寅五月二十八日酉時, 上御誠正閣。 召對入侍時, 參贊官柳畊持國朝寶鑑第四卷, 典經兼待敎朴綺壽持國朝寶鑑第四卷, 假注書鄭元容持國朝寶鑑第四卷, 記注官金致龍持國朝寶鑑第四卷, 記事官鄭觀綏持國朝寶鑑第四卷, 以次進伏訖。 上命開卷讀之, 綺壽, 讀自諭三南, 止加之位二字。 上曰, 參贊官讀之。 畊讀自領議政, 止所在饋餉, 上曰, 注書讀之。 賤臣讀自敎曰獄囚, 止田租之半, 上曰, 上番讀之。 致龍讀自貢賦雜徭, 止凡所施爲。 上曰, 下番讀之。 觀綏讀自動遵古典, 止不可不知。 上命陳文義, 綺壽曰, 鄭麟趾以崇尙經史, 仰勉聖德, 蓋帝王爲治之道, 果不外乎經史, 聖經賢傳之書, 則聖謨哲訓, 炳若丹靑, 金匱石室之書, 則前代治亂, 瞭如指掌。 昔漢光武, 投戈講藝, 息馬論道, 唐太宗, 討論經史, 夜分乃寢, 漢·唐中主, 猶能如此, 伏惟我殿下, 以日躋之聖德, 懋時敏之聖工, 體殷宗之終始典學, 法周王之緝熙光明, 則三代郅隆之治, 不難致矣, 伏願深留聖念焉。 上曰, 所陳好矣。 參贊官陳之。 畊曰, 人君爲治之道, 莫先於求諫, 而求諫之要, 必先翕受敷施, 以開來諫之路, 故在昔唐·虞郅隆之時, 治化休明, 闕失不聞, 宜無所事乎諫之一字, 而吁咈之論, 必見於一堂之明良。 又置誹謗之木, 敢諫之鼓, 以採在野之議, 而雖百工各執藝事以諫, 惟恐諫言之不至, 此所以開張聰明, 無或一政令·一施措之不盡其道也。 猗歟聖祖, 以天縱上聖之姿, 時敏緝熙之學, 日親賢士, 講論治道, 必眷眷乎補過之衆言, 必慥慥乎聞過之弘規, 每於經筵之開, 許其諫官之入參, 又令中外, 時政得失, 實封上聞, 導使之盡言, 慮或有訑訑拒諫之患。 邁三之聖德, 達四之睿聰, 實爲萬世之所欽頌, 而史官金利用, 以規諫非小臣之任, 爲對, 史官記人君之言動, 載政令之當否, 則律以執藝之義, 斯言也, 豈不大可惜哉? 上敎中史官失言, 誠爲至當, 而命以罰酒, 亦可見包容之弘量矣。 列聖朝懿範良謨, 何莫非後嗣王敬遵謹守者, 而至若求諫而來諫, 卽聖益聖不自滿之一大節, 伏願深加體念焉。 上曰, 史官亦朝廷之官也, 古昔賢辟, 雖芻蕘之言, 必擇焉, 況史官乎? 其時史官之言, 雖不足聽聞, 而聖祖旣使之言過, 又敎以予之得失萬目所見, 不可諱也。 猗歟, 我聖祖包容來諫之聖德, 予固欽仰萬萬, 而何以則如參贊官所言, 克盡求諫來諫之道, 而無所謂訑訑之色, 拒人於千里之外者乎? 綺壽曰, 書云謙受益, 夫在上者, 以謙謙之德, 翕受敷施, 不自滿假, 則自然明四而達四, 嘉謨日聞, 言路自開矣。 畊曰, 閣臣所陳謙謙之言, 誠好矣, 而要其本則專在於人主一心上先祛私之一字, 然後可有翕受包容之量矣。 上曰, 右議政李思哲之言爲治之道, 有曰乾健不息, 講論治道, 蓋乾健不息, 非但治道與政事爲然。 易曰自强不息, 書曰不自滿假, 雖以學問上工夫言之, 亦䙡乎不自滿而强不息矣, 欲下斯工, 厥道何由? 綺壽曰, 誠者, 天之道也, 帝王之學問與治道, 本非二致, 一以誠意做去, 勉强不已, 無少間斷, 則終可爲不息之工矣。 上曰, 鄭麟趾之言曰, 殿下無書不讀, 貫穿古今, 優優之政, 皞皞之治, 已著觀聽, 又仰勉以一心操捨之幾, 甚可畏也, 此言甚善矣。 夫心者, 操則存, 捨則亡, 其幾甚微, 其工甚難, 非下求放心之工, 則豈能審操捨之幾乎, 何以則可踐斯境耶? 綺壽曰, 易曰懲忿窒慾, 傳曰遏人慾存天理, 先明乎人心·道心之分, 然後可以審操捨之幾矣。 上命玉堂先退, 綺壽退出之際, 又命閣臣還入, 綺壽還入進伏。 上曰, 閣臣與檢校今爲四員矣, 番次, 何以爲之乎? 綺壽曰, 臣與直閣, 畢準做度直, 然後與檢校可以輪回入直矣。 上曰, 做度凡爲幾日乎? 綺壽曰, 小臣三十日, 直閣二十日矣。 上曰, 待敎盡準做度, 然後直閣始爲入直乎? 綺壽曰, 相輪回入直矣。 上敎畊曰, 承旨做度不然乎? 畊曰, 承旨做度則十日矣。 上曰, 連直十日, 然後可準做度耶? 畊曰, 然矣。 雖連直九日, 第十日申前, 一過禁淸橋則不得爲準直矣。 上曰, 雖以公故出去, 亦然乎? 畊曰, 然矣。 上命閣臣先退, 綺壽退出, 又命退, 承史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