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卯十二月初一日午時, 上御熙政堂。 晝講入侍時, 特進官韓用鐸持論語第五卷, 同知事金在昌持論語第五卷, 參贊官金基厚持論語第五卷, 侍講官尹鼎烈持論語第五卷, 檢討官洪冕燮持論語第五卷, 記事官趙庭和持論語第五卷, 記事官鄭元容持論語第五卷, 記事官曺鳳振持論語第五卷, 宗臣西春君燁, 武臣副護軍尹頤東, 以次進伏訖。 上讀前受音一遍訖。 鼎烈讀自曰焉知賢才而擧之, 止蓋闕如也。 上命釋義以奏, 鼎烈解釋以奏。 上讀新受音一遍訖, 上曰, 文義陳之。 鼎烈曰, 仲弓爲季氏宰, 問政於孔子, 而孔子以擧賢才爲答, 雖爲家宰, 急賢猶尙如此, 況處人君之位, 其所擧賢之道, 尤不可少緩矣。 千古聖賢之語, 何莫非監法之資, 而此章中擧爾所知四字, 實爲知人之要訣, 知人之道, 在於一心公正。 一心公正, 然後無私欲之蔽, 而有選擧之明矣。 擧爾所知, 知無不明, 則銓衡之地, 薦剡之制, 至公至正, 賢邪淑慝, 亦當自可辨別矣。 凡於用人之際, 深察擧爾所知之道, 是臣之望也。 上曰, 所陳好矣, 當留念矣。 下番陳之。 冕燮曰, 孔子曰必也正名, 衛君得罪人倫, 而子路不知名之不正, 反以身而事之, 此孔子所以必以正名言之也。 先儒謂輒若委政於夫子聖人之德, 必能感化, 使知無父之不可爲人, 必將痛哭迎父, 蒯聵亦豈不感動乎? 輒乃致國請罪, 則聵亦以不得於靈公, 決不肯受。 仍以命輒, 群臣必欲得輒爲君, 輒乃自暴其罪, 請告天子方伯, 必欲致國于父, 聵與群臣, 亦將表輒仁孝之美, 請天子告諸候, 必欲得輒而爲之君。 然則人心皆歸於輒, 使之復君衛社, 則輒乃尊父爲太上, 備物致養, 勉就其位, 則名正言順, 一擧而正天下矣。 夫子之正名意者, 或出於是, 而此則近於權變之說, 終不若集註胡氏之說矣。 正名二字, 非但適中於當時之弊, 名者名分也。 馮氏曰, 禮莫大於分, 分莫大於名, 雖是人倫之外, 莫不有名。 名正然後事乃成, 以近來言之, 世降俗末, 名分倒置, 等威之間, 尊卑不明, 事爲之際, 淆雜無統。 雖不敢以某事指的仰奏, 而上自朝廷下及閭巷, 此弊滔滔, 以至遐土賤氓, 愚昧尤甚。 其所正名分之道, 尤不可少忽矣, 伏願惕念焉。 上曰, 正名分之言好矣, 當留念矣。 知事陳之。 在昌曰, 上番以擧爾所知仰奏, 其意好矣。 不擧賢則百職廢, 賢才卽國家之祥也。 人君尤當以擧賢爲莫急之務, 故古語曰, 勞於求賢, 逸於任賢, 古之聖帝明王, 莫不皆然, 而猗我先王朝二十五年, 神功聖德, 史不勝書, 尤爲惓惓於君逸臣勞之義。 絲綸若曰勞將從頭, 另尋題目, 一一擔着整頓, 然後求之之勞, 庶能食其效。 大抵擧賢之道, 實爲致治之之要, 使擧爾所知, 百度修擧, 則風俗可以感化遷善矣。 百姓可以安土樂業矣, 如此等處, 亟加體念焉。 上曰, 所陳好矣, 當留念矣。 特進官陳之。 用鐸曰, 同知事已盡仰奏, 臣別無他可奏者矣。 上曰, 參贊官陳之。 基厚曰, 同知事及玉堂上下番, 皆已仰奏, 臣別無他可奏者矣。 上曰, 擧賢才則上番及知事, 皆已仰奏矣。 此章子路之所言不善, 故夫子斥之以野哉? 雖別無文義之可以發問者, 而此云君子於其所不知, 蓋闕如也。 君子卽懋學問之人也。 若以學問言之, 則如當疑晦處, 必欲到底透徹, 以爲明知之道, 可也。 夫子之此言, 蓋斥子路之爲人而然耶? 鼎烈曰, 孔子此言, 卽勉戒子路一時率爾之言也, 若以學問工夫言之, 則亦不可闕如也。 上曰, 子路强不知爲知, 每有率爾妄對之患, 故夫子以此斥之耶? 君子於其所不知處, 必欲詳知, 然後學問亦可以到底明透, 而豈以不知, 每爲闕如乎? 鼎烈曰, 學問之道, 固不可闕如, 而子路以不知爲知, 故夫子斥之也。 冕燮曰, 夫子有可爲之道, 而子路不知夫子之意, 視以迂闊之言, 故夫子以此斥之也。 上曰, 胡氏註曰夫子爲政, 以正名爲先, 必將具其事之本末, 告諸天子請于方伯, 命公子郢而立之, 人倫正天理得, 俄者下番所奏中輒乃尊父爲太上, 則名正言順, 兩論之中, 何言爲是耶? 冕燮曰, 俄者所奏者, 卽旁照仰陳之說, 而若胡氏之論, 卽大經大法也。 上曰, 聵與輒, 俱是得罪人倫者, 何以則名正言順耶? 冕燮曰, 立公子郢則名正言順矣。 上掩卷, 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