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己巳十月二十一日未時, 上御誠正閣。 召對入侍時, 參贊官金宗善持詩傳第八卷, 檢討官金啓河持詩傳第八卷, 檢校待敎朴綺壽持詩傳第八卷, 假注書金裕憲持詩傳第八卷, 記注官李仁迪持詩傳第八卷, 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八卷, 以次進伏訖。 上開卷命讀, 啓河讀自詩傳大全卷之十七, 止厥聲載路賦也。 上曰, 參贊官讀之。 宗善讀自誕實匍匐, 止有邰家室賦也。 上曰, 閣臣讀之。 綺壽讀自誕降嘉種, 止以興嗣歲賦也。 上曰, 注書讀之。 賤臣讀自卬盛于豆, 止以迄于今賦也。 上曰, 上番讀之。 仁迪讀自生民八章, 止四章第十句。 上曰, 下番讀之。 光文讀自今按第三章, 止皆有誕字。 上曰, 文義陳之。 啓河曰, 農業者, 周家興王之基, 故此篇專以農爲言, 而其於成熟之次第, 又復詳細言之者, 稼穡艱難, 蓋非一日之攸致, 小註亦言滅裂耕者, 報之亦滅裂, 鹵莽耕者, 報之亦鹵莽, 蓋極人力之助, 然後農方有成。 是以書曰, 若農服田力穡, 乃亦有秋, 詩亦曰, 不稼不穡, 胡取禾三百廛兮, 農之有待於人力, 有如是矣。 非但農也, 學問亦然, 故曰, 人情者, 聖王之田, 修禮而耕之, 陳義而種之, 講學而耨之, 苟或不以禮則猶無耟而耕, 不以義則猶耕而不種, 不以學則猶種而不耨, 終止於荒蕪而已, 安望其將就崇廣, 致心田日豐之效耶? 由是見之, 君子進德修業之及時, 實有似乎農功之次第, 而此章稼穡之說, 誠爲學問之要道, 伏望推移經旨, 觸類而伸之, 深加體念焉。 上曰, 參贊官陳之。 宗善曰, 玉堂所陳誠好, 臣別無仰奏者矣。 上曰, 閣臣陳之。 綺壽曰, 此詩八章, 是周家生民之始, 則蓋其瓜瓞棫樸之業, 卜世卜年之基, 皆在於震夙誕彌之初, 而生人之後, 養人爲急, 故書云政在養民, 又云一曰, 食, 以此章及邠風邠雅觀之, 則旣生之矣, 又重其食而養之之意, 尤可見矣。 且章末又曰, 其香始升, 上帝居歆, 此亦可見其務農立國克盡養民之功, 而有以致祭則受福之美也。 左傳曰, 民者, 神之主也。 聖王, 先成民而後致力於神, 故奉牲以告曰, 博碩肥腯, 謂其民力之普存也。 奉黍稷以告曰, 潔粢豐盛, 言其三時不害而民和年豐也。 奉酒醴以告曰, 嘉栗旨酒, 言上下皆有嘉德而無違心也。 由此觀之, 古聖王養民事神之相須以成者, 有其道矣。 方今天佑宗祊, 聖嗣誕降, 億萬無疆之基, 亦將自今伊始, 而殿下亦每於毖祀恤民之道, 一念憧憧, 克盡馨香之明德, 則自致居歆受福之美矣。 伏望體念焉。 上曰, 生民八章, 專言后稷之事, 蓋自后稷以下, 歷公劉·太王·王季, 以至文·武·成·康, 雖是聖神相承, 然而古人, 亦云創業難, 后稷之於周家, 實可謂創業之始耳。 苟無后稷之敎民稼穡, 首出而啓之, 則周家八百年基業, 安能如彼之盛耶? 啓河曰, 聖敎誠然, 而此則是周公溯本之言, 故推原其祖宗積累者言之耳。 若論文·武之德, 則雖無后稷之積累, 豈不能致八百卜年之盛乎? 上曰, 以后稷以後言之, 則非但文·武, 如周宣王, 亦致中興之盛, 而若論積德累仁之功, 則似當歸之后稷矣。 至於制作文物之燦然大備, 則至文·武以後, 始極盛矣。 宗善曰, 后稷始播百穀, 澤被生靈, 故其深仁厚澤之施及後嗣者, 尤爲長遠矣。 上曰, 俄者發問, 政爲此意耳。 蓋非后稷之積累, 則無以長發文·武之赫業, 非文·武之功德, 則無以光啓成·康之至治矣。 啓河曰, 聖敎誠至當矣。 上曰, 歷年八百, 蓋自武王計之, 而自后稷計之, 則爲幾年耶? 啓河曰, 歷夏歷商, 爲千餘年, 合而計之, 則殆近二千年矣。 上曰, 歷代歷年, 無有及周者, 而周後則何代最久耶? 啓河曰, 漢之歷年最久, 爲四百年, 唐宋次之, 大明又次之。 大抵歷代人君, 如有及人之澤仁厚之基, 則國祚亦隨而稍延矣。 上曰, 后稷之澤及於民者, 皆是農殖之致, 故此章專言農事, 然而享國八百之基, 亦豈無他事之可致者, 而稼穡以外, 則不少槪言耶? 啓河曰, 農是天下之本, 故無逸, 亦言先知稼穡之艱難, 此亦周公, 欲成王之先知農功之重也。 上曰, 巨人跡, 此亦曰先儒疑之, 而大抵履跡而至有人道之感, 終至有娠者, 於理何如也? 啓河曰, 聖人之生, 與凡人異, 蘇氏註, 亦以猉獜·蛟龍比之, 而大扺首出篤降之初, 無怪乎或有靈異之事, 故後世如漢高祖之生也, 亦有澤陂蛟龍之異矣。 上曰, 高祖事, 果信而可徵乎? 啓河曰, 出於史記, 不可謂虛誕, 且文帝亦有蒼龍之瑞, 而宋·明太祖, 亦皆有香孩·紅羅之異矣。 上曰, 此則皆誕生以後之瑞, 而與后稷事不同矣。 啓河曰, 簡狄玄鳥事, 與此頗同矣。 上命掩卷, 仍敎曰, 新除玉堂, 皆違牌, 何也? 啓河曰, 別無情勢, 而聞或有以親病違牌者矣。 上曰, 出去申飭, 可也。 仍命玉堂以下先退, 啓河等退出。 宗善曰, 二所榜今已出矣。 試官中前已違牌人, 亦當一體捧禁推傳旨, 而捧供卽爲擧行乎? 上曰, 依此爲之, 可也。 仍命退, 承史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