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禮曹判書洪起燮書達, 臣於本月十四日辰時量, 敬奉睿答, 馳往宣諭于西部皇華坊聚賢洞契議政府右議政鄭晩錫所住處, 則以爲, 臣冒控哀懇, 蘄收誤恩, 特遣正卿, 誕宣下答, 寵遇彌隆, 提誨益勤, 至以相職非奔走率職之任。 委曲丁寧, 諄複懇摯, 負罪賤臣, 何以得此? 感極涕逬, 罔知攸措。 夫人之所以爲生, 不但具形骸耳, 必須有精力也, 而今臣則蒲柳之質已萎, 狗馬之疾已痼, 筋脈攣縮, 喘息短促, 氣血枯涸, 神精迷瞀, 俄頃事爲, 每患遺忘, 咫尺運動, 亦多蹇澁。 癯然之形骸雖存, 而外枯內朽, 同一株橛矣。 相職雖非若庶僚之筋力奔走, 而若是者, 將何以拱趨班聯, 陞降殿陛乎? 亦何以裁量事物, 綜理機密乎? 且臣之所受新命, 若在於未始引年之時, 則固不敢强引禮經之訓, 要作祈免之資, 而旣自年前, 有除輒懇, 皆蒙恩遞, 而今忽於齒益癃病益痼之後, 扶舁其蹩躠, 抖擻其聾瞽, 淟涊乎冒膺, 則便作前後兩截之人, 而從前力辭, 都歸欺罔, 一介臣之忘廉喪恥, 姑不暇論, 而爲人臣而欺罔君上, 合置何辟? 如是而猥據具瞻之地, 則非徒一世之唾罵, 難免千世之譏笑, 其將包羞欲死, 不敢抗顔對人, 顧何以坐政府而董率百僚乎? 噫, 君命莫嚴, 屨駕不竢, 臣分至重, 湯火亦蹈, 臣雖冥頑無知, 此箇道理, 夫豈全昧, 而反之於心, 揆之於義, 終不得可進之說, 甘自歸於慢君命蔑臣分之科, 論其罪犯, 萬殞難贖, 而且大宗伯之特令偕來, 尤爲臣怵惕不安之端。 伏乞先收偕來, 仍勘臣罪, 千萬血祝云矣。 臣旣承偕來之令, 故姑爲仍留之意, 敢達。 令曰, 朝下書答後, 意謂卿不日出膺, 今見敷奏, 非但出膺無意, 辭懇愈往愈深, 非所望於卿者, 寧不悶然? 卿之筋力尙旺, 故終靳致仕, 良由是也。 且相職, 非奔走之任, 而時或肩輿簉朝, 經邦論道, 有何所妨於頤養之方乎? 卿之所謂兩截, 余不知其爲然, 且余雖否德, 豈或以非經非禮之道, 勸卿去就, 望卿毋復爲辭, 隨正卿入來, 以副余側席如渴之望事事, 卿其更爲宣諭, 期與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