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乙未三月初十日申時, 上御興政堂。 大王大妃殿垂簾, 山陵再看審封標大臣以下入侍時, 左承旨洪穉圭, 假注書洪翼燮, 記事官曺雲承·洪說謨, 領府事李相璜, 領議政沈象奎, 左議政洪奭周, 判府事金逌根, 觀象監提調朴周壽, 禮曹判書金蘭淳, 以次進伏訖。 大王大妃殿曰, 史官分左右, 大臣進前。 相璜等曰, 昨日日候, 朝雨爲好, 晩晴亦佳, 而今日則風氣不調,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相璜曰, 山陵至於更爲看審, 群情實不勝萬萬焦鬱, 遄卜吉岡, 封標於先寢局內, 罔措之餘, 實爲萬幸矣。 大王大妃殿曰, 領府事與領相, 初往看審, 所見, 何如? 摠護使今已再看, 比初, 何如? 相璜曰, 聖人壽藏, 誠有天定之地矣。 非但諸地師之一辭讚歎, 皆以爲無上之吉地, 雖如臣素昧風水之凡眼見之, 龍節局勢, 敦厚嚴重, 允爲大用之吉地。 且英廟朝長陵幸行時, 駐蹕於此, 以下敎特爲置簿, 以大聖人爲萬世裕後之圖, 有昔日之特命, 而今此卜吉, 在於斯邱, 事實不偶, 此尤可以奉信而無疑, 豈不萬萬慶幸乎? 象奎曰, 臣旣茫昧, 只是凡眼所見, 而局體則拱衛尊嚴, 局面則平正弘敞, 實有超凡特異之勢, 益可知聖人之藏, 自有其地, 況英廟朝長陵幸行時, 歷臨周審, 至爲封標, 其時陪從之臣, 亦有以大用之地, 無不稱美者, 豈無眞正所見而然乎? 其爲萬全吉地, 卽此可信, 今旣封標於此, 萬幸萬幸矣。 奭周曰, 臣於莫重莫大之事, 有此僨敗, 蒼黃震剝, 莫知所措矣。 今玆所定之吉地, 乃是英廟朝躬臨駐蹕, 下敎置簿者, 而其時名卿, 以大用之地, 質言仰奏於前席, 古人所見, 必有遠勝於今人, 此庶可爲徵信之端, 至於相地官之一辭稱美, 雖未可十分準信, 而方外士夫之啓請參論者, 今始往見而亦盛稱其可用矣。 大王大妃殿曰, 此是李亮淵乎? 奭周曰, 然矣。 此人讀書之士也。 雖不自處以堪輿之術, 其見識之精明, 實有勝於世俗所稱術客者, 而其稱美之言, 出於誠心, 色辭之間, 喜氣呈露, 萬萬罔措之餘, 誠爲萬萬慶幸矣。 大王大妃殿曰, 今番則封標, 果審愼爲之乎? 奭周曰, 自辰至申, 爛熳商確而爲之矣。 旣完定封標, 則諸般擧行, 不容少緩, 賓廳會議涓吉, 當於今日內爲之矣。 且擇日, 則始役一時爲急, 而始役之時, 都監堂郞, 例爲辭朝出去, 顧今坡州木石之役, 猶未停撤, 錢布亦多輸置者, 勢不可無主管看檢之人, 故提調金敎根與諸郞廳, 留在於此, 提調李勉昇, 方在封標處, 雜物移運, 事甚急迫, 勢不可上來辭朝, 在京堂上一人, 亦令除朝辭出去, 似好矣。 大王大妃殿可之。 仍敎曰, 萬萬罔措之餘, 今聞諸大臣之言, 萬萬爲幸矣。 象奎曰, 然矣。 相璜曰, 綏陵表石, 今將奉出磨正, 而碑閣壁箭, 不可不略有毁撤, 當有先告事由之擧, 令該曹擇日擧行, 而始役及改豎吉日, 竝爲擇入之意, 一體分付, 何如? 大王大妃殿曰, 依爲之。 又啓曰, 取考丙申追崇儀軌, 則舊主陪往時, 宗廟所在神轝, 經稟取用矣。 今亦依此爲之, 何如? 大王大妃殿曰, 依爲之。 奭周曰, 臣不忠無狀, 猥當至重至大之任, 不能盡誠, 致此良具, 自顧罪犯, 萬殞難贖, 有不可晷刻容貸, 而日前慈敎, 旣以此時, 豈可自引爲敎, 伊時事勢, 實係急迫, 遂未免晏然供職, 奔走來往, 而今幸已卜吉封標矣。 以若僨敗之蹤, 負此難赦之罪, 決不容復當大事, 重犯孤負, 惟願速被當律焉。 大王大妃殿曰, 又出此言, 萬萬不可, 且非先公後私之道, 勿爲更提以傷事體也。 相璜·象奎曰, 此非摠護使引咎之時也。 大王大妃殿曰, 旣不解地術, 則只信地師之言, 勢固然矣, 引咎誠不當矣。 奭周曰, 精誠若到底, 則雖其所不知者, 亦自能透徹而覺悟, 臣旣居摠護之任, 全不覺察, 致此大錯, 安敢以不知自諉, 而爲倖逭之計乎? 以私妨公, 臣固不敢, 而王章莫嚴, 不可容貸, 有罪未勘, 實累公法, 臣非但爲私而有此煩瀆也。 大王大妃殿曰, 萬萬過矣, 萬萬不當矣。 惟當盡誠於終事之地, 何不念此, 而累爲此言乎? 奭周曰, 慈敎如是鄭重謹當, 冒死盡誠於終事之地, 而終事之後, 當恭俟罪罰矣。 大王大妃殿曰, 予雖深居, 豈不知左相之誠謹質實乎? 奭周曰, 慈敎至此, 感激涕注, 不知所達, 而蒙此知遇, 有此辜負, 臣罪尤萬死而不可贖矣。 大王大妃殿曰, 時復事, 何以處之, 則可乎? 時原任大臣, 各陳所見。 相璜曰, 是眞國人之皆曰, 可殺者, 以情則不知, 而排抑傍論, 主張跳浪者, 由其有挾雜之心也。 莫重之事, 敢容挾雜之心, 已係當殺, 以犯則大事旣誤之後, 渠亦豈不自知, 而敢又生遮揜之意, 終始欺瞞, 欲爲漫漶仍奉之計, 究厥情犯, 尤不容假息於覆載之間矣。 象奎曰, 術業之不精, 固不足責之於如渠者, 而今日情犯, 罔非自衒貪功, 妄自主張, 究厥心腸, 萬萬狡惡矣。 渠雖薄有所知, 莫重莫嚴之事, 猶不敢恣肆無憚如此, 況其無所知, 而惟意妄作, 畢竟僨敗至此, 萬戮而有餘罪矣。 國人皆曰, 可殺, 尤可見輿情之同憤, 此何可容貸乎? 奭周曰, 斷罪之道, 或以其情, 或以其犯, 時復所犯之跡, 固已彰露無餘, 而其情尤有絶可痛惡者。 自其看審之初, 誘脅諸地師, 必欲獨立己見, 而山役之時, 每事暗自主張, 不惟欺董役之諸堂上而已。 同事之相地官, 亦皆不相通知, 安有如許心術乎? 山下赴役之徒, 村里旁近之民, 非有愛憎之私, 而一辭發憤, 無不曰, 萬戮猶輕, 此眞所謂國人皆曰, 可殺也。 象奎曰, 今行又聞之, 則當初交河看審之時, 雖以凡眼看之, 皆知其爲極吉無欠, 而渠以其乙坐封標置簿之地, 或恐其難爲己功, 乃敢以當爲卯坐之說, 陰爲阻戲之計, 卯坐卽今番有忌不可用故也。 因此而遂不入於再審, 其計得售, 而其情絶悖, 似此情節, 尤極狡惡, 萬剮猶輕矣。 奭周曰, 前輩奏語, 封標置簿, 皆明以乙坐載錄, 而指爲卯坐, 其意率皆如是矣。 相璜曰, 若用封標之地, 則惟恐其不爲渠功, 至爲此變幻阻戲之計, 情狀尤豈不至妖絶慝乎? 大王大妃殿曰, 時復之罪, 去益狡惡, 所犯重矣, 情節著矣。 初雖不知而主張, 及其穿壙之後, 見土色之不美, 無一毫驚懼底氣色, 謂以中品, 而猶欲因循而用之, 其心所在, 尤萬萬無狀矣。 奭周曰, 雖以穴後之石言之, 他人則或不以謂腦石, 而渠獨以腦石唱言矣。 旣知其爲腦石, 而乃敢破傷, 此豈可曰, 非故犯乎? 大王大妃殿曰, 情犯如此, 當用一律矣。 相璜曰, 似此至妖絶慝干犯莫重之豎, 一時假息, 則將無以洩沸鬱之輿憤矣。 奭周曰, 論其情犯, 罔非故犯, 今之地師, 固不可責之以一見卽定, 不復移易, 則封標時中心, 抹去浮土, 見土紋之後, 若有不可不稍移者, 則通知於小臣, 商議於諸堂而改之固無不可, 而今則惟渠所爲, 暗自移插, 差上差下, 或左或右, 不啻幾度變改, 而不使臣知之, 亦不言於諸堂上, 竝與諸地官而亦未參見, 豈有如許道理乎? 象奎曰, 雖以私家葬事言之, 去土皮之後, 中心抹之從土紋, 或有稍改前處者, 亦多有之, 而爲地師者, 亦必言於主人, 議於看役者而爲之, 豈可使主家不知, 而任自爲之乎? 私家之事尙如此, 況莫重莫大山陵之事乎? 情節如比, 負犯如此, 豈可使之一日假息乎? 大王大妃殿曰, 情犯如此, 諸大臣之議又如此, 當施一律, 而其罪狀, 更無可言者矣。 奭周曰, 擇日退去後卽當爲之矣。 大王大妃殿可之。 命大臣先退, 史官就坐。 仍命退, 承史以此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