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原監司韓益相疏曰, 伏以, 臣百不猶人, 萬不堪承之狀, 日月之明, 庶幾俯燭, 而臣之冒沒就職, 按察本道, 亦已十許月矣。 苟使臣, 智慮足以通變, 才猷足以矯捄, 則宜其有一政一事之就緖, 上而報委畀之恩, 下而安殿屎之民, 而歲月幾周, 絲毫蔑效, 仰念聖朝所以差遣之意, 其不在於勞徠而奠安之乎? 非惟不能日甚一日, 晝宵愧懼, 無面可顯, 然以一道之情狀言之, 朔膳旣停, 蔘貢又罷, 曠絶之澤, 與天無極, 憂恤之德, 較海猶深, 環一路含生之倫, 莫不歡欣蹈舞, 皆欲安堵如故, 其奈峽土瘠薄, 連年告歉, 人亡戶殘, 逐歲較甚, 昔之數三千戶, 今不滿千, 前之一二千戶, 殆過減半, 邑號雖存, 居民實少, 由此而倉廩空虛, 田野荒廢, 軍伍虛闕, 然而還穀不可以不捧, 十人之所食, 徵於一人, 賦稅不可以不納, 十戶之所納, 責於一戶, 軍布不可以不捧, 百夫之所應, 督於十夫, 昨年如此, 今年如此, 年年如此, 雖曩時稍饒者, 轉成丐乞, 細察民情, 苟非大更張, 渠雖欲毋動, 顧安所恃而安居乎? 旣無恒産, 因無恒心, 聞收糴之期則去, 當納稅之限則去, 有收布之令則去, 襁負而散四, 臣苟有通變矯捄之才, 則豈或坐視其仳離而不之恤乎? 見今春旱爲災, 麥又失稔, 燥濕不齊, 山野各異, 旣散之民, 固無還集之望, 而孑遺之餘, 又將有盡散之慮, 臣以何顔, 晏然自居, 徒費廩食, 與恒人等乎? 縱使臣居是任, 如漢之倉庫氏, 必無所益, 自可反隅, 陳力就列, 不能者止, 聖人之戒至矣。 黜陟幽明, 以礪百職, 聖王之制嚴矣, 臣若靦然無恥, 有若可爲而蹲仍, 則有識之譏, 誠無所逃, 而事到僨誤, 至於不可掩覆而後黜之, 則朝廷之處置, 亦有所失, 豈非大可懼者乎? 況臣狗馬之齒, 已滿七旬, 衰軀不可强策, 職事不可虛縻, 臣又氣質脆弱, 寧日常少, 到今衰耗之日, 宿病轉痼, 乖症交作, 往往轉側須人, 食飮全却, 不知戶外有甚事, 實非藥餌之所能扶持者, 而加以神精都爽, 昏聵轉甚, 列邑簿書之來, 營中大小之事, 十不記一, 本道雖曰, 閑局, 長在床槈, 何事可做, 何政可擧? 苟留臣一日, 則有一日之害, 留二日則有二日之害, 不待人言而自知之矣。 伏願殿下, 察賤臣之眞情, 念本道之事勢, 仰稟東朝, 亟遞臣本職, 以安私分, 以幸東民焉, 臣無任云云。 答曰, 省疏具悉。 本道民情事勢之莫可收拾, 非一朝一夕之故, 卿何獨深引而至於求解乎? 勿辭, 益勉懷徠安集之策, 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