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酉三月初十日辰時, 上御熙政堂。 大王大妃殿垂簾, 藥房入診,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都提調朴宗薰, 提調權敦仁, 副提調趙秉鉉, 記事官尹敎成, 記注官金熙逌, 別兼春秋鄭最朝, 檢校待敎金興根, 左副承旨李寅敎, 假注書權致和, 事變假注書李昌廷, 兼工曹判書金逌根, 行禮曹判書趙寅永, 行上護軍鄭元容, 兵曹判書金蘭淳, 行大護軍徐憙淳, 行護軍李完植·柳相弼, 副應敎李源益, 以次進伏。 醫官崔暄·金漢雋·金珪·南正吉, 進伏楹外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宗薰等進前奏曰, 昨有雨意, 今復晴明, 旱氣雖悶, 日候頗佳,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宗薰曰, 醫官入診乎? 上可之。 暄等以次診候訖, 退伏奏曰, 脈候左右三部調均矣。 大王大妃殿曰, 醫官先退, 次對爲之。 宗薰曰, 采幣禮成, 納徵告期隔日, 伏惟兩慈殿嘉悅無比, 而臣等慶祝, 亦不勝形達矣。 大王大妃殿曰, 納采已行, 納徵只隔, 歡忭實無比矣。 宗薰曰, 講筵停止, 已爲多日, 自內縕繹之工, 倘無闕日乎? 方春和暢, 最宜講讀, 將就聖學, 此其時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大禮漸近, 故予使之始停講筵, 非主上之自爲也。 自內課讀, 亦不闕然矣。 宗薰曰, 奏請使趁今差出, 然後來頭事勢, 可無窘束之慮, 令政院政官牌招, 開政差出, 使名以奏請兼謝恩使下批,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宗薰曰, 嶺左民勢, 方春孔棘, 憂慮澒洞, 日聞所不聞, 見今遑汲, 寔爲諸路之最。 蓋歲饑而乏食, 綿荒而無衣, 草衣木食, 亦不能繼, 賑救方擧而庫旣枵罄, 村無蓋藏, 智者誠難爲計, 加以癘疫漸盛, 死亡甚多, 道殣相續。 向者數邑守令之喪, 亦因此患云, 其熾蔓可知, 時行癘氣, 縱似非人力可及, 而付之無奈, 痛痒不聞, 其在懷保之義, 豈亶然哉? 昔在正廟朝, 兩南嘗値饑癘, 以道臣之不卽登聞, 屢降嚴敎, 使之關問委折, 仍令無依者, 各別賙恤於顑頷之前, 死亡人之無依者, 收瘞, 其熾息與否, 從實狀聞, 憂民恤患, 聖念憧憧, 實惠所及, 民忘其災, 此豈非今日所當仰法乎? 爲先嚴飭道臣, 以某邑方張, 某邑向蘇形止, 隨卽啓聞, 而周恤[賙恤]收瘞之政, 悉心擧行, 期有實效, 俾饑病殘民, 獲蒙朝家憫恤之澤,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依爲之。 苟有益於民者, 自廟堂極力爲之, 別厲祭當否, 星火關問於道臣, 可也。 出擧條 仍敎曰, 每以民勢之遑汲, 上下徒有矜憫之空言, 終無救濟之實效, 良可憫然。 雖於京司上納中變通劃給, 惟當急救其危亡之民, 何可慮後而不爲此目下之急乎? 上無區劃之事, 而但飭道臣, 道臣亦何以爲之乎? 毋論某事, 如有濟民之道, 予當不惜其捐費矣。 宗薰曰, 歉歲遏糴, 最是不通之政, 商貸流行, 然後可以有無相資, 若遏而不通, 則固非平物情之道, 而亦豈所以體朝家一視之義乎? 古人之言, 水旱不時, 天荒之也, 遏糴阻抑, 人荒之也。 此誠切至之論, 且雖至愚之民, 必知但賣其所食之餘, 斷無罄出之理, 司民牧者, 苟能眞心愛民, 公心爲政, 則決不爲是。 近聞兩西諸邑, 頗多防穀處, 或有商舶空還之弊云。 此不可不亟行禁斷, 以此意急速行會該道, 使之嚴飭,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各別嚴飭於兩道道臣, 可也。 出擧條 宗薰曰, 因湖南放未放啓稟, 白成五·李亨基·金景球·朴器成放送事, 判下矣。 此輩所坐, 關係甚重, 當初流配, 實屬寬典, 今玆宥釋之命, 縱出於遇慶曠蕩之典, 而似此重犯, 何可輒議於流放乎? 成命之下, 宜有公議, 而法府臺地, 竟無一言覆難, 誠慨然矣。 四醫官特放之命, 亟賜還收, 以嚴刑政, 以絶僥倖, 有不可已, 玆敢仰達矣。 大王大妃殿答曰, 予之商量久矣, 放送已爲多日, 今何可還收乎? 出擧條 仍敎曰, 聽與不聽在上矣, 而在當言之地, 不言可乎? 宗薰曰, 卽見忠淸監司沈宜臣還餉磨勘啓本, 則以爲, 忠州還餉積逋爲九萬一千三百八十石零, 竝夏各穀虛勘數合爲十萬五千七百八十五石零, 今方別定査官, 更加詳覈, 始逋年條, 各年虛勘守令姓名及來頭收刷之方, 更爲論列登聞計料, 上黨·洪州流逋未捧之由, 昨春已爲狀聞, 而俱係年久, 死亡居多, 上黨仍未捧餉還一萬一千五百三十一石, 洪州仍未捧餉還六千二十四石零, 今若一向督迫, 則糴無完充之效, 邑有敗亡之慮, 上黨限七年, 洪州限五年, 特許除耗排捧, 以兩處較其捧未捧分數, 則洪州牧使金鑅, 於餉爲居末, 於還爲居二, 兵虞候金善恒, 於還爲居末, 於餉爲居二, 糴法至重, 所當請勘, 而此與舊還無異, 足爲參恕, 竝請令廟堂稟處矣。 近來糴法蕩然, 穀輒有逋, 逋輒請排, 從未見不逋之邑, 又未聞收捧之逋, 固已萬萬寒心, 而亦豈有一邑十萬餘包之欠逋乎? 聞來駭惡, 寧欲無言。 此則關和自有道臣, 今方窮査云, 待其措劃仰聞, 始可稟覆, 而至於上黨·洪州, 昨春旣以吏收逋, 則趁卽了殺, 民未捧則待秋準捧之意, 回啓行會矣。 以今較昨, 當年所捧, 上黨則止爲一百十六石, 洪州則除却船價條外, 止爲一百七十五石, 此實前所未聞之事。 況上黨卽兵閫營下, 虞候乃兵使親幕, 而節制董督之緩忽弛癈, 一至於此, 法綱紀律, 尤極駭然。 今此排年之請, 殆近姑息, 若率之以當年所捧, 則萬餘包逋穀, 當排幾年可畢乎? 決難遽然許施, 更令依昨年指揮, 各別嚴飭, 待秋捧考察, 若又如今之無實, 則該守令·虞候勘處之外, 道臣亦難免不善操飭之責, 爲先以此分付, 還餉旣分, 居末居二, 而以無異舊還, 輒爲參恕, 則是以事情而議經法也。 以今還政, 又開此方便一路, 則後弊難防, 事體殊欠妥當, 該道臣推考, 居末居二人, 竝令依法典捧傳旨施行,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宗薰曰, 前平安監司李紀淵擧條, 以彌串海防之重, 有兩條通變之論。 其一, 薪島僉使風和入島之時, 使龍川府使移住彌串事也。 其一, 薪島僉使改稱彌串僉使, 兼薪島防守將, 而風和時勿爲入島, 定送鎭校守直事也。 又以江界十鎭將之貽弊鎭民, 邊禁蕩然, 請革減爲五六所, 還作久勤窠事批旨, 有日後賓對, 令大臣·將臣·兵判·曾經道臣商確稟處之命矣。 彌串果爲海防要地, 瞭望最緊, 而當初薪島僉使之設置也, 只陞其名, 未究其實, 土卒鎭民, 全不成樣, 島陸移住, 徒煩往來, 風和之時, 彌串便成空地, 誠未疎虞, 合有變通, 其議已久, 而今若使龍川府使, 移居替守, 則事勢恐多掣礙, 良策卽孔路大站, 距彌串不下六七十里, 奔走供億, 勢必難支, 且邑倅與鎭將不同, 有獄訟民社之務, 若使之不恒其居, 偏寄一隅, 則民將疲於赴愬, 不堪其命矣。 至於僉使, 奠居彌串, 而定送勤榦將校, 嚴謹守直僉使, 以時搜察, 則此足爲方便之一策, 第如是之後, 島中凡百, 能無虛疎之慮乎? 亦不可不詳審處之, 亦令新道臣及帥臣, 各具意見, 狀聞後稟處。 江界鎭將之昔年措處, 祛邊民收斂之弊, 寓名武踐歷之方, 廣議熟講, 行之有年, 綽有成效矣。 挽近弊滋, 勸懲違法, 貪殘成習, 誠有如重臣所論, 改制之論, 亦固有之, 而第法失而弊生耳, 法何嘗生弊乎? 今雖欲釐改, 終未有十分長策, 可以永遠無弊, 若還作久勤窠, 則望旣輕於宣薦, 慮不存於前程, 力足貪殘, 身無顧惜, 且民卒之輕視恥役, 勢所必然, 其在官方遷除, 亦自有窒礙處, 實合商量, 原擧條中還穀之移轉減摠, 謬斂之嚴防著式, 正是治病之藥, 已試之效, 深中窾要, 更無別法, 令道臣因成緖而益加修飾, 帥臣嚴節制而無或疎忽, 且令銓曹, 必以人器地步, 另擇差遣, 如果無弊準限, 先除守令, 俾有畏憚, 且有奬勸, 則可期實效。 愚見如此, 參以諸議, 槪不甚遠, 更令登筵之兵判·將臣及曾經道伯人, 各陳意見, 何如? 大王大妃殿可之。 訓鍊大將金逌根曰, 臣於西邊形便, 未諳利害, 今不敢臆對, 而十鎭之宣薦差遣, 旣有正宗朝設施, 龍倅之入處彌串, 亦多邑鎭間掣肘, 恐無以遽議更張。 至於薪島僉使之還處彌串, 兼轄薪島, 似於瞭察防守之政, 兩無所妨, 惟在博詢而處之矣。 行上護軍鄭元容曰, 彌串鎭防守之疎虞, 江界府鎭堡之凋弊, 誠如前道臣所論, 合有釐捄, 其議亦久而, 彌串則土主官之移住, 其在瞭察關防之得重, 果有勝於鎭將之管檢。 然但守令之歲課來往, 難保其無弊無礙, 若以彌串僉使, 還稱舊號, 而兼薪島防守之任, 則職名歸重於彌串, 管轄可兼於薪島。 且許領土卒團軍, 則節制凡百, 似可成樣。 江界則宣薦差遣, 罷斂給代, 俱係防邊綏遠之策, 而正宗朝詢咨措施者, 今過四十餘年之久矣。 今以慢職滋弊, 還作久勤之窠, 則改制之初, 雖不無近效, 法久之後, 又豈不生弊乎? 邊政則當加申明, 官方則宜存難愼, 博採爛商, 知有十分實效, 然後乃可行之矣。 兵曹判書金蘭淳曰, 前道臣所奏, 寔出矯捄之方, 而邑倅移住, 恐有相妨之歎。 邊鎭減合, 亦多窒礙之處, 莫若申明舊典, 另擇惜身名之人, 仍令帥臣考察勤慢, 又使選部, 待瓜陞倅, 而今此大臣所論, 實出難愼之意, 臣亦無異同之見矣, 禁衛大將李完植曰, 大臣已有陳達, 臣亦別無他見, 而十鎭事, 依正廟朝定式, 更爲申明施行, 似好矣。 摠戎使柳相弼曰, 旣有大臣所奏, 以臣愚見, 更無可達, 而江界十鎭事, 曾有正廟朝定式, 更爲申明施行, 似好矣。 大王大妃殿答曰, 大臣所奏與諸議皆然, 姑置之, 可也。 宗薰曰, 前全羅監司金興根擧條, 備論長城·鎭安賦役不均之狀, 長城則依光州·潭陽例, 大同錢木參半, 鎭安則依雲峰·長水例, 大同純錢, 軍布麻布改定事爲請, 批旨有日後次對, 從長稟處之命矣。 臣亦嘗於兩邑大同事, 不能無惑, 蓋接壤之地, 或山或沿, 賦民之政, 以綿以麻, 誠似有斑駁之嫌, 而夷考事實, 綽有依據, 制法本意, 以距漕倉道里, 爲山沿之分, 光·潭雖與長城隣比, 而距漕所皆爲百里之外, 長城則在百里之內, 故山沿之異名, 良以此也。 且長城卽漕滄所屬七邑之一也, 何可容議於賦米之役乎? 民情之援引近邑, 不能無望, 倖者, 寔由不識此箇曲折耳。 經法所載, 不可遽然移改。 至於鎭安之錢木, 驟看雖似不均, 實亦不然。 長水·雲峰, 地勢土宜, 異於他山邑, 故自設始之初, 特定爲錢布參半者, 唯此兩邑而已。 年前該廳以廳用所需凡納麻布處, 竝作代錢, 而惟軍布依舊耳。 其本事來歷若此, 非可援例於他邑者, 今欲施之於鎭安, 則定制一改, 傍近諸邑, 必將視例而踵起, 非但事體之重, 實多掣礙之端, 置之,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宗薰曰, 舟橋司·有司堂上有闕之代, 行判敦寧府事金逌根差下,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依爲之。 出擧條 仍敎曰, 聞前箕伯之言, 贈參判韓浩運之孫, 已爲年滿云。 初仕作窠調用事, 分付銓曹。 出榻敎 上命書傳敎曰, 耆老兩大臣之孫, 一時小成, 事甚稀貴, 進士李承圭·沈熙淳, 竝今日政初仕作窠擬入事, 分付銓曹。 大王大妃殿曰, 大臣就座。 寅敎曰, 諸宰奏事。 寅永等曰, 無所奏矣。 寅敎曰, 玉堂所懷奏之。 源益曰, 無所懷矣。 寅敎曰, 今日賓對, 兩司無一人進參, 事甚未安。 違牌諸臺, 竝推考,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大王大妃殿曰, 史官就座。 仍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