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酉九月二十六日辰時, 上御熙政堂。 進講入侍時, 原任提學鄭元容, 參贊官金鼎集, 侍讀官李垿, 記事官兪致崇, 記注官金致坤, 記事官李時愚, 各持論語第四卷, 以次進伏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上誦前受音一遍訖。 元容讀自孔子於鄕黨, 止賓不顧矣, 仍奏釋義, 上讀新受音十遍, 命陳文義。 元容曰, 鄕黨一篇, 卽夫子門人之所記, 而爲十七節矣。 自閨門鄕黨宗廟朝廷之間, 動止容貌辭色言語之節, 以至日用常行一飮食一衣服之微細, 無不重視而詳錄之。 夫子亦豈於一動一言, 皆必致意而拘拘爲之哉? 盛德在中, 而著發於外者, 自然爲規矩爲聲律, 如上天之日月運行, 寒暑來往, 而人皆得以見之, 蓋聖人之道, 極高明而逾近, 極廣大而逾細, 天命之性, 明德至善, 具在於一篇之內矣。 門人以慕聖嗜學之心, 見一事則識之, 聞一言則記之, 千載之下, 宛然在目。 先賢以此一書, 謂之畫聖, 而畫不能形處, 字句以明之, 苟存希聖之心, 則何可不潛心玩索乎? 人主處億兆之上, 一政一令, 萬人瞻之, 一動一言, 史官記之, 常言常行, 可不謹哉? 伏願字字體念焉, 自修之道, 家先於國。 故此篇先鄕黨之節, 而記動莫先於記言。 故首一節, 亦以言先之矣。 且記錄形容之際, 可得而直書者, 曰必曰不, 不可得以直書者, 曰如曰似, 言語之所不能形容者, 以連綿字狀之, 如恂恂便便之類是也。 此亦臨讀之時, 不可不審察處也。 上曰, 玉堂陳之。 垿曰, 以鄕黨名篇者, 以篇首有鄕黨二字故也。 此篇記孔子平日容貌辭氣, 衣服飮食, 至細至密處, 而於鄕黨恂恂如也, 似不能言者, 在宗廟朝廷, 便便言惟謹爾者, 此皆動容周旋之隨處不同也。 蓋大聖人一動一靜, 無不中禮。 故門人備錄之, 如此其詳且悉矣。 今殿下始講此篇, 篇中蘊奧細密處, 尤致精一之工, 讀是書怳若夫子在座, 則聖學自進於高明之域矣。 伏願於此, 尤勤聖念焉。 上曰, 參贊官陳之。 鼎集曰, 閣臣儒臣, 已盡敷奏, 臣無更達者矣。 上掩卷。 仍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