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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17책 (탈초본 2348책) 헌종 3년 11월 10일 갑신 20/22 기사 1837년  道光(淸/宣宗) 17년

    ○ 正言李源祚疏曰, 伏以臣以菲材, 濫通朝籍, 已三十年于玆矣, 始也一第, 得之太驟, 臣父在時, 每以臣早榮爲懼, 躁進爲戒, 懷然警惕, 如臨于淵。 臣釋褐以來, 甘心屛伏, 絶意名途, 庶幾周旋父師之敎, 服習聖賢之書, 以贖古人不幸之戒, 而貧病苟活, 因循汨沒, 年紀居然老大, 學術依舊鹵莽, 臣自揣材具, 終不足以備數於百執事之末, 而特蒙我先大王收召遐遠, 不遺菅蒯, 旣玷臺閣之選, 復侈宮僚之銜, 報答無效於絲毫, 寵渥實踰於涯分。 秪緣臣命途畸窮, 十年之間, 四遭愍兇, 守制之日, 奄遭天崩, 攀龍髥而莫逮, 慟風樹之不停, 廓然人世, 忠孝俱虧, 爲臣爲子, 生不如死。 伏惟我殿下, 沖年嗣位, 誕膺景命, 愛戴之忱, 有倍恒品, 而苫塊餘喘, 世念都灰, 跧伏窮山, 攢手雲天, 惟冀身心塵刹, 爲此生佛恩之報而已。 迺者薇垣特除, 忽下於千萬夢想之外, 繼而有實錄記注官差下之命。 淸朝耳目之任, 固非如臣疲劣所可堪承, 而惟是史局編修之役, 係是終事之地, 夙夜觚翰, 薰沐芸香, 庶或爲一半分效勞之資, 故臣承命感泣, 扶舁登途, 及到京邸, 𨃃蹶趨肅。 蓋臣區區犬馬之誠, 在曠歲逖違之餘, 惟以依近輦轂, 瞻望耿光, 爲至願大幸, 而不暇以見職之不稱, 誤恩之難副, 爲逡巡前却之計。 且以山野疎賤, 猥越是懼, 暗嘿蹲淹, 冒昧至今, 而第伏念諫之爲官, 本自不輕, 苟非其人, 莫宜居之。 況今新服之初, 尤當極選鯁直之士, 廣開忠言之路, 以新一代之耳目, 而迺反以如臣闒茸無似, 苟充其位, 課日違傲, 久積逋慢之誅, 呵喝街衢, 徒取市童之譏, 以臣視臣, 不勝赧恧, 有識傍觀, 將謂斯何? 噫, 殿下之於臣, 拔之久滯, 俾之宿趼者, 特出於一視遐邇之盛德至意, 而非以臣爲眞可堪於是職。 且屢月虛縻, 本末畢露, 陸陸無狀之實, 已盡入於天鑑之俯燭, 意謂不待臣之自列, 而鞶帶之褫, 宜不至於時月之久矣。 側聽多日, 尙未聞有所處分, 臣身廉防之責, 猶屬薄物細故, 而聖朝官人之道, 恐不當若是其泄泄也。 晝宵思量, 慙悚交中, 玆不得不冒死呼籲。 伏乞聖慈, 俯垂鑑諒, 亟遞臣職, 以幸公私焉。 嗚呼, 臣之庸陋, 百不如人, 而一段忠愛之心, 天彝猶存, 追先報今之願, 蓄積己素, 今於嗣服之日, 又當可言之地, 苟有芻蕘之說, 有可以補新政之萬一, 則臣何惜披心刳肝, 極言竭論, 而其奈學術粗淺, 聞見聾瞽, 欲援据古先, 論說理道, 則臣有不能於言者。 欲指陳官箴, 抉摘微細, 則臣有不暇於言者, 請以目下當務之急, 諸臣之所已陳者, 一爲殿下言之。 嗚呼, 臣竊惟念, 爲國之道, 有本有末。 本者何也? 君德是也。 末者何也? 民事是也。 君民自是一體, 本末初無二致, 而苟求其先後之序, 則修德爲治民之本, 故古之論治道者, 莫不以君德二字爲第一義, 而世級漸下, 學術不明, 言之者自厭其陳腐, 聽之者例以爲迂緩, 況臣碌碌膚淺之言, 何足有槪於聖心哉? 然修德之道, 亦無別般新奇, 要竗之法, 不過講究經籍, 仰法先哲, 以爲立心修身之準則。 今日殿下之經筵·召對, 卽其具也。 殿下以幼沖之齡, 承艱大之業, 以位則貽哲之初, 以時則典學之始, 天命人心去就向背之分於是, 天德王道聖狂賢愚之判於是, 其可不蚤夜孜孜, 以新厥德, 而又況人主, 生長深宮, 習於宴逸, 若不百倍其功, 難於有成, 此尤非大可懼者乎? 伏願殿下, 勤御講席, 頻接臣僚, 勿生怠心, 勿作怠容, 讀有未熟, 期於必熟, 義有未曉, 期於必曉, 討論之際, 勿事含默, 疑難之間, 不厭反覆, 毋使儒臣之晉接, 徒爲課日之文具, 必以前聖之遺訓, 盡爲反身之資用。 不獨此也, 雖於燕居獨處, 不接臣僚之時, 亦毋狎昵近習, 留心玩好, 閒思雜念, 都絶於心中, 怠戲放慢, 不設於四體, 心心念念, 專在方冊, 或縕繹舊知, 或講求新義, 日復一日, 無少間斷, 則不知不覺之中, 睿智日長, 聖功日修, 一朝奮然, 必有大感發大振作之機矣。 異日太平萬世之基, 實在於此, 伏願殿下, 留神省察焉。 噫, 君德旣修, 則向臣所謂民事者, 特其措置中一事耳, 更不必煩達於紸纊之下, 而但臣生長耕稼, 習知民事, 目今生靈之塗炭, 已在十分倒懸之中, 若不及今措處, 有如救焚拯溺之爲, 必欲坐待君德之成, 而方有所施爲, 則孑遺殘民, 將盡尋於枯魚之肆, 而明年大椀不托, 無及於雪裏凍死之命矣。 臣請更以耳目之所覩, 爲殿下痛哭流涕而陳之, 嗚呼, 臣所居嶺南, 卽古所稱衣食之鄕, 殷富之地, 勤儉力穡, 最於諸路, 數十年前, 州里墟井之間, 室屋連比, 桑麻翳然, 富家饒戶, 參錯於其間, 而假貸傭作之民, 皆有所賴而爲生矣。 近年以來, 連値大歉, 飢饉之餘, 重以癘疫, 近峽沿海之邑, 被禍尤酷, 昔之居民, 什無一二, 而良田美土, 蓬蒿溢目, 巨里大村, 破屋徒立, 人煙冷落, 畜物俱空, 目今爻象, 雖有···之材, 實不知何以爲計。 至如臣之近地, 被災稍輕, 雖不至若此之甚, 而流亡死散, 亦已過半, 所餘殘民, 鶉衣鵠面, 欲農則無糧, 欲商則無貨, 欲去則溝壑在卽, 欲留則産業俱空, 汲汲遑遑, 不保朝夕, 而陳荒之稅尙存, 久逋之還猶督, 昔之十人之賦, 今則一人當之, 前之十家之糴, 今則一家納之, 始而殘戶亡, 次而中戶破, 終而饒戶竭, 其勢必盡無而後乃已。 一邑如此, 一道可知, 一道如此, 一國可知, 民生至此, 殿下其將何恃而爲國乎? 臣之尤所痛心者, 我祖宗朝損上益下之政, 遠邁古昔, 賙恤撫摩, 如傷若保, 雖當國計哀痛如今日之時者, 未嘗有科外之賦, 額外之斂, 而爲守宰者, 不能仰體朝家之意, 率多便身而利己, 未見存心於濟物。 剛者能於取辦而膏血已竭, 柔者巧於彌縫而瘡癰內潰, 使殿下赤子怨苦而無聊, 顚連而無告, 莫不向天叉手, 哀淚縱橫曰, 吾君若知, 豈忍使我至於此極? 殿下深居九重, 無由燭照於窮蔀之下, 故猶以爲依前挨過, 僅可支住, 而不知民憂之急, 已到此百尺竿頭也。 是豈可諉之於水旱天災之適然, 而玩惕而止, 牽架而已乎? 臣嘗求其所以致此之由, 與其所以救之之術, 不過曰奢侈之不禁也, 貪墨之不懲也。 夫財者, 出於人而不竭, 穀者, 生於地而無窮, 不在於國, 必在於民, 而見今上下俱匱, 民國俱困者何也? 無他, 糜費之衆也, 用度之過也。 高髻廣袖之弊, 何代不然, 而今時爲甚。 宮掖之內, 臣不敢知, 而閭里之間, 侈風日肆, 服飾之華美, 器玩之奇衺, 居處飮食之無節, 年增歲加, 轉相慕效, 鄕村而效京洛, 韋布而效搢紳, 賤而效貴, 貧而效富, 擧世靡然, 無有限極, 財安得不匱, 而民安得不困也? 宰相名士, 以其奢侈之故, 不得不受人問遺, 方伯守宰, 以其問遺之故, 不得不變其操守, 鞭靴不已, 今至苞苴, 常祿不足, 今至誅求, 於是乎上下相蒙, 內外交征。 守令之相語也, 不曰某邑有何民瘼, 某邑有何疪政, 而必曰某邑産某貨, 銓家之差送也, 不曰某人有吏材, 某人有廉操, 而必曰某人家甚貧。 習俗如此, 宜乎貪風漸痼, 彌文日盛, 終至於莫可收拾而後已, 豈不痛哉? 爲今日計, 如欲去貪墨, 先絶問遺, 如欲絶問遺, 先禁奢侈。 四者相因, 而奢侈二字, 實受病之源也。 臣固知今世士大夫, 習奢已久, 難於入儉而屛一時耳目之娛, 爲萬世民國之計, 亦何苦而不改, 何憚而不爲哉? 君臣上下, 交相戒飭, 爲國惜民, 爲民惜財, 屛絶苞苴, 掃去彌文, 夫然後明詔廟堂, 嚴立科條, 申嚴贓律, 奬選淸白, 飭銓官而勿循常格, 遣繡使而時行澄汰, 使廉吏有所勸, 貪吏有所畏, 亟下哀痛之詔, 庸慰濱死之民, 可蠲者蠲之, 可減者減之。 以此立法, 行之十年, 而民不阜國不裕, 則臣請伏妄言之誅。 噫, 今之言者曰, 國用不足, 民賦不可減也。 此誠然矣, 然無民則土不能耕, 無穀則民不能活, 無民無穀, 則國家資用之道, 又將爲無皮之毛, 無麪之托, 孰若及今節省, 務爲寬舒之政? 及今懷保, 俾盡勞來之道, 使民力漸紓, 陳荒漸起, 則國家他日經費之用, 亦不患其不敷矣。 伏惟我慈聖殿下, 愛民之仁, 浹於肌髓, 每有民戶燒渰之報, 輒命別加顧恤於原典之外, 使之奠接, 不至失所, 百姓聞之, 莫不掩泣加額, 欣欣相告, 臣不勝欽仰萬萬。 然臣聞古之汲黯, 持節奉命, 不問數千之延燒, 矯制發倉, 特救一方之飢民, 誠以一時水火之災小, 數萬飢餓之患大也。 今渰燒死者, 事非常有, 故有則必上聞, 飢餓死者, 不勝其多, 故下不得盡達, 而若其爲禍之大小, 施仁之輕重, 豈可同日而語哉? 殿下若以其已聞者, 推之於未聞, 恤小者, 廣之於多民, 則此正孟子所謂仁之術, 而生民其庶幾矣。 嗚呼, 民生之困瘁如此, 國勢之岌嶪如此, 而尙賴我先大王臨御四紀, 煦濡涵育, 深仁厚澤, 圽世不忘。 我殿下, 以成王之聖, 膺夏啓之命, 我大王大妃殿下, 以妊姒之德, 處宣仁之位, 初政淸明, 方域乂安, 修之於簾幃九重之內, 而布之於湖山千里之外者, 實有以大慰輿望, 用答天休, 在廷臣僚, 孰敢不精白一心, 對揚休命, 而臣愚死罪, 竊以爲積耗之財力非常, 法所可裕, 積痼之民瘼非例, 飭所可矯, 苟非大警動大惕厲, 別立規模, 赫然改圖, 則其何以濟此艱虞之會乎? 仁義之言, 不絶於口, 而實惠未究, 則空言而已, 金石之典, 昭布於世, 而實效無聞, 則文具而已。 矧又做事而不能耐久, 用法而失之寬恕, 乍行而旋止則人不信, 乍嚴而旋解則人不畏, 不信則觀望者擬其後, 不畏則嘗試者闖其間, 終至於法不立而令不行, 豈不憫哉? 見今安危之機, 間不容髮, 振刷之政, 不容暫緩, 若復一年二年, 偸安姑息, 則臣言尤無所施, 而國事尤不知至於何境矣。 臣疎迂闇劣, 章句腐儒, 所學者正心誠意之語, 所習者操觚佔KC10283[畢]之技, 其於民國之務, 何嘗有一知半解, 而特以前所謂君德民事, 本無二致者, 乃是天理之所當然, 先聖之所已言, 而非臣之愚所敢臆說也。 且德不可無民而自立, 民不可無德而自治, 而臣之略於修德而詳於民事者, 誠以臣居在遐土, 身親民隱, 敢效監門流民之圖, 以寓野人獻芹之誠, 而尾陳矯救, 跡涉狂妄。 伏願聖明, 恕其愚而察其衷, 仰稟東朝, 亟賜採施, 布之以誠, 持之以嚴, 不撓不改, 有始有終, 則其於固本救時之道, 或不無絲髮之補, 而君德成就, 亦不可以表裏相資, 本末竝擧矣。 臣於治疏將上之際, 伏承次對有命, 召牌儼臨, 而素患痰癖之症, 猝地添肆, 宛轉床笫, 趨承無路, 伏地戰恐, 尤切惶悶, 伏乞勘臣當律, 以警具僚焉。 臣無任云云。 省疏具悉。 爾言切中時弊, 深庸嘉乃, 當常目不忘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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