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慶尙監司尹聲大疏曰, 伏以臣猥以匪材, 濫叨重寄, 辭不獲命, 黽勉承膺, 陛辭之日, 慈敎諄諄, 諭之以委畀之意, 勉之以對揚之道。 臣於是感激洪造, 矢心圖報, 適値艱虞之時, 遽有賙賉之擧, 蚤夜憂懼, 每懷靡及, 殫竭誠力。 賑事纔畢, 而歲又不登, 民勢益窘, 若失此際調護之方, 恐無今春賴活之功, 念玆災民, 尤切憧憧, 謹徹災實之啓, 惟望準劃之恩。 及伏奉廟堂覆啓下者, 見減爲七千五百餘結, 又以六邑陳田災仰請, 有違經法, 至請重推, 臣誠惝恍震越, 滿心恧蹙, 益不知措躬之所也。 夫國之經法, 卽所共遵守, 而罔或違越, 臣乃茫昧, 自速罪戾, 而過蒙寬恕, 止於薄警, 感悚之極, 惶汗浹背。 臣雖愚迷蔑識, 亦知惟正之稅, 所重自別, 陳田之災, 其例絶罕, 何敢濫觴於減稅, 不顧國計之有損, 援引於罕例, 仰冀格外之謬恩也哉? 誠以災民顚連之憂, 反深於國計民隱, 壅遏之罪, 有深於違例。 苟或有關於經用, 災不以實, 爲拘於格例, 隱不以聞, 使斯民莫之保而不之恤焉, 則此其罪尤當何居? 是臣所以雖被重譴, 不敢不以實仰陳者也。 今年旱澇, 俱失其時, 未移直立, 旣多其形, 且經昨秋之慘歉, 加以今夏之毒沴, 沿峽尤甚, 飢戶偏酷, 死亡相續, 閭井空虛, 以致有土無人, 遂爲荒廢, 漠漠平楚, 在在皆然。 此雖今災之名, 實緣昨年之歉, 數之至此, 職此之由也。 然而但從災處, 隨見隨執, 則今年之摠, 豈止此數? 始而操節團束, 從又往復點退, 過刻之咎, 寧可自任於臣身, 剋減之憂, 不欲推上於朝廷。 臣之愚見, 斷斷無他, 今乃誠未見孚, 削又居半, 有主之陳, 容可白徵, 無主之稅, 其將誰徵? 此其勢必將徵及於隣族, 惟此隣族, 亦雖幸而免於溝壑, 幾死僅生, 莫能自保之類也。 渠之徭役, 尙難辦納, 昨年之稅, 猶未了勘, 至於替當, 尤何可論? 勢必從而仳離, 無所底定, 然則將見民與稅俱失, 何補於國計? 今此若干結存減之間, 其得失輕重, 相去遠矣。 至若田無給災, 國有定制, 臣何敢遽然創行? 循例陳請, 取考本營所在謄錄, 則遠而二去壬·癸, 有陳田給災之例, 近而丙子, 有陳田降續之例。 陳災則自當隨起而入實, 降續則誠難旣降而還原, 續猶可降, 陳豈不災? 況今番所請, 初非降續永頉, 惟是當年給災, 則與綿田給災, 其例無異, 故敢援已例, 附陳仰請, 非謂是例之可據, 而是請之當然也。 特以莫可徵而必欲徵, 則其害不止於無所徵而已, 臣旣目見此狀, 敢不畢達於未然之前, 仰體朝家如傷若保之盛德至意也? 及臣巡部之路, 災民群聚, 擁馬哀訴曰, 無丁之布, 絶戶之還, 均是餘民難支之瘼, 而至如陳土之稅, 白徵旣甚冤矣, 替徵又將加焉, 哀我殘命, 向誰求活, 胡爲我生而受困? 不如彼死而無知。 因與啜泣, 相對失聲, 臣以何辭, 慰勞其情? 惟以仁天在上, 庇覆至廣, 被災之稅, 必蒙準俵, 不憚申複, 撫諭以遣, 伊後庭訴, 更不及此, 蓋恃前言而不復慮故也。 今若一切出稅, 追呼日至, 則是自臣欺民, 民其可欺, 臣於其時, 實無以解其惑矣。 且念, 國依於民, 民依於農, 憂國憂民, 自是一道, 足民足國, 本無二致, 豈可責稅於無藝之田, 督徭於無家之戶, 欲以少補於經費, 反爲竝失其餘民乎? 伏況被燒渰死, 不過若而戶口, 而輒蒙慈殿特旨, 曠絶之澤, 無遠不屆, 擧切少須臾無死之願, 而尤甚被災之民, 亦知旣施之異渥, 謂以災當均俵, 稅無冤徵, 相與傳告, 恃而無恐, 今以減俵之結, 還實納稅之摠, 則其所觖望, 當復如何? 左右思量, 不容泯默, 冒萬死敢此陳達。 伏乞聖明, 仰稟東朝, 俯賜鑑諒, 未下災七千五百七十三結五十負七束, 更許準劃, 以爲及時分俵, 而前所附陳之田災, 特軫災民之勢, 別下已施之典, 則臣謹當宣布德意, 懷綏災民, 以幸一路近止之命焉。 臣無任云云。 答曰, 省疏具悉。 疏辭, 令廟當, 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