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庚子二月初五日辰時, 上御熙政堂。 大王大妃殿垂簾,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左副承旨李源庚, 假注書金益文, 事變假注書金得秀, 記注官李昌廷, 記事官南秉哲, 右議政趙寅永, 戶曹判書李紀淵, 禮曹判書李羲準, 兵曹判書趙秉鉉, 吏曹判書金弘根, 行護軍李惟秀·金興根, 副校理林肯洙, 以次進伏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寅永進前奏曰, 近日日候猶寒,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中宮殿氣候, 何如? 上曰, 安順矣。 寅永曰, 向來冬至使諺書狀啓, 甚爲驚心矣。 見私書所報, 則訃勅將圖順付云, 此事異於他事, 未知其如意與否, 而設令順付, 此後諡號勅一次, 則必當出來, 見今兩西貌樣, 實無支勅之勢, 誠非細悶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大國有此大事, 我國亦甚不幸矣。 支勅凡節, 未知何以爲之, 而兩西·京畿事, 誠茫然, 甚可悶矣。 寅永曰, 戶曹有預備者, 姑可支勅, 而兩西事, 誠不成說, 聞海營則有銀子所儲云矣, 至於馹騎之全不成樣, 三道同然云, 此甚茫然矣。 寅永曰, 卽見忠淸監司金英淳狀啓, 則以爲, 本道兩稅穀之近益愆滯, 若無防限, 專由於舟橋船之執籌再運, 當初設法, 非不方便, 而法久弊生, 不可無通變之擧, 依壬辰例, 自己亥條田稅及大同米, 令各其邑, 賃船裝納, 仍爲定式事,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 地土賃船, 古法也, 舟橋再運, 近例也, 由其再運船之稽緩, 每致上納穀之愆滯, 故罷再運, 復賃船之論, 其來已久, 而至於壬辰, 始得行之矣。 海運京納, 亦得無弊, 而及到頃年, 又爲廢閣, 則此非但外邑監色, 以情費之較多, 反稱添弊也, 抑亦由京江船人, 以生業之有失, 胥動浮言也, 然而挽近運弊, 殆乎莫可矯救, 上納之期有限, 而氷泊居多, 逋縮之數無節, 而結斂非一, 不可無一番釐革之政, 而道啓旣若是指陳, 則其必有灼見沿革之源委, 洞知利病之變通, 而第此事, 大關更張, 又不無當年條緩不及期之慮, 而作撤之際, 尤宜審愼, 先爲下詢於有司堂上後處之, 何如? 大王大妃殿敎曰, 大臣所奏如此, 有司堂上之意, 何如? 紀淵曰, 稅穀再運之弊, 誠如錦伯狀辭, 而壬辰變通之時, 當年上納, 皆能趁限, 則此可謂已試之效, 今雖更罷, 似無窒礙, 而以臣膚淺之見, 不敢質言仰對。 秉鉉曰, 執籌再運之愆期滯納, 弊實多端, 誠如道啓, 而但未知地船賃裝, 能獨無弊端否也。 壬辰一行, 旋卽復舊者, 知有湖邑事勢之不得不然則及今更張方便之道, 有不敢硬定仰達矣。 興根曰, 執籌再運之爲弊, 賃船上納之難便, 俱有其說, 實莫知如何方得稱停, 而但當年條之及今更張, 恐有晩時窒礙之慮, 溲[謏]淺之見, 有不敢指一仰對矣。 又敎曰, 有司堂上之言如此, 大臣所見陳之。 寅永曰, 僉議各有所見, 而大抵壬辰則已於辛卯冬發令, 故革罷設始之際, 自無窘跲之患, 而今則已屆仲春, 京鄕知委船隻賃稅等節, 必致緩不及事之慮, 今年則姑爲依前施行, 更爲爛商, 如可永爲釐革, 則自明年條爲之, 似爲完備矣。 大王大妃殿答曰, 此言然矣, 依爲之。 出擧條 寅永曰, 卽見慶尙監司金道喜狀啓, 則以爲, 本道綿農, 連年歉荒, 木邊上納, 經歲愆滯, 順興丁酉條及靑松·眞寶·英陽等邑戊戌條大同木之民間未捧, 爲二十五同十二疋二十三尺七寸, 而四邑俱以窮峽, 懋遷無路, 本邑之新舊竝督, 實是行不得之政, 右項舊未收大同木, 竝許詳定代納事,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 積逋趁限, 法宜催督, 正供請代, 事又難愼, 而四邑民勢, 殆同弩末, 有不可責之以常例, 且與年納有異, 而數極零星, 在本廳不足有無, 在該邑實係難易, 其在寧失之義, 合有特施之典, 竝依道啓施行, 以爲刻期準納之地,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寅永曰, 自前浦稅, 每易騷擾, 宮差或多憑藉, 故提稟檢飭, 非止一再者, 誠以國體異於惟正, 王政貴於無私故耳, 今以內司報來龍洞宮所屬恩津·江景浦事言之, 其請推治各邑民人, 至於七八人之多, 此皆無賴之輩, 掠利釀弊者, 則究厥痛駭亦合懲礪, 而彼至愚無知, 罔念罪犯, 烏能無寒暑之咨乎? 第念此浦折受與移屬, 旣有三聖朝判付, 則有不敢議到於山澤之弛, 關梁之斥, 而以此微細之事, 屢煩啓下者, 屑越莫甚, 設令今年痛鋤奸民, 明年必有繼起, 利之所在, 其源未可猝禁, 苟欲矯救, 以爲公私兩便之道, 則莫如量定稅額, 行關本道, 使該邑專管收捧, 粘移上納於該宮, 則宮納自在, 浦弊自祛, 而騷擾憑藉之患, 可以永永寢息, 故敢此仰達矣。 大王大妃殿答曰, 事甚輕便, 依爲之。 出擧條 寅永曰, 漂人護送之節, 原有規制, 頒給衣物, 亦極周至者, 蓋欲盡在我柔遠之道耳。 聞今番羅州漂人之到弘濟院也, 濟用監進排衣物, 萬不成樣, 甚至貽笑彼人云, 事之不誠, 有如此矣。 該監員役, 今方推治懲礪, 而此由郞官, 初不看檢, 一任下屬之所致也。 自今以後, 漂人護送時, 各該司進排, 如有現頉者, 當該郞官, 各別論勘事, 定式施行,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不獨貽笑於他國, 誠不成說, 此後若復有如此之弊, 非特郞官, 提調亦爲論勘, 可也。 出擧條 寅永曰, 凡試官擬望者, 無敢違牌陳疏, 卽受敎所在, 有不容一毫違越, 而第此定式, 特爲占便規避者設耳, 至於試望中或有因試事不得不引義者, 欲進則嫌於廉防, 欲違則拘於格例, 其於禮使之道, 似不無窒礙處, 此後如或有衆所共知可引之情勢者, 特許疏籲, 以待自上處分, 俾下情得以上達,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寅永曰, 使臣留館時, 或有諺書密報, 而此蓋我國, 當通彼地可諱者耳, 今番諺啓, 果是彼地可諱者耶? 正宜如例馳啓, 而擧措未免疎忽, 事體不可仍置, 冬至三使, 竝待竣事渡江後, 施以罷職之典,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寅永曰, 圓點課製之試紙, 自有定規, 而設有仍下敎用大好紙者, 此則設場前特例也。 聞日前人日製, 以儒生之多用大好紙, 至有科次時試紙用大好紙, 添書於原傳敎者, 此固聖人淵藪之至意, 而科體則未免漸壞, 朝令則有欠曲循, 自此擧子, 或不無任意納券, 以致蕩無防限之弊, 今雖過境, 當念後日, 前下傳敎中添書一條, 亟命還收, 因飭泮宮, 罔違舊規, 實合於遵守之一端,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寅永曰, 詞訟劇地, 不宜久曠, 京兆堂上有闕之代, 令政院, 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寅永曰, 在前畿內停巡時, 東西道各陵園墓奉審, 以道內守令中曾經承旨, 分詣奉審矣, 今亦依已例擧行事, 分付,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寅永曰, 今日賓對, 禁衛大將李完植, 懸病不進, 武臣事體, 極爲駭然, 從重推考,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寅永曰, 近聞史官, 無端違牌, 看作常事云, 寧有如許事體乎? 違牌翰林, 爲先從重推考, 嚴飭牌招入直, 仍令喉院, 恪遵舊規,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大王大妃殿敎曰, 有實故則猶或可也, 而無端違牌, 豈有如許道理乎? 寅永曰, 親病外, 曾無身病頉稟之例, 此等事, 皆近日所有者矣。 寅永曰, 優假疎逖之士, 虛受觸忤之言, 固是徠諫之盛事, 而其或外借時弊, 內蓄禍心, 敢售其眩惑壞敗之計者, 必也明辨而痛斥, 以壹民志, 以靖世道, 卽又墍殄之不容已也。 日前臺臣金鼎元之疏, 果是專出於討邪, 而無一毫挾雜者乎? 滿紙章皇, 雖若荒雜無倫, 全篇隱映, 都是陰險叵測, 直欲驅一世於護邪之科, 而況其句語之欠敬謹, 指意之極驚惋, 有不能一一煩陳, 末端猥屑, 猶屬薄細, 似此無嚴之類, 不可以老悖置之, 而司直之論, 尙今寥寥, 臣竊慨然, 臣謂司諫金鼎元, 亟施遠竄之典, 宜矣。 大王大妃殿答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寅永曰, 延豐縣徒配罪人李是遠, 以前任春川時蔘圃定稅事, 因道啓論勘矣。 第念此事, 卽係橫懲, 不可但以駭妄言, 而原其心則亶出救弊, 非有一毫染指之迹, 則情法之間, 似有參量, 且聞其老母, 年垂八耋, 長在癃病云, 雖非在法應贖之類, 若蒙矜諒之恩, 實合孝理之政, 故敢此仰達矣。 大王大妃殿答曰, 放送, 可也。 出擧條 仍敎曰, 罪則罪也, 而其心則出於救弊, 容有可恕之道矣。 又敎曰, 已捧之物, 何以爲之乎? 寅永曰, 已爲知委本道, 未及捧者, 使之置之, 已捧者, 還爲出給, 而其中已用於上納者, 令本邑某樣區處矣。 又敎曰, 願納者出於義氣, 則猶可也, 而若或抑奪, 則豈成說乎? 又敎曰, 大臣就座。 源庚曰, 諸宰奏事。 紀淵曰, 各陵寢頉處修改之除非設都監及政府禮堂進去外, 自臣曹輸送材瓦, 自畿營照給匠雇, 卽例也, 而輸送雖準籌摘, 運致每愆役期, 甚則許久抛置於路傍, 腐敗仍歸於棄物, 而頉處自如, 修改無聞, 自丁字閣雨漏樑灰脫落及香火廳以下傾圮之在在皆然者, 良以此也, 非但觀瞻之寒心, 實是事體之悚悶, 見今東七陵各處所之汲汲修改者, 極其浩大, 況幸行有命, 尤不容徐緩, 方謀趁速始役, 而欲分送計士, 則難保其盡心完實, 欲躬詣董飭, 則亦係窒礙難行, 區區賤籌, 有一方便之道, 若令地方官, 專管監董, 而材瓦容入, 自臣曹都計直輸, 匠募雜費, 自畿營如數劃付, 使之一時竝擧, 刻期竣役, 本陵官之兼監役, 亦爲如例擧行, 而始畢役形止, 使之枚報本曹, 以爲發送曹郞看審之地, 則可無如前愆滯之患, 必有一新完固之效, 而此雖有曾往可據之例, 亦非自下擅行之事, 故敢此仰達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寅永曰, 此事旣有昨年長陵齋室重建時已例, 似於董役之方, 不爲無助矣。 又敎曰, 禮判之意, 何如? 羲準曰, 臣於閤外已聞之, 而地方官監董, 事甚便好, 別無他見矣。 大王大妃殿答曰, 大臣之言如此, 所奏甚好, 依爲之。 出擧條 仍敎曰, 雖令地方官監董, 自本曹必須頻頻申飭, 材瓦等節, 亦竝爲看檢優送, 俾無不足之患, 可也。 紀淵曰, 望廟樓畢役後, 御眞還安節次, 當用輦輿, 而第廟庭則無以進輦輿, 勢將於神門外排設, 不可不預爲稟定, 故敢此仰達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大臣所見陳之。 又敎曰, 移安廳與望廟樓, 相距甚近乎? 寅永曰, 自移安廳, 至望廟樓南門內外, 統計步數, 較諸至神門, 不啻三分一之近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以南門便路, 奉詣還安, 輦輿節次, 勿爲磨鍊, 可也。 紀淵曰, 望廟樓舊懸額, 卽故知事曺允亨所書也, 亦爲燒燼, 今於重建之後, 不可不更有懸額, 而書寫人, 預爲稟定, 故敢此仰達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聞大司憲李翊會善書云, 使之書進, 可也。 羲準曰, 日前順懷墓墓軍等, 以本墓所書員之許多作奸, 渠輩無以支保, 來訴於臣曹, 故臣下帖本齋査實次, 書員使之捉上矣。 守衛官康履勳, 稱以書員之無罪, 墓軍之誣訴, 盛氣論報, 其所爲說, 無非駭妄, 至曰書員之黜陟, 非禮曹所關云, 事體所在, 不可仍置, 故該守衛官汰去事, 草記而蒙允, 書員捉來査實, 則墓軍三十名內, 闕額爲五名, 而守衛官李鉉壽, 初不塡其代, 支供與使役, 添派於二十三名處, 而五名虛額之一年所受復戶米與錢, 恣意取用, 長番軍所給之租, 收斂於諸軍, 而亦爲取用, 以至疲殘之墓軍輩, 莫可支保, 自臣曹更爲下帖, 使之一一推給於當給之軍, 而闕額, 亦使之卽爲塡代以報矣。 今又聞墓官李鉉壽, 不惟不爲懲畏知戢, 反以臣曹決處之出於墓軍等訴, 使其子捉致呈狀之墓軍三漢, 仍使其子, 無數酷打, 一漢幾至死境, 二漢又至今拘留於齋所云, 其作弊行惡之若此, 前所未聞, 誠極駭惋, 爲先汰去, 其罪狀, 令該府拿問勘處, 何如? 大王大妃殿答曰, 依爲之。 出擧條 興根曰, 今初九日景慕宮御眞春奉審時, 事當展奉, 而展奉旣屬耳, 此後奉審又在邇, 頻數展奉, 極涉未安。 今番則勿爲展奉似好, 而不可不經稟, 故敢此仰達矣。 大王大妃殿敎曰, 依此爲之, 勿爲展奉, 可也。 源庚曰, 玉堂所懷奏之。 肯洙曰, 臣猥以無似, 職忝經幄, 所可藉手而仰勉者, 惟講學一事矣。 月前賓對, 仰請開講, 雖伏承留念之批, 而尙今顒企, 未有成命, 誠不勝區區憂悶之至, 臣近伏聞自上命入本館冊子數帙, 仰認聖念, 雖於燕閒之時, 常在方策之上, 臣固欽仰萬萬, 而竊伏念聖學成就, 亶在於日御經筵, 頻賜召接, 主經翼史, 討論講究, 以盡其開發資益之道也, 伏願自今, 亟命開講, 俾有實效焉。 臣冒登前席, 愚衷耿耿, 玆敢掇拾前言, 縷縷仰陳, 此非臣一人之言, 卽八域臣民之所共願也, 惟聖明, 深加省察焉。 上曰, 所奏甚好, 當留念矣。 出擧條 仍敎曰, 經筵取稟, 自今日入之, 可也。 源庚曰, 今日賓對, 兩司無一人進參, 事甚未安。 違牌諸臺, 竝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寅永曰, 月前筵中, 以大王大妃殿湯劑自今月議定事, 旣承慈敎矣。 待承候官出來, 與醫官輩, 議定湯劑以入, 似好矣。 上曰, 唯。 大王大妃殿曰, 大臣先退。 上曰, 史官就座, 仍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