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庚子八月二十六日辰時, 上御熙政堂。 召對入侍時, 參贊官尹致秀, 侍讀官金逸淵·林肯洙, 待敎李㘾, 假注書林樂鎭, 記注官李昌廷, 記事官吉履元, 各持史略第一卷, 以次進伏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上曰, 上番讀之。 逸淵讀自宣王卒, 止號爲孟嘗君。 上曰, 文義陳之。 逸淵曰, 孟嘗君之食客, 多至數千, 則養士之名聲, 聞於諸侯, 容或無怪, 而此非賢良之士, 卽不過鷄鳴狗盜之類, 則其何能引進朝廷, 裨補致治哉? 誠不足道矣。 蓋戰國之時, 君臣上下, 專以富國强兵爲事, 先征利而後仁義, 故齊之稷下學士, 亦是游說之士, 孟子至而不能用, 則其慕賢之不篤, 推此可知, 豈不歎哉? 若使齊王尊賢使能, 以禮樂行政, 則田文所致之士, 亦豈無可用之人乎? 傳曰, 上有好者, 下必有甚焉者。 以此觀之, 惟在君上敎導之如何。 伏願殿下, 此等處益加體念焉。 上曰, 下番讀之。 肯洙讀一遍訖。 命陳文義, 肯洙曰, 列國公子之養士者, 非獨孟嘗君而已, 魏之信陵, 趙之平原, 楚之春申, 竝與齊之孟嘗而稱爲四君, 風傾一世。 待士之際, 或以玳瑁爲簪, 或以珠爲履, 以禮之厚薄, 士之多寡, 作爲好勝, 布揚聲名, 而其所延攬者, 不過是屠狗擊劍者流, 故司馬公所論立私黨張虛譽者, 此也。 若使孟嘗君得眞個王佐之才, 則雖一士, 足以行王, 使齊南面制治, 何必致士之至於數千哉? 大抵治國之道, 在於得賢, 而得賢之道, 亦惟在於人主。 雖以三代盛時言之, 伊尹樂道於畎畝, 而成湯三聘, 呂尙混跡於漁釣, 而文王載歸, 以致殷·周之業, 亦爲後世之所監法者。 伏願此等處, 益加體念焉。 上曰, 閣臣讀之。 㘾讀一遍訖。 命陳文義, 㘾曰, 上下番儒臣, 備陳無餘, 臣無容更達矣。 上曰, 參贊官讀之。 致秀讀一遍訖。 命陳文義, 致秀曰, 臣亦無可達之辭矣。 上掩卷, 致秀曰, 經筵稟待涼生, 取稟之意, 向有所稟旨矣。 見今日候稍涼, 經筵自明日爲始取稟, 似好, 故敢此仰達矣。 上可之。 仍命史官就座,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