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乙巳四月二十五日辰時, 上御熙政堂。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右承旨南獻敎, 假注書洪鍾雲, 事變假注書白文振, 別兼春秋李裕膺·李, 領議政權敦仁, 左議政金道喜, 右議政朴晦壽, 戶曹判書金興根, 吏曹判書朴永元, 刑曹判書李若愚, 知中樞府事李憲球, 漢城府判尹李穆淵, 知訓鍊院事任聖皐, 兵曹判書趙冀永, 工曹判書趙秉龜, 行護軍柳基常, 行承政院都承旨洪在喆, 校理嚴錫鼎, 以次進伏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敦仁進前奏曰, 近日日氣甚熱,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中宮殿氣候, 何如? 上曰, 安順矣。 上曰, 次對爲之。 敦仁曰, 禮曹啓目, 觀此慶尙道生員金揚壽等上言, 則請贈戶曹判書金叔滋節惠之典事, 而推恩正卿之許施節惠, 係是法典所無, 不敢擅便, 請令廟堂稟處矣。 金叔滋學問純正, 踐履篤實, 嫡傳於圃·冶, 啓鍵於暄·蠧, 淵源之眞的, 具有先賢之論說, 而正廟朝, 特命俎豆, 備其褒嘉, 則今不待更事闡明, 而以其正卿之銜, 卽是追榮之例贈, 未得蒙賜諡者, 無怪多士之抑鬱, 金叔滋以儒賢例, 改贈吏曹判書兼祭酒, 仍施節惠之典, 似有光於聖朝崇德尙賢之政,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敦仁曰, 近來閭閻市廛之間, 衝火偸竊之弊, 在在入聞, 故分付該廳, 使之譏詗矣, 果有七八漢就捕者, 自該廳査究, 則其中千好孫·李潤極兩漢, 衝火情節, 偸竊數爻, 狼藉現發, 一一輸款矣。 雖曰法綱漸頹, 無變不有, 而豈意淸平無事之時, 連豐不饑之年, 乃有如此亂民輩, 敢行如此變怪於輦轂之下哉? 非但放火自有當律, 此而不用法, 則其何以戢姦宄而靖騷訛乎? 千好孫·李潤極, 出付該營門, 梟首警衆, 崔石祚·金應浹兩漢, 俱以千·李之徒黨, 參聞賊情之綢繆, 則固當置之同律, 而特無躬犯之跡, 自有首從之別, 兩漢竝移送秋曹, 間栲限嚴刑三次後, 限己身遠惡島爲奴, 金萬石·金巨福·趙成祿·安光祿等四漢, 或伴其行商, 或爲其負卜, 旣不與聞於行賊, 又無現發於査招, 則雖不可直歸徒黨, 亦安得免爛熳無賴之罪乎? 亦令秋曹嚴刑, 極邊遠配, 賊漢招中渠之同黨之居在外邑者, 聞自該廳, 行關捉上云。 待捉來行査後, 勘處,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敦仁曰, 向來回還奏請使以下別單中, 譯官洪誼喆, 當初聞已落後矣, 旣不赴燕, 而混廁賞典, 實涉無謂, 洪誼喆賞典, 恐合還收。 別啓請李尙迪, 雖已蒙田結奴婢之賜給, 而自前奏請行別啓請, 皆蒙加資之典, 如癸亥近例, 可考而知, 李尙迪則依已例, 特爲加資, 似好, 故敢此仰達, 而使行在燕時, 銀子五千七百兩, 有不得已公用事, 五千兩則以昨年贐銀還出送者入用, 七百兩則任譯自下推移充數云。 旣係公用, 不得不區劃, 贐銀五千兩, 特許蠲減, 其餘七百兩, 則灣府某樣公貨中從長變通, 卽爲出給, 無或延拖之意,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敦仁曰, 頃以關東權減蔘, 依前以代錢納于惠廳之意, 筵奏行會矣, 卽見江原前監司金大根所報, 則以爲, 信需蔘壬寅未納條一斤十兩五錢, 癸卯甲辰條十二斤, 已爲貿取, 逢授於蔘商處, 今以三萬餘貲之價錢, 還責代納於失業蕩敗之類, 其勢末由, 壬寅零數及癸卯甲辰條, 合十三斤十兩五錢未納者, 逢授與上納間, 更待處分, 而代錢上納, 則請自乙巳爲始擧行矣。 代錢上納之令, 旣在於癸甲兩年條已貿之後, 而私賣納錢, 事勢旣難, 則今不可以令前之事, 督徵於蔘商, 依報辭, 未納本色條十三斤十兩五錢, 姑爲逢授於該蔘商處, 待日後需用時, 令本道收捧上納於該曹, 以爲入用之地。 乙巳以後, 依前知委, 每年輸納惠廳之意, 分付該道及該廳,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敦仁曰, 副司果李昌植, 因癸卯下敎, 方攝主大院君祀享矣, 其時特付軍銜, 而該曹尙未付祿云, 豈有付軍職使之冠帶主祀, 而初不給祿之事體乎? 況有正廟朝已例, 分付兵曹, 就四十祿窠中一窠, 永付大院君攝祀人, 以待祀孫付職後, 減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敦仁曰, 生民困窮, 莫今日若, 百道矯救, 要不外於守令之得人, 而愼擇差擬, 雖責之銓官, 考課黜陟, 專係於道臣, 此而不嚴, 則何望其邑無稗政, 民安其生乎? 所以殿最申飭, 便成歲課, 況年前下敎, 何等截嚴, 則爲道臣者, 苟有對揚之實心, 固當惕厲之不暇, 而昨臘殿最, 亦有所請勘者矣。 俗習已狃於姑息, 朝飭便視以文具, 顔私之必欲循, 嫌怨之必欲避, 而擔國事於一邊, 置民命於相忘, 如是而何能聚會精神, 收拾頹綱乎? 殿最封發, 行將不遠, 預先申飭於各道道·帥臣及四都留守, 另加嚴明, 無或有如前不誠之弊, 而如是筵飭之後, 若復因襲舊謬, 終無實效, 則斷當從重論勘, 竝以此措辭關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敦仁曰, 行護軍趙斗淳, 行都承旨洪在喆, 工曹參判趙鶴年, 竝正卿陞擢, 副護軍吳取善·趙亨復, 楊州牧使金洙根, 前承旨尹致定, 右承旨南獻敎, 竝亞卿陞擢,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敦仁曰, 左邊捕盜大將李升權, 聞其實病難强云, 今姑改差,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獻敎曰, 左邊捕盜大將李升權許遞事, 命下矣, 捕將重任, 不可一刻暫曠。 在前如此之時, 有他邊大將兼察之例, 今番則何以爲之乎? 上曰, 他邊大將兼察。 出擧條 獻敎曰, 左邊捕盜大將, 以他邊大將兼察事, 命下矣, 兼察左邊捕盜大將柳基常, 今旣登筵, 使之聽傳敎,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敦仁曰, 呈告法司堂上, 竝許遞, 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敦仁曰, 臣於向來前席, 以文字仰乞體諒之意, 陳白矣, 今臣病狀, 勢將不得不退去, 耿耿愚衷, 安得不一陳哉? 今日國事, 有百可憂, 無一可恃, 而此猶餘事, 其最切急最切悶者, 卽聖學之不能將就耳。 讀書之法, 窮其理以修其身, 發之政以治其國, 此乃大本大綱也, 臣以此前後屢陳, 諸臣亦以此無人不仰陳, 而殿下皆認以陳腐之說, 無體察採用之盛, 凡事本領不立, 而其能做去者有之乎? 雖以至淺近者言之, 記誦詞章, 不過爲匹庶之事, 亦聖賢之所非之者, 而若竝與記誦詞章而不能爲, 則閭巷之士, 亦以爲恥而悔之不已。 況君上一日萬幾, 何事非文字酬接之事乎? 臣以爲, 殿下工業未熟, 文學未就, 他日悔之, 亦莫及矣, 將何以酬接萬幾乎? 臣於純廟戊寅間, 待罪翰林, 出入講筵矣, 無論召對別講, 持冊子入侍, 朝而登筵, 午正而退, 旋卽命對, 至夜而罷, 課日孜孜, 終歲如此, 而講對之際, 竊聖聰貫徹於經史, 無不會通。 以若天縱特異之聰明, 猶復勤於講學, 時或水剌之過時, 而不卽命退, 樂此不疲之聖念, 於不休哉? 且君臣之間, 如天地, 天地交則爲泰, 不交則爲否, 召接頻繁, 情志流通, 然後民事治道, 日陳於前, 而都兪吁咈, 萬事可理。 顧今卿宰以上, 殿下之不識面貌者, 尙多矣, 殿下今日春秋, 卽翼考代理之年也, 臣於其時, 以承旨·春坊, 出入左右, 我翼考聰明睿智, 高出百王, 而宵旰之間, 求治之切, 群下之所感誦也。 召接之勤, 殆無虛日, 登對時酬酢之如響, 如家人父子之親, 諮訪無所不及, 奏達無所或隱, 董飭百工, 無敢懈弛, 故治象著明, 各以職事奔奏。 此皆我殿下所當鑑法者, 而講對則有若不留聖心, 召接則不可但以絶罕言, 如是而何望克追先烈, 漸有成就乎? 雖以消遣言之, 與其燕閒之中, 日對宦妾, 何不頻御講筵, 時賜召對, 討論經典, 泛及時務, 以資學業, 以廣聰明乎? 此實臣一念蘊結, 未敢暫弛, 故不殫煩瀆, 又此縷縷仰陳, 若蒙採用之實, 則臣雖退塡邱壑, 更無餘恨矣。 伏願另加留念焉。 上曰, 所陳甚好, 當益留念矣。 上曰, 大臣就座。 獻敎曰, 諸宰奏事。 冀永曰, 南行宣傳官之滿六朔而受司果祿者, 登科後陞六, 曾有定式矣, 前南行宣傳官沈魯元·許熠, 雖未準朔, 旣受司果祿, 則經稟陞六, 亦多近例, 今於登科之後, 不可無區處,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秉龜曰, 關東蔘契, 卽藥房蔘縮進排之貢也。 第其積年貢價預下, 而未及計除者, 洽過十五萬兩之多, 又有藥房留在萬餘兩, 自今受價, 無可上下, 而每年應供, 又不得不如例, 事當責之貢人, 擔當擧行, 而已受之舊貢人, 皆已死亡, 無處可徵。 見在之新貢人, 又無以無價辦納, 成群齊訴, 惟願納券退去前所預下, 事屬久遠, 雖不可追究, 而貢勢旣係矜念, 貢弊又當釐改, 姑從其願, 收券罷貢, 預下條與留在條, 合十六萬餘兩, 特爲蕩減, 仍令本廳, 就每年應下貢價, 以當藥房進排, 以其贏餘, 逐年除留, 以補預下蕩減之數, 則挨到三十年以後, 足以充數。 此固出於萬不獲已, 外此實無矯救之方, 而係是公事更張, 下詢大臣處之,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領議政權敦仁曰, 臣於閤外, 已聞惠堂之言矣, 貢法甚重, 固難遽罷, 而今此蔘契之爲弊, 實無可救之道, 當初預下, 未知創於何時, 而預賣之舊貢人, 今無存者, 目下貢樣, 便是無價進排, 貢人輩, 其何以支存乎? 旣無以白徵於民, 又不可全失公貨, 則趁今罷其貢而取其剩, 以爲幾年後充補之計者, 雖出於萬不得已, 捨此而更無他道, 臣亦與惠堂之論, 無貳矣。 左議政金道喜曰, 惠堂所奏, 實出於萬不獲已, 此外更無矯救通變之方, 臣亦無他見矣。 右議政朴晦壽曰, 雖未知當初預下之始自何時, 而到今事勢, 十六萬許多公貨, 旣難責納於新舊貢契, 則今此惠堂所奏, 實合矯救之方矣。 上曰, 諸大臣之議如此, 依爲之。 出擧條 獻敎曰, 玉堂所懷奏之。 錫鼎曰, 臣發跡蔭塗, 晩竊科第, 曾未周歲, 驟升經幄之列, 揣分量能, 報答無地, 區區寸誠, 只望聖學之將就。 恭惟我殿下, 聰明睿知, 卓越百王, 治法政謨, 動遵三古, 若無以加勉於尺竿之步, 九仞之簣, 而以大禹之聖, 寸陰是惜, 殷宗之德, 時敏爲戒。 大抵帝王之學, 不可以已造高明之域, 或忽溫繹之方, 雖以布韋之士, 尙云開卷有益, 矧惟上知之姿, 豈無學古有獲? 顧今前席無三晝之晉, 聖工有十寒之憂, 法筵之撤, 已久, 召對之命, 甚罕, 八域之所顒祝於殿下者, 惟是講學一事, 而曷可不惕然猛省, 以副群情耶? 今當廈氈多暇, 夏日甚長。 伏願頻開講筵, 勤接臣工, 探賾奧旨, 討論往轍, 則可臻於聖益聖之域, 而萬億年無疆之休, 其基於今日, 懋哉懋哉。 上曰, 所陳當體念矣。 出擧條 獻敎曰, 今日賓對, 兩司無一人進參, 事甚未安。 違牌諸臺, 竝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上命大臣先退, 仍命史官就座,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