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乙巳四月二十九日午時, 上御熙政堂。 召對入侍時, 參贊官南獻敎, 檢校待敎趙鳳夏, 侍讀官李參鉉, 檢討官朴永輔, 假注書玄弼濟, 記事官韓鼎瑚, 別兼春秋李, 各持綱目第十卷, 以次進伏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上開卷命讀之, 參鉉自資治通鑑綱目第七下, 至詔定世宗爲不毁之廟, 上曰, 止之, 文義陳之。 參鉉曰, 河水之在中國, 定疆理辨溝洫, 以通脈絡者也, 自禹疏導之後, 浸失故道, 至于漢世, 橫決泛濫, 亦已屢矣。 文帝時酸棗河決, 武帝時瓠子河決, 工役甚鉅, 迄無成功, 豈其水性之使然也哉? 未能盡疏導之方, 而徒事於隄防壅塞故耳。 唐太宗曰, 民猶水也, 以其至柔而有至險之象也, 休養生息, 各得其安, 則民心和悅, 如水之順流, 賦斂繇役, 不堪其苦, 則民情怨咨, 如水之橫流。 伏願殿下, 恒存民水之戒, 俾無橫流之患, 則環東海億萬生靈, 自在涵泳之中, 而沛然德敎, 莫之能禦, 是臣區區之望也。 上曰, 下番讀之。 永輔自孔光·何武, 至卒於長安, 上曰, 止之, 文義陳之。 永輔曰, 國不可以不富饒, 如欲富饒, 君不可以不節用, 如欲節用, 亦不可以不崇儉, 不崇儉則不節用, 不節用則不富饒, 不富饒則其害及於民, 而聚斂之政, 興矣。 夫惟國惟正之供, 足以經費一年, 經費之中, 又加節用, 則細流成河, 寸壤爲山, 必有月贏而歲餘者矣, 古者國有九年之蓄云者, 卽此道也。 降及後世, 侈風日盛, 雕墻起而蔀屋頹, 象箸作而土銼罄, 亂亡之兆, 隨以成, 可不戒哉? 臣竊觀比來, 國家或有大事, 則掌財賦之臣, 茫然不知爲計, 萬有一不幸水旱疊至, 金穀消蹙, 善後之策, 雖使劉晏, 恐無及矣, 今此耿育之言曰, 文帝累年節儉而富饒, 節儉二字, 臣敢爲殿下獻焉。 上曰, 閣臣讀之。 鳳夏自孝哀皇帝建平元年, 至詔賜丹爵關內侯, 上曰, 止之, 文義陳之。 鳳夏曰, 師丹, 元非知禮者, 而以其定陶太后議, 觀之, 頗有剛正諸意, 先儒果偉之矣, 然旣下其議, 則將裁擇乎可否, 見可而不從, 則實與初不下議同, 而不但言之不從, 乃反以改幣貨錢等微細事, 竟廢而坐罪, 人君對下之道如是, 以其何望來昌言而聞正論乎? 哀帝之政令倒錯, 類多如此, 可勝嘆哉? 惟願殿下, 此等處克加省察, 益恢轉環之弘量, 庸務言路之廣開焉。 上曰, 承旨讀之。 獻敎自冬十月以朱博爲大司空, 至上不聽, 上曰, 止之, 文義陳之。 獻敎曰, 哀帝初政, 洽然有嚮治之意, 賢臣碩輔, 善爲匡弼, 則庶無大過, 以龔勝·傅喜之賢, 但救孫寶, 而不能救馮參, 可勝惜哉? 若以虞舜恤刑文王愼獄等, 爭之, 則豈無回聽之理乎? 蓋哀帝不能納諫, 故當世賢臣, 猶不能盡言。 伏願於此等處, 亦爲澄省, 任用賢臣, 使之盡言焉。 上掩卷, 命史官就座, 仍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