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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20책 (탈초본 2443책) 헌종 11년 10월 28일 병진 18/18 기사 1845년  道光(淸/宣宗) 25년

    ○ 乙巳十月二十八日午時, 上御重熙堂。 召對入侍時, 參贊官趙道淳, 侍讀官朴永輔, 檢討官洪祐健, 待敎洪淳穆, 假注書李敎寅, 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 各持綱目第十四卷, 以次進伏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上命上番讀之。 永輔讀自賜毛義·鄭均, 至比至已薨。 上曰, 止之, 文義陳之。 永輔曰, 人臣之矯飾外貌, 似是而非, 此是人主之易惑者也。 公孫弘之布被, 王安石之釣餌, 古人亦有論之者, 如我朝南衮之爲人, 方其年少新進之時, 文章名望, 聞于一世, 後來作事, 戕害善類, 竟爲萬古之小人, 此矯飾之不可惑者也。 安靜之吏, 悃愊無華, 此是人主之易忽者也。 然而趙武口吃不善言而善於治國, 陸贄在上前, 不能出一言而退, 以章奏明白剴切, 至如周勃·張相如之類, 人皆稱長者, 此悃愊無華之不可忽者也。 且自古有無才之君子, 而無無才之小人, 故或問於司馬光曰, 呂惠卿有才, 曰, 使李訓·江充而無才, 何以動得人主, 由是觀之, 凡人之爲人, 非才之難, 才之器爲難, 貯之瑚璉之器, 置諸安處而用之, 則事事皆安, 貯之淺缺之器, 行乎荆棘瓦礫之場, 則鮮不覆敗矣。 然則才器之辨, 又不可不明矣。 伏願殿下於用人之際, 必致意於此三者焉。 上曰, 王安石食釣餌, 何也? 永輔曰, 安石嘗陪宴釣魚, 各置釣餌於諸臣之前, 安石誤食之, 或曰是釣餌也。 安石竟食之, 此亦矯飾文過矣。 上曰, 公孫弘果布被乎? 永輔曰, 然矣。 汲黯武帝前, 面斥其詐矣。 上曰, 南衮誰也? 永輔曰, 是小人也。 中廟己卯, 戕害善類者矣。 上曰, 善類誰也? 永輔曰, 先正臣趙光祖等諸人矣。 上曰, 南衮是害趙靜菴者也。 上曰, 中宗時乎? 永輔曰, 然矣。 淳穆曰, 此卽己卯士禍矣。 上曰, 無無才之小人乎? 永輔曰, 然矣。 自古或有無才之君子, 無無才之小人矣。 淳穆曰, 朱夫子云, 老成初若遲鈍, 新進或多捷利者卽此意矣。 上曰, 諸儒臣所講冊子, 懸吐各異乎? 永輔曰, 參贊官講冊獨異矣。 上曰, 彼冊吐, 何如乎? 此冊吐亦然, 當從何吐乎? 永輔曰, 當以御覽冊懸吐爲正矣。 上曰, 四分曆, 何謂也? 祐健曰, 周天之度爲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 造曆者按度而推步, 此謂四分, 似指度數而言矣。 上曰, 與太初曆同乎? 祐健曰, 四分度之一, 推步甚難, 終不免有餘數之未盡者, 故積分成度, 久必差舛, 太初曆法, 初未嘗不善, 而至是必多不合者, 故所以改曆矣。 上曰, 朝鮮曆用何時法乎? 祐健曰, 今之所行卽時憲曆, 而洋人利瑪竇所作矣。 上曰, 利瑪竇曆法, 果無訛舛乎? 祐健曰, 洋人精於推步, 故時憲曆之行, 今已數百年, 而姑無訛舛者矣。 淳穆曰, 此時日食, 多在於晦, 必因推步之或差, 故有此改曆矣。 上曰, 日食之在朔, 月食之在望, 本是曆法, 而此時日食, 果多在於晦矣。 祐健曰, 此乃曆法訛舛之故矣。 淳穆曰, 日行速月行遲, 弦望朔晦之分刻少差, 故日食或有先時者矣。 上曰, 耕於定陶, 是親耕乎? 淳穆曰, 然矣。 明帝又親耕於下邳矣。 上曰, 幸闕里乎? 淳穆曰, 明帝孔子宅, 祀及七十二弟子, 親御講堂, 命皇太子·諸王說經, 卽此事矣。 上曰, 孔僖之對善矣。 祐健曰, 孔僖之對, 以尊師貴道, 增輝聖德爲榮, 而不以親屈萬乘, 辱臨弊里, 爲私榮者, 眞賢者之言, 而深得告君之體矣。 上曰, 獻王東平王蒼乎?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此下假于祖禰, 何謂也? 永輔曰, 舜典, 歸格于藝祖用特, 乃在巡岳之後, 此亦巡狩之後, 故用其禮矣。 上曰, 假字與格字同乎?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格字是木邊字乎?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禰字何義乎? 永輔曰, 考廟謂之禰矣。 上曰, 又北巡耕于懷矣。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親耕之法, 何如乎? 祐健曰, 親耕所以勸民農也, 以萬乘之尊, 親耕耒耜, 以示重民天之意也, 我朝亦嘗累行之矣。 上曰, 手親執耒耜乎? 祐健曰, 然矣。 上曰, 公卿亦皆推之乎? 祐健曰, 天子三推, 三公五推, 卿·諸侯九推, 各有節次, 而後乃命庶人終畝, 不多推之之多少, 蓋欲以示躬行身率之意矣。 上曰, 推之如何乎? 淳穆曰, 天子手執洪縻, 擧趾而三推之, 此果以身率先之義矣。 祐健曰, 如下章養嬰兒者廩給之云者, 亦盛德事矣。 上曰, 收遺棄兒乎? 祐健曰, 此果遺棄兒收養之法, 而我朝因有正廟成憲, 至今遵行之矣。 聖人視民如子, 不欲使一民不得其所, 故此法一行, 而孤兒寡婦, 俱獲全活矣。 淳穆曰, 此時有賜民胎養穀之令, 而我朝亦有此法, 卽一胎三男之賜米藿也, 愛民之聖德, 於斯爲盛矣。 上曰, 至於其夫之賜復, 亦美事, 而豈可一一爲之乎? 淳穆曰, 聖王之政, 重得民數, 至於其夫而賜復一年, 蓋其重民也, 故與其寧失於重, 必欲普施乃已, 如保赤子之義, 於此可見矣。 上曰, 何處云, 章帝寬大, 明帝察察乎? 祐健曰, 此下范曄史斷有之, 據此觀之, 則章帝似勝於明帝矣。 明帝過於察察, 而褊急爲病, 故有自起撞郞之失矣。 上曰, 范曄, 何時人乎? 永輔曰, 魏文帝時人也, 上曰魏文帝誰乎? 永輔曰, 曹丕矣。 上曰, 自起撞郞過矣。 祐健曰, 然矣。 上曰, 明帝亦多美事矣。 祐健曰, 明帝果多美事, 而或有疵政, 章帝則無可疵者, 而以史冊所記見之, 嘉猷善政, 不一其書, 而但恨在位不久矣。 上曰, 但壽不足矣。 淳穆曰, 章帝在位纔十三年矣。 〈上〉命下番讀之。 祐健讀自宋由爲太尉, 至鹽鐵之禁。 上曰, 止之, 文義陳之。 祐健曰, 章帝曺褒撰定漢禮, 固盛擧也。 三代禮儀, 始大備於周, 周禮·儀禮是也。 世級漸降, 賢聖不作, 又經秦火, 簡編殘缺, 先王制禮之意, 蓋邈乎不可復考矣。 逮夫漢初, 始命叔孫通作漢儀, 而固疎於禮學, 又多參用秦儀, 駁雜甚矣。 之所著纔十二篇, 而之所著爲百五十編之多, 可謂詳且備矣。 然乃以讖記之文, 雜於五經, 則猶不能免駁襍之譏矣。 由玆以降, 一代之興, 輒有一代之禮, 儀制各異, 紛若聚訟, 唐之開元禮最稱可行, 而猶多後人之疵議, 此皆由於經旨不明, 而俗見爲之累也。 自宋以後, 群賢輩出, 依經援古, 煥然克備, 及我朝龍興, 爰有五禮儀·續五禮儀, 於是乎集群聖之大成, 而超百王之制作, 猗歟盛矣。 竊嘗論之, 登降拜揖, 禮之疏節也, 鍾鼓玉帛, 禮之外飾也, 不講其本而求其末, 烏足以爲禮乎? 何謂禮之本? 進賢良而任忠直, 禮之本也。 先敎化而殿刑法, 禮之本也。 懋學勤政, 躬行仁義, 禮之本也。 輕徭薄斂, 賑貸貧窮, 禮之本也。 然後修舊典擧逸禮, 用以導俗囿民, 賁飾其肹蠁之治, 若或飢饉流離, 公私匱乏, 上無拊字之政, 下有愁苦之聲, 而方將御黼黻璜瑀之服, 臨明堂靈臺之居, 講昔聖之遺書, 遵前代之舊儀, 則只爲觀美之具而已, 顧何補於實政哉? 伏願殿下, 克念禮之大本, 以爲先務焉。 上曰, 以宋由而止鹽鐵之禁乎?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曺褒何時製進乎? 祐健曰, 元和二年命撰, 而進書則在章和元年矣。 上曰, 秦始皇焚書, 書之餘存者幾何乎? 祐健曰, 內府圖籍外, 九經子史, 幾盡燔燒, 至漢武時, 始求遺書, 而或有藏經於壁者, 或有記誦而傳之者矣。 上曰, 其時用竹簡乎? 祐健曰, 皆用竹簡, 而或以刀刻, 或以漆書矣。 上曰, 叔孫通禮儀十二編, 而曺褒則一百五十篇乎? 祐健曰, 然矣。 上曰, 圖讖豈有禮制乎? 祐健曰, 讖書妄托群經, 故亦有自附於禮經者矣, 而以圖讖襍於禮經, 可見其駁而不正矣。 上曰, 秦時無周禮乎? 祐健曰, 亦被秦火之所燔矣。 上曰, 今之周禮, 何以得傳乎? 祐健曰, 是漢儒所傳, 而自經秦火, 周公舊典, 多不能全, 若儀禮則尤多殘缺矣, 至唐玄宗時, 開元禮雖稍勝, 而猶多杜撰, 至宋·諸賢輩出, 而禮制大明矣, 我朝則五禮儀續五禮儀, 多合於周禮矣。 上曰, 五禮儀大明集禮同乎? 祐健曰, 採洪武舊制及東國儀禮而輯成者矣。 永輔曰, 吉凶軍賓嘉, 是五禮矣。 上曰, 章帝之後, 是和帝乎? 祐健曰, 然矣。 上曰, 和帝十歲乎? 祐健曰, 然矣。 上曰, 皇太后是竇后乎? 祐健曰, 然矣。 上曰, 用竇憲乎? 祐健曰, 然矣。 上曰, 此下多之事矣。 淳穆曰, 然矣。 上曰, 竇后若如馬后·陰后, 則必不使至於是矣。 祐健曰, 然矣。 馬后·陰后, 是東漢之賢后矣。 上曰, 竇憲死於和帝時乎?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使欲贖罪而征胡乎? 永輔曰, 然矣。 祐健曰, 自知濫殺爲罪, 故欲征胡而贖罪矣。 上曰, 無異謀逆矣。 祐健曰, 竟至謀逆而伏誅矣。 上曰, 崔駰以書詆之乎?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陰興陰后之弟乎?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馮野王誰乎, 亦外戚乎? 永輔曰, 馮野王之女, 爲成帝婕妤, 是當熊者矣。 上曰, 果當熊矣。 上曰, 竇后亦不足矣。 上曰, 漢之外戚全保者四人誰也? 永輔曰, 文帝薄太后·竇皇后·景帝王皇后·邛成王后四家是矣。 上曰, ·諸人, 何不入於四人中乎? 永輔曰, 此只言西漢, 故東漢諸后, 不入其中矣。 上曰, 鄧后亦在此下乎? 永輔曰, 鄧后事在此下, 而卽和帝之繼后矣。 上曰, 鄧后和帝之繼后乎?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和帝時又有陰后, 是陰太后之族乎?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然則陰氏, 何以不賢乎? 永輔曰, 豈能世世皆賢乎? 上曰, 竇憲之外, 其弟皆不善乎? 永輔曰, 竇瓌似稍勝矣。 上曰, 竇憲多害人矣。 祐健曰, 如郅壽·樂恢之類, 皆爲所害矣。 上曰, 伐凶奴欲以贖罪, 安有如此事乎? 祐健曰, 是時凶奴, 未嘗侵邊, 而輕師遠出, 非徒無益, 乃反貽害於中國之民矣。 上曰, 太不緊矣。 上曰, 太后之不知竇憲, 如王太后之不知王莽乎?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不給傳國璽時, 始知之矣。 祐健曰, 婦人識見, 易爲欺蔽, 而王莽尤巧於欺世盜名, 故及其篡國, 而太后始覺之矣。 上曰, 其時王莽若先死, 後人皆必以王莽爲賢矣, 豈有如之凶詐乎? 永輔曰, 古人詩曰, 周公恐懼流言日, 王莽謙恭下士時, 假使當年身便死, 一生眞僞有誰知, 王莽之矯飾, 尤其奸凶處矣。 上曰, 以下章觀之, 竇憲竟至謀逆矣。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竇憲和帝之舅乎? 祐健曰, 然矣。 和帝本是梁氏所生, 而竇憲則非所生母舅矣。 上曰, 非所生母舅矣。 上曰, 太子肇是後宮所生, 此在上章矣。 淳穆曰, 梁貴人之所生, 而貴人卽梁松之女矣。 上曰, 是梁貴人所生矣。 上曰, 此彪字何字乎? 道淳曰, 本音滮矣。 上曰, 音滮乎? 祐健曰, 滮是本音, 而俗音讀如豹矣。 上曰, 東漢后德, 當以·爲第一乎? 祐健曰, 然矣。 上曰, ·爲第一, 則陰后當爲其次矣。 祐健曰, 然矣。 上曰, 西漢皇后誰爲稍勝乎? 永輔曰, 當以文帝竇皇后爲稍勝矣。 上曰, 此竇后爲西漢竇太后家後孫乎? 永輔曰, 竇后竇融之曾孫女, 光武竇融之弟爲顯親侯, 顯親云者, 爲其竇太后家後孫故也。 上曰, 是竇融之後乎?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鄧后鄧禹之孫乎?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馬后第一, 鄧后次之矣。 淳穆曰, 馬后德冠後宮, 及正位宮闈, 愈自謙肅, 好讀書常衣大練, 甚盛德矣。 上曰, 馬后事誠美矣。 上曰, 雖古之妊姒, 何以過此乎? 永輔曰, 馬太后詔, 眞妊姒之言矣。 上曰, 如是而禍安從生乎? 上曰, 陰后亦賢矣。 祐健曰, 若非陰后之賢, 則廢后東海王彊, 豈能全保乎? 以呂后事觀之, 陰后盛德, 眞卓越矣。 上曰, 漢高祖呂后, 不足言矣。 祐健曰, 唐之長孫皇后·宋之宣仁皇后, 亦皆賢后矣。 上曰, 宋有宣仁皇后矣。 祐健曰, 皇明馬后·徐后, 亦皆賢后矣。 上曰, 皇明之馬后·徐后, 果皆賢矣。 永輔曰, 徐后徐達之女矣。 上曰, 徐達是開國功臣乎? 永輔曰, 然矣。 非但武功, 眞是有學力之人也。 徐輝祖亦賢矣。 上曰, 誰也? 永輔曰, 徐達之子也。 成祖爲天子, 而輝祖猶爲建文守節矣。 上曰, 漢馬后之經術甚盛矣。 淳穆曰, 然矣。 上曰, 馬援之效乎? 淳穆曰, 觀於戒姪書, 可知馬援之亦有學力, 而馬后之經術, 卓越千古, 蓋經術本領也。 苟能先立其本領, 則政令施措之動合規範者, 卽其次第事矣。 〈上〉命參贊官讀之。 道淳讀自冬十月侍中, 至大水。 上曰, 止之, 文義陳之。 道淳曰, 魯恭疏所謂萬民者, 天之所生, 天愛其所生, 猶父母愛其子, 一物有不得其所者, 天氣爲之舛錯云者, 可謂善說天人之理矣。 天氣爲之舛錯云者, 猶爲人父母者, 見其子之不得其所, 則惻隱之心, 至發於色辭也, 蓋天之於萬物也, 父母之於子也, 其理同故也, 人君代天理物, 爲民父母, 則亦當體天愛民, 而愛民之實, 卽不過安民而已, 民安則國安, 民不安則國不安, 故五子之歌曰, 民惟邦本, 酈生之言曰, 王者以民爲天, 由此觀之, 安民豈非爲治之先務乎? 在昔皐陶之論治, 亦以安民二字, 陳之於虞舜之前矣。 伏願殿下, 凡於發政, 必以安民爲先, 使擧國群民, 咸得其所焉。 上曰, 尙書僕射, 誰也? 永輔曰, 郅壽矣。 上曰, 郅壽誰也? 永輔曰, 曾疏論竇憲, 爲所搆殺者矣。 上曰, 郅字何義乎? 祐健曰, 郅高也, 郅隆之郅矣。 上曰, 竇憲可比王莽, 而不下於王莽矣。 上曰, 王莽竟至篡逆, 竇憲姑無如此事, 而若不伏誅, 則安知畢竟之無王莽事乎?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竇憲多殺害善人矣。 永輔曰, 樂恢亦爲竇憲所殺矣。 上曰, 又殺都鄕侯暢矣。 祐健曰, 然矣。 上曰, 郅壽殺之矣。 祐健曰, 然矣。 上曰, 此時太后果臨政乎?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太后何爲不禁乎? 上曰, 如馬后則必不任以政事矣。 道淳曰, 若賢則豈至於此乎? 上曰, 帝冠時, 年十三乎?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竇憲何功之有乎? 淳穆曰, 往伐凶奴, 只是窮兵黷武, 而雖欲將功贖罪, 其可得乎? 上曰, 代凶奴, 何足爲功乎? 永輔曰, 其恃功自恣, 適足以添罪矣。 祐健曰, 其時單于衰弱, 故貪功而伐之, 雖勒石燕然, 何功之有乎? 上曰, 單于無入寇之事, 而徼功伐之矣。 上曰, 大將軍, 王莽後初有之號乎? 永輔曰, 光武時, 亦有大將軍矣。 上曰, 光武之大將軍, 不如是矣。 上曰, 外戚之大將軍, 王莽後初有之矣。 上曰, 竇景又擅發邊兵乎? 祐健曰, 然矣。 上曰, 二千石之輒承景檄, 與夫司隷校尉之阿附不擧劾, 極非矣。 祐健曰, 果無嚴矣。 上曰, 不待符信而輒承景檄者, 尤極非矣。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三公不與而宦者獨爲之乎?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鄭衆功則多矣。 永輔曰, 鄭衆雖有功, 東漢宦寺之亂, 兆於此矣。 淳穆曰, 鄭衆可謂功之首罪之魁矣。 上曰, 與鄭衆定議者, 爲處置竇憲故矣。 上曰和帝此事壯矣。 永輔曰, 和帝年十四, 能辨此, 與昭帝相似, 誠可謂壯矣。 上曰, 昭帝年十四, 知上官桀之譖矣。 上曰, 樂恢何如人乎? 淳穆曰, 直節之士矣。 上曰, 之疏誠壯矣。 祐健曰, 然矣。 上曰, 疏切當, 諫君當如是矣。 上曰, 之此疏, 忤矣。 淳穆曰, 上此疏, 乞骸歸田, 而諷州郡迫脅, 使之飮藥而死矣。 〈上〉命閣臣讀之。 淳穆讀自二年春二月, 至可勝歎哉。 上曰, 止之, 文義陳之。 淳穆曰, 臣所讀自止內, 俱是凶奴與竇憲之事, 別無文義之可以敷陳者矣。 上曰, 果皆凶奴與竇憲事, 似無別般文義矣。 上曰, 欲受萬歲之呼, 安有如此事乎? 祐健曰, 果是變怪矣, 若無韓稜正色而沮之, 則幾乎有呼萬歲之擧矣。 淳穆曰, 以班固之文章, 而未免爲竇憲之賓客, 竟致庾死, 誠所自取, 凡國之用人, 士之立朝, 當以名節爲先矣。 上曰, 名節果爲先矣。 上曰, 班固結交於乎? 祐健曰, 然矣。 上曰, 之文章則誠壯矣。 道淳曰, 徒文章而已, 全無知識, 故罹於此矣。 上曰, 之作漢書也。 竇憲傳何以爲之乎? 永輔曰, 班固前漢書, 後漢書范曄撰也。 竇憲傳在後漢書矣。 淳穆曰, 嘗著漢書未就, 詔女弟曺壽妻昭踵成之, 此卽前漢書矣。 上曰, 班固果是無知識之人矣。 淳穆曰, 然矣。 上曰, 之罪惡大矣。 上曰, 樂恢此疏, 必欲全保竇氏矣。 祐健曰, 若從樂恢之言, 則必不至禍敗矣。 上曰, 此是竇后語乎?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如是而何以全保乎? 上曰, 丁鴻言何謂也? 淳穆曰, 丁鴻之疏, 以諸呂握權爲喩矣。 上曰, 諸呂事予知之矣。 上曰, 丁鴻之疏, 謂之以背王室, 如是而安得不死乎? 上曰, 下章直有之伏誅矣。 永輔曰, 到此誠不可不誅, 然不必馴至於此, 能早全保則眞善矣。 上曰, 如此時豈無旱蝗之災乎? 上曰, 蝗是何物乎? 永輔曰, 蝗是害穀之蟲, 旱則蝗生矣。 淳穆曰, 唐太宗有呑蝗之事矣。 上曰, 呑蝗以後則果無蝗乎? 祐健曰, 唐太宗呑蝗, 至誠爲民, 故蝗卽熄滅矣。 上曰, 帝來而亦會, 故有稱萬歲之議乎? 淳穆曰, 春秋, 兩君相見, 謂之來會, 則君臣之間, 豈可曰來會乎? 於此可見筆法之嚴誅矣。 上曰, 來會云者, 卽兩君相會之義乎? 祐健曰, 此果筆法矣。 史傳書法, 未嘗明書善惡, 而使讀者自知之, 如書卒書官爵之類是也。 樂恢之書官爵, 是予之也。 竇憲之書官爵, 是罪之也。 樂恢則書殺, 以無罪也。 竇憲則書伏誅, 是有罪也。 書法之嚴, 有如是矣。 上曰, 發明綱目, 有書法發明矣。 上曰, 發明綱目, 綱則大書, 目則細書, 如懸註樣子矣。 祐健曰, 然矣。 上曰, 竇憲家自上造給乎? 祐健曰, 然矣。 上曰, 此是竇太后之所造給者乎? 祐健曰, 然矣。 上曰, 觀此一事, 其不及馬后遠矣。 馬后若當之, 必不如是矣。 祐健曰, 果如聖敎矣。 上曰, 觀此筆法, 可知善惡之分別矣。 永輔曰, 然矣。 上曰, 東漢時亦多人物矣。 祐健曰, 名節之盛, 莫如東漢之末矣。 上曰, 東漢時名節壯矣。 淳穆曰, 東漢人物, 名節甚盛, 而其時未克收用, 至於有黨錮之禍矣。 道淳曰, 士當以名節爲先, 則名節初未嘗有害於國家矣。 上曰, 竇憲出塞五千餘里矣。 淳穆曰, 然矣。 上曰, 東漢人物中, 文學經術, 孰爲第一乎? 祐健曰, 如鄭玄·馬融等諸人, 皆名儒矣。 上曰, 西漢則孰爲第一乎? 祐健曰, 董仲舒當爲第一矣。 上曰, 董仲舒果爲第一矣。 淳穆曰, 觀於正其誼不謀其利之一言, 可知其學力矣。 上曰, 歷代之文學經術, 宋爲第一矣。 淳穆曰, 然矣。 上曰, 宋之文章, 亦當爲第一矣。 淳穆曰, 然矣。 永輔曰, 幾千年歷代史中, 嘉言善政, 盡萃於羹墻錄四卷, 眞書之典謨也。 上曰, 羹墻錄甚盛矣。 永輔曰, 羹墻錄進講, 今爲第二卷矣, 非久當畢, 畢後繼進國朝寶鑑似好,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唯。 上曰, 羹墻錄是抄出於國朝寶鑑者乎? 永輔曰, 然矣。 淳穆曰, 羹墻錄皆從國朝寶鑑·列聖誌狀中抄出者也。 上曰, 國朝寶鑑亦進講冊子乎? 永輔曰, 然矣。 淳穆曰, 宋孝宗三朝寶訓, 日進一卷, 眞宗太宗御書, 以爲自娛, 此皆監先憲永無愆之意矣。 上曰, 宋眞宗何如主乎? 淳穆曰, 果是賢君, 而惟封禪一事失之矣。 上曰, 封禪之主多乎? 祐健曰, 秦始皇·漢武帝·光武·唐高宗·玄宗·宋眞宗矣。 上曰, 光武封禪亦意外矣。 祐健曰, 然矣。 上曰, 封禪書, 只有秦始皇封禪之語乎? 祐健曰, 司馬相如封禪書, 有七十二代封禪之語, 而此實荒誕不足信, 豈有聖帝明王而行此事乎? 上曰, 書傳無之矣。 上曰, 綱目止於何代乎? 永輔曰, 止於五季矣。 上曰, 宋朝事載於何書乎? 永輔曰, 皇明太學士商輅等, 撰進宋元續綱目矣。 上曰, 亦有皇明史乎? 祐健曰, 編年則有明紀綱目之類, 紀傳則淸初命張廷玉纂輯矣。 上曰, 明史多唐板, 而亦有朝鮮板乎? 淳穆曰, 臣多見唐板矣。 上曰, 明亦有文學之士乎? 祐健曰, 皇明時果彬彬多文學之士矣。 上曰, 淸亦有文學之士乎? 祐健曰, 淸亦多文學之士矣。 上曰, 此篇又鄭衆事矣。 祐健曰, 鄭衆果有功, 而實基宦寺之禍, 至于十常侍之弄權, 而遂以亡漢矣。 上曰, 東漢之亡, 果以十常侍而始矣。 上曰, 鄭衆功大而罪亦多矣。 淳穆曰, 鄭衆旣有功, 則只賜之田土可也。 至於任官, 馴致無窮之患, 甚失政矣。 上曰, 宦寺之任官, 果非矣。 祐健曰, 然矣。 上曰, 若賞賜則好矣。 淳穆曰, 聖敎極當矣。 上掩卷, 命史官就座, 仍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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