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庚戌三月二十五日巳時, 上御熙政堂。 進講入侍時, 判府事金道喜, 講官李若愚, 參贊官趙啓昇, 檢討官姜冕奎, 假注書李裕奭, 記注官崔致權, 記事官鄭健朝, 各持小學第四卷, 以次進伏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上誦前受音一遍訖。 上開卷。 若愚讀自江東婦女, 止不可不篤, 仍釋義訖。 上讀新受音十遍訖。 道喜曰, 江東婦女之事, 與鄴下俗人之風, 大相不同矣。 上曰, 鄴下風俗, 何爲其然也? 道喜曰, 文義皆爲領會乎? 夫婚姻之家, 卽査家也, 豈可交遊於結姻之家乎? 此說未可曉也。 江東則獨不如此時之風氣, 絶不與交遊往還, 但以傳信贈物之事, 以致慇懃相交之義也。 鄴下則不然, 婦女專主外事, 爭訟曲直, 見人延客, 皆身親之, 此豈婦人可行之事乎? 恒代之間, 則風俗不美, 與江東大不同矣。 若或有疑難處, 發問焉。 上曰, 文義奏之。 若愚奏曰, 今日自止, 別無深義奧旨之可以敷演仰奏, 而南方北方風俗之不同, 分而言之, 蓋南美而北惡也。 此雖區域各殊, 境界相遠, 至有千里百里不同風不同俗之故, 而人君修道設敎, 政化流行, 則雖其地界之下不異, 習性之不齊, 而可以移風易俗, 於變時雍, 以至於風好而俗美, 咸囿聖化矣。 伏願於斯, 益留體念焉。 啓昇奏曰, 臣以爲三親爲九族之本, 惇敍九族, 亦爲親賢愛民之本, 是故堯德之章百姓, 先曰以親九族, 思傳之體群臣, 先稱親親, 則可知聖人爲人倫之至, 而三親爲人倫之始, 伏願殿下, 深加留念焉。 冕奎曰, 三親所親也, 九族差疎也。 從古聖賢, 於其易疎者, 益篤親親之倫, 故帝堯克明峻德, 以親九族, 虞舜明於庶物, 察於人倫, 唐高宗時, 張公藝九世同居, 書忍百字, 南唐時, 陳褒則宗族七百口, 廣席同食, 其所以睦族敍倫之道, 至今輝暎簡策, 稱頌矜式, 豈不美哉? 伏願體念焉。 上曰, 三親何義乎? 冕奎曰, 父子兄弟矣。 上曰, 不可不篤何義乎? 道喜曰, 篤厚於三親, 以至九族, 此自近及遠之意, 是以不可不篤矣。 上曰, 自玆以往何義乎? 道喜曰, 由是以推之之義也。 上曰, 唯以信命何義乎? 若愚曰, 通信之義, 慇懃而致情, 無交遊之事, 不出門外, 以嚴別內外之義矣。 上曰, 江東婦女之事則是, 而鄴下之俗則非也。 道喜曰, 然矣。 鄴下則北方異俗也, 風氣之不美, 至於此極矣。 若愚曰, 不可全以此方[北方]非, 江東是論之, 是時中國衰微, 避居於江東, 故猶有中華之餘風而然也。 五胡强盛, 入據於北方, 故其俗如此矣。 上曰, 風與俗有異乎? 道喜曰, 風則風氣也, 俗則習俗也。 啓昇曰, 風俗之美, 亶在於君上德洽化行之治, 而草尙之風, 必偃矣。 冕奎曰, 江東美俗也, 風民風也, 俗習俗也。 南北之風氣, 東西之習俗, 有美惡剛柔之相殊, 故自古聖帝明王, 導之以德, 齊之以禮, 四方風動, 黎民於變時雍焉。 道喜進前奏曰, 日氣不調,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道喜曰, 伏聞聖體有滯候, 進御湯劑云矣。 證候, 何如? 上曰, 自昨日午後, 有滯物而然也。 道喜曰, 俄於藥房聞之, 則以消導之劑, 方議定云矣。 前日地黃湯進御後, 證候, 何如? 上曰, 地黃湯則已停止矣。 道喜曰, 春夏之交, 則濕痰自然極盛之時也, 地黃湯之已停, 無妨矣。 上曰, 史官就座。 大臣先退, 仍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