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領議政鄭元容疏曰, 伏以臣於前次賓席, 以邑守曠官事, 擧飭以奏, 聖上旣可其言, 且諭以守令在官, 如主人在家, 家主若久離其家, 何以理家政乎? 臣拜手颺言, 贊頌近譬之宸旨, 退而竊伏惟之, 聖衷必有悟於自家而國之經義, 臣若以家事諭國事, 庶蒙納牖之盛, 臣請告之。 夫一家之爲政, 有筦庫焉者, 有門戶焉者, 有興作幹辦者焉, 有收藏支調者焉, 耕織傭雇衆力竝合, 而其中必有紀綱之僕, 爲之長焉, 裁相而承奉之, 措劃而指授之, 靡務不關, 無事不擧, 位置咸整, 秩序不紊, 於是乎門墻之內井井如, 而主人之家事成矣。 若使爲其長者, 癃疲昏暗, 都沒分數, 甚至於荒蕪其場圃, 毁劃其瓦墁, 心焦思枯, 無力可效, 則抑將悶阨憂懼, 哀懇而告退耶? 又將因循顧戀, 望倖而苟活耶? 爲其主者, 抑將引進其能者, 而思所以整頓一番乎? 又將荏苒姑息, 一任其日底敗替而莫之恤乎? 此之利害, 不待龜策而決之矣。 殿下以今日國事, 謂何如也? 安危汚隆之機, 正在今日, 而其責則又專在於輔相耳。 臣屢遭陪奉於籌筵講幄之列, 昵近淸光, 承聆辭敎, 伏覩我殿下, 天縱聖知, 卓越前代, 以眞實純粹之資, 有仁儉博厚之性, 講學則好問求益, 勤孜不倦, 而臣何嘗有一言輔導者乎? 民事則如傷若保, 側怛存心, 而臣何嘗有一事贊襄者乎? 長吏之貪汚無憚, 是誰之責乎? 百隷之怠慢成習, 是誰之責乎? 法憲壞而閭里之愁歎相聞, 紀綱惰而朝廷之命令不行, 一事二事, 國事日非, 浸浸有危亂之象, 苟詢其由, 斷斷是輔相非其人之一條事而已也。 轉危爲安之道, 專在於殿下一政令之間, 其事則瞭若指掌, 其政則易如反手, 未敢知殿下, 何憚而不爲也? 臣思之及此, 中夜蹶起, 心火上升, 氣血內竭, 怔忡怳惚, 精神昏迷, 或窒格無省, 或叫嚷如癲, 或長吁永歎, 涕泣漣如也。 是豈臣顧恤於一身之存沒榮瘁而然哉? 爲民國至誠一念, 可質神明, 臣安敢毫分矯飾哉? 如賤病之百症迭攻, 日益苦劇之狀, 有不足憂, 亦不敢每每煩瀆。 伏願殿下, 深念家事喩國之義, 將臣疏事, 入稟簾帷之前, 則慈衷必犁然開允, 鞶褫之音, 豈俟終日乎? 仍治臣前後不職之罪, 使具僚警而民國幸焉, 臣無任云云。 答曰, 省疏具悉卿懇。 卿以家事喩國事, 予亦以國事喩家事, 治國與家, 豈二致歟? 使能, 所以各盡其心而輔其主也。 自卿受任以來, 庶事未有隳曠而以負寡躬者, 今玆之喩, 卿亦善言語矣。 去就一節, 非但予意之所戀惜, 間當入稟而不之許, 望卿無庸煩懇, 益殫協理之責。 仍傳于徐元淳曰, 此批答, 遣史官, 傳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