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庚戌十月初二日辰時, 上御熙政堂。 進講入侍時, 講官金鼎集, 參贊官沈膺泰, 檢討官姜㳣, 記事官任應準, 別兼春秋徐翼輔, 記事官趙秉學, 各持小學第五卷, 以次進伏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上誦前受音一遍訖。 上開卷。 鼎集讀自繆肜少孤, 止遂還同住, 釋義訖。 上曰, 普明, 聞蘇瓊之言, 宜卽感悟, 而猶云更思者, 何也? 鼎集曰, 乞外更思, 則已有八九分感回之意也。 上讀新受音十遍訖。 上曰, 文義以次奏之。 鼎集曰, 繆肜之諸弟與婦, 偏愛私藏, 漸致乖戾, 而肜乃不與之相, 猶慨然自撾而自責, 則向之爭競之心, 霧消氷釋, 更爲敦睦, 式好如初, 肜之言行, 固有以感動, 而其弟其婦之同心悔過, 見稱於後世者, 不亦善乎? 普明兄弟, 唯知財産之重, 至於相訟, 而本心之良, 竟未可泯, 故及聞難得易求之語, 幡然改悟, 遂與同居, 若只就其所爭之端而折之, 則所爭之心未已, 而情愛之相離, 去益甚焉, 此豈爲政以德之意哉? 蘇瓊, 性淸謹, 不通餽遺, 有郡人獻園瓜, 勉强受之, 寘之樑上而不剖食, 其後獻果者, 踵門而至, 聞瓜猶在, 相顧而退, 其莅民廉潔之風, 亦足感人矣。 昔韓延壽爲左溤翊, 見兄弟爭田, 乃閉閤思過, 使訟者自新, 此皆由於平日誠信之厭服人心而然, 豈可以一時言語, 所能如此哉? 㳣曰, 觀於此二章, 可知其以誠感人之化也。 兄弟友愛之心, 卽彝性之所固有, 而各因聚婦入門, 求分財産, 致此失和之端, 柳仲塗所謂男子剛腸爲婦人言所惑者, 政此類也。 繆肜, 不責其諸弟諸婦, 而乃反躬自修, 則由其至誠所孚, 遂皆感悟, 普明兄弟, 以其愚迷之氓, 只知財利之重, 不識兄弟之貴, 有此傷風之事, 而蘇瓊之下淚一語, 能牖其昏蒙, 感回其本心, 以爲乞外更思, 則已有良心之發, 而遂乃怳然覺非, 還復同住。 昔虞苪之君, 見文王之化, 遂以所爭爲閑田, 則此非獨一家一邑爲然, 凡人君化民成俗之方, 亦不外於至誠感人, 伏願此等處體念焉。 膺泰曰, 講官儒臣, 已爲悉陳無蘊, 臣則別無可達者矣。 上曰, 掩戶自撾, 將欲感化其家人之意乎? 㳣曰, 以其至誠所發, 有此自責之擧, 而弟及諸婦遂皆自然感回矣。 鼎集曰, 繆肜惻怛之意, 足以感動, 而家人之一時回悟, 亦甚可貴也。 膺泰曰, 人孰無過? 改之爲貴, 肜之諸弟與婦, 雖有一時爭鬪之事, 及其改之, 亦皆善人而已矣。 上曰, 此上下章, 皆言兄弟相好之義, 而繆肜諸弟與婦之同時感悟者, 尤可欽歎也。 膺泰曰, 然矣。 普明兄弟, 亦豈無友于之良心? 只被物累所蔽, 有此爭訟之端, 及聞蘇瓊之語, 旋卽開悟, 和好如初, 蓋心之本體, 如明鏡止水, 瑩澈無瑕, 而每爲塵垢所蔽, 未免昏昧之失, 然其善端之發見, 卽本體之未嘗息者耳。 上掩卷, 命史官就座, 仍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