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壬子十月初六日申時, 上御熙政堂。 召對入侍時, 參贊官尹堉, 檢校待敎金輔鉉, 侍讀官尹秉鼎, 檢討官李鍾淳, 假注書尹龜永, 記事官沈舜澤·李容殷, 各持通鑑第六卷, 以次進伏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仍開卷。 缺堉奏曰, 章帝言, 誠得治體, 以矯飾爲務, 則實德內疚, 故無以爲治。 夫明者, 如鑑照物, 虛靜以待, 則長短姸媸, 自不能逃, 何以苛刻爲哉? 苛刻不已, 民將汲汲, 尙何所施其治乎? 故古語有之曰, 治大國如烹小鮮, 小鮮者, 魚之至細者也。 烹之之法, 必勿搖蕩其水, 然後魚可以全, 治民亦猶是也。 苟不以安靜之道莅之, 則民無所措手足矣。 此時承明帝之餘, 吏尙明察, 故章帝深知其弊, 思得安靜之吏, 而昧於求人, 所得止於劉方耳。 苟能求之有道, 則雖當時, 豈無龔黃之類乎? 徒有其志, 而治不從欲, 此後世之所以深致慨惜也, 此等處亦加澄省焉。 上曰, 鄭均之事不著, 何以同爲褒寵也? 秉鼎曰, 云云。 缺堉曰, 當時毛義, 鄭均, 皆以行義著名, 故下詔褒寵, 而史臣因其事, 附記毛義之實行也。 褒典之特下, 非由奉檄之事, 仰聞而然也。 上曰, 其旨然矣。 上曰, 日計不足, 月計有餘, 何謂也? 堉曰, 此正與上所云似是而非, 相返也。 矯飾外貌者, 雖若有目前之效, 而究其歸則弊自生, 悃愊無華者, 以日計之, 似無近功, 而久當有益, 所以月計則有餘也。 上曰, 其旨果如是矣。 上曰, 班固之言, 不可非之也。 堉曰, 此言不可非之, 爲政之道, 謀之宜廣, 而斷之在獨, 作舍不成, 禮家聚訟, 其故在於斷不獨, 非在於謀之廣也。 以此爲譬, 引喩失當也。 上曰, 然矣。 堉曰, 若以當時事論之, 曲儒之不可與治, 典章之不可不著, 亦不無是理, 苟然則君人者, 宜明喩夬斷, 以成其章, 何必張皇引喩以漫漶之法也? 此章帝之弱處也。 上曰, 此有因循彌縫之意矣。 堉曰, 聖敎至當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