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安監司金炳冀疏曰, 伏以臣以無肖之姿, 叨此莫大之任, 自夫受命以來, 慄如淵谷, 蚤夜徊徨者, 懼夫不克堪承, 仰補隆寄之萬一焉耳。 今臣黽勉視識[職], 甫閱數旬, 其於全省利病, 齊民苦樂, 初無一二領略之暇, 則顧何敢刺口論說, 煩瀆聰聽? 而第州郡荐荒, 已著之事, 饑饉流離, 已覩之形也。 若諉之以莅事屬耳, 坐抛時月, 西江之水, 恐無以及涸轍之魚矣。 用是憂厲不遑, 爲太早計之嫌, 略陳事實, 以徼容光之照焉。 本道自經己庚大浸以後, 重罹乙巳懷襄, 賴朝家若保之恩, 孑遺之氓, 獲有今日, 而凡公私儲積之枵匱, 閭里杼柚之空虛, 其所岌嶪, 不謀朝夕者, 已久矣。 以言乎營司事勢, 則儲胥徒擁故紙, 吏校全歸逋藪, 一年支調, 本有一年應入, 而今其階絶岐窮, 出羖而割龜者, 爲六萬餘金。 於是乎惟諾承使之徒, 糊其口具不得, 奚養與育之可論哉? 不東散則必西潰, 鎖鑰之地, 將不免坐在空府, 無與發號而施令。 夫藩臬衙門之凋疲危急, 至此之極, 臣未之聞也。 以言乎列邑形實, 則年來客使之狎疊, 槎行之絡續, 設有豐儲厚峙, 辨集自足, 其間耗闕, 理所必至, 而況自蕩然劣塗劣抹之餘乎? 於是乎不計緩急輕重, 惟幸當下之挨過。 凡有名目之財貨, 靡不入於倉卒句調之中, 軍民餉還之爲尾閭焦釜者, 不翅爲十之八九, 今雖欲爲從前副急之計, 其於無麪之飥何哉? 惟其如是也, 故今年窘於前年, 今月絀於前月, 譬如已頹之岸, 夷而復夷, 不幾日, 見其爲谺然一洞穴焉耳。 然惟此源委, 旣非如臣庸昧, 所可救藥, 至於剝皮及膚, 不可緩聲, 重干瘝墜之誅者, 卽惟曰, 荐臻之凶荒, 使斯民大命近止焉耳。 西民之困, 匪今斯今, 而到今貧富俱竭, 延活無方, 則開春以後, 劫劫恤恤, 溝壑顚隮之相屬, 必至之勢也。 淸川以北十九邑, 視以南較急者, 非他也, 以南固有水田所獲, 而以北則全無以穀爲名。 夫以不再食則飢, 値此連兩歲之凶, 使斯民安所止屆, 得以宅爾宅畋爾田也? 散而之四, 未必得活, 而安坐待盡, 恒情所難, 於是乎保抱携持, 棄安土如弊屣, 究竟無民後已矣。 邦以民爲本, 而本固邦寧, 則一路之失幾萬民, 豈但一路之憂哉? 然則捄焚拯溺, 固無待乎智者之算, 而今欲仰請區劃, 則前年所施, 恩已竭而力已窘矣。 將私自拮据, 則全省公私, 毫無可辦之方, 此臣所以懷氷握炭, 莫非籌度者也。 然與其徒煩無補之計慮, 坐待必至之危厲, 非區區所以仰體宵旰之義也。 不論公私賑或救急, 要之爲不可但已則確矣, 而苟蒙格外恩恤, 令廟堂圖所以區劃資料, 則開春以後, 幾朔拯濟, 庶幾有幾分頭緖。 若其饑口多少, 稍待各邑抄報, 謹當陸續登聞, 而第念二千石, 所與共理斯民者也。 如臣淺劣, 旣無以出一謀發一慮, 用效一日之責, 徒以不可奈何之事勢, 仰瀆崇聽, 臣罪至此, 尤無所自逃云云。 答曰, 省疏具悉。 一營枵然, 全省受苦, 西顧一念, 夙夜靡懈, 矯捄之方, 救急之資, 自廟堂爛商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