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三月初一日申時, 上御暎花堂。 召對, 齋宿承旨持公事同爲入侍時, 行都承旨金炳㴤, 右承旨洪淳穆, 左副承旨閔致庠, 右副承旨沈舜澤, 同副承旨徐堂輔, 記事官洪正圭·任承準, 別兼春秋尹泰經·沈履澤, 參贊官洪淳穆, 記事官洪正圭, 別兼春秋李承五·趙埰, 檢校直閣鄭健朝, 侍讀官趙翼東, 檢討官黃仁夏各持續綱目第四卷以次進伏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炳㴤曰, 臣吏房, 無所奏之公事矣。 淳穆曰, 臣以戶房兼工房, 無所奏之公事矣。 致庠曰, 臣刑房, 無所奏之公事矣。 堂輔曰, 臣禮房, 有公事待令矣。 仍奏京畿監司農形狀啓一度訖, 跪傳挾侍, 挾侍跪進上前, 踏啓字以下, 挾侍跪傳堂輔, 堂輔跪受, 仍書判付讀奏訖, 上, 下御製一首, 列聖尊周大義明, 皇恩長頌再昇平, 心香一炷淸齋夕, 北斗京華百感生。 仍敎曰, 適有所作, 卿等輪覽之而賡進也。 炳㴤擎奉, 與諸臣恭覽後奏曰, 只使入侍諸臣賡進乎? 上曰, 與別雲劍, 兵·摠府堂上, 竝爲賡進, 可也。 上曰, 持公事承旨先退。 承·史以次先退, 上開卷, 諸臣以次開卷, 上曰, 上番讀之。 翼東讀自仁宗皇帝, 止上皆從之, 讀訖, 上曰, 文義奏之。 翼東起伏奏曰, 此篇之旨, 上下困於財, 財用之法, 屢爲變更, 大抵財竭則民窮矣。 稻苗未生而和糴, 桑葉未吐而和買, 匱竭之財, 何從而足? 困窮之民, 豈得以安? 愛民之本, 在於節用, 節用之道, 在於崇儉。 伏願殿下, 於此處體念焉。 上曰, 大水之災, 但避殿減膳, 何足爲修省之方乎? 翼東曰, 聖敎誠萬萬欽仰, 而遇災存戒, 則災不可以爲災, 亦可以轉災爲祥矣。 上曰, 然矣。 上曰, 下番讀之。 仁夏讀自秋九月, 止冬十月朔日食, 讀訖, 上曰, 文義奏之。 仁夏起伏奏曰, 蓋綱目一書, 自有春秋筆法, 雖一字之下, 必用褒貶焉, 寇準之一生, 屢遭貶黜, 官不過司戶參軍, 而其卒也, 特書故相二字者, 以寇準之爲宋朝名相, 而貶黜之, 非其罪也, 權其輕重而書之, 善善之意, 益可見矣。 仁宗遇大水之災, 避殿減膳而已, 王曾曰, 臣等燮理無狀, 此則君臣之各引其過, 而反躬自責也, 夫如是則弭災不難, 而亦可做國泰民安矣, 大宋少康之治, 無如此時者, 其必以有是君是臣矣。 伏願殿下, 留神體念焉。 上曰, 參贊官讀之。 淳穆讀自五年春正月, 止將軍知隨州, 讀訖, 上曰, 文義奏之。 淳穆起伏奏曰, 晏殊以笏擊其從者, 此乃性分褊急之所由發, 然當五代學校廢壞之餘, 始興建爲諸州倡, 且延范仲淹, 以敎生徒, 蓋仲淹, 以天下爲己任, 嘗誦曰, 先天下之憂而憂, 後天下之樂而樂, 做得賢宰相事業, 宋朝興學, 晏殊之鑑識, 實有功焉, 而夏竦, 雖明敏博學, 止竟爲姦邪之目, 於此, 可知仁宗時號爲至治。 其於政法之美, 賢才之進, 伏願留神澄省焉。 上曰, 性雖急矣, 豈有如此體貌乎? 淳穆曰, 若一涵養工夫, 則自有[無]怒氣之急發矣。 上曰, 仁宗在上, 而太后何干朝廷事乎? 淳穆曰, 以其與之聯姻也, 故有此揜護之私矣。 上曰, 曹訥所爲, 何事乎? 淳穆曰, 被酒衣黃衣, 極爲狂妄矣。 上曰, 張士遜言, 可乎? 淳穆曰, 利用乃訥之叔父, 則罰猶不及嗣, 況於其叔父乎? 所以有王曾之力解矣。 上曰, 閣臣讀之。 健朝讀自二月參知政事, 止出知兗州, 讀訖, 上曰, 文義奏之。 健朝起伏奏曰, 大抵災異, 原無虛生之理, 而況兩宮之一夕燒盡乎? 卽此而可見天之告戒者, 明矣。 上曰, 范雍之言, 是矣。 健朝曰, 誠然矣。 玉淸昭應宮, 卽不過爲禱祠而設, 非爲明堂靈臺之類, 其不經也, 甚矣。 眞宗以無益宮臺之作, 竭盡天下之力, 今此燬燼之災, 可見上天之戒告丁寧矣。 大抵土木之興, 非但爲累於人君昭儉之德, 財力之匱竭, 民生之困窮, 亶由於是, 則節愛之本, 莫先於崇儉, 每於此等處, 益加澄省焉。 上曰, 玉淸亦在宮內, 以爲祈禱之所, 而皆爲灰燼乎? 健朝曰, 然矣。 上曰, 此宮之建, 爲佛道而祈禱乎? 健朝曰, 非爲佛道而設, 乃是奉天書醮祭之所也。 上曰, 以萬乘之君, 有何不足, 而親自祈福乎? 健朝曰, 如是祈福, 果不經之事矣。 上曰, 史官就座。 仍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