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庚午八月二十二日□時, 上御紫薇堂。 進講入侍時, 講官趙性敎, 參贊官洪遠植, 檢討官徐相敦, 假注書鄭應哲, 記事官朴容大·金明鎭, 各持孟子第五卷, 以次進伏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上誦前受音一遍訖, 仍開卷。 性敎讀自今日諸侯, 止若獵較也, 仍釋義訖。 上命授書算于性敎, 上讀新受音十遍訖。 性敎還納書算。 上曰, 獵較之義, 何謂也? 性敎曰, 註釋十二說, 猶未圓暢, 故今未詳也。 上曰, 亦不見說於他書耶? 性敎曰, 臣固未及博考, 而苟有明的見解處, 朱子集註必有所取而考證也。 蓋此章內, 專言辭受之義而敎之, 不改而後誅之云者, 尤可見孟子待人之恕。 人孰無改過之爲貴, 敎之不改, 罪固無赦, 而方其有罪, 遽爾誅之, 則雖欲改之, 末由也已。 故諄諄敎誨, 俾開自新之路者, 恕之至也。 書曰眚災肆赦, 又曰好生之德, 洽于民心, 是亦從仁恕中出來, 舜帝之德, 亦用此爲務也。 臣竊伏聞今月初九日, 眞殿茶禮親行時, 臚唱有不成聲, 左右爲之惶恐, 承宣至於請罪。 上曰, 此是一時喉痰使然, 特命宥而勿罪, 大哉言乎? 眚災肄赦之聖意, 復覩今日, 而此雖若小事, 推之則可大也。 臣又有區區仰陳者, 夫人主一心, 爲萬化之源, 雷霆之威, 雨露之恩, 實大念之發, 而我殿下仁恕之心, 藹然發端, 有不可揜。 繼自今操存之工, 尤宜講明, 頻接臣隣, 資其咨沃, 勉勉乎擴而充之, 擧而措之, 則仁恕之政, 可以普施, 好生之德, 亦當比隆, 奚但匹夫之獲其所也? 擧一國百萬生靈, 皆將蹈舞涵泳於仁波惠澤之中。 伏願念念于玆, 懋哉懋哉。 相敦曰, 講官所奏, 無非切當, 而非其有而取之之爲盜, 固與潔人之眞盜有同, 自其作其有而取之不已, 無所忌憚, 則畢竟不至爲潔人之眞盜乎? 論人之作其有而取之者, 則固不可遽謂之盜也。 至若自勉, 則當事事詳察, 此其可取歟, 不可取歟? 必於可取而取之, 不可取而不取之, 然後乃無過矣。 孟子之時, 諸侯無有以此爲心者, 故多行不義, 至於不可比誅, 則豈不寒心哉。 遠植曰, 其謂作有而取爲盜, 雖與潔人之盜不同? 然取其作其有, 則固是不義, 故卽近於盜也。 人之於謂盜之稱, 可不愼哉? 孟子至於義之至精至密處, 極言而分析, 萬章猶未能覺知, 復爲此問, 孟子之反覆開曉, 又如是甚明, 可見聖人析理之精也。 上掩卷, 仍命史官就座, 又命退。 諸臣, 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