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甲午二月三十日午時, 上御康寧殿。 大臣·政府堂上引見入侍時, 同副承旨李鼎稙, 假注書尹榮洙, 事變假注書金東薰, 記事官徐相勛·李蓍宰, 領議政沈舜澤, 行戶曹判書朴定陽, 缺 上曰, 史官分左右。 鼎稙曰, 入侍之際, 史官趁不待令, 事未前有, 萬萬駭然, 當該史官, 所當重勘, 而本院請推之外, 無他可施之罰, 何以爲之乎? 上曰, 拿處, 可也。 出榻敎 仍敎曰, 大臣進前。 舜澤進前奏曰, 春雨纔晴, 日候漸暢,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舜澤曰,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舜澤曰,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舜澤曰, 中宮殿氣候, 何如? 上曰, 安順矣。 舜澤曰, 世子宮氣候, 何如? 上曰, 平順矣。 舜澤曰, 世子嬪宮氣候, 何如? 上曰, 平順矣。 仍敎曰, 次對爲之。 舜澤曰, 左相有身病, 未得簉朝矣。 仍奏曰, 今日行對, 乃是今年初次也, 第臣懇拳之忱所欲言者, 奚止一二事, 顧今艱棘之所欲憂者, 亦非一二事, 而經曰, 若網在綱, 卽條而不紊, 目下萬事之叢脞而惰墮者, 皆由於紀綱不振, 法令不行也。 每一令出, 或謾歸具文, 初不省覽, 或一邊施行, 或一邊停掇, 無論小大緊慢底事, 擧不免有名無實, 有始無終, 中外之凡百有位, 以及黎庶, 恬以爲常, 玩以爲習, 曉之以恩言而視作虛惠, 董之以威罰而亦不畏憚, 如是而何令可行, 何事可倣乎? 有罪必罰, 有功必賞, 立信於民, 然後乃可以有爲也。 伏願省察焉。 上曰, 立信於民, 果爲今日急務, 而卿言如此, 當留念矣。 出擧條 舜澤曰, 向以嶺南賑恤事, 奉有明命, 特下內帑, 以助方賑資, 如傷若保之聖德, 軫念及此, 夫孰不欽頌萬萬, 想見嶠外顚連之氓, 含哺鼓舞, 歌詠聖澤, 而其或惠未周遍, 恩不下究者, 寔由於守宰之不善對揚, 而臧否混淆, 無所慶讓焉, 則其何以勸懲之哉? 其能經紀設施, 憂公如私, 全活最多者, 褒嘉而陞之, 其不能懷綏字撫, 反爲侵漁, 恣行不法者, 斥黜而警之, 則庶幾咸思奮勵, 各盡其職, 非徒起人溝壑, 救急於歉荒之餘也, 亦將使斯民安生樂業, 騷訛以息矣, 而此惟在按廉之如何, 以此意另飭於該道臣, 何如? 上曰, 賑邑勤慢, 宜有勸懲, 依所奏另飭, 可也。 出擧條 舜澤曰, 近日亂民之起鬧, 殆乎無邑不然, 都是官民不相孚之致, 而亦非一二日所由來者矣。 邑瘼之當矯, 吏治之當黜, 民冤之當伸, 凡有按道之責者, 其敢曰不聞不知, 而不能仰體我聖上宵旰勤孜, 一念元元之至仁盛德, 徒事越視, 全無周察, 哀此百姓, 將何爲生, 殿下與[有]按察之臣焉, 而六臘殿最, 便歸文具, 視掊克如常事, 以揜護爲當然, 及其巨贓發露, 重律議勘, 其將內省而不疚乎, 有議讞之臣焉, 而發問捧供, 未免草率, 律典則輕重倒置, 配邑則遠近混同, 或有距其家百里內外者, 此果法如是足而然乎? 雖以贓錢囚家僮言之, 此是廟啓所請, 而國典所載也。 有司之臣, 宜其奉行之不暇, 而有名無實, 莫此爲甚, 玩日愒月, 未聞有一分之捧, 而竟使截嚴之朝令, 便作紙上之空文者, 豈有如許國體乎? 事事寒心, 寧欲無言, 今不可一一追究, 而凡前後民鬧關係之贓錢所捧數爻, 令秋曹逐朔, 竝與家僮姓名, 修成冊報府, 以爲考勤慢論警之地, 將臣此奏, 揭付衙壁, 常目惕念事, 分付禁府·刑曹·八道·五都, 一體行會, 何如? 上曰, 苟如是也, 安有貪墨之意, 依所奏, 嚴加操飭, 隨現論警, 可也。 出擧條 舜澤曰, 舟橋司雖已革罷, 幸行見今不遠矣。 不可無句檢, 壯衛使韓圭卨, 摠制使閔應植, 舟橋堂上差下, 使之蕫役[董役],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舜澤曰, 卽見成均館所報, 則楸子島漁稅結卜, 則自國初劃付太學, 而其帳籍則附在靈巖矣。 辛巳秋, 因廟啓, 移付濟州, 而吏校誅求, 反滋民弊, 島民咸願移籍海南縣爲辭矣。 蕞爾小島之諸民, 只資漁採而生, 辛巳移籍, 雖出於便民, 泮館所報旣如此, 事係民隱, 合有變通, 從島民所願, 自今移籍于海南縣, 俾得專管檢察事, 分付該道道臣,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舜澤曰, 登科十年則陞六, 載在典式, 而今聞有限滿當陞之人云, 依例六品職調用事, 分付銓曹,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舜澤曰, 禮曹參判趙東協, 行副護軍鄭履源, 參議內務府事李種元, 前校理洪承運, 當爲推恩, 而所後家無可施云, 依近例, 移施其本生父,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榻敎 舜澤曰, 督辦內務府事閔泳煥, 行大護軍徐正淳, 行護軍尹成鎭, 竝政府堂上還差, 督辦內務府事金聲根, 湖南句管徐正淳, 關北句管差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榻敎 舜澤曰, 臣以年則已告老也, 以病則已難醫也, 以見任則是屢試屢僨之地, 臣雖欲忍恥貪榮, 遲回顧戀, 有不可得者, 筵懇章籲, 未蒙允兪, 至今蹩躄周行, 宜爲淸朝之指點, 若又以此貌樣, 恬然自安, 値玆艱虞, 望若康濟, 則豈事理之所可行哉? 臣之此言, 非敢出於圖便己私之計, 永念民國, 萬萬悶迫, 聖明在上, 若下諒此情實, 庶或惻然垂憐, 有以處臣, 區區血祝, 只在於此, 惟殿下愍察焉。 上曰, 向批已悉予衷, 奚爲而又發此言也? 憂虞孔棘, 莫近日若, 是豈卿言去之時乎? 須勿以此相聞, 益勉匡濟之責, 毋孤倚毗之望焉。 出擧條 鼎稙曰, 諸宰奏事。 定陽等曰, 無所奏矣。 鼎稙曰, 玉堂所懷奏之。 若濟曰, 伏以, 臣以萬萬無似, 屢叨見職, 已近十稔, 一未報效, 恒切惶愧, 無以容措, 而區區淺誠, 亶在於聖學高明也。 第伏念, 至德之要, 在於經典, 治亂之績, 在乎史乘, 而顧今春晷漸長, 廈氈向暖, 亟開講筵召對, 頻接臣隣, 討論經史, 深究格致, 歷鑑興廢, 則萬理自明, 百度惟貞矣。 況我東宮邸下, 德儀天縱, 濕文日就。 伏願殿下, 允啓垂裕之謨, 克臻丕承之休, 臣不勝顒祝之至。 上曰, 所陳當留念矣。 出擧條 鼎稙曰, 今日賓對, 兩司無一人進參, 事甚未安。 違牌諸臺, 竝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榻敎 舜澤曰, 卽伏見春坊別單判下者, 臣又蒙廐馬具鞍面給之命矣。 以恩則雖由廣慶, 以分則益復增愧, 伏望亟令收旨, 俾匪頒無褻焉。 上曰, 安心領受。 仍敎曰, 今日民國之事, 捨卿宿德, 而與誰爲之乎? 卿其體此至意, 不必登筵輒辭之如是也。 舜澤曰, 臣今年至病癃, 精神昏眩, 十忘八九, 漫不省事, 以此貌樣, 將何以贊萬幾而裁庶務乎? 上曰, 更勿言去, 益圖開濟, 是予區區之望也。 舜澤曰, 聖敎萬萬皇感, 而臣之求退, 爲公也, 非爲私也, 惟伏望天地生成之澤矣。 仍奏曰, 今日連見完電, 古阜事, 亂民雖未盡散, 新倅亦已赴任, 而以若當初傳說, 今不足爲深憂矣。 然而東作之時, 騷擾如此, 衆民失農, 十分可慮, 將來虞憂, 亦靡所止屆矣。 上曰, 苟非貪墨之恣行, 民鬧奚爲而作? 使生靈不忍剝割, 馴致今日貌樣者, 每一念至, 尤極痛惋, 此不可不嚴懲矣。 舜澤曰, 向奉綸音, 纔已措辭行會矣。 將使貪吏, 顧畏邦憲, 亂民知有王化, 誠不勝欽仰, 而大抵官民之不相孚, 未有甚於此時, 今若懲貪不嚴, 則其將邑邑無息鬧之日矣。 上曰, 大臣就座。 仍命大臣先退, 又命史官就座。 仍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