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政殿 晝講에 李時白 등이 입시하여 大田篇을 進講하고 分田制祿, 貢物作米의 폐단, 10세 미만의 자손까지 軍籍에 들어가는 군역의 폐단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午時, 上御文政殿月廊, 晝講。入侍, 特進官李時白, 同知事徐章雨[徐景雨], 參贊官金光煜, 侍讀官李敬輿, 檢討官崔有海, 假注書林葵, 記事官林·鄭泰齊。上讀前受詩音一遍。李敬輿進講大田篇, 音釋各一遍。上又讀音釋各一遍。李敬輿曰, 此章分田制祿, 與孟子班爵祿不同, 而九萬畝爲公田, 卿士大夫, 食祿其中, 故云取十千, 蓋九一之法也。畎者, 田間水道也, 壟者, 田中高處, 而除其壟草之後, 取土以壝, 培殖其苗根。故壟盡畝平, 則苗根深固, 而能耐風也。上曰, 我國之治田, 亦有如此者乎? 金光煜曰, 咸鏡道六鎭, 以牛耕其畝間, 壝土培根, 而不爲除草, 亦效此事也。李敬輿曰, 古則俊乂之士, 多出於畎畝, 故此詩, 初言治農之事, 又缺於得用俊民, 而今也則不然。士農工商, 各事其業, 缺家自此漸少, 食粟之家, 自此漸多, 而田間之埈[俊]民, 亦缺爲用矣。且人君, 下臨萬民, 上奉宗社, 國足而後民生足, 粢盛潔然後, 可以奉祭祀矣。古者, 上士·中士·下士, 班祿之制, 各有次第, 而厚祿而後, 可以培養士夫之廉恥。今我國, 國小民貧, 雖不能一遵古制, 而蓋先王之制, 不可不法矣。上曰, 然矣。李敬輿曰, 食者, 民之天也。有食以後有民。苟無民食, 則雖有金銀珠玉, 亦何補焉? 是故治世, 貴穀而賤金玉, 亂世, 貴金玉而賤穀。此國家興亡, 生民休慼之所係, 古聖之所以戒奢侈者, 其亦以此也。夫爲人上者, 貴其所當貴, 賤其所當賤, 則國有富庶之樂, 而民無飢饉之歎矣。崔有海曰, 古者三年收稅, 必有一年之儲, 以備水旱之虞, 而分給之際, 種子則與其新穀, 祿食則與其陳粟, 此亦恤民之大政, 今日之所當法者也。李敬輿曰, 頃者, 傳敎內, 貢物作米, 其弊雖多, 而經費不足, 故以不能變通爲敎。今之事勢, 雖如此, 勿恤經費, 快斷變通, 然後可以使斯民資生矣。古有遣史官, 發倉賑民之事, 恤民之政, 當如是。我國之事, 曲折甚多, 藩臣, 雖奏某道某州某縣之飢饉, 必使該曹覆啓, 然後或行或否, 此非愛民之道也。自上斷自聖衷, 可也。何必縷縷回啓, 以爲文具之歸乎? 作米一事, 沿海之民, 不堪其苦, 將至流離, 其弊莫大, 而該曹姑以目前之經費, 不爲變通, 臣竊憂之。上曰, 作米, 非用於他處, 上下人員料食, 皆在於此, 此亦難處之事也。金起宗爲戶曹判書時, 欲爲革罷, 而事勢如此, 故終不能行矣。李敬輿曰, 今之商賈, 衣服飮食, 百勝於士夫, 而農民則終歲作苦, 未免飢寒。況身爲苦役, 而子孫之未滿十歲者, 皆入於軍籍, 以此窮民, 萬無支保之路矣。李時白曰, 嶺東山郡, 雖遇豐年, 未免艱食。況此兵火之餘, 又値凶歲。今年上番鐵原軍士, 尤甚飢寒, 滿面菜色, 一身赤脫, 所見極爲矜惻矣。上曰, 然則除番先送, 可矣。李敬輿曰, 方今民窮缺竭, 上下皆窘, 自國家, 少無浮費之事, 則唯務保民之政, 缺有小補矣。民雖至愚, 其性且神, 自上憂勤軫念, 如保缺則豈無感動之心乎? 頃日, 山城之軍, 經月暴露, 飢寒到骨, 而聖上至誠憂慮, 視之如傷, 故民無離叛之意, 至今墮淚。伏願殿下, 毋忘山城之心, 幸甚。李時白曰, 昨見廣州府尹, 則山城東砲樓, 已爲完造, 近當蓋瓦。南砲樓, 則時方輸入材木, 而役軍數少, 完役未易。忠淸道僧軍, 付役者多矣, 而全羅·慶尙道, 則僧軍上來者, 數小, 體城, 亦當修築, 而役軍如是不足, 極爲渴悶云矣。上曰, 時方付役之軍, 幾何? 李時白曰, 僅二百餘名矣。上曰, 今朔內, 庶可完役耶? 李時白曰, 役軍零星, 完役未易矣。李敬輿曰, 國事到此十分地頭, 將不成模樣, 而況此旱災, 前古所無。若不更張, 玩揭[愒]度日, 則前頭之事, 無復可爲。自今以後, 百官廩料, 及各衙門使喚下人, 更加裁減, 以立一定之規, 則庶或可矣。李時白曰, 當此之時, 火砲習放, 固不可廢。而頃者, 訓鍊都監砲手, 放火之際, 有一童子, 中丸而死。自是之後, 因備局甘結, 漢城府切禁放火, 城中火砲之聲, 從此絶矣。雖欲習放, 不可得也。上曰, 此未及深思之致也。今後使之勿禁。李時白曰, 近來砲手等, 稍習放火, 而藥丸最貴, 無路得用。前頭又有親臨試才之擧, 令軍器寺, 別備藥丸, 使之分給, 何如? 上曰, 雖不可每每給之, 近來藥丸甚貴云, 依爲之。李時白曰, 禁軍之入直者, 欲於中日射基抽才, 而此處異於等閑之地, 故不敢仰達矣。若無所妨, 則試射於此處,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李敬輿曰, 人君之道, 莫先於立志, 立志而本原澄澈, 則萬事可立矣。臣伏見近日國家之事, 文具弊習, 少無異於亂前。伏願聖上, 斥去文具, 務行實政, 以反正前欲立倫紀之心爲心, 以山城愛恤軍民之心爲心, 則可見中興之績。上曰, 立志, 則事無不成。然一時疵政, 皆有救弊之策, 立志之外, 更無他策耶? 李敬輿曰, 爲政之道, 立志向學之外, 別無他意。志立而學修, 則事皆如意。聖上恒缺不息之心, 念玆在玆, 則庶可食效矣。苟或心有偏缺不公, 則動作云爲, 皆不合理, 用捨黜陟, 拂於公議, 終至缺非顚倒, 國不爲國矣。上曰, 識見偏滯, 處事不明, 致有此弊矣。卿之啓辭甚當, 予當體念焉。崔有海曰, 李敬輿之言, 是矣。聖上必反己, 然後好惡分明, 如天地之合德, 與日月而竝明, 發號施令之際, 無有一毫之私矣。上曰, 然矣。心有所偏, 則公不勝私, 此無學力之故也。崔有海曰, 京外褒貶, 應行於六月, 而守令迎送之際, 民弊甚多。況此大亂之後, 大旱之餘, 民事可慮。今年六月褒貶, 差退定行, 以紓民力, 何如? 上顧左右曰, 此言, 何如? 徐景雨曰, 褒貶一事, 自有定式, 不可以一二官迎送之弊, 輕廢祖宗朝金石之典。且旱災, 非但今年, 古亦有之, 而猶不撓改, 臣意, 則退定不當矣。崔有海曰, 咸鏡道六鎭, 雖有儒生, 而僻在遐遠, 聞見孤陋, 不能自拔。儒生中有志於學者, 使之上來居學, 以爲培養之地, 宜當。且其處武士, 亦隨其才器而收用, 以爲邊上聳動之擧, 則賑飢之餘, 亦可以慰悅人心矣。上曰, 此言似好。武士則收用宜當, 而儒生從其自願而已, 自朝廷, 豈能招集乎? 徐景雨曰, 北道初面儒生, 或有受學之處, 而至於邊遠之地, 則絶無解文之人。故雖有志於學者, 亦無師受之處。如鏡城等地, 別置文官, 使之勸奬, 何如? 上曰, 近來, 饑飢太甚, 未遑於他事。而武士, 則兵判在此, 收用其可用之人, 可也。徐景雨曰, 頃日, 以旱災, 特下求言之旨, 而辭意懇惻, 中外之人, 孰不感動? 凡事關民弊, 則勿論鉅細, 竭誠盡言, 聖上, 亦必留神採用矣。箚中所陳, 銀器一事, 當初妄意, 不合於儉德, 故欲望聖上, 斥去浮華之事。而更爲聞見, 此器, 非特爲觀美也, 不必仰煩天聽。而伏見聖批, 則似有未安之敎, 臣不勝惶恐焉。至於諸宮家魚鹽一事, 爭之已久, 而尙未蒙允。物議皆以爲鬱鬱, 而群下之惑, 滋甚焉。蓋諸宮家, 鹽盆·魚箭冒占之弊, 罔有紀極, 愈往愈甚。海邊之民, 不堪其弊, 皆懷渙散之心, 此非細事, 而聖上之曲庇至此, 臣未知聖意之所在也。上曰, 此豈然乎? 海西則頃年以臺諫缺啓, 幾盡革罷矣。徐景雨曰, 此非泛然風聞之比也。濫觴之弊, 倍於平時, 至於京江船人, 捉魚回泊之時, 中間宮奴之輩, 以宮家之立案海水處所捉稱云, 恣意橫奪。以此船人等, 不勝其苦, 多有怨言, 尤極無理矣。上曰, 此則法府摘發論罪, 可也。講訖, 罷出。
○ 午時, 上御文政殿月廊, 晝講。入侍, 特進官李時白, 同知事徐章雨[徐景雨], 參贊官金光煜, 侍讀官李敬輿, 檢討官崔有海, 假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