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政殿에 崔鳴吉 등이 入侍하여 금번 謝使의 奏文 措語, 朝鮮兵의 南朝 공격, 南漢山城의 加築, 瀋陽 陪從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七月初七日巳時, 上御文政殿。右議政崔鳴吉, 右副承旨宋國澤, 注書尹瀁, 史官金振, 兼春秋李彬入侍。崔鳴吉曰, 今番謝使入來後, 上使與書狀, 皆得見之, 又見一行諸人。槪聞其處之事, 只見好意, 別無難處之事矣, 前頭之行, 未知有何事, 而奏文草, 自上以爲如何? 上曰, 更見之, 則於彼所見, 似有以爲未盡之處, 故方欲招問相議矣。見其改處, 比前稍好, 但其下, 調兵爲難, 措語之處, 所重有在, 不爲盡言云者, 未知彼將何以見之也? 此一款, 欲相議耳。鳴吉曰, 此一款, 臣亦疑之, 而文難殺末, 故以此爲之, 而語勢似緊矣。上曰, 如此則不以調兵爲難爲重, 而專主彼事, 如何? 鳴吉曰, 是矣, 上敎允當。且其下樂毅之罪人, 欲改以禮義之罪人, 如何? 上曰, 此則上旣有樂毅之言, 似無所害矣, □必如是而後云云等語, 未知如何? 鳴吉曰, 第退去更思之矣, 然臣意則似無妨矣。上曰, 且無憾之語則好矣。四行餘缺彼中今番文書, 非前日之手也。有一漢人能文者, 言缺製此文, 故其文, 與天朝之文一樣也。今此奏文, 彼中若使此人見之, 則必解見矣, 若不見而却之, 則事有至難, 未知如何? 上曰, 今番出來謝使等, 謂如何? 鳴吉曰, 謝行則留在不久, 不詳其事情, 而與陪從人等相議, 以爲不無生事之端, 且初示落莫之狀者, 先知我國之將有此請故也云矣。上曰, 此事, 何以知其先知云耶? 鳴吉曰, 有一女人諺書, 達於東宮陪從之臣云云, 大槪, 彼國凡事, 必有餘地而言之矣。今於約條中細看之, 則似非期必徵調之意也。調以步騎數萬, 或舟師或刻期云云, 臣於此二或字, 深有所疑矣。臣意則此事, 無乃指攻島之事耶? 其時臣亦往來而不能停當, 此亦臣之罪也。今則彼雖不必徵, 而此言則必欲置之也。何者, 以朝鮮之兵, 攻南朝云云, 欲使聞之于天朝及西獺等耳。安肯結末乎? 上曰, 此一事, 在於爲不爲之間者, 予則未知也。鳴吉曰, 懷恩君語臣曰, 缺於約條中事, 彼皆枚擧言之云矣。上曰, 約條中, 別無可爲枚擧之事矣。鳴吉曰, 如日本之事, 皆枚擧云, 而臣亦聞之不詳, 第當更問之矣。上曰, 朝中有計慮人等, 謂此事如何? 鳴吉曰, 臣亦不能廣接人矣, 或有所見者, 而亦不盡情言之耶? 臣未之細知, 而本司堂上中, 與申景禛相語, 景禛之意, 與臣所陳於前日者相符矣。景禛言, 聞於從彼中出來之人, 則我國之疲如此, 雖徵而萬無調出之路, 彼亦知之, 似無必徵之意云矣。臣委見張維而議之, 維亦曰, 今番謝使之所見, 似亦有□云。有計慮人等, 多以此事爲慮矣。事難遙度, 第往觀之。呈入奏文之後, 彼雖怒之, 而豈無徐徐可解之道乎? 彼若受奏文, 則臣之不曾飾詐, 彼亦知之, 雖不成事, 或可爲後日之張本, 而若先不受, 則事甚難矣。無所事而彼必從容厚待, 待其和意相孚, 而徐徐傳之, 亦未知如何? 上曰, 然則必不受矣。鳴吉曰, 然則聖算所及, 彼之怒與不怒, 姑置不論, 奏文之受不受, 當如何? 上曰, 予意則彼初雖四行餘缺此事, 今番謝使入去時, 爲之可矣, 而謝使缺 今玆閤門外, 伏見備忘下敎之事, 亦甚允當矣。然彼人等, 以爲國耳, 非有私心, 聖明亦不可不諒也。且有韓閏之說, 此語殿下得聞之乎? 上曰, 未也。鳴吉曰, 韓閏云, 若貸其死, 則當爲國圖報云矣。上曰, 何從而聞之耶? 鳴吉曰, 聞於姜碩期處而來言者有之矣。上曰, 然則□與□狀, 必有云云, 而無之矣。鳴吉曰, 此則雖有此事, 而勢有不得縷縷者矣。且韓閏, 曾爲張晩軍官矣, 事發之後, 閏曰, 張使道知此事耶云云。至於丁卯之時, 韓一者則到海西, 殺戮甚多, 韓閏則不然。今番變亂時, 似聞小臣之家, 韓閏火之, 張□□冢, 韓閏堀之, 後來聞之, 則皆不然也。張晩之奴被擄而去, 韓閏知之, 許之上坐云矣, 渠若無此意, 則豈不以張晩爲仇乎? 上曰, 第聞其言根而處之。鳴吉曰, 不然則第爲祕密有旨, 往傳之, 如何? 上曰, 第聞其言根而處之, 可矣。卿亦曾見其人耶? 鳴吉〈曰〉, 臣則未得見之矣。上曰, 卿意則持此文入去, 事將如何? 鳴吉, 若揣此事, 則臣何必廣問諸人, 又入達於上前乎? 臣亦未知事將如何, 第彼若見之則好矣, 不見則無如之何矣。上曰, 此非專不爲之之意也, 陳情而已。鳴吉曰, 彼若拒之, 則徐以溫言解之, 以爲情勢所然, 不得不言, 而聽與不聽, 在於大國云云, 將此意, 漸漸圖之, 如何? 上曰, 然矣。今番謝使入去時, 初示暴戾之色云, 偵人雖或往來, 此事則必不聞之, 而第胡人多智, 先揣我國必有此事, 如是待之, 而我國之人, 陷於彼術, 恇怯不傳而來, 彼必竊笑之矣。且若發天朝之言, 彼必怒之云, 此所以欲不見天朝事也。鳴吉曰, 鄭明守言, 五六次使臣之行, 不可言天朝之事云, 必指此事矣。上曰, 先知我使之必有所欲言, 故峻其辭色矣。鳴吉曰, 柳琳, 將何以處之耶? 聞使臣之言, 則似當重處矣。上曰, 使臣此事, 亦非矣。自國家, 當爲處之云, 則渠安敢先以極律言之乎? 生殺之事, 渠輩何可自斷乎? 此番使臣缺事是處矣。鳴吉曰, 柳琳之事, 甚非矣。使四行餘缺我國之人, 彼雖請之, 猶且不可入送, 何爲缺白馬山城謫送, 如何? 上曰, 此則從當量處矣。鳴吉曰, 贖還時, 多有欲往者, 來呈于備局者甚多, 何以處之乎? 上曰, 此事如何? 鳴吉曰, 外議或有今番則宜不率去云云, 或有率去無妨云, 未知何以處之? 上曰, 此事, 何如? 鳴吉曰, 率去有害, 則臣未之思也, 而渠等, 以至情欲去, 而成不成, 非所知也, 而未知率去之如何矣。上曰, 渠等亦宜徐徐入去, 每巡入去, 則必有刁蹬之弊矣。鳴吉曰, 聖慮然矣, 當退議本司, 更稟以處矣。上曰, 申景禛以爲, 不必徵兵, 領相不然, 而予意則以爲不然。彼曰, 如有分付事, 當令入送彼中使云, 此乃徵兵之事也。鳴吉以爲, 或有停止之意耳。終若不停, 則出死力爲之, 可矣。上曰, 內官入送之事, 非偶然也, 必有意也。鳴吉曰, 小臣意見, 則聖慮似過矣。彼雖胡, 實忠信矣。彼知我國澆薄, 欲以此事, 爲親厚之道矣, 必有徵兵之意, 則臣未知也。鳴吉曰, 龍馬及鄭命守處, 人情銀子, 或言今番不知高低而給之, 故不受, 善爲給之, 則受之云矣。上曰, 誰人之言耶? 鳴吉曰, 聞於申景禛, 則律官金有聲, 深知事情而來云矣。臣招來細問, 則其意亦如此。比聞姜碩期, 亦有此言云矣。彼國, 欲絶賄賂, 後日之事, 固亦好矣。今於圖事之時, 則亦有不可廢處, 渠有可受之路, 則給之, 如何? 上曰, 彼國旣已形諸文書, 渠亦無受之之意, 而我國何必啓此路乎? 且中間用事之人, 雖不無周旋之事, 而渠之力, 亦有不及處矣。何必啓此無益之弊乎? 鳴吉曰, 懷恩君言, 使人雖或出來, 而必無徵求之理云, 而臣則不以然矣。上曰, 曾在隣國之時, 徵求, 亦已罔有紀極, 況以上國之人出來乎? 鳴吉曰, 溪壑之慾, 安可充乎? 臣意, 則此銀, 今雖不受, 後必盡推矣, 然則其銀, 今當持來乎? 上曰, 置之而來, 甚爲無據, 持來則勅使之來, 可以用之, 而持來之後, 彼不無還索之事矣。鳴吉曰, 第以持來缺而入去矣。鳴吉曰, 質子一事, 官爵迭更, 前頭四行餘缺以人臣言之, 則兩宮入在, 而安敢以缺 上曰, 我國妾子無用, 用於此等處, 甚可矣。鳴吉曰, 似聞彼國, 以我人被擄者千六百人, 使之習砲云。今此徵兵, 彼若不從, 則以其次軍器等替。言之, 如何? 上曰, 軍糧則不可也, 多數定之, 則何以備送乎? 以事理言之, 則助兵極重, 而以民事言之, 則糧尤難矣。且以予所見敎砲之事, 欲爲水陸竝進之計, 如此則必責船於我矣。鳴吉曰, 非不得已, 似無此事矣。上曰, 不然也。關內則屯兵處甚多, 必水陸竝進而後, 關外之地可得, 故彼必水陸竝進矣。從登萊路入往, 則孤軍似難, 而在於海口, 逐去陳都督, 則關外無可爲之事矣。中原糧路, 皆從水路, 如此爲之, 雖不圍城, 而相持一年, 中朝必困矣。鳴吉曰, 修築城垣, 明在約條, 頃者南漢·江華等事, 備局亦嘗啓請矣, 更思之, 則不可輕易爲之矣。上曰, 約條之言, 專指江華也。以此, 頃者請城江華, 而使之勿爲矣。鳴吉曰, 南漢之城, 雖於加築, 而亦宜從容爲之矣。鳴吉曰, 義州, 如彼將棄, 國家必須留念, 可矣。李袨, 甚爲留意, 而不幸身死, 體府財物甚多, 除出下送, 如何? 上曰, 此事無妨矣。鳴吉曰, 體臣在郊外俟出, 而當啓稟爲之矣。且義州府尹, 古以文官差遣, 而自淸國生釁之後, 以武臣差送。今若差送文官, 則彼必深信我國矣。此事如何? 上曰, 如此則彼此皆便矣。鳴吉曰, 此言, 言于彼人, 如何? 義州府尹, 前日事皇明之日, 必以文官差遣, 而中間則替送武人者, 非無意也。今則更以文官差送云云, 如何? 上曰, 此小事也, 似輕淺矣。文官差送之後, 彼若問之, 則對以此言, 可矣。鳴吉曰, 遠接·館伴, 令該曹差出, 而該曹亦以爲甚難。人之所見, 大抵皆同矣。開見官案, 則無人合當, 此甚可慮矣。外議則皆以爲, 金藎國外, 無可合之人云矣。上曰, 如是乏人乎? 鳴吉曰, 缺矣。上曰, 金玉之班, 未有盛於此時, 而無一人可用, 何也? 鳴吉曰, 我國登進人物, 非以權衡其人器而爲之也, 皆以循例。或以都監功勞, 循序例遷, 器爵不稱, 所以有此弊也。四行餘缺試可知, 而才亦有局處, 或有善於監司, 而不缺而足, 豈有可棄之才乎? 患在用不適器耳。鳴吉曰, 上敎至當。用適於器, 才爲可用, 用不適器, 有才莫施矣。適器用人, 君上之責也。上曰, 舜以不得禹·皐陶爲憂, 君上之責, 固在於得人, 而大臣之責, 亦莫重焉矣。鳴吉曰, 大臣之責, 固在於是, 而渠有私意而進人, 則固足以亡國矣。盡公而進賢, 則國底於安。此所以治亂, 係大臣矣。上曰, 知人實難矣, 韓信之才也, 而唯蕭何知之, 漢高亦不知之矣。鳴吉曰, 在昔則知人者多, 或在寒士, 而已有合望者十人, 常中八九人矣。臣非不欲閱知人品, 而終不能詳知, 今人眼目不足之致矣。上曰, 或無人才耶? 此由藻鑑不足矣。鳴吉曰, 人才與世俱下, 故如此矣。守令中, 有一二人可觀處者矣。通川倅李有養, 本以學行出身, 到處善治。今番聞變初, 食不以盤, 臥必以薦。三嘉倅李沖淵, 最是無名蔭官, 乃李德洙之姪也。臣在銓時, 召試其長, 亦無可取, 故例遷引儀, 三年不擬守令矣, 臣遞之後, 作宰三嘉矣。今聞, 聞變之後, 出寓下人之家, 坐臥藁薦, 自上出城之後, 還爲入衙, 且其淸白, 爲第一云矣。上曰, 甚是可嘉處也。鳴吉曰, 朝廷輯睦, 然後庶事可治, 而今者無一時安靜, 至於弘文館上下番, 亦有未充, 外方聞之, 亦豈不以爲輕乎? 在宣廟時, 極重儒臣, 而命弘文館畢會, 旣會之後, 遞命新錄云矣。今則欲爲新錄, 而官員不備, 故未得爲之。本館旣如此, 相臣又不備, 雖欲新錄, 其可得乎? 吏曹則必擇擬在外之人, 自上落點亦如此, 臣實未知其故矣。備四員則爲錄云, 下敎該曹, 必以在京備差四員, 使之新錄。政府, 亦令依此爲之, 如何? 上曰, 依爲之。出外之人, 未知何所因耶? 十召或一至, 又有全不來者, 吏曹則擬望, 必以病重者及如此人擬望, 吏曹之事無據矣。鳴吉曰, 兪省曾·李德洙則實病, 此人則不必擬望矣。出外之人, 則我國士大夫□貧乏, 至有無馬, 不得從仕者, 以此不得上來矣。四行餘缺赴瀋陽, 如此奔走之人, 必用於此等地, 而缺如此處事, 甚未妥矣。入往瀋陽陪從人中, 弼善二人, 文學一人, 以弼善一人陞輔德, 以年少無病之人, 差司書入送, 則似好矣。上曰, 然矣。年且如此, 則置少而送老, 又甚不可, 大臣啓辭當矣。令該曹, 依此爲之。且侍講院官員六人出來, 則已遞者, 當爲出來, 而無故之人出來, 此亦不是處矣。李聖求今番之事, 節節不是矣。且以千金贖子, 雖至情所在, 身爲大臣, 何可不顧民事乎? 鳴吉曰, 聖求, 本來無細慮人, 故如此, 然於大事, 亦有可辦之才。在山城時, 神色終不變, 此實不易之人矣。馬夫大願爲入城之時, 臣意以爲, 入來無妨, 而聖求以爲, 此將覘我, 須不可許入云矣。其時望見馬夫大入來, 而遠見松間五十餘騎入來。臣送言于李景稷, 使之問之, 則曰, 我以好意入來, 而彼乃如此, 無顔入城云, 還去。此馬夫大, 覺城中之已知, 還去矣。臣以此, 以聖求勝於臣矣。上曰, 其時馬夫大之來, 卿至今不知其本意耶。渠率若干鐵騎而來, 十王且至, 欲知予之在山城的否, 以此試之, 使之入來, 故始知予之在城中無疑而還去, 卽爲圍城。鳴吉曰, 聖敎至當, 臣未及此矣。上曰, 此欲知城中虛實也。其國之人, 最是多術, 使人不測矣。且觀人顔色, 而揣知其心內事, 此是極難賊也。上曰, 當初不思差送南以雄, 其時亦有以爲未盡者矣。權濤之事, 更思之則果然。且□此文書, 什八九知其危, 而予意以爲, 或有萬一之望, 雖不得請, 或有張本故爲之耳。卿今往去, 若或成事, 則厥功甚大矣。鳴吉曰, 此事自上獨斷, 臣當爲國忘死。古人所謂成敗利鈍, 非可逆覩者此也。臣第勇往妄傳之耳。自上試觀臣焉。臣以不似, 遭遇聖明, 致身卿相, 而缺幾許, 不但臣自知之, 自少, 人未嘗以相業期臣, 而只以被蹄嚙□所乘除, 而保身至此矣, 安敢更望成事? 洪靌非守陵, 則欲爲啓請率去矣。此人別無出於人者, 又甚見輕於人, 而到處成缺人, 識得大處者也。今番江都之時, 人皆奔遑, 缺四行餘前頭遠接之行, 非禮忠不可也。鳴吉曰, 雖然缺遠接之行, 當在其前矣。鳴吉曰, 牧場馬三四百匹, 及此秋初, 分給兩西, 如何? 兩西驛路人卒, 不至盡爲被俘, 而以無馬之故, 每□兩南, 此非可繼之道也, 此時正好驅馬矣。上曰, 令司僕寺議處, 但此事, 甚爲有弊云矣。鳴吉曰, 此雖有弊, 比於驛路之弊, 寧無間也? 左相旣遞, 領相又不安厥位, 前頭未知何以爲之也? 上曰, 卜相欲從速爲之耳。但卜相中, 當入之人, 前望亦少, 新卜, 如何? 鳴吉曰, 此亦小臣獨在, 未知何以爲之耳。觀於古史, 聞之祖宗時, 則君上屬意, 下必揣知, 上亦有時下問矣, 此時則亦似無人望適歸之處。以臣觀之, 張維之外, 似無他人。不但人望蔚然, 其人識見甚高, 每於論事之時見之, 則遠勝於臣矣。前者, 臣請起復, 而自上亦已允從矣, 但外議, 皆以爲大怪。以古事觀之, 則雖不至危難, 而係國輕重者, 皆起復從仕, 而頃者, 亦有李德馨故事矣。人不可借用於隣國矣, 我國之人, 安可置而不用乎? 其人大病新差, 形骸骨立, 而精神尙在, 坐之廟堂之上, 相與議事, 則必多好處矣, 而渠旣不安, 外議怪之, 以此爲慮矣。自上敦迫, 則渠亦安敢顧其私情乎? 上曰, 予聞其人所患極重矣, 已瘳之後, 則用之宜矣。上曰, 金時讓極有識見, 在都中, 則此文書, 使之見之可矣, 而出去未得見之, 可歎。鳴吉曰, 此人識見甚長, 古者人君有大疑, 或有親到臣子之家而問之者, 或有以文書相問者, 今以榻前傳敎之事, 下諭, 往問, 如何? 上曰, 何時上來云耶? 鳴吉曰, 不得上來云矣。上曰, 然則永爲下去耶? 鳴吉曰, 不但眼病已到無可爲之地也。又患脚病, 決無上來之望矣。上曰, 予則未知其永爲下往矣, 更爲招來, 如何? 鳴吉曰, 招之則極好矣。上曰, 措辭下諭, 使之上來。鳴吉曰, 張維如此, 則何人當之耶? 知臣莫如君, 居卿相之位者, 上必有以察之矣。上曰, 新人之中, 未知何人可也。人與器, 雖或相當, 而物望不許者有之, 大臣者, 必望實俱存者而後, 可也。鳴吉曰, 元勳中, 有名實相近者矣, 而臣以四行缺自不意身之致此位也。常謂武則申景禛, 缺沈器遠, 近之矣, 器遠今番事, 因多不是處, 以罪受謫, 長處, 終不無矣。上曰, 張維之病, 卿纔見之, 未知如何? 鳴吉曰, 將死久矣, 賴人相勸, 近則用權, 故差復矣, 但柴毁已甚, 然精神不迷矣。上曰, 與山城時, 如何? 鳴吉曰, 瘦瘠則甚於在山城之日, 而精神則無異矣。欲用於相位, 則先試於備堂有司之任, 欲用於六卿, 則先試於參判, 可矣。判書無人則闕之, 而獨置參判, 滿歲稱職, 則陞用判書可矣。且臣近來有一痛心處矣。金瑬與臣, 人或以爲不相能矣, 此事則果有之, 但此人, 於靖社乃根本也, 國之元氣也。今番處事, 固有不善處, 又其子甚不肖焉。國人孰不曰慶徵當死。然見瑬, 則心痛矣。慶徵不當軍律當服, 至於嬪宮之行, 先濟其妻與母焉, 天下寧有此事? 人皆言瑬是權臣, 自山城出來後, 走卒皆言其非, 寧有權乎? 慶徵但有一大功, 瑬所不知, 擧國不知, 只臣與慶徵知之耳。臣非爲慶徵也。但念金瑬將何以活之也? 上曰, 予意亦以爲, 元勳之人, 不可使無後矣, 至於以子之故, 不保其身, 寧有此乎? 人或有其親死, 而不能與之俱死者矣, 安有子死而與死之理乎? 且權臣之言, 卿言是也。金瑬烏得爲權臣哉? 但近來朝廷, 因顔面之情, 不顧國家大事, 此皆足以亡人家國矣。鳴吉曰, 上敎允當。且尹絳·兪伯曾事, 臣亦有取矣。上曰, 兪伯曾之疏, 人皆謂直, 而其中不無過處, 自以爲戇, 而亦有私處, 罪同而分親疏言之, 此非公也。慶徵·自點, 同是重罪也。尹墀與洪柱一, 罪亦同也。只論慶徵, 而不及自點, 只言尹墀, 而不擧柱一, 此可乎? 且以海昌君一事言之, 海昌元非體臣, 初頭安可斬慶徵, 以不斬慶徵, 及屈膝虜庭爲罪, 此甚是不是處。鳴吉曰, 伯曾本來忠直, 而以口不擇言之故, 多所失矣。所謂失實之事, 亦果如聖敎矣。尹昉之事, 臣亦以爲不無罪矣。龍骨大接待之時, 以首相, 動於浮議, 有降殺之議, 又有江都當入□, 爲年少人所沮, 終不得行。相臣雖貴, 德量缺四行鳴吉起拜且泣曰, 瑬必死矣, 瑬必死矣。上曰, 國家, 亦固不得已有此用法, 而元勳之臣, 絶嗣甚爲不祥, 自朝家當爲給價矣。卿今入去, 贖其孽孫而來, 可也。鳴吉曰, 瑬之名, 出於聖求, 聖求之子, 其價尙多, 瑬之孫, 贖來極難矣, 而聖敎如此, 當盡力, 而何可必乎? 遂退出。燼餘
○ 七月初七日巳時, 上御文政殿。右議政崔鳴吉, 右副承旨宋國澤, 注書尹瀁, 史官金振, 兼春秋李彬入侍。崔鳴吉曰, 今番謝使入來後, 上使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