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烈 등이 입시하여 心經을 進講하고 宋繼南 등의 褒賞, 西路와 北路의 人才 등용, 軍備 財用를 위한 許通帖과 空名帖의 발급 등에 대하여 논의함
○ 上御養心閤, 召對行判中樞府事宋時烈, 兵曹判書洪重普, 參贊官洪萬容·李敏迪, 檢討官洪柱國, 假注書李日井, 記事官李藼·申翼相入侍, 李敏迪, 進講心經修身在正其心章。又讀註, 自朱子曰, 至小註東萊呂氏說。宋時烈曰, 身有所忿懥之身字, 伊川, 改作心字, 朱子從之矣。忿懥者, 怒也。怒者, 人情所固有, 孟子, 稱文王·武王, 一怒而安天下, 則怒者, 雖聖人, 亦皆有之, 不是爲病, 而有所二字爲病也。洪柱國曰, 怒者, 情之發, 非病也, 而有所二字, 古人釋曰, 留心忿懥, 則乃爲病也。敏迪曰, 喜怒哀樂愛惡欲七者, 人情所固有。聖人亦有之。但發不中節, 則爲病也。時烈曰, 孔子言, 顔子不遷怒, 不遷怒者, 非留怒於心也。敏迪, 又釋朱子註。時烈曰, 一有之云者, 非謂四者之中, 一者有之也, 謂少有之也。或不能不失其正之或字, 先正臣李滉, 常疑之, 以爲欲動情勝, 則無不失其正矣, 何可着或字耶云。仍釋至無以檢其身曰, 古人, 比此心於主人, 若主人在家裏, 則點檢其家事, 修葺其破壞。若主人不在, 則任其頹敗, 此何以異於心不存, 則無以檢其身乎? 敏迪又釋附註。時烈曰, 比諸屋子, 主人在內, 則外盜不敢入。若無主人看護, 則外盜何憚而不入乎? 上曰, 虛實二字, 猶言體用耶? 時烈曰, 非也。虛者, 無物欲之謂, 心無物欲, 故虛。實者, 無妄之謂, 事皆不妄, 故實, 不是兩件事也。敏迪, 又釋至主一銘曰, 林用中, 字擇之, 朱子弟子也。鬼闞其室者, 出於楊子也。時烈曰, 神者, 陽也, 善也。鬼者, 陰也, 惡也。高明之家, 卽富貴之家。鬼神好財物, 故闞之, 此亦楊雄之言也。心不可有一事之有字, 與有所之有字, 同也。敏迪, 又釋明道修橋事。時烈曰, 此一事, 以聖人言之, 則修橋旣過之後, 不當復留於心, 而明道先生於此未免事過而留着於心, 故以此戒學者也。敏迪曰, 明道先生, 嘗以邵堯夫數學之說, 推算皆合。謂堯夫曰, 堯夫之數, 只是加一倍法, 堯夫驚歎其聰明。他日伊川先生, 問加倍之法, 明道曰, 都忘之矣。因歎其心無偏系者如此, 此則事過而不留於心者也。古人云, 悔者, 善心之萌, 而猶不可留着於心。況其他乎? 仍釋至荀子說。上曰, 憂喜之間, 若有系着之事, 則皆非也, 豈爲理乎? 時烈曰, 然。上曰, 句絶打點, 或點或否矣。柱國曰, 後當點之。上曰, 中原則讀書無吐, 勝於我國之懸吐乎? 時烈曰, 甚爲簡便。敏迪曰, 雖無吐而以語錄解釋也。上曰, 應不如我國懸吐之通暢也。時烈曰, 中原言語, 便是文字。大明時我國使臣入往, 宿於一士人家, 則其家小兒, 問於其父曰, 朝鮮之人, 亦解書乎? 其父曰, 書同文云, 則其兒解聽矣。上曰, 以此章心不在焉等語見之。聖人之言, 可謂至矣。時烈曰, 仰面貪看鳥, 回頭錯應人者, 卽杜甫詩, 而朱子嘗引之, 以明此章之義, 聖人之言, 眞可體而行之也。孟子奕秋章之言, 亦同此意耳。上曰, 古人之言, 簡約明白如是, 而後世之文, 則與此懸殊, 文體漸變而然耶? 時烈曰, 文體與時高下。經傳之文, 則後世固莫之及, 而戰國以下, 文章漸下。東漢之文, 已趨於浮華。及至五代, 則委靡極矣。韓退之, 雖變爲古文, 而已非古聖賢之言語。況其下者乎? 上曰, 明道澶州修橋, 是少年事乎? 時烈曰, 少年事爾。上曰, 主一銘本文, 多少何如? 時烈曰, 主一銘, 無著現處, 臣未見全文矣。敏迪, 起而言曰, 人主學問, 異於儒士, 日用酬酌處甚多。今雖進講心經, 而兼講史學, 不可已也。古人興亡理亂之迹, 皆具於史記, 最切於人主之觀覽, 而史學中朱子綱目, 宜先進講。綱目, 乃朱子晩年, 法春秋而作者也。時烈曰, 心經, 雖甚切要, 而史記所載, 皆歷代興亡治亂之迹。推而行之, 則乃格物致知之事, 不可不兼講也。今後則進講之時, 玉堂, 持兩冊入侍, 心經則減讀行數, 兼講綱目, 何如? 上曰, 此言甚好矣。敏迪曰, 以講規言之, 則朝講心經, 夕講綱目, 而近來日氣寒洌, 不可再開筵席於一日之內。依判府事所達之言, 爲之似當。綱目則日講五六張, 何如? 上曰, 依爲之。上命取咸鏡監司啓本, 授洪重普曰, 此公事, 不必回啓, 直爲擧行條件, 分付, 可也。洪重普, 讀其啓本曰, 此永興出身宋繼南事也。繼南, 曾於丁卯年, 以使臣軍官, 入往北庭, 守義不屈, 而其時未蒙恩典, 誠爲欠事, 似當有褒賞之擧矣。且其子宋仲賢, 方在兵營, 爲敎鍊官十年, 頗有其勞云。上曰, 宋繼南, 贈職乎? 錄用其子孫乎? 時烈曰, 其節義顯著, 贈職後錄用其子孫, 可矣。上曰, 宋仲賢, 出身耶? 重普曰, 非出身也。宋繼南則贈職, 仲賢則爲將官, 如何? 時烈曰, 先王, 每留意於西·北兩路, 爲國家慮至矣。其地之人, 雖才不及人, 用之, 可也。重普曰, 西北之人, 調用頗多, 至於部將, 則不塞西·北路人矣。上曰, 宋繼南, 言于該曹贈職, 而其子, 亦爲隨才收用, 可也。敏迪曰, 北道之人, 多有驍健者, 若抄爲禁旅, 隨才選用, 則必多興起矣。上曰, 或試以弓矢, 或試以膂力, 選用則好矣。重普曰, 臣得見六鎭之人, 則多有可用者, 禁旅中, 亦多北道人。蓋六鎭之人, 勝於南道矣。上曰, 令南·北道, 每年各爲抄送五人, 以爲試才收用之地, 而如膂力過人者, 則懸錄其名下, 善射者, 亦爲懸錄, 可也。時烈曰, 國家收用北路之人, 意非偶然, 抄送五人, 其數太少矣。上曰, 今年則南·北道, 各爲抄送十人, 可也。且前者咸鏡監司狀啓, 捉虎人, 武士耶? 洪萬容曰, 以其狀啓見之, 非武士, 似是常漢也。上曰, 非但其人膂力過人, 誠孝可尙。如此之人, 雖爲收用, 可矣。重普, 又讀啓本曰, 此乃永興官奴承明事也。承明, 丙子年, 以防禦使牙兵, 自願偵探, 遇賊力戰而死, 事蹟明白云, 而承明, 係是官奴, 不宜有贈職之擧。其子業興等兄弟方爲永興官奴云。特爲免賤, 何如? 時烈曰, 免賤則其子孫爲百姓, 於國家亦不爲失矣。上曰, 承明之長子, 免賤, 可也。重普, 又讀啓本曰, 此永興人劉得淸事也。得淸, 曾在壬辰年, 以別隊忠義, 赴戰被執於倭人, 不屈而死。其子宗一, 丙子年, 亦以別隊忠義, 抄赴於副元帥幕下, 襲擊淸兵, 力戰而死云。其父子, 死於國事, 忠義可尙, 合有褒贈之典矣。上曰, 竝爲贈職。其子孫, 亦依宋繼南例, 隨才收用, 可也。敏迪曰, 國家之視西北, 兩路一體, 而平安道, 多有武力可用之人, 另爲選用, 如何? 時烈曰, 若如李敏迪所達之言, 西路亦依北道例, 一體施行則好矣。上曰, 平安道, 亦依北道例, 抄送十人事, 分付, 可也。重普曰, 精抄軍, 再昨及昨日, 連爲試才, 每日草記, 亦甚煩數。此後則不爲草記, 出往鍊習, 何如? 上曰, 依御營軍例, 除標信出往鍊習, 可也。重普曰, 古兵曹設營, 連日開坐而見之, 郞廳房撤去, 則其庭甚廣。南墻外有士人家, 其基可二百餘間。自本曹給價買之, 合而爲一, 則可容一千人方陣矣。上曰, 頃日擧動時結陣, 卽精抄軍耶? 重普曰, 是矣。火藥·鳥銃等物, 今方辦備, 而多費財力, 明年軍布收捧之後, 則自可料理爲之, 而卽今物力, 無他辦出處, 願得許通帖·空名帖若干張, 爲軍務措置之地, 何如? 上曰, 參酌爲之, 而以草記詳達稟處, 可也。重普曰, 軍門用度浩煩, 持旗·軍牢等人, 今方慕[募]得百人。一年所給價木, 當至七十餘同, 本曹官員丘債, 減給疋數。書吏輩, 亦爲減除, 以爲此處之用, 似當矣。上曰, 賑廳米千餘石, 貸用, 可也。重普曰, 料布不緊者及丘債所減之數, 欲從來□盡爲量減矣。時烈曰, 孟子云, 大國五年, 小國七年, 我國亦以七年爲限, 減除諸般浮費, 若國用有裕, 則還給, 亦何難乎? 上曰, 今以姑減磨鍊, 減除, 可也。重普曰, 精抄廳旗幟等物, 方自本曹貿得綿紬措備, 而今聞戶曹, 多有用餘之紬, 皆是數尺, 無可用之處云。此尺紬, 取用, 何如? 時烈曰, 謂之碎紬可矣。上曰, 用餘碎紬, 取用, 可也。重普曰, 北道之人, 以赴擧上來, 其中一人, 乃穩城人也。罷科之後, 不能還家, 行乞於市, 臣聞之, 招見給料, 待北道邊將有闕, 除拜以送, 則好矣。時烈曰, 漢高祖, 專用豐沛人, 蕭·曺皆是也。光武時, 以不宜專用南陽人爲言, 然帝王之道, 必須優待興王地人也。且臣竊見近日之事, 無一着實, 甚可憂也。頃日宋浚吉, 以南漢山城還穀未收者, 甲辰以上, 盡爲蕩滌事, □達, 其後聞金萬基之言, 則以爲持難矣。臣意則未收之穀, 徒取民怨, 而於後日, 緩急不足恃。若以水上所來之穀, 輸入山城, 別爲儲蓄, 則緩急, 可用也。江華亦依此料理, 則似好矣。上曰, 山城未收之穀甚多, 而江華不至如山城之多云。重普曰, 江華亂後還穀, 未收者甚多。趙啓遠, 爲留守, 多捧未收之穀, 而年年耗穀, 將至萬石, 此則元穀會外也。其後臣爲留守, 則元穀未收亦多, 而趙啓遠所捧耗穀, 則乃一虛簿也。臣言於故相臣元斗杓, 蕩滌其耗穀, 而收捧其五分之一, 以充元穀未收之數矣。其時半則收捧, 半則未收。此乃以耗穀, 推移於元穀者, 不當指爲元穀, 而至今以未收置簿, 此當蕩滌矣。時烈曰, 御營軍制甚好, 而訓鍊則自國家給料者, 將至七千, 此最難支者也。且別軍職, 非國朝所有, 而先王, 以其相從於患難之人, 不可棄也, 故名爲別軍職而付祿。今則其人已死, 而又出其代, 旣非先王本意, 而徒費廩祿也。上曰, 金忠望等人外, 又有加抄者耶? 重普曰, 又有加抄者矣。時烈曰, 雖有加抄之人, 非先朝本意也。重普曰, 苑囿司, 爲捉虎而設者也。今則京城近處, 旣無捉虎之事, 而從事官追蹤軍等料布, 糜費不貲。當此減省經費之時, 革罷宜當矣。上曰, 苑囿司, 意其主管苑囿矣。但爲捉虎而設乎? 重普〈曰〉, 然。國初, 仁王山近處有虎患, 故設此司, 而今則徒有虛名, 甚可笑也。上曰, 然則革罷, 可也。重普曰, 忠義衛入番, 只六人, 自本曹定給書員·軍士·使令等人, 別無調用之事, 而徒費料布, 此亦當罷也。敏迪曰, 祖宗朝, 優待功臣子孫, 意非偶然, 首忠義則雖一品之人亦爲之, 故設廳於闕內, 輪回入直, 而國家待之甚厚, 或有賜送之物, 今則古事皆廢, 而只有六箇人矣。雖不能復古制, 愛禮存軍, 豈不愈於盡罷乎? 時烈曰, 若恤經費, 則權減亦可矣。上曰, 給祿之規, 只給嫡長耶? 重普曰, 然。上曰, 香室忠義者, 何耶? 何不送書寫乎? 時烈曰, 諸功臣, 亦有配享於太廟者, 故令其子孫善書者, 入番香室書祝耳。上曰, 昨覽卿箚, 而欲見卿面諭, 故不下批答矣。時烈曰, 臣老病已極, 而無補於國。每欲歸田, 復讀平日所讀書, 以送餘齒, 而自上不許, 前後溫諭, 非臣所敢承當, 惶恐罔措。昨日仰陳焚黃事, 乃臣私情所切迫者。且念臣病狀如此, 恐一朝溘然, 不及告於先人之靈也。上曰, 世子冠禮不遠, 卿雖在外, 猶且招來。況卿在此, 何可遽爾許還乎? 卿之所達, 亦是私情莫重之事, 予何可一向不許乎? 卽今日寒如此, 前頭冠禮經過之後, 日氣和暖, 則卿之往還, 亦無不可矣。時烈曰, 聖敎至此, 臨時當更達矣遂罷出。
○ 上御養心閤, 召對行判中樞府事宋時烈, 兵曹判書洪重普, 參贊官洪萬容·李敏迪, 檢討官洪柱國, 假注書李日井, 記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