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講에 金瑬 등이 입시하여 六曹郞官을 자주 遞改하는 문제에 대한 처리, 朋黨하는 습관, 謀逆한 죄인의 獄事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卯時, 上御資政殿, 朝講。入侍, 領事金瑬, 同知事洪瑞鳳, 特進官沈悅, 特進官尹昕, 參贊官鄭經世, 參贊官朴炡, 執義趙邦直, 司諫權濤, 檢討官金光爀, 記事官朴日省, 記事官尹鳴殷·鄭太和。上讀前受音一遍。經世講舜典[大禹謨], 自可愛非君, 止正月朔朝受命于神宗, 音一遍, 釋大文一遍。上讀新受音一遍, 釋大文一遍。經世講旨義曰, 可愛非君者, 言聖人受命於天, 有天下所當戒愼, 而不敢或怠之意也。必得民心而後, 可以爲君, 民心不服, 則不得爲君, 此所謂四海困窮, 天祿永終也。惟口出好興戎者, 言其不可放言也。唐·虞之時, 君臣相與警戒, 無所不至, 此所以爲唐·虞之治, 數行缺是而亦不可以一槪言也。雖以不得已事, 爲數字缺有不便之者, 設以目今事言之, 毛兵之糧, 不可數字缺之事, 而民心皆以爲不便矣。金瑬曰, 雖三代之世, 而安有不煩民力者乎? 必須節用輕徭, 而常存愛民之心, 可也。經世曰, 三代時, 歲用民力, 不過三日, 食以壯者之食, 役以老者之役, 此乃三代時愛民之意也。後世則不得如此, 民之困苦, 未有甚於此時。頃者安東之事, 戶曹盡爲防啓, 若民果苦之, 則此等事, 不可不勉從也。上曰, 自古國家之危亡, 必由於土木之役, 或賣官鬻獄, 而今則雖無此事, 國勢日漸危亡, 未知其故也。金瑬曰, 只在自上, 常常惕念, 而顧見今日之勢, 殆將岌岌矣。經世曰, 亡者, 保其存者也。若常以岌岌爲心, 則庶乎保存也。朝廷之上, 近無直言之氣象, 此無乃使郡[群]下, 不得盡言而然耶? 上曰, 予意則欲其盡言, 而或不無訑訑之色耶? 經世曰, 臣子之道, 所當知無不言, 而天威之下, 如此者甚鮮, 如小臣者, 亦不得盡達所懷, 難免不忠之罪。古人所謂, 君出言, 自以爲是, 而卿大夫莫敢矯其非, 此乃當戒者也。爲臣者, 必如孔明之心, 凡有所懷, 少不陰諱, 可也。上曰, 此言至論也。君臣上下, 不可泛聽也。金瑬曰, 此等之事, 皆臣等所自當者也。小臣忝在宰列, 今已數字缺所失之事, 豈至一二, 而無人規正, 臣罪大矣。數字缺失, 則別無可指之事, 而臣等或拘於私情, 數行缺言者雖以公心, 而聽者必以私意, 輕相指點, 數字缺爲聽信, 反生疑阻, 又或自上, 亦有數字缺此, 況在朝著之間, 誰聽信責己之言乎? 上曰, 朝廷間相與和睦, 不與相較, 可也。聞人責善之言, 卽爲聽信, 豈非美風乎? 金瑬曰, 誰敢有相較之意乎? 然不無自是之病, 故捨己從人者, 未有其人矣。經世曰, 自有是非, 人君若明斷而朝廷淸明, 則是者歸於是, 非者歸於非, 是是非非, 各得其所矣。若是非不明, 而互相爭較, 則甚不可也。上曰, 若無朋黨之習, 則是非何患不明乎? 金瑬曰, 若無私心, 則是非安有不明者乎? 天下萬事, 皆以私字而歸於非矣。上曰, 若有私字, 則是非混淆, 公論不行, 此私字其果難去乎? 金瑬曰, 反正初, 先欲去此弊, 庶見和平之世, 而今見朝廷, 漸不如初, 淸明之治, 似難復見。雖以小臣一身言之, 他人有非, 則未嘗不知, 而在己之非, 則不能知之矣。經世曰, 所謂私字, 必無物我之間隔, 乃可去此病也。自古去私不易, 故古人曰, 人心不如我心。彼此互相不合, 自然成私, 人君孰不欲去私, 而反正後七年, 雖無攻擊排擯之弊, 而彼此間互相不合, 古人所謂, 徒知同己者之爲忠, 不知異己者之未必爲小人, 此乃明言也。金瑬曰, 異己者, 必欲排之, 如此而遂成心迹之矛盾, 朝廷間數字缺之懷, 職由於此, 今之朝廷, 雖謂之亂, 可也。上曰, 此必有由矣。異己者, 則事雖是而必非之。數行缺金瑬進前。上曰, 今番獄事所見。數字缺曰, 獄事明白現露, 其爲情狀, 不難辨矣。謀逆數字缺分明無疑, 其間文書, 想已御覽矣。其已被捉上來之類, 則當死難宥, 自上有樵夫戲談之敎, 此亦然矣。然其謀逆, 則明白無疑。金承仁·崔大起, 此人等, 皆是同謀之人。金承仁則被掠於平康, 見其時文書, 則其言極爲凶悖, 雖曰首告, 而事覺後, 不得已發告, 此亦同謀之人也。上曰, 雖不可有賞, 而亦當免死。瑬曰, 崔大起則與李忠慶同謀的實, 但臣等所疑者, 安有只率飢民二十名, 直向京城之理哉? 無乃有內應者而未覺耶? 以此累次刑訊, 而時未得端緖。其招有曰, 前鳳山郡守金瑱招之云, 臣等以此請拿金瑱, 而因上敎不爲矣。厥後訊問, 則金瑱爲鳳山時, 李忠慶以明火强盜, 移文捉送。以此見之, 則出於嫌怨, 分明矣。上曰, 鞫廳之事, 未穩矣。申景禛則不爲請拿, 而獨於金瑱, 再度請拿, 何故耶? 瑬曰, 非敢有私情, 凡治獄, 必觀其情, 參酌緊歇, 故然矣。上曰, 非以爲申景禛不可不拿問, 只以同出於招, 而或請拿或不請, 故以爲未穩耳。瑬曰, 逆獄之事, 知其不干, 則棄之, 若知其可疑, 則豈可不爲請拿乎? 惟在厚薄輕重而已。上曰, 渠招雖曰二十餘人, 而其外必有他軍, 安有只率二十人而上京之理乎? 數字缺曰, 然矣。文仁哲拿來, 然後可知其情矣。數行缺臣等惶恐, 不知所爲。上曰, 無非予寡德之致, 豈由於相臣乎? 瑬曰, 天心仁愛, 欲爲示警而然也。豈必皆有其應乎? 但已往有天變, 而明有其應, 人心以此疑懼。上曰, 季氏之虞, 不在顓臾, 在於蕭墻, 外虞不足慮, 所慮只在內虞。瑬曰, 近來臣等寢食不寧矣。昨見李元翼處備忘, 則辭旨懇惻, 出於至誠, 臣等不勝感激。元翼出去時, 精神不至衰耗, 近來則不知其爲如何也。反正初元翼自麗[驪]州入來, 喜色滿面曰, 朝廷擧措, 多有好事, 欲死於聖明之時, 故率家入來云。今則精力必已衰耗, 故如是退伏矣。然無乃自上相待之道, 有未盡而然耶? 上曰, 卿言, 是矣。不告而歸, 此必上下相待之道, 未盡而然也。瑬曰, 人臣自處之道, 各異其道, 故或有奉身勇退者, 或有呼來斥去者。如有不用其言, 或有接待之未盡其道, 此等事, 只在上自思之如何而已。上曰, 予之精神, 不能聰敏, 昨事今忘, 卿之此言, 必有所指, 予於元翼, 不聽何言乎? 瑬曰, 非敢謂不用其言也, 特恐或有此事也。此後待之, 若不以其道, 則昨日備忘, 必徒爲文具耳。經世曰, 昨日備忘, 爲元翼者, 必欲忘生矣, 其爲退伏, 不過年旣衰暮, 難於出入步趨而然也。今者上敎, 出於至誠, 元翼雖死, 必欲上來矣。自上待之之道, 豈有數字缺者哉? 但年少輩言語之間, 多有未安之事。數行缺曰, 曾所不聞, 若果如此, 則豈非寒心乎? 朝廷禮讓之壞, 李貴之所爲也。士夫相敬之道全無矣。李數字缺旣老矣, 而尙且如此之後, 必無改過之期矣。朴數字缺曰, 雲衢則所行無狀, 不足更責。若李行進, 則士流中好人也, 如其果爾, 則極爲駭異。必有聞知者, 不可不訪問虛實, 以懲其習。瑬曰, 臣亦於江都, 曾聞此言矣。今聞出於行進之口云, 可駭。上曰, 朝廷之待元翼, 反不如待雲衢也。李行進, 若有此言, 則臺諫何無一言耶? 如是而國事可爲乎? 瑬曰, 行進之發此言, 臺諫必不能詳知矣, 若聞則豈無一言乎? 上曰, 鼎鐺尙有耳。臺諫非一人, 豈有不聞之理哉? 瑬曰, 行進之父兄, 臣亦知之, 而不知行進之如是悖惡也。上曰, 極爲可駭, 行進拿推。權濤進曰, 臣雖聞此言, 而不知出於何口, 故不能發論, 今承上敎, 不勝惶恐。經世曰, 筵中之言, 偶然發也。更爲訪問, 拿推未晩, 若或不實, 則在渠豈不冤悶乎? 上曰, 拿推而問之, 則渠必有言矣。瑬曰, 雖非實事, 不可置之。權濤·趙邦直啓曰, 不知出於何人之口, 故不爲陳啓, 臣等不無所失, 請先罷臣職, 以治其罪。上曰, 臺諫非一人, 爾等別無所失, 勿辭。朴炡曰, 經世之所陳, 臣僚中若有聞知者, 則臣等亦豈不聞乎? 必有言根矣。上曰, 自有數字缺矣。承旨, 何如是救解耶? 朴炡曰, 臣素知行進數行缺僞之事, 而得名者矣。雲衢之事, 不須更數字缺論議過激, 不足多責, 而雲衢豈得爲士流數字缺中氣習, 脅制監司, 互相作黨, 安有士流而如此之理乎? 今聞雲衢之死, 湖南人心, 莫不快之云。經世曰, 雲衢締結無賴, 橫行南中, 豈可以此爲士流乎? 但自上答諫院之批, 似不妥當, 諫院, 豈有救解雲衢之理哉? 自上似未免怒甲移乙之失矣。上曰, 若謂雲衢之當死, 則宋匡裕, 別無可罪之事, 而臺諫論啓黃一皓, 如是不已, 不曉其意也。瑬曰, 雲衢雖死, 逆謀則未有端緖, 匡裕難免誣告之罪矣。上曰, 匡裕之言, 不必皆虛, 故如是持難矣。瑬曰, 告變者若有一事不實, 則難免誣告之律。今匡裕所告, 未有一事之歸實, 此則不可不罪也。上曰, 匡裕當服反坐之律云者, 此乃公論耶? 經世曰, 此乃公論之所共憤, 當初臺諫, 援引律文爲證, 如此事, 必正其律, 不容或貸也。沈悅進曰, 臣待罪度支, 每以經費難繼之意上達, 而語不新奇, 徒爲瀆擾, 極爲惶恐。近日戶部之事, 漸至難處, 唐·胡差官, 不時來往, 前頭策應, 百計無策。米麪自前不足, 而一年未敷之數, 多至數萬石, 而拮据支用, 自己未年所減者甚多。近見外方應納之物, 亦且過時不納, 本曹無數月之蓄, 數字缺之不納, 非欲不爲國事也。民貧到骨, 雖催科數字缺問, 勢難徵捧。若每如此, 則何能爲國乎? 數行缺人等皆以米色不好爲言, 不爲受去, 軍人之數字缺 臣待罪度支, 處事不敏, 凡事不能善處, 惶恐待罪。上曰, 目今多事, 國計板蕩。若非卿二字缺難堪當, 勿待罪。且軍人之事, 殊極痛駭。目今外方之民, 餰粥難繼, 而軍人則至給朔料, 在渠已足, 而今以米色之惡, 反欲不受, 極爲過矣, 大將推考。悅曰, 此非大將之所知, 中軍廳軍士, 恐爲後式而如是云, 大將推考, 似爲未安。上曰, 此乃軍人不信國家之意也。恐後日亦以惡米分給, 故如是爲之, 後日則擇米分給, 可也。且凡事有綱領, 大將旣不能善敎軍卒, 若推大將, 則次次有擧行之事矣。悅曰, 頃日安東結數量減之事, 則若從其請, 則外方皆欲效此, 若然則所減結數必多, 後日處置似難。上曰, 安東則頃因敬差官之勒定結數加等, 故予意欲從其請矣。金瑬曰, 姜遴[姜繗]爲敬差官時, 多有勒定處, 然非但安東爲然, 他邑亦多勒定處, 則亦皆盡減乎? 上曰, 嶺南則勅定處頗多云, 本道必有文書, 此皆姜遴[姜繗]之所爲也。悅曰, 然則考其文書, 然後可知也。上曰, 然矣。察其曲折而爲之。悅曰, 經費難支, 而所縮甚多, 督捧未收, 則可以支過, 而徵捧民間, 亦甚不易, 用度則難繼, 可悶。上曰, 外方守令, 欲要譽數字缺 凡應捧之物爲徵納, 不知後來守令之偏受數字缺 此甚可惡, 朝廷處置, 亦有未盡矣。干譽數行缺升分給, 則不無疊受不均之弊。瑬曰, 作粥數字缺敎允當, 而聞作粥添水以饋, 則飢腸捽喫, 多數字缺云, 故以米分給, 而勢將難繼, 此後則將欲如上敎作粥饋矣。悅曰, 多設釜鼎, 令郞廳檢察, 則必無不均之患。上曰, 必擇官員, 可也。我國之習俗, 賤任則例皆謀避矣。必擇有才局能幹者委之, 則可也。且從事官中, 何人善爲乎? 瑬曰, 速而勤者, 莫如南斗瞻, 民間且無稱冤者矣。上曰, 見其終始, 然後可知其能也。事結後, 抄其能幹者, 書啓。上又曰, 上年凶荒, 與己未年如何? 悅曰, 米價則勝於己未, 而城中上下艱苦之狀, 則有甚焉。上曰, 賑恤之際, 來食人口幾何? 悅曰, 今月初一日所給之數, 兩西·都城·高陽等地飢民, 竝一千餘名。上曰, 然則前頭不可以些少之穀, 分賑也。瑬曰, 畿民雖非甚飢, 而亦且來食, 可悶。洪瑞鳳曰, 自古軍興之際, 需用無窮, 故先理財貨。南宋時張俊·韓世忠, 皆於外國興販。況此多事之日, 尤當辦出財利, 然後可以接濟也。各衙門皆爲貿販, 此雖不可廢, 而民窮財盡之時, 一毫一粒, 皆取於民, 故民甚不便, 貿販衙門, 其數不一, 民力不能支當。如非不得已事, 則貿販一事, 姑令停罷, 以保民力, 似爲便當。上曰, 此事, 頃者已爲下諭官數字缺管之事, 例有民弊, 故使之停罷, 而只令私相數字缺矣。今亦尙有此弊乎? 瑞鳳曰, 不無憑公營私, 數行缺給料, 而夜間或不無譏察之事, 故其中數字缺亦多繼糧不易, 不得已爲此貿販之擧矣。上曰, 雖不可停廢, 而亦不可使之貽弊, 此意更爲嚴飭于各道, 可也。朴炡曰, 賑恤從事權淰, 自咸鏡道來言, 商人私持木綿二百餘同, 稱以戶曹貿易, 貿蔘于本道, 或持戶曹官員公文云, 戶曹果爲下送與否, 問于沈悅, 則可知。悅曰, 戶曹果有送木貿蔘之事, 此則自前例爲, 皆有公文之可據, 必不至有弊。上曰, 雖持公文下去, 而必憑此營私矣。雖不得已貿販, 而文書則不必成送, 可也。弊生於所忽, 須愼爲之。朴炡曰, 分明僞造文書者有之云, 此則不可不査覈處之。上曰, 權淰所當卽言於本曹堂上, 而何不言之, 乃言於不當言之承旨乎? 朴炡曰, 以肅拜入來院中, 臣等問其道事情, 而言及此事矣。瑬曰, 臣常時軀殼雖如此, 而稟氣虛薄, 積傷之餘, 又得重病, 醫官等聞言, 病根已深, 必須治療日久, 可得見效云。臣身在重地, 勢難治療, 故不得已辭職, 而至有遣醫賜藥之恩。臣獲荷天恩, 今病少愈, 而尙在相位, 不能任意調治, 切欲呈告, 而不能再煩, 惶恐之至。上曰, 安心行公。瑬曰, 臣又有一事, 不得不達。臣雖庸陋, 而職在相位, 頃者自上, 以李貴承責相臣爲敎。其時李貴, 別無承責小臣之事, 其日閤門外, 李貴, 多有折責臺諫之數字缺爲大臣, 若被褻慢之言, 而强顔行公, 則事數行缺任, 則尤不近似, 臣黽勉行公, 而至如賑恤數字缺則當初他無相推之處, 故不得不勉帶矣。數字缺本廳之事, 沈悅次知, 臣則別無所管, 請遞此任, 使無事大臣兼帶, 何如? 上曰, 皆有所主, 卿旣帶此任, 今不可遞改, 仍帶勿辭, 可也。尹昕曰, 六曹郞官, 必須久於其職, 然後乃可責成, 近來不然, 遞改頻數, 職事虛疎, 久任置簿後, 亦爲遷動, 以致不能專意其職, 可慮。上曰, 自前使不數遷事, 傳敎非一, 而今尙如此耶? 況久任置簿之後, 卽爲遷動云, 此尤可駭, 該曹色郞廳推考。已上燼餘
○ 卯時, 上御資政殿, 朝講。入侍, 領事金瑬, 同知事洪瑞鳳, 特進官沈悅, 特進官尹昕, 參贊官鄭經世, 參贊官朴炡, 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