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政殿에 鄭經世 등이 입시하여 誌文을 수정하는 문제, 劉興治가 보내는 李見을 응대하는 문제, 漢城府에서 車夫의 역을 담당하는 문제, 童蒙敎官을 잘 선택하여 訓導하게 하는 문제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午時, 上御資政殿。知事鄭經世, 特進官洪霶, 參贊官權鑊, 侍讀官金光爀·李省身, 記事官沈之漢·申恦·李海昌, 入侍。上讀前受音一遍。金光爀進講, 自受有億兆夷人, 止註以克永世也。音一遍, 釋大文, 上讀新受如其講。光爀講旨義曰, 此大文, 卽上文紂有臣億萬, 惟億萬心之意, 紂惡貫盈, 使億兆夷人之叛紂者, 紂也。當是時雖有仁人, 至於剝喪元良, 則豈無仁人而然哉? 爲人君而使元良剝喪, 使億兆離心, 則其亡一轍也。且天視自我民視, 天聽自我民聽, 與皐陶謨天聰明等語, 最爲親切, 所當證省處, 罔或無畏者, 以武之聖伐紂之惡, 豈有可畏哉? 然猶戒之以罔, 或無畏則可見其愼重缺二行咸有一德, 必有同德之美, 然后可以治其國矣。上曰, 凡事惟在上之人, 導率而已。一德一心之爲可者, 孰不明知? 惟不能行耳。鄭經世曰, 凡厥聖[庶民]人無有淫朋, 〈人〉無有比德, 今聞上敎, 惟在上之人, 導率而已者, 極爲允當, 人無有不知一德之爲美, 而然以私意, 各自爲心, 故不能耳。傳曰, 人心之不同, 其猶面焉, 人各爲心, 而朋黨若出, 則必至於亡國而后已。聖上卽祚以來, 朋黨之欲禁, 非惟發於言語, 至誠以禁絶之, 猶且傾軋, 未聞有一德者, 甚可歎也。上曰, 人之是非不同, 以己之是非爲主者, 未知有所守於其間耶? 鄭經〈世〉曰, 勿論彼此, 是者是之, 非者非之, 可也。然而此則勢缺自有痛絶朋黨之意, 故人雖缺必曰, 非其邊故耳。雖欲缺人爲是, 而恐人之必曰, 惟其邊故耳。以此無掩形跡, 而不敢言耳。上曰, 如此則不惟傷於其己, 必害於國事。雖其人之不善, 而同於己, 則必以爲善, 雖其人之善, 而異於己, 則必以爲不善, 此國家之大害也。夫苟同於是, 則必異於非矣, 若以其見之異同, 而取相和, 則其所以異同者, 尤爲好也。權鑊曰, 上敎至當。然近來朝著, 雖有欲爲是非者, 而掩其形跡之意, 勝而不爲之是是非非, 此爲可慮矣。上曰, 人於其所親者, 則不知其人之惡, 而於其所惡者, 則何其可惡之必見耶? 經世曰, 書曰, 無有作好無有作惡, 臣僚之中, 孰有公於其作好作惡之道者哉? 若夫聖上, 尤不可一毫所偏矣, 如此然後爲表準於臣僚矣。上曰, 此言至當。好惡是非之必中者, 必是明哲者, 缺數行無偏無黨, 王道蕩蕩矣。人君之心, 先澄其源, 如澄澈, 然後可以明其是非矣。若有推測之心, 而聞人之是非人者, 以爲以其所親故救之, 以其所惡故毁之也云爾, 則是大不可矣。近日以形跡不得言, 是非者多矣, 雖或有可論者, 欲可論列, 而人孰有脫於名目者哉? 恐其指點, 終亦含默, 以此是非不明矣, 是非不明, 國家之大害也。近來不是朋黨, 不是協和, 而大缺虞於國家矣。鄭經世曰, 以德報德, 以惠報怨, 非謂必報其怨也。於其所怨者, 必以惠道處之耳。或者故曰, 以德報德者, 則必爲之用其心, 大不可也, 至於宋賈昌道[賈昌朝]之事, 其非則判矣, 以其前有相隙, 故不爲之報, 而終使昌道[昌朝], 誤其國政, 凡人忘其人之好惡, 而以其事之是非而處之, 未爲不可矣, 而私心必勝, 恐人之議己, 故不然, 缺自上所可體念處, 必須缺爲言可矣, 聖人所言, 至爲允當。上曰, 此不過公私之間耳, 逆詐與信不是公私。鄭經世曰, 昔齊景公有梁丘據最幸, 景公曰, 惟拔[據]與我相和。晏子曰, 可謂同, 不可謂和。景公曰, 同與和異乎? 晏子曰, 和如五味相調, 同如以水投水云。晏子雖不見許於聖人, 而其言善矣。上曰, 書云, 取彼凶殘者, 似爲太薄。鄭經世曰, 自常情言之, 則似薄, 而聖人以天下爲心, 紂是天下之凶殘, 故直言之耳。然湯·武以征伐得天下, 與堯·舜揖遜有間, 且同是征伐, 而湯與武, 亦似有異故云, 湯之數桀也, 恭, 武之數紂〈也〉, 傲。講訖。鄭經世進曰, 臣之受誌文, 久矣, 而多有刪改處, 意以爲已畢撰矣。昨承傳敎, 則下敎至爲允當。小·臣文不的當, 缺數行不覺其結末之未妥矣, 昨見大臣定奪, 改撰當於晝講前入啓, 而領左相處則昨已定奪, 右相處則欲於備局開坐而定奪, 故差進耳。上曰, 大臣之意, 則何如? 經世曰, 先王非不善爲處置, 而致此寇也, 而卽於其躬, 克恢中興之業矣。前誌文則文勢似爲不善於其事, 然極爲□當, 大臣之意, 亦傳敎爲至當矣。上曰, 前誌文中措語, 亦不啻止於此, 而其終如此意也。此甚痛惜之辭, 而然後之觀者, 不能明知作者之意, 則必不如此看之, 似爲未妥矣。經世曰, 小臣之才, 非徒聖上誤認爲可堪是任, 雖儕輩亦誤知以臣文士者矣。臣早占科第, 猥侍先王之侍從, 以此認臣爲文士, 然其中空空如也。臣自龍仁, 始聞爲大提學, 驚惶罔措, 欲逃不得, 其時以本職欲遞之速, 故未及辭大提學之任, 只一箚而止耳。前於筵中, 再次陳啓, 而聖上以爲謙讓, 而不許鐫免, 若以謙而辭之, 則是面謾也, 焉有臣子而面謾於君上哉? 小臣精神日昏, 加以病甚, 不得看書, 已五年矣。古人云, 文章□□衰老而日退云, 此任豈是昏耗者所堪哉? 人君用人, 猶匠之用木, 匠之用木, 不以其材, 則巨廈終以頹矣。頃者鄭忠信揭帖, 命小臣製之, 小臣自引見時出去, 使承文院, 更執(之)紙而製之, 雖甚急迫, 豈有不盡臣之才乎? 抑揚反覆, 似不當甚怒矣, 備局所見, 亦以爲的當矣, 及後觀興治所答回揭, 則辭語極爲悖謾, 有若臣之文詞, 自取其辱, 然意以爲, 若善爲文詞, 則不至於見辱如此也。負罪惶恐, 無地自容, 缺數行任者乞解, 而或上疏箚, 則必曰, 諸大臣其時洪暹之辭大提學, 有何文章與氣衰耗, 當從其願云者, 眞確論也。臣雖屢陳此情, 而以謙讓觀之, 極爲悶迫。上曰, 豈以謙言觀之? 卿可以堪此任故耳。頃日興治之揭, 予亦以爲善製矣, 興治已怒於興兵, 雖百善於其作, 豈有不怒者乎? 經世曰, 興治必是桀驁之人, 其回揭中, 大義自處缺人之言, 必是桀驁所致, 而臣之意則以爲□□故有此詬辱之辭, 以不善辭命之致耳。上曰, 予意以爲, 必罪其齎去之人矣, 多少間有禮物云, 必是太忍而爲之耳。經世曰, 興治廣議而處之云矣, 且聞李見出來云, 此亦何以待之耶? 亦可慮也。權鑊曰, 差官所待之例, 必須預爲講定, 勿使缺矣。上曰, 今此差官, 以名帖不爲之故, 怒之云矣。權鑊曰, 名帖一事, 臣未知廟堂之議矣。若前無名帖之例, 則豈以其怒, 而遽爲名帖, 至於接見之日, 乃以發怒欲去, 强請引接, 亦未妥當矣。經世曰, 天子旣赦興治, 在我無不待之道, 初爲接見, 未爲不可矣。缺當初引接似當, 而不善商量, 其後之見, 亦不已也。經世曰, 廟堂之議以爲, 開移其差官發怒之意於劉興治處, 似當云, 雖然, 渠曰, 吾輩旣已見赦於天朝, 則有何不見之理乎, 此言何辭塞之乎? 雖善爲辭命, 萬無見信於劉將處矣。洪霶曰, 上年毛文龍, 往見孫軍門, 其時小臣, 則在北京未發, 而如管餉使及小臣員役等物貨, 盡爲被奪, 皆李見之所爲也。至如欺取其人蔘, 又不給本貨, 此亦李見之所爲, 且解我國缺數行遊擊出來云, 極可慮也。洪霶曰, 今聞狀啓, 則已過宣·鐵間矣, 先王朝遊擊, 則必有接見之擧, 非如小官之比, 必須先得其歡心, 可矣。經世曰, 中朝有賄賂公行之說云, 若然則此輩之得志, 有何怪乎? 且見其塘報, 則袁崇煥眞名將也。祖摠兵之立功, 亦以救活崇煥也。然未聞崇煥之見赦, 則中朝之政, 可知也。權鑊曰, 頃者漢城府車夫之役, 本府啓辭, 有宮家缺三字切勿施行事, 而傳敎內, 限陵役完畢, 姑停爲敎, 似不省民弊然矣。臣之聞此弊, 久矣, 許多宮家, 豈盡備責舟車乎? 必有侵責之宮家, 而車子及舟, 雖或云給價, 而只以麤木塞責, 責立舟車, 連運以入, 民之呼怨極矣。且柴場處郊外, 以若干處, 而都民缺刈取資生, 而曩自昏朝, 多有宮家立案, □其立案之眞僞, 而宮家之人, 募其山下之民, 以守直之, 民有刈柴草於其傍, 則奪其斧斤, 而備責之, 此亦民以爲悶矣。上曰, 凡事有條理, 若或給價而運之, 則有何怨乎? 若專不使舟車而運之, 則不可也。權鑊曰, 若平價以給, 則何怨之有? 必有其間可怨之端矣。洪霶曰, 今者一德一功之言, 上敎至當。小臣自平時缺數字以明經學術, 累爲持平·掌令於先王朝。且庶孽朴泂, 亦以學行, 士大夫多與之受學焉。古之人, 篤志力行, 故人知孝親敬長, 而亂後則各司分散, 明經學術之人, 絶不得聞矣。京師, 士大夫之根柢, 而未聞有一學行者, 雖自上累爲勸課於館學, 而其所勸課, 不過科業而已。夫人生八歲, 皆入小學, 則豈專在科業乎? 反正之初, 如童蒙訓導, 必爲擇缺數行敎官則庶可敎養人才, 而古者家塾·黨序, 缺道今可復見, 他日立朝, 必得同德同心之人矣。上曰, 此言極當, 銓曹之所當留念處也。鄭經世曰, 着實蒙學, 至當之論也。善養於蒙, 然後可以成人。故易曰, 蒙以養正, 聖功臣亦知重矣。有李挺豪者, 缺窮不能自生, 且有老親, 不得缺以此見遞, 其爲敎官時終日缺人皆有所成就, 且聞挺豪有學行, 缺除敎官。且有李昌祚者, 亦有學行, 勤於敎誨, 此兩人則可謂得人於敎官之任矣。上曰, 先朝有聚童蒙於禮曹, 講其所學云, 今亦爲之否? 經世曰, 今亦有考講之規矣。洪霶曰, 小臣自十歲後, 學於缺 雖不善於讀, 而能明經學矣, 缺非徒學經書也。至如克己·敬齋等箴, 朝夕講論, 多有補益矣, 人不能自成, 必須爲之敎導之, 可望其成就, 如心志未定之人, 一聞朋黨之論, 必與之趨向矣。若有師表於一時者, 與之講學, 則他日立朝, 必有大關於國家矣。而已罷出。
○ 午時, 上御資政殿。知事鄭經世, 特進官洪霶, 參贊官權鑊, 侍讀官金光爀·李省身, 記事官沈之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