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堂에 南以雄 등에 입시하여 근래에 言官의 논의가 받아들여지지 않은 문제, 인재양성, 과거 일자의 택정, 인심을 수습하는 문제 등에 관하여 논함
○ 午時, 上御崇文堂。知事南以雄, 特進官呂爾徵, 參贊官崔葕, 侍讀官沈𪗆, 檢討官鄭知和[鄭致和], 假注書李天基, 記事官李䅘·李正英入侍。上讀前受詩音一遍。沈𪗆進講思齊五章。講訖。沈𪗆曰, 此詩言文王修齊治平之要, 其中肆戎疾不殄烈假不瑕云者, 誠今日所當猛省。今當大亂之後, 省厥聖躬, 以期於光大無玷缺, 可也。且近日言官所論, 多不蒙採納, 無乃有違於不諫亦入之訓乎? 南以雄曰, 木從繩則直, 后從諫則聖。臺諫目見其害於事者, 卽進匡救之言, 而不爲之聽納, 則豈群下之所望於聖明者哉? 崔葕曰, 臺諫之職重矣, 爲人君耳目, 隨事匡救, 乃其職耳。其所言者, 豈皆過當之言? 雖或可采之論, 亦不聽從, 不能無憾於聖人之明也。沈𪗆曰, 末章人才作盛, 卽文王之德之致也。以其德之純亦不已, 能使蒙養克正, 成人有德。方今多難之日, 作人之方, 蔑蔑如也, 誠可慮也。以雄曰, 自古閭閻小子, 必先習小學。故乃知壯行之道, 而今無師表, 亦無以是敎導之者。習學者, 只是科業文字而已, 深可慨惜。爾徵曰, 作成人才, 乃風化之本, 必須導率得其方, 躬行有其效, 可以觀感而成就耳。𪗆曰, 閭閻童子, 無挾冊就師者, 識者之寒心, 久矣。小子有造·譽髦斯士, 文王之政所務者如此, 則訓蒙之道, 其可忽乎? 上曰, 今童子不就師, 則受學於何處耶? 或受於家者有之, 而道路未見挾冊就師, 如昔日之盛也。葕曰, 前見濟州牧使狀啓, 請遣訓導, 而以敎遐荒之人矣。該曹以官員數多防啓。臣意則不然。王化至近之地, 廢學尙如此, 況彼絶島乎? 何地不生材? 敎養無方, 成就可望, 願依狀啓, 差遣訓導, 使遐方之人, 得以蒙養, 可也。上曰, 當觀缺半行臣自平時, 熟見閭閻之敎詔, 得生缺半行勉之, 此俗一去, 人才漸下。臣以爲童子講習缺禮曹禮講時, 亦以此考講, 使知義理, 則好矣。館學月朔之製, 雖是科擧之文, 後生小子, 亦多興起之望, 亦廢而不行, 可勝歎哉? 崔葕曰, 干戈之後, 人情懈怠, 不遑着力於此, 而亦不可一向置之於相妄[忘]之域, 館學乃是作人之根本, 勸奬在於師儒之久任。今當新定出令嚴立科程, 然後乃可着實爲之。大司成之職, 必擇人久任, 使之敎導儒生, 至於童子輩, 亦須及時敎養, 擇差訓導, 可矣。上曰, 承旨之言甚當。大司成擇差事, 言于吏曹。且該曹官入侍, 亦可依此言施行。爾徵曰, 前時大司成, 例以心經·近思錄, 通讀問難, 且有月朔製述之規, 而今亦廢矣。崔葕曰, 心經·近思錄, 不可猝然覓得, 而小學一部書, 足爲成就人才之根本矣。鄭致和曰, 今此進講詩, 孰非切語, 而刑于寡妻一句, 正宜今日之益可猛省者也。以文王之德, 配太姒之德, 乃成周治修齊之道, 實治平之本也。古人曰, 有則改之, 無則加勉。自上雖無可改之過, 必須加勉於此, 深體此章之旨, 幸甚。呂爾徵進曰, 謁聖, 前以日氣尙寒, 且恐擧子未及上來, 以開春退行矣。今則科擧在近, 多士皆會, 欲豫爲擇日, 敢稟。上曰, 日氣溫和後爲之。南以雄進曰, 危亂之日, 何事不憂? 而目今人心, 渙散極矣。此大可寒心。自上必軫念於此, 收拾人心, 幸甚。上曰, 何以則可能收拾人心乎? 對曰, 人心本無形迹, 收拾之道, 不可家喩而戶說, 當於刑政事爲, 上自無過失, 則人心悅服。服民之道, 在於至誠, 自上以至誠, 莅乎刑政事爲間, 則人心自可收拾矣。上曰, 其言切實。然人之作事, 雖思量缺半行未知近日某事爲過擧耶? 南以雄曰, 缺半行臣無知識, 何以知此? 但自古赦者, 君子之不幸, 小人之大幸。今觀敎書, 雜犯死罪以下皆蕩滌, 而至於告身罰之輕罰, 而獨未蒙恩釋, 此實未安矣。上曰, 雖然, 或有處心不當者, 或有後弊之事, 則論罰未久, 旋卽蕩滌, 無所懲艾。故不在原赦之中。如此等事, 在古亦然矣。以雄曰, 如彼之輩, 不須論也。且旣有頒敎, 則依法放釋, 只當不復任使而已。上曰, 卿言大凡觀之, 則誠然, 而今時則不然。若公道大行之時, 則如彼不可用之人, 銓曹自不信用。今也黨同伐異之風, 起矣。苟爲同志, 則雖行若狗彘, 亦必擬望。不如初不收敍, 以傷政體耳。古者, 人臣不得受點者, 不敢發言, 而今則雖屢不落點, 而强置注擬中, 終不落點, 則或於引接之時, 必請其故。國綱如此, 其亦難矣。以雄曰, 黨論之出, 誠可痛也。雖亡其國, 猶不知止矣。上曰, 人之惡莫有甚於黨論, 國家權柄, 一隊人專之, 排其異己, 獨據淸要, 國亡而不恤, 惟利己是務, 其爲惡其爲貪鄙, 甚矣。然其弊已痼, 脫灑者少矣。以雄曰, 聖敎允當。黨論出後, 無終始善其身者, 豈不痛哉? 以雄又啓曰, 頃者請寢貞惠翁主[貞惠公主]禮葬之命事, 未蒙允兪。非但禮葬, 與貞嬪之喪有所差等, 爲未安也。當此兵後饑饉之時, 至於祭享御供, 亦皆停減, 而獨於翁主之喪, 必欲過厚, 爲平時擧措, 臣至今未曉聖意之所在也。臺諫陳章, 終不採納, 臣竊恨之。上曰, 是以減省矣。此先王親女之喪, 當國家粗定之時, 何可全不顧見乎? 故量減爲之矣。以雄曰, 雖曰量減, 所入物力必不些。臣以爲臺諫之言, 未爲不可也。上曰, 貞嬪之喪, 上年板蕩, 不如今日之粗定也。缺數字致其厚禮也。且以親疎言之, 彼此有間, 缺半行自上私致厚禮, 優給葬需, 缺半行實拂群情矣。崔葕啓曰, 小臣亦有所達之事, 國家必明刑賞, 刑賞之際, 不可以微物而忽之。今者全羅監司狀啓, 僧人以梟示斷律。當初聞見, 無端聚軍者, 實爲驚駭, 監司之狀啓, 梟示之斷律, 固其宜矣, 而但守禦使旣爲緘答, 自陳分付之失宜, 其僧所犯, 似是無情。自上豈不洞燭? 一僧雖微, 人命至重, 原其本情, 則蓋所謂眚災之類, 無知妄作, 而遽加大辟, 則豈無有害於好生之德乎? 竊聞李敬輿亦於榻前陳此僧事。臣於此僧, 無一毫顧惜之事, 而第恐欽恤之日, 或有一夫之抱冤, 敢此論達, 不勝惶恐。上曰, 人命至重, 不可以微賤而忽之。但其所犯甚重, 將欲斷用重律, 而多有言其冤者。故予方參量不斷矣。古書曰, 衰亂之世, 人君懦弱, 法綱解弛, 每事姑息, 終至於姦宄日興, 不可防遏。若此僧得免重律, 則無以懲戢姦宄矣。且如此大事, 兵判何敢分付乎? 李時白若不分付, 則此僧卽當置法, 此僧無罪, 則李時白當受大罪, 兵判·僧人中, 必有當其罪者矣。此時何敢聚軍期會? 竟欲做成何事? 毋論有情無情, 漸不可長, 必須申明國法, 痛懲此習, 可也。不可決杖施罰而止, 使不令之徒, 倖其免也。發兵, 國之大事, 若人人弄兵, 其禍可勝言耶? 如此事, 必使人不敢下手, 可也。
○ 午時, 上御崇文堂。知事南以雄, 特進官呂爾徵, 參贊官崔葕, 侍讀官沈𪗆, 檢討官鄭知和[鄭致和], 假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