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政堂에서 權大運 등이 召對入侍하여 心經을 進講하고, 人君의 人才 등용과 宋浚吉의 下去, 侍講院의 移徙處 등을 논의함
○ 傳于韓震琦曰, 召對爲之。熙政堂召對入侍, 參贊官權大運, 贊善宋浚吉, 侍講官李端相, 檢討官金壽興, 記事官李伯麟·李溟翼·李䎘, 李端相進講心經, 自程子至未達一間, 讀一遍。上亦讀一遍。端相曰, 進講冊所懸之吐, 似是亂前議定者, 而贊善入侍時, 則或相議改之。今日亦於閤門外, 有改之之處矣。有不善, 未嘗不知由前之說也。子絶四以下, 本冊之吐, 與論語諺解, 不同矣。上曰, 其意則無異, 而似當取本文矣。宋浚吉曰, 古今之吐, 皆不同矣。上曰, 中間或改之耶? 浚吉曰, 中間改之, 而未知何者爲當也。上曰, 此吐, 似不精矣。端相曰, 我生意生此章文義, 宋浚吉曾已上達, 今無更達之語, 而與顔子豈有不善之事, 雖有差缺數字卽知之云者, 聖人之心, 如太虛缺半行光明, 曾子資稟, 不及於缺半行三省緊約束矣。浚吉曰, 曾子雖傳道統, 氣缺數字不及於顔子, 三省工夫, 謂着實用力之意也。顔子氣質自高, 雖不用功, 自至於聖人之境矣。先正臣李滉云, 三省, 曾子收放心工夫, 才差失, 便能知之。亦顔子收放心工夫, 而不及於孔子, 是所謂差失也。金壽興曰, 從心所欲, 不踰矩, 乃孔子之事, 而顔子則不能焉, 此乃差失也, 上曰, 此言然矣。端相曰, 皇極經世書, 有邵子之言, 三月不違仁, 謂盡之于身也。所謂無身過易, 無心過難者, 卽顔子工夫也。壽興曰, 無心過之言, 卽聖人工夫也。浚吉曰, 言之於口以下, 皆自下達上之工夫也。如孔子所謂, 視其所以, 觀其所由, 察其所安之意也。壽興曰, 愼言語, 則可無口過矣, 能篤實, 則可無身過矣。浚吉曰, 雖行之于身, 若不樂之於心, 則發於事爲者, 豈能得其中也? 上曰, 以外貌欺人, 亦不易也。端相曰, 勝於人者, 可以灼見, 而雖聖賢, 亦不知問弟子之賢否矣。上曰, 余失之矣之言, 是也。端相曰, 程子弟子中, 有邢恕者, 程子初不知之, 而終爲陷害程子之人矣。浚吉曰, 雖朋友相交之間, 猶難知之, 況人君, 何能辨別群下之邪正也? 上曰, 非侍從玉堂, 則識面亦難, 何能知人物之如何也? 浚吉曰, 古之人君, 亦豈一一親見, 使用人之權衡, 畀諸可堪之人, 則自然得其人矣。上曰, 然矣。端相曰, 知人不可億逆, 而缺五字人亦未免錯認。凡人言語便利動缺五字見者以爲優, 而其秉心之邪正, 自外缺五字質樸遲鈍者, 其本心, 果善良, 則豈不愈缺一字外貌之可視者乎? 人君非學問之功, 則無以知其臣之邪正矣。浚吉曰, 漢文帝, 古之明君, 而嗇夫以言語而缺一字之官人之法, 以質實爲貴, 文采則不足當也。端相曰, 自古人君之用小人亡國半行缺初則皆誤知而然矣。浚吉曰, 半行缺而亦不能缺一字退者矣。上曰, 如宋之賈似八九字缺去之, 而終不能爲之矣。端相曰, 宋神五字缺亦惑於王安石, 甚可怪也。上曰, 安石數字缺爲大言, 神宗之意可與爲治, 過爲任用, 終至於誤國矣。我朝中廟時言之, 小人之害罔有紀極矣。浚吉曰, 南袞·沈貞, 非一字缺京舟, 則亦不能爲之云矣。端相曰, 京舟, 自燕山朝作惡之人, 其時校理鄭鵬, 自鄕上來謝恩, 仍爲還鄕不仕, 人有問之者。鵬答以曾見京舟, 以一字缺帶贊成之官, 在於差備門外, 如此人當國之時, 豈可甘心仕䆠也? 浚吉曰, 鄭鵬淸高之人, 一時儕輩, 或以爲有病痛矣, 爲靑松府使時, 有當路故人, 書請栢·蜜, 鵬答以栢在高峯頂上, 蜜在民家蜂筒爲答, 仍爲棄官而歸矣。上曰, 古以下缺今之朝廷缺一二字泛泛人, 以予一字缺之似無大小人, 又似無拔萃之人矣。浚吉曰, 卽今聖明在上, 朝廷淸明, 而國事一至於委靡, 有同病死之人, 氣力尙在, 而精神消亡者, 卽今雖無權臣小人, 亦不可以自慰矣。上曰, 此非自慰之言, 不能一一精別, 進賢退不肖之謂也。浚吉曰, 臣亦仰審聖意, 而古人曰, 行有不得, 反求諸己, 如是而治效未立者, 或恐聖上導率之方, 有所未盡也。上曰, 文義連續爲之。浚吉曰, 劉屛山事, 曾已仰達, 而所謂符者, 佩以爲信者, 如發兵符之類也。東坡所謂生老死病, 符到便行, 是也。端相曰, 劉屛山建兩齋, 一曰復齋, 一曰蒙齋, 皆取易卦之義矣。浚吉曰, 屛山死時, 精神尙了了, 作詩曰, 一字缺几淸宵爲一字缺決極知數字缺萬緣輕。上曰, 其精神果不亂矣。浚吉曰, 所謂習之有間斷, 不能盡之于心一字缺苟無三字缺非視聽所及, 而幽暗之中, 亦有時而數字缺功不至於間斷矣。以下缺斷之物旣分之後, 不可復續, 或似借用成王事數字缺絶之意一字缺。上曰, 其言然矣。浚吉曰, 毋固毋必之毋一字缺, 朱子以爲無之至也。上曰, 然則全無之意也。浚吉曰, 安排布置, 謂異端之害也。端相曰, 宋之徐積, 受學於胡安國, 見有婢妾數人, 積怪之, 問於師曰, 他人若以此問之, 則何以答之。安國曰, 莫安排, 積聞此言, 始悟得道之門云矣。浚吉曰, 安排, 皆邪意也。上曰, 何可一槪言之, 當於事理者, 不無排置之事, 不自豫爲思量, 自以爲泛應曲當, 臨事矇然, 不善處置, 其可耶? 浚吉曰, 豈其然哉? 只言其無私意而已。凡人作事, 必言成就者, 非欲必順天理, 只欲遂其私意也。事成之後, 又復執滯不改, 是謂之固, 意必, 常在事前, 固我, 常在事後矣。上曰, 然矣。浚吉曰, 生意生必生固生我, 與元亨利貞之義同矣。端相曰, 至於我, 則無可改之事矣。上曰, 至於我, 則已無奈何之意也。浚吉曰, 此言, 乃誠意章之意也。與顔子四勿箴, 其義相同, 學者最宜玩味也。上謂浚吉曰, 近間予有病患, 久廢召對, 以不相見爲恨矣。浚吉曰, 小臣近患聾病, 咫尺之地, 未詳天語, 極爲惶恐矣。上曰, 昨見上疏, 以寒食加土爲言, 形勢有不可不已者耶? 今日欲相議爲之矣。浚吉曰, 疏中已陳其槪, 而每以私事, 煩瀆於榻前, 不勝惶恐, 而今番形勢, 不可不下去矣。上曰, 必親自下去, 乃可爲之耶? 浚吉曰, 母墳傾圮已久, 欲爲遷葬, 而日官之言, 互相一字缺應下去之後, 求見他地師, 或言可用, 則四月間, 欲遷袝於父墳, 而如不得爲之, 則寒食加土, 不可已也。上曰, 玉堂進來, 爾等之見, 及一字缺間之議以爲贊善宜下去云耶? 端相曰, 小臣曾於宋浚吉掃墳出去之時, 與同僚陳疏所懷, 卽今聞數字缺果爲切迫, 而但下去之後, 半行缺輕重有間。且以國事言之, 半行缺直而宋浚吉非泛泛廷臣之比, 非但講學之際數字缺裨益。凡聖躬闕失, 朝廷是非, 隨事指陳, 上皆採用。況春宮, 今方銳意學問晝[書]筵, 尤不可無此人矣。且世子學問, 日漸長進, 無非浚吉之功也。浚吉曰, 世子學問長進, 由於天資自高, 豈有小臣之功也? 端相曰, 頃者尹宣擧, 來卽下去, 在外之人, 雖不能招來, 旣來之人, 何可許送? 雖非無端請歸之比, 臣等之意, 不敢以許送爲當也。浚吉曰, 李端相之所達, 言言皆不當矣。久留不歸, 旣非臣之職分, 心中豈無羞恥? 雖無私故, 固當退歸, 況臣之情勢, 萬分切迫者乎? 金壽興曰, 臣之所見, 與端相無異矣。上曰, 不須多言, 贊善上來後, 予亦每事信之, 冀無過失。凡有所言, 予皆從之, 且世子講學, 異於閭閻兒輩, 獨居孤陋, 不知文義, 贊善敎誨之後, 頗有長進之漸, 雖不勸而勤讀, 此皆賛善之功也。贊善上來謝恩之後, 卽言還歸, 予非不知, 而予之待之者, 必欲以誠意相孚也。今雖下去, 非高飛遠去之人, 何可不來? 待人之道, 要在安其心而已。問於玉堂者, 非不信贊善之言矣, 廣詢僉意之致也, 贊善之意, 以爲如何? 浚吉曰, 聖敎至此, 感德之外, 更無所達。出入經幄, 今已累月, 而且於頃日疏批, 以君臣之間, 貴相知心爲辭, 臣中夜感激, 以爲必能得請矣, 今承聖敎, 果如所料矣。上曰, 下去之後, 更爲上來耶? 浚吉曰, 筋力未盡之前, 豈有不敢來之意? 但臣之殘疾如此, 以是爲慮, 不然而終不上來, 必有天殃矣。上曰, 必以更來爲期, 可也。浚吉曰, 雖無聖敎, 極被兩朝恩眷, 逈出前古, 豈有不感動之理也? 上曰, 兒輩課學, 最爲切迫矣。宋時烈近當上來, 兩數字缺出入晝[書]筵, 則尤好, 而但贊善下去之後, 以下缺。浚吉曰, 世子天資半行缺而遽邇還歸, 其在犬馬之誠, 豈不耿耿? 端相曰, 科第仕䆠之人, 何可一向維縶? 但以國事爲慮矣。浚吉曰, 臣自量筋力, 漸不如前, 又自五六日來, 聾病又重, 已知報效之日無多矣。端相曰, 聖敎如家人父子, 出於至誠, 爲臣子者, 豈不感動? 浚吉曰, 宣祖朝李滉上來之初, 卽許乞歸, 古聖王待臣之道, 當如是也。上曰, 以乞退爲言, 則不當矣。端相曰, 浚吉所陳, 出於切迫, 而自上亦以恩禮待之, 下去之後, 若無疾病, 則豈敢不來? 但宋時烈上來之報, 時未有聞。旣來之人, 亦且還歸, 則遠在之人, 豈肯上來耶? 浚吉曰, 寒食不遠, 小臣行路, 不如平人, 必豫爲登進, 然後可以前期得達, 而亦得經營所爲之事矣。上曰, 今雖下去, 趁日氣未炎熱前, 還來, 可也。浚吉曰, 臣之筋力如此, 炎熱前上來, 不可斷定矣。上曰, 若或不來, 則玉堂之言, 亦可羞也。竣吉曰, 臣有憫迫情勢, 而使之不退, 何異於維縶也? 端相曰, 此非形跡非便, 恩禮衰薄而決去就也。況聖敎懇至, 豈不感動, 而但下去之後, 疾病未可豫料, 今若仍留時月, 出入兩筵, 則豈不好也? 浚吉曰, 前後聖敎, 至矣盡矣, 更無所達, 行期已迫, 不可不速去。曾聞古人, 亦有榻前辭退者, 臣亦今日辭退, 何如? 上曰, 榻前辭退, 事不從容, 追後爲之, 可也。仍傳于權大運曰, 贊善下去時, 給由馬, 頃者尹宣擧上來之後, 予欲一見, 而徑先退歸, 第末疏, 旣去之後, 故不爲批答矣, 筵臣有言之者, 故纔已爲之矣。浚吉曰, 匹夫之志, 果難奪矣, 還可當也。上曰, 此亦一道也。權大運曰, 自上與筵臣說話酬酢之際, 入侍內官, 發聲而笑, 殊無敬謹之意, 請推考。上曰, 依爲之。端相曰, 自上旣許浚吉之退歸, 此後半行缺更來與否, 惟在半行缺。上曰, 予以至誠待之, 而彼若不爲更來, 則輕許之責, 何可免焉? 浚吉曰, 臣本以孱病之人, 久留京中, 恐有疾一字缺顚仆之患, 尤以爲悶迫矣。大運曰, 聖敎如是懇切, 彼之所達有同盟誓, 臣之愚意, 必以爲還來矣。上曰, 與贊善講論時, 有相對芝蘭, 許歸之擧, 出於不違其願, 卽今則不任缺然矣。端相曰, 本館移徙時, 不得已入接於尙衣院而去, 丹鳳門外汚濊之處至近, 近日日氣漸熱, 當午則不敢出窓外, 非但官員爲切迫, 御府玉冊置之未安。此闕內, 無變通之處, 昌慶宮舊館, 往來雖遠, 若移接則似當矣。上曰, 遠去爲難矣。權大運曰, 當初不計經費, 新造宜矣, 而此闕內, 無可建之處矣。上曰, 若無可爲之路, 則當觀勢變通移入, 可也。遂罷出。以上燼餘
○ 傳于韓震琦曰, 召對爲之。熙政堂召對入侍, 參贊官權大運, 贊善宋浚吉, 侍講官李端相, 檢討官金壽興, 記事官李伯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