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政堂에 閔鼎重 등이 입시하여 良役의 변통, 朴泰輔의 처리, 方響의 改造 등을 논의함
○ 午時, 上御熙政堂, 晝講。入侍, 左議政閔鼎重, 知事呂聖齊, 特進官李師命, 參贊官李濡, 侍讀官沈濡·申曅, 記事官崔錫恒·徐宗泰·朴泰維。上讀詩傳小雅前受音, 自伐木, 止天保章, 只讀大文及章下註訖。沈濡進講采薇, 止卒章, 竝讀註, 而大文音釋, 上更讀一遍訖, 竝音釋。李濡進曰, 校理申曅, 猝然衄血, 故不得已徑出矣。上曰, 唯。沈濡依本註, 逐條陳釋曰, 此詩, 乃武王以後所作也。蓋征戌之常程, 故當其發遣之時, 在上之人, 察民情之勤苦, 設爲是詩, 以慰其心也。師命曰, 此詩, 卽宣王時所作也。宣王, 以天保·采薇, 治內治外者, 卽此也。沈濡曰, 凡戎狄, 必待秋而動, 所謂防秋者是也。是以替戍之規, 以兩期爲限, 已遣前戍後, 發遣後戍於春間, 至秋冬, 與前戍竝力防戍, 至十一月而還矣。釋載飢曰, 此亦在上者, 知其飢餓疾苦, 托言而風之, 其忠厚惻怛之意, 可見矣。此下缺上曰, 下註亦言庶乎等語, 未然之辭也。濡釋腓曰, 以朱子之意觀之, 猶疵覆[庇覆]之義, 而程子則言足腓隨動爲解, 未知孰是也。又釋魚曰, 魚者, 海中獸也。至楊柳依依, 沈濡曰, 先王遣戍, 往返有信, 故言春往冬來之景, 蓋如此也。於此可見古人, 役使民力, 而委曲反覆, 切近人情, 其民雖勞而不怨也。至范氏, 沈濡曰, 此言先王, 以人道使人者, 至誠懇惻之意, 交孚於中外。至於後世, 漢武·隋煬, 使人如牛羊然, 終至於敗亡, 可不戒哉? 鼎重曰, 講官之言, 是矣。人君, 以萬勻[萬鈞]之重, 臨億兆之上, 堂陛之間, 遠於千里, 故不知小民之飢寒困苦, 使之如牛馬, 此不可不齊也。上曰, 唯。上掩卷。鼎重進伏曰, 雨雪連下, 聖體, 若何? 上曰, 無事。鼎重曰, 判府事金壽興, 箚陳戶布之非宜, 蓋其本意, 非以戶布爲不可也。只以□□兩端不可姑寢爲言, 有令廟堂稟處之敎, 而領右相, 皆引疾不出, 不得趁卽稟處之意, 敢達。上曰, 知道。鼎重曰, 此事非徒壽興言之, 諸臣之中, 持難者居多, 而小臣則以爲不然也。法苟便宜, 則豈可以論議之紛紜, 而遽爾中止乎? 卽今弊端之方急而不可少緩者, 軍役也。軍役變通, 除非戶布, 無他善策。蓋我國所謂兩班者, 皆是閑遊無役之人, 良民則困於侵虐徵斂, 莫保其生, 其爲不均, 莫此爲甚。臣亦不敢自謂明的之見, 諸法之中, 戶布最優故耳。事若有窒礙難通者, 則磨鍊之後, 中止非晩也。如大同新設之初, 群議紛紜, 而惟斷乃成, 至今稱便。今之議者, 亦言新法之難行, 而此不過因中間閑散輩驚擾之言, 有此沮撓之論, 非有主見明知之利害也。且右相以爲, 大軍籍則猶可設行, 而戶布則決不可行云, 此則大有所不然。我國之人, 名分至重, 雖稱士族, 一落軍籍, 便爲平民, 如是則必有大段騷擾之弊。至於戶布, 則通上下計戶以納, 雖有一時切迫, 不敢怨上, 第爲磨鍊其節目, 臨時參酌, 無妨矣。三行缺 上曰, 凡民, 可與樂成, 不可與慮始, 今不可以群議之紛紜, 而有所沮撓也。師命曰, 臣於當初, 只知變通之爲宜, 不念人言之如此, 妄以一疏, 陳其利病矣, 到今朝議之多岐, 至於此極, 惶悚罔措矣。大抵我國良役偏重, 故平民中富者, 入於中人輩, 貧者, 屬於他奴婢, 數年之後, 良戶日蹙, 逃故闕額, 決無充定之路, 不得已有戶布之議。今不別樣變通, 則將無以成樣, 必欲變通, 則戶布最優矣。癸丑以前, 則雖有逃故蕩減之事, 各衙門所儲, 頗有贏餘, 故推移補用, 而厥後連値國葬, 朝家多事, 各衙門需用之物, 蕩然無餘, 除戶布或大軍籍等法, 將無所措手處, 此爲可悶。況我國凡有作爲之事, 每每爲浮議所沮撓。如欲無爲則已, 必欲變通, 不爲浮議所制, 然後國事可望也。上曰, 當此國勢阽危, 民生困瘁之日, 有萬分難支之形, 無一毫可恃之勢, 而領相今又引疾。須體至意, 速出論道事, 承旨親往傳諭。李濡曰, 右相處, 似當一體敦諭矣。上曰, 唯。上曰, 昨見吏曹草記, 則通信從事官朴致道, 令該道催促上來之意, 陳啓, 今已分付耶? 鼎重曰, 伏聞致道, 纔經大病之後, 症勢極重云矣。聖齊曰, 今若待其上來, 則日字漸遲, 此爲可慮矣。上曰, 朴致道, 姑爲遞差, 以在京無故人, 今日政差出。鼎重曰, 北路飢饉特甚, 賑政方急, 字牧之任, 不可不擇送, 而新除授鏡城判官金正夏, 從前有居官不謹之誚, 重被臺彈。如此之人, 不可仍爲差送。金正夏改差, 令該曹各別擇差, 催促發送,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師命曰, 正夏, 非但有不謹之誚, 又嘗諂附於挺昌, 故人皆唾鄙矣。及爲馬山察訪, 長在陽德罪人沈檀謫所, 同其寢處, 抛棄官事。其行身麤鄙, 不恤國法, 本來如此矣。李濡曰, 旣有此等罪狀, 則不可遞差而止, 合有論罪之典矣。上曰, 趨附挺昌, 已極麤鄙, 而擅離任所, 長與罪人同處三行缺 上曰, 泰輔, 身居論思之地, 議事之際, 旣有乖戾之失, 論人之間, 又有深刻之意, 施以薄罰, 有何所傷? 師命曰, 臣則素知泰輔之爲人矣。年少輕銳, 所見固滯, 有此妄作之擧, 而乃其本情, 則出於無心, 雖其所言過激, 亦當容恕, 不宜被罪也。沈濡曰, 泰輔爲人, 年少輕銳, 固執好勝, 旣有所見, 則雖其一家年上之言, 亦不信從云, 病痛如此矣。其言雖過激, 亦不無可取處矣。師命曰, 其言不過妄作, 何至可取乎? 以荀況·馬融之得罪於先輩, 而猶且伸救, 李端夏之忠淸公平, 而以情外之言, 攻斥如不及, 其所見執滯如此, 若其本情, 則不在於構陷矣。沈濡曰, 臣非以爲疏中之言爲可取, 乃其爲人剛果, 有可取云耳。鼎重曰, 泰輔爲人, 臣則素昧, 而只以今番事觀之, 固滯妄作, 病痛種種。若其爲人, 則或不無過人處云, 矯揉氣質, 則可以用之矣。今日所達者, 非以其言爲可用也, 慮其有妨於言路矣。師命曰, 烏鳶之卵不毁而鳳凰至。其言雖非, 不爲採用, 足矣, 何至罪其身乎? 上曰, 當初施罰, 非永廢也, 欲徵[懲]其一時之罪矣。李濡曰, 大臣·諸臣之言如此, 不可不允從矣。鼎重曰, 臺啓中, 有勁直敢言, 亦足可尙爲言, 此則語無斟酌矣。師命曰, 儒臣則以爲敢言, 臺疏則勁直, 此等言太無稱停矣。此不過輕銳妄作之致, 何以爲敢言, 何以爲勁直耶? 沈濡曰, 無論疏語之如何, 以陳疏之故, 至於被罪, 其有傷於恢言路之道, 非細慮, 不但爲一泰輔地也。上曰, 日本所送御筆所書字, 昨已議定以入, 書本次。令該曹豫爲措備以待, 而紗幅, 翻水灑金以入事, 分付。聖齊曰, 當牌招郞官分付矣。上曰, 政院知悉擧行。聖齊曰, 頃日筵中, 因光城府院君金萬基所達, 方響改造事, 有令禮官稟定之命矣。更爲詳考, 則方響圖形, 他無見出處, 只在於五禮儀, 而又與樂學軌範所在, 不同。蓋軌範所載, 則乃六寸二分, 而五禮儀尺數則九寸也。至於宗廟所用, 則或有五寸六分者, 或有五寸三分者, 其制自相參差。所當一從五禮儀尺數改造, 而永昭殿方響, 旣從軌範所載造成, 則二行缺鼎重曰, 凡樂器造作之規, 尺數爲重, 而五禮儀乃時王之制, 則一遵其尺數而改造, 宜矣。上曰, 五禮儀, 乃國家通行之典, 一遵其尺數改造。雖不可一時盡改, 永昭殿方響爲先, 宗廟所用, 亦依五禮儀改造, 可也。沈濡曰, 本館上下番, 只有臣及校理申曅入直矣。近甚苟簡。或以服制, 或以親病, 或以呈辭, 皆不仕進, 館中只有臣及校理申曅, 入直矣, 曅有病出去。李墪·吳道一, 竝卽牌招察任, 何如? 上曰, 允。李濡曰, 本院紙地, 常時每有不足之弊, 裁減之後, 公事之煩多, 甚於前日, 而不察其源, 只減其數, 決無可支之勢。今後則以五十卷, 依前定捧納之外, 勿爲加用事, 定奪, 何如? 上曰, 頃日筵中, 因戶判之言, 以參酌加定爲敎矣。鼎重曰, 才已裁減, 而旋卽復舊, 事體未安, 其不足之數, 自政院移文取用則好矣。罷出。
○ 午時, 上御熙政堂, 晝講。入侍, 左議政閔鼎重, 知事呂聖齊, 特進官李師命, 參贊官李濡, 侍讀官沈濡·申曅, 記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