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講에 李尙眞 등이 입시하여 經費 節用, 式年試의 退行, 守令의 黜陟 등 凶荒에 대한 대책과 반성, 人才의 공정한 등용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巳時, 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 判中樞府事李尙眞, 知事呂聖齊, 特進官金德遠, 參贊官申啓華, 侍講官趙相愚, 檢討官金萬吉, 假注書成儁, 記事官鄭澔·沈季良, 武臣行副護軍申鍵, 輪對官左通禮任弘亮, 都摠府經歷安根, 尙衣院僉正李夢錫, 平市署令尹彙善, 司贍主簿李秀文, 亦爲入侍。上讀前受周易謙卦, 自初六止九三象, 一遍訖。相愚進讀, 自六四, 止上六。上受而讀之, 一遍訖。相愚, 釋文義曰, 六四之爻, 處九三·六五之間, 九三, 以大功之人, 旣能勞謙, 而居四之下, 六五, 處至尊之位, 亦持謙德, 而處四之上, 則動作施爲, 尤當散布其謙也, 故云無不利, 撝謙也。萬吉曰, 今有人, 未有功伐, 而位居大勳臣之上, 則必須卑而下之, 以示謙讓不安之意, 然後方可以保其位矣。相如之功, 不及廉頗, 而位居其上, 故廉頗, 必欲辱之, 而相如, 不與相爭, 路中相逢, 輒引車避匿, 廉頗, 終焉羞服, 兩人式歡[交歡], 國賴而安, 陳平, 在高帝缺利於撝謙, 義云柔而得正, 其占無不利, 而然居九三之上, 故戒以缺揮[撝]其謙, 此等處參看, 宜矣。至象。相愚曰, 此象文義, 程傳備矣。萬吉曰, 凡人之謙, 有所宜施, 而亦不過其宜也。唯六四則處近君之位, 據勞臣之上, 故必須撝布其謙, 可以保其位矣。至六五, 相愚曰, 不富以其隣云者, 泰之六四, 亦有此語, 而與此小有異焉, 何也? 泰之六四則三陰, 以在下之物, 居上, 乃失其實矣。其志, 皆欲下行, 故不富而相從, 不待戒告而誠意相合也。此爻之義則, 爲人君而持謙, 順以接於下, 爲衆人所歸, 故有不富以其隣之義也。啓華曰, 五, 以君位之尊, 而執謙德以接下, 故雖無聚人之財, 而自能得人之親, 此不富以其隣之義也。萬吉曰, 財能聚人, 而人君, 持謙以接下, 則天下, 亦自歸順, 卽所謂不富以其隣者也。文王由方百里起是則不富, 而八百諸侯, 不期而會, 則所謂以其隣者也。三分天下, 以服事殷, 程傳所謂爲人君持謙順, 天下歸心者也。如是而或有不服之國, 則不可專尙謙柔, 必循威武相濟, 然後能懷服天下, 如武王之伐崇, 是也。夫兵者, 凶器, 聖人, 不得已而用之, 故無所不利, 苟或得已而不已, 如漢武帝之窮兵黯武, 豈云利哉? 相愚曰, 臣隣共戴, 萬民共悅, 則從者自衆矣。然或有不服者, 則率吾歸服之衆, 以征梗化之徒, 所謂以天下所順, 攻親戚之所畔也, 此不亦利乎? 且征伐之道, 有得已, 有不得已者, 如大禹之征有苗, 周宣之薄伐玁狁, 不得已者也, 至若秦皇之竝呑六國, 漢武之征伐四夷, 亦豈不得已者乎? 是以聖人慮後世之觀此事, 而有妄動干戈者, 故於其象曰, 利用侵伐, 征不服也。聖齊曰, 人君太謙, 則君道不成, 故必須威武相濟, 然後剛柔竝行, 而君道斯盡矣, 此今日聖上所當愓念處也。萬吉曰, 程傳所謂威武相濟云者, 不必征伐不服而後, 爲威武也。推其類而論之, 則人君接下之際, 不可專尙謙柔, 必須濟以威武, 然後方可以盡君道, 而無所不利也。上曰, 此爻, 難以侵伐爲辭, 而人君之道, 於政事之間, 不可不威德相濟也。萬吉曰, 謙柔威武, 一有所偏, 則不能無弊, 必須剛柔相濟, 威武竝行, 然後方可謂盡君道之宜矣。漢文帝, 重周勃之功, 禮之甚恭, 後因缺濟以威武, 太宗則過於威武, 故濟以謙恭, 此所謂剛柔相濟, 威武竝行者也。聖齊曰, 此爻, 以陰柔居君位, 專用謙柔, 則流於姑息, 故發以侵伐之義矣。啓華曰, 乾卦, 亦六爻俱陽爻, 故上九, 以亢龍有悔, 爲戒此爻, 則以陰爲尊, 故以利用侵伐, 垂訓, 此聖人隨時設爻之義也。尙眞曰, 乾卦之五爻, 皆君位也, 二爻, 皆臣位也, 體認於五爻, 則可以期君德之成就, 服膺於二爻, 則可以察臣下之賢邪, 人主之可鑒可戒, 不出於五二爻之間矣。聖上進講周易之後, 臣初入侍, 區區之慮, 只願逐卦省察, 聖學日就於高明矣。上曰, 唯。相愚曰, 人君之德, 不可專尙謙柔, 必須威武相濟, 然後能懷服天下, 故論侵伐之事, 而於君德上, 亦可有推類體驗者, 臣前有所懷, 惶恐敢達矣。目今朝綱日益頹弛, 言路日益壅關, 以言乎朝綱, 則大小玩愒, 百隷怠曠, 此則固宜勅勵振刷, 以示威武之義, 以言乎言路, 則進言之人, 小有逆耳之言, 則輒施雷霆之威, 摧折大過, 此則宜示謙柔之德, 以恢言路, 如是然後, 可以盡其謙柔威武之道矣。上曰, 唯。啓華曰, 凡人君之動靜云爲, 威德可以相濟矣。萬吉, 釋無不利, 傳與義, 不同, 傳云威德竝著, 則無所不利, 義云未服者, 固宜利征, 而於作事, 亦無不利, 參看似好矣。至象。萬吉曰, 程傳, 詳矣, 小註誠齋楊氏之說, 亦好矣。上曰, 此象, 慮後世之妄動干戈, 故云征不服也。啓華曰, 征不服, 非但征伐之謂也。人君接下之道, 亦可以推以言之矣。誠信導下, 而猶有大慝難赦者, 加以誅戮, 此征不服之義也。上曰, 推而見之, 則然矣。至上六, 相愚曰, 五爻則以陰居君位, 而過於謙恭, 故勉以威武, 此爻則以柔, 處柔順之極, 又處缺極乎謙者也。以極謙而反居高, 未得遂其謙之志, 故至發於聲音矣。啓華曰, 古人云, 太剛則折, 太柔則弊, 剛柔固當相濟矣。尙眞曰, 凡卦之上爻, 元無吉爻, 故雖乾卦, 上九則有悔矣。此爻則以陰居陰, 故爻辭無大凶害耳。啓華曰, 凡物, 極則必變, 故於極處, 必垂戒矣。至象。相愚曰, 程傳, 欲謙之志未得云者, 雖欲謙而未得之謂也。謙旣極而居上, 不勝其切, 故至於鳴也。又曰, 此卦則至上六而無缺曰, 爲國之道, 威武相濟, 則無所缺陰與陽而已, 此卦, 衆陰之中, 有九三之一陽, 帝王之學, 於陰陽□□處, 不可不逐卦留意, 而此卦則尤切近焉, 若沈潛體認, 則大有益矣。上曰, 唯。相愚曰, 殿下遇災警懼, 前後求助之敎, 非不丁寧, 而朝廷之上, 草野之下, 無一人有進言者, 此可見聖上威武太過, 人皆以言爲諱也。臣以振肅朝綱之意, 前後反復, 而今又以言路恢廓之意, 縷縷申告焉, 惟聖明之留意也。遂掩卷。尙眞進曰, 近來秋霜連殞, 日氣頗寒, 而啓覆至三, 開筵頻日, 未審聖體安寧否乎? 臣痼疾纏身, 行步甚艱, 入侍威顔, 已缺年, 區區下情, 何可盡喩? 雖極惶恐, 蹔欲瞻望玉色耳。瞻望良久, 仍進曰, 聖上凡於政令之間, 其所以憂勤惕慮者, 靡所不至, 則上天宜無譴怒之事, 而西成未及, 害農之災, 多至六七萬民, 終至無食之境, 且變怪層出, 殆無虛月, 危亡之兆, 不一而足, 識者之寒心, 固已久矣。天道玄遠而難見, 不可以微臣之臆度, 有所仰對, 且聖德小無闕漏, 則今日年事之大侵, 災異之疊見, 實未知其所由生矣。雖然災不虛生, 必有所召, 則到此地頭, 君臣上下, 正宜協心同德, 思所以消災異救民死, 以爲祈天永命之地, 而朝廷, 視之若尋常, 臣竊悶焉。今年年事, 初頭, 則頗有豐徵矣, 惡風連吹, 秋霜早下, 成熟之際, 不能結實, 故所謂稻米, 小似粟米, 而其色且黑, 不成稻米貌樣矣。今秋監科, 鄕士之赴京者, 已多, 聞其赴京之由, 則京科額數, 多於鄕解, 當此罷忠義缺之時, 要得初試, 以爲他日免軍役之地, 故皆爲來赴云, 而偶見其裹來之糧, 則米無全粒, 不似白米, 且費數月之糧, 艱爲裹來云, 所見極爲驚心矣。且臣連接鄕人, 探問鄕中消息, 則兩南被災之邑, 居民幾盡流散, 其餘存者, 採菽葉作粥, 僅僅延命, 而明春則萬無保存之路云矣。辛亥年之凶歉, 雖云甚矣, 而辛亥之前, 不如近來連歲凶荒, 故民有資生之路, 僅僅支保矣。今年則凶荒之慘, 反有甚於辛亥缺成熟之節, 半爲風霜所傷, 田畝小收, 民皆赤立, 飢餓之慘, 無異於諸道, 當此國儲罄竭之時, 其何以救活耶? 勢將立視其死耳, 如此形勢, 自上想聞其槪, 而恐難盡詳矣。外方狀啓, 雖以實聞, 而朝廷莫之信焉, 自外方來者, 得見時宰, 言及凶荒之慘, 則輒謂之不識人事, 外方形勢, 廟堂, 旣不能盡知, 則聖上, 深居九重之內, 亦何由而知之也? 今當年分給災之日, 必須商量給災, 然後民可以蒙其惠矣。給災之規, 毋論田畓, 酷被缺處, 則例給全災, 而旣已刈食處, 則例不給災, 今則□□□刈食, 不爲給災, 則民間, 必多有呼冤之聲矣。今年則異於常年, 當初頗向成熟者, 亦慘被風霜之災, 故雖或刈食, 而其實則所食無幾, 今若不爲區別, 刈食之處, 則全不給災, 則民事誠可切悶, 今日之計, 莫如蠲減徭役, 而經用已匱, 亦無措手處, 其將奈何? 然以誠實做事, 則事無不成, 有若無中之生有, 而如臣膚淺之慮, 未得其善策矣。今日之歲歉天災, 不可指謂某事之有失, 某政之有闕, 而聞古人之言曰, 前事之失, 後事之師, 臣請以聖上處分之前所失, 宜陳之, 曾在社壇禱雨時, 徑先回鑾, 事天之道, 恐不當如是矣。其日雖有霢霂之雨, 而旣入齋室, 牲幣已具, 只宜改其祝辭, 設行祀事, 而政院, 徑先啓請, 旋爲還駕, 政院之啓請缺事天以實之道, 豈容如是? 其後害穀之災, 未必不由於此, 而然事在旣往, 雖言何補? 然此等處, 職由於誠實之不足, 自上若懲前而毖後, 凡於事天之道, 必以誠實爲貴, 則今臣此言, 亦未必無小補爾。上曰, 比年凶歉之餘, 諸道年事, 今又如此, 渴悶何言? 如此形勢, 廟堂亦豈不知也? 社稷親禱事, 其日適雨下, 仍爲行祭, 亦涉未安, 故徑先還宮, 而大臣所達, 如此, 誠爲得宜, 可不體念焉? 尙眞曰, 臣又請以聖上處分之失者, 陳之, 頃日觀武才之設行, 極涉非時矣。觀武才, 自是豐亨豫大之缺經費, 必有所補, 而今乃虛用於不緊之處, 事之不當, 莫此爲甚, 至於科擧之頻數, 今年爲甚, 別試初試, 其在凶年之農時, 尙云不可, 今秋式年, 京外應爲缺減之費, 旣是不貲, 如設場之邑, 則民間責徵, 罔有紀極, 棘圍之設, 甚勞飢民, 雖是大比之科, 辛亥則不得設場, 退行於壬子秋, 至癸丑春, 始爲會試, 此已前例, 到今追行, 有何不可, 而必爲趁此時爲之乎? 且鎭川鄕榜之變, 極可駭慘, 旣有非常之大變, 則其在道理, 晏然設科, 甚爲未安矣。古者宗廟災, 則缺今此鄕校之變, 不下於宗廟之災矣, 此時設科, 豈缺 上曰, 年前禮山縣, 有鄕校灰燼之變故, 其時設場與否, 問議于大臣, 仍爲設場矣。尙眞曰, 鎭川之變, 缺於禮山, 此實無前之大變矣。且西北道設科, 雖是慰悅之擧, 北道凶荒, 亦甚慘酷, 趁今設科, 最爲失當, 重臣之外, 監司·試官·差備官, 許多支供之難, 可以想知, 吉州及近邑之民, 必爲凋瘵矣。上曰, 北道, 是豐沛之鄕, 而甲辰年設科之後, 已經累年, 故因北評事陳達, 特令設行矣。尙眞曰, 臣嘗聞新羅, 以石亡, 高麗, 以土亡, 其後得見兩處, 則果如所聞, 而我國則恐以設科之頻數, 終至於亡也, 設科, 所以得人, 而今之試官, 異於古人, 不能見其文, 知其爲人, 故亦未嘗得一人才, 只以年少之人, 充其一榜, 曾聞麗末, 有紅粉榜, 我國之科, 不幸近之矣。今番庭試則此是慶科, 不可不設行, 而式年則雖退行, 亦無妨, 而事在旣往, 言之無益矣。然臣之縷縷陳達者, 蓋欲善後, 而毋踵前日之非耳。上曰, 式年退行事, 儒臣, 曾爲陳疏, 而旣已行會於外方, 故仍爲設行矣。尙眞曰, 凡臣所陳數件事, 皆是旣往, 言之無益, 而卽今救民切急之事, 猶不無可以缺施者, 以臣愚意, 必先節損用度, 而除出各衙門有裕之財, 以爲經費, 外方民間所出之米, 則無一上納, 然後民可以支保, 缺則乘以駑馬, 祀以下牲, 此若不可, 則先王制法, 何以爲之耶? 今世之人, 皆以御供祭享, 非臣子所敢言爲言, 而臣意則到此地頭, 所當無所不用其極, 今若尊聖訓, 特爲減省, 庶可以迓續天命, 其與忽焉不祀者, 輕重得失, 亦何如也? 凡干小小等事, 一一裁減, 雖若瑣細, 而積小成多, 以致羡餘, 則國用自有支保之道, 而民生亦可以小蘇矣。臣素無識慮, 言不適宜, 故臣言未嘗見施, 而今此活民之術, 宜有所缺九重之內, 民間形勢, 其何以詳聞耶? 缺自上不可不知矣。敵國雖或犯境, 何以加之? 民心已離缺至難恃矣。且臣得聞營將, 巡歷列邑, 而兩南尤甚之邑, 則民皆流離, 軍無見存云, 今日人心之渙散, 誠非細慮矣。且各道還上, 朝家定其石數, 使之收捧, 故爲守令者, 畏其身之獲罪, 日事鞭扑, 督民徵納, 而亦不能準數收捧, 只益其民生之愁苦而流散, 今若不定石數, 隨其便宜, 使之收捧, 則未及流散之民, 稍可支安矣。上曰, 祭享重事, 卒然裁減, 極涉重難, 故曾前亦無裁減之事矣。其他節用等事, 元老大臣之言, 如此, 令朝家區別減省, 可也。尙眞曰, 軍門上番軍士, 姑爲停減, 則其給料之資, 自有贏餘, 足爲經費之用, 而此是宿衛之軍, 猝然停番, 似難, 令廟堂惕念變通, 何如? 上曰, 令廟堂講究, 可也。尙眞曰, 朝廷之上, 又有亡國之事, 東西分倘, 出自宣廟朝, 而其流之弊, 至於今日而極矣。分爲三四, 無異仇敵, 用含黜陟, 惟私是循, 只此一事, 足以亡國, 而上自朝廷, 無一人覺悟者, 極爲無形矣。旣是同胞之人, 而在此偏小之國, 共事一君, 固當同寅協恭, 以濟時艱, 而今乃分明角立, 論議携貳, 置國事於相忌之域, 甚可痛心, 朝廷之上, 氣象如此, 則其國雖欲不亡, 得乎? 今日朋黨之害, 雖日加刑戮, 亦不可禁矣。如自上先行大公至正之道, 缺故, 民生日益愁苦, 不能支保矣。臣觀今日之爲守令者, 缺多恃其閥閱形勢, 沈酗麴糱, 抛棄官事, 半門開市, 射利是事, 故臣聞鄕人之言, 如此凶年, 則守令, 當見大利云, 誠極寒心矣。此皆道臣黜陟不公, 只觀親疏强弱之致也。上曰, 守令黜陟, 係於監司, 雖在常年, 於黜陟之際, 不可不愼, 則當此無前之凶, 尤不可不愼, 各別黜陟事, 分付, 可也。尙眞曰, 守令之見利云者, 聞來缺啓華曰, 大臣之陳達, 誠有所見矣。第爲守令者, 若有如此之事, 則擧其名姓, 直爲陳達, 可也。不缺矣。尙眞曰, 非人人皆如是也, 怙勢者卽然, 而監司不能嚴黜之責, 是可歎也。且今日用人之方, 於淸官要職, 則必擇閥閱, 而不及於下流, 夫出於閥閱者, 豈盡人才, 而處於下流者, 豈盡庸品也? 不計門閥, 惟才是取, 則官人之道, 庶乎得宜, 而此誠今日之痼弊, 難望猝革也。凡不爲交遊, 不爲論議者, 方可謂之人才矣。上曰, 大臣之言, 是矣。尙眞曰, 當此國家艱危, 人才渺然之日, 用人之道, 不可不廣矣。近日除拜, 每每拘礙於色目, 誠甚未便, 自上視之, 莫非王臣, 有何區別之事乎? 乙卯以後, 無故可用之人, 尙未及收用, 此由見聞之不及, 而爵是公器, 則無不可獨占也, 明矣。夫嶺南者, 人才府庫, 而無一見用者, 雖或收用, 而其附托時論, 嗜利無恥之輩, 則非所謂人才, 而亦非收用嶺南之意也。上曰, 曾以此事缺矣。大臣之言如此, 其中若非得罪於公議者, 則缺收用, 可也。尙眞曰, 近日之事, 因小小論議之不合, 每每排擯, 誠甚不當, 當此人才汲汲收用之日, 通融用之, 不亦可乎? 又曰, 居下流者, 雖曰難知, 而方在高秩者, 亦不能稱才收用, 臣曾以崔寬之淸白, 陳達於榻前, 至於陞資矣。其淸操節行, 已是聖明之所洞燭, 而沈潛易經, 頗有工程, 非徒事句讀者耳。頃爲浮薄輩之所沮, 迹謝朝端, 退缺淸白, 有氷蘗之操, 且所守堅確, 非隨時俯仰之人, 而執滯之缺病也, 曾與右相, 有相較之事, 而信圭所爲, 不至全非矣。右相入朝之後, 若棄信圭, 則終無以服人心矣。昔呂公著, 入相之後, 不棄賈種民, 種民, 以憸邪小人, 戕害士類, 公著, 亦被其害, 而公著爲相之日, 臺諫, 請罪種民。公著曰, 今著[公著?]入相, 而種民被罪, 則無以示天下, 右相, 今雖入來, 必不棄信圭之人材矣。上曰, 此兩人, 非終棄之人也。大臣之言, 如此, 特爲收用, 可也。尙眞曰, 兪櫶, 行己正直, 居官淸白, 曾爲江界府使時, 不服缺播於搢紳間矣。其後臣逢着缺則答云, 非爲人蔘而不服也。適當犯越罪人行刑之時, 其盜採之蔘, 雜入於他蔘, 服之不屑, 故適爲不服云。櫶之平生所爲, 未嘗有不是處矣。今以年老之故, 而拔去銀臺之望, 仍至迹謝朝端, 誠爲歎惜, 臣曾達崔寬, 有加資之事矣。啓華曰, 櫶之淸白, 不下於崔寬矣。聖齊曰, 櫶之淸白, 朝臣中亦嘗云云, 故曾拜大司諫矣。承旨望, 非徒年老, 且有身病, 故拔去, 而病若差愈, 則或有擬入之時矣。尙眞曰, 如此之人, 擢用亦不缺進曰, 小臣區區之懷, 多矣, 而開筵之餘, 缺敢以私情仰達, 唯聖明之垂憐焉, 缺上箚祈懇, 四載于今, 而聖明不賜缺惶縮, 不知所出, 擬入前席, 畢陳私情矣。今方缺臣今年七十三矣。痼疾纏身, 眼昏耳聾, 缺簿書未能照見, 耳聾, 故凡人言語, 未能聽聞, 缺虛帶職名, 實無意義, 揆諸公私, 俱極未安, 七十致仕, 載於古禮, 優待老臣, 是亦聖德中一事也。咫尺之下, 敢陳私懇矣, 今若特賜休退, 則其在國體, 擧措得宜, 其在臣身, 安意就盡矣。上曰, 今日國勢之艱危, 如此, 豈卿退休之時也? 曾於乞箚之批, 已示予意, 而前席陳懇, 如是懃懇, 缺南渡後, 時事多艱, 而如文天祥輩, 亦皆致仕缺人君雖當艱虞之時, 而未嘗不許其致仕矣。上曰, 已諭予意矣。休退之請, 不復煩陳, 則予心可得以安矣。尙眞曰, 我朝之致仕者, 亦多矣。以近世言之, 咸陵府院君李澥陳乞告退, 先朝特賜允許, 俾遂其願, 待臣缺虛帶職名, 年老且病, 公私無益, 仰惟聖明, 缺特允微懇, 如先朝之許李澥, 則聖恩之罔極, 缺上曰, 如此艱危之秋, 卿何乞退之至此耶? 缺尙眞曰, 臣嚴畏分義, 不敢續續控懇, 缺亦似泛然, 故苦待今日入侍, 冀獲缺終靳允許, 則臣死之日, 抱恨入地矣。缺天地之大者也。以事體言之, 固不缺卿勿復言。尙眞曰, 當此危急之時, 凡缺所不擧, 累經審理, 罪人無多, 而罪人之中, 亦有罪名不重, 而情有可恕者, 今亦令攸司參酌所犯之輕重, 如有抱冤而未伸者, 特爲疏釋, 似當矣。上曰, 前日疏釋不小耳。尙眞曰, 臣曾以閔熙·洪宇遠事, 有所陳達矣。宇遠之疏, 引易家人卦, 故今之言者, 以爲逼於缺以昜卦論之, 則於慈聖坤缺果爲誤引矣。家人之彖曰, 家人缺宇遠之所引, 似出於此, 原其本情, 似缺聖人云, 罪疑惟輕, 今此宇遠缺宇遠之年, 已逾八十, 竄配亦久, 臣意則缺以爲聖德之寬大矣。啓華曰, 宇遠之缺而其疏語, 則侵犯慈聖矣。缺疏釋, 無妨云爾, 則猶或可也。至以疏語, 謂之無犯於慈聖, 而遽爾放釋, 則臣實未曉其可矣。萬吉曰, 語犯慈聖, 是何等罪惡, 而大臣如是陳達, 臣實未知其可也。尙眞曰, 宇遠疏, 則臣雖未見, 而得聞其疏語, 則無大段侵犯慈聖之處, 缺啓華曰, 宇遠缺宇遠平生, 以經術自任, 豈不知家人卦, 而誤引之也? 尙眞曰, 閔熙·福善在之說, 出於賊堅父子俱死之後, 而無他證左, 則罪疑難明, 以此加律, 恐涉過當, 故臣於加律之時, 亦陳此意, 而今且年久, 宜有所酌處矣。啓華曰, 其時有看證, 則獄體, 當爲鞫問, 而適無看證, 不無疑信之端, 故只爲流竄矣。大臣之縷縷陳達, 蓋出於回天怒, 引以爲缺放釋有罪之人, 豈是應天之道, 而缺矣。尙眞曰, 罪犯至重者, 則決難放釋, 缺 旣云難明, 則終始竄配, 臣未知其缺事, 臺論之堅執, 已久矣。當初與全翊戴缺勸令告變之事, 而只以翊戴缺謂之敎誘誣告, 此則因煥之缺情有所恐喝之故, 自以至於死地, 則其言之如此, 不必爲誣告之證矣。臣意則臺諫之堅執, 終未知其可也。曾在仁祖朝, 雖誣告之人, 亦不之罪, 此蓋所以深長之慮, 當此末世, 不可塞其上變之路, 而煥旣受賞, 則不宜如此矣。上曰, 金煥, 元無流竄之罪, 而當初爲缺到今放釋, 未爲不可, 而臺閣以缺未曉其故矣。尙眞曰, 自上不知尹缺寬猛相濟, 處事得中, 故御營將缺民, 稱譽不已, 卽今北道之人, 亦云缺監司尹趾完之爲人, 於此可知耳。北門之缺內職之重矣。上曰, 尹趾完之人才, 予亦缺雖是重地, 而其重, 猶不如內職, 何可久置於外也? 曾缺請托不行, 此非人才而何? 慮或聖明, 不能詳知, 故如是敢達矣。又曰, 臣之乞退, 已盡於前, 辭竭意窮, 更無仰陳之事, 惟冀聖明之更加眷思, 而快從之耳。上曰, 卿之乞退, 至此, 予心不安矣, 須勿復陳也。聖齊曰, 近日玉堂無故行公者, 三人, 而武科監試官, 無推移之路, 昨日政, 以玉堂一人, 移差臺諫, 卽今玉堂見存之員, 只有上下番, 前頭事故, 亦不可知, 自前如此之時, 則罷職及文書未及傳掌之人, 有變通之事矣。閔鎭周, 則以朔試射不進, 金盛迪, 以試官牌不進, 俱在罷職之中, 而金盛迪, 曾任萬頃, 黃欽, 曾任羅州, 竝皆十朔前遞來, 未及文書傳掌, 合有變通之道, 李玄紀, 則曾任果川, 未及解由, 此與文書傳掌, 有異, 而曾前亦有解由勿拘之時, 故敢此仰達。上曰, 罷職之類, 竝皆敍用, 文書未及傳掌, 勿爲拘礙, 解由未出, 雖與文書未及傳掌有異, 亦一體勿爲拘礙, 可也。擧行條 聖齊曰, 慶興府使, 今當差出, 而缺近處三邑, 旣以文官差送矣。慶興則以缺宜, 故問議于大臣, 則大臣之意, 亦缺達。上曰, 北道, 異於他道, 今番則以武臣擇送, 可也。啓華曰, 臣在北道時, 見其近處守令, 則雖曰文官, 而於職事不爲盡心, 故如此之類, 反不如武臣矣。上曰, 職事之修否, 惟在盡心與不盡心而已, 不必係於文武矣。上又敎曰, 近見承旨望, 則甚爲苟簡, 曾前擬望之人, 該曹更爲變通擬望, 可也。聖齊曰, 判書不能獨爲變通, 退出與諸堂上相議, 當爲變通矣。上曰, 南益熏, 巡將則啓下, 而拔去於承旨望, 未知以何事拔去耶? 聖齊曰, 益熏, 曾在三司時, 缺見塞於淸望矣。上曰, 不可以此缺通後, 當議望於承旨, 而物議不許缺通, 渠亦必不自安, 不得行公矣。當與諸堂上相議, 缺尙眞曰, 益熏之所犯, 臣雖未知, 而朝家, 以色目區別, 故見塞淸路矣, 非獨益熏一人也。乙卯以後, 見棄於時論, 不得收用者, 亦多, 雖或有一時所犯, 而亦不可永棄矣, 上曰, 近日承旨望, 甚爲苟簡, 故特擧益熏之名矣。見棄者則非獨益熏一人而已。尙眞曰, 沈滯中, 若爲收用, 則可無乏才之歎矣。聖齊曰, 益熏之爲人, 可合收用, 缺金德遠所啓, 赴燕商賈, 雜亂之弊, 其來已久, 因陳奏使鄭載嵩別單書啓, 頃日謝恩使之行, 一切禁斷矣。旋以平安監司李世白狀啓, 備局覆啓, 依前還許, 當初彼人之語意, 雖未知如何, 而未及更探, 自我徑許者, 似欠愼重, 況聞開市淸人出來時, 禁其雜貨買賣, 只以銀貨, 買取田器牛隻, 且前日齎咨官入往時, 柵門及山海關, 俱爲搜驗[搜翰]云。此皆無前之事, 則彼中禁令, 推此可知, 而我國商買, 如前帶去, 則意外生事, 不可不慮, 以管運餉貿昜別將各一員, 只給一卜馬, 使之入送, 此外京外商賈, 及灣上所送餘馬, 姑爲禁斷, 以待探問彼中事情後, 變通未晩, 故以此意問議于大臣, 則大臣亦以爲然, 故敢此仰達。上曰, 向日別單措語, 只令謝恩使, 不帶商賈, 從速行會, 似非永久禁斷之意, 故其後備局回啓, 依例允下矣。今此所達, 不無意見, 今番則禁斷, 可也。擧行條 金德遠曰, 赴京譯官, 例自該院, 輪次差定, 而首譯多有奔走周旋之事, 故前日節使之行, 別爲啓請帶去者, 非止一再, 今此赴燕時, 可合首譯, 多爲加定, 以爲帶去之地, 何如? 上曰, 可堪爲首驛者, 缺分付該院。擧行條 趙相愚曰, 今日大臣所陳, 無非缺所謂社稷壇禱雨時, 徑先回鑾云缺然者也。其日雖得不雨, 改以報謝缺則事當仍留齋所, 躬行祀事, 缺還宮, 臣亟欲請對, 陳其不可, 而顧不在三司之列, 故不果矣。及其回鑾, 夕照分明, 人心波動, 實難慰解, 而一日二日, 自至寢息, 且春秋園陵之謁, 例爲輪回於未行之陵, 故今秋初, 以長陵定行矣。緣日候稍冷, 道里頗遠, 有改定之議, 而不定於未曾展謁之所, 又定於春間纔謁之陵事, 天事神缺上曰, 社稷還宮, 大臣亦缺陵幸, 則有不然者, 健元陵, 因春間崇陵之行, 只行展謁, 故頃者又爲定行於此陵矣, 予未知其未安也。相愚曰, 臣於近日除拜之事, 有區區所懷, 而職非言責, 出位有嫌, 且論人除拜, 自上曾不肯允從, 故昨日登對, 囁嚅而退, 終不敢發矣。今日大臣, 以方伯黜陟不公之意, 陳達, 臣於此得聞矣。生民休戚, 係於守令, 守令黜陟, 係於方伯, 而兩西新除方伯, 俱不協於方伯之任矣。平安監司尹堦, 曾任江都, 以贓汚缺畀以關西財貨之府, 且聞焰焇缺千四五百兩, 出授於京商一人之手云, 此雖缺異, 其亦不謹者也。啓華曰, 焰焇事, 臣聞一萬缺備納云矣。相愚曰, 黃海監司任奎, 治郡有能聲矣。曾按湖南, 怠荒政多憒憒, 故湖南一路, 傳笑至今, 缺藩屛重地, 安可以責黜陟之公乎? 尙眞曰, 廉貪不齊, 貪亦有輕重, 尹堦之所得名者, 未知如何, 而臣亦熟知其人, 有幹局可用, 終非可棄之人矣。任奎之事, 臣曾有所達, 而人有罪過, 宜開變新之路, 不可以湖南事, 至於禁錭矣。啓華曰, 任奎湖南事, 臣則聲聞未及, 未得詳知, 而有幹事之才, 故曾爲守宰時, 亦有治績矣, 不合於方伯之任, 臣未知爾。相愚曰, 尹堦·任奎事, 大臣近侍, 俱有所缺誠有言事不審之失, 臣誠惶恐無地。第臣江都往返屬耳, 稔聞沿路之言, 江都之人, 以爲自丙子以後貪墨, 未有如尹堦者, 物情如此, 而今若復置於關西重藩, 則聽聞, 如何? 且任奎事, 臣以湖南守令及暗行, 累度往來熟聞之矣。任奎, 率畜婢妾, 政令多出其手, 宣化堂, 卽監司布政之所也。當其妾之病也, 至設神祀於其堂, 如此之人, 豈可復寄重任, 缺人心解體矣。且近日上下, 亦以民生爲慮, 故敢達矣, 上無發落。承旨史官外, 諸臣罷黜。上曰, 招輪對官入來。假注書成儁招入。上曰, 以次進來。左通禮任弘亮進。上曰, 有可達事耶? 弘亮曰, 本院常時, 雖無劇務, 而或擧動或祭享之時, 則極爲多事矣。本院只有書員二名, 使令二名, 故多事之時, 則許多官員, 使喚不足, 不能成樣, 下人加出, 然後可無使喚不足之弊矣。仍爲退去。上曰, 他人進來。都摠經歷安根進曰, 本府則無可達之事矣。仍爲退去。上曰, 他人進來。尙衣院僉正李夢錫進。上曰, 本院有弊瘼耶? 夢錫曰, 本院缺地, 凡於大小事, 提調, 續續變通矣。仍爲退去。平市署令尹彙善進。上曰, 本署有弊瘼耶? 彙善曰, 無大段弊事矣。仍爲退去。司贍主簿李秀文進。上曰, 有可陳事耶? 秀文曰, 無弊可達矣。啓華曰, 輪對官左通禮任弘亮, 以煩瑣事, 猥陳於榻前, 請推考。上曰, 推考, 可也。擧行條 諸臣遂罷黜。以上燼餘
○ 巳時, 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 判中樞府事李尙眞, 知事呂聖齊, 特進官金德遠, 參贊官申啓華, 侍講官趙相愚, 檢討官金萬吉, 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