인조 - 고종
雨
行都承旨 申晩 病。左承旨 韓師得 病。右承旨 任珽 呈辭受由。左副承旨 李世璡 坐直。右副承旨 宋秀衡 坐。同副承旨 趙明履 坐直。注書 李會元 病, 南泰堦 仕直。事變假注書 李翼元 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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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德宮에 머묾. 常參과 經筵을 정지함
○ 上御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
이미 登對했으므로 賓廳의 坐起를 할 수 없다는 宋秀衡의 啓
○ 宋秀衡啓曰, 備邊司郞廳來言, 今日賓廳坐起日次, 而纔經登對, 姑不得爲之云矣, 敢啓。傳曰, 知道。 -
兩司에서 在外에 있거나 署經하지 않은 자들을 제외하고 呈告하고 肅拜하지 않은 인원들을 牌招할 것을 청하는 趙明履의 啓
○ 趙明履啓曰, 兩司未署經守令, 至於三員, 而諫院闕啓, 已至多日, 監察茶時, 亦甚未安。兩司除在外·未署經外, 呈告未肅拜人員, 竝卽牌招, 何如? 傳曰, 允。 - ○ 傳于趙明履曰, 召對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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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司武郞廳 許佐의 임기가 다 되었으니 陞敍하거나 守令을 除授할 것을 承傳을 받들어 施行하게 하는 備邊司의 草記
○ 趙明履, 以備邊司言啓曰, 本司武郞廳許佐, 奔走勤仕, 又滿十五朔。依例陞敍, 或守令除授事, 捧承傳施行, 何如? 傳曰, 允。 - ○ 又以禮曹言啓曰, 卽接宗廟署所報, 則今日大雨後, 宗廟第七室靑斑子第二井樑上仰土滲濕。自落於斑子上, 斑子紙數寸許自拆, 土塊半掛, 土沙下滴於床卓上, 第二室後面第三椽端滲濕, 第三室後面第七椽間滲濕, 第四室後面第七椽端滲濕云。臣曹與本署提調, 所當卽爲進去奉審, 而日已薄暮, 勢未及擧行, 待明朝奉審後, 稟處, 何如? 傳曰, 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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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落한 內農圃東邊宮墻三間에 대한 守直을 여쭙는 兵曹의 草記
○ 又以兵曹言啓曰, 卽接南所衛將牒報, 則內農圃東邊宮墻三間許, 今日因雨頹落云。令紫門監爲先把子圍排, 急速修築。而西營入直禁衛軍二十名除出, 限修築間守直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頹落한 內司僕 南邊宮墻半間에 대한 守直을 여쭙는 兵曹의 草記
○ 又以兵曹言啓曰, 卽接東所衛將牒報, 則內司僕南邊宮墻半間許, 今日因雨頹落云。令紫門監爲先把子圍排, 急速修築。而弘化門入直砲手十名除出, 限修築間守直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 掌令安慶運啓曰, 請逆坦孥籍, 一依王府草記, 卽令擧行。具書見上 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 仍令鞫廳, 嚴鞫得情, 夬正王法。具書見上 請還寢夏宅島配之命, 仍令鞫廳, 嚴訊得情, 夬正王法。具書見上 請瑞虎等兩賊孥籍, 亟令王府擧行。具書見上 大同事體, 不輕而重, 待其作結, 卽爲收捧上納者, 法例當然。而陽城縣監呂光世, 謂以船隻不備, 若爲收置, 則將有鼠縮之患云。而元無出令受捧之事。六月旬間, 始爲定日徵納, 其所催促, 急於星火, 鞭扑狼藉, 闔境繹騷。旣不以春間民力稍裕之時, 依例收捧, 及此農節, 村間赤立之日, 始乃虐徵, 以至於廢其耕耘, 逃散相繼。此豈莅民奉職之道哉? 且於受捧斛量之際, 色吏·庫子輩, 故作闖隙於斛板四角, 塡之以蒿索, 要廣其體樣, 以爲多入之計。而身爲官長, 矇不檢察, 以致怨讟朋興, 聽聞俱駭。推此數事, 其他可知。如此儱侗不職之人, 不可置之於字牧之任。請陽城縣監呂光世罷職。凡於公會之際, 袖擧案受捧者, 欲防其無故不進之弊也。今番庭請之時, 武兼宣傳官金翼臣, 無端不參, 陰囑其同僚二人, 使之從中周旋, 則其受囑之二人, 各以翼臣之名帖, 潛給於袖擧案收捧之下吏, 遂至於一人之名帖二度, 俱入於擧案收捧之中。其虛僞巧詐, 莫此爲甚。此等之人, 不可以官微而置之。請武兼宣傳官金翼臣汰去。受人指囑, 密地潛圖, 誠甚可駭。其指給翼臣名帖於受擧案之吏者二人, 亦爲査出汰去。氷庫別監李觀聖, 曾於在鄕卜妾之時, 已多可駭之事。而且其爲人儱侗, 處事粗厲, 入直公廨, 全沒體貌, 脫巾露頂, 對唔下吏, 仍此受侮之擧, 不一而足, 瞻聆所及, 莫不傳笑。如此之人, 不可置之衣冠之列。請氷庫別檢李觀聖汰去。答曰, 不允。呂光世事, 依啓。金翼臣事, 擧措雖駭, 事極微, 受者之竝汰, 不亦察乎? 王者持大體之道, 不問何傷。
- ○ 獻納申𢢝疏曰, 伏以聖孝度越, 縟禮荐擧, 徽號旣進於東朝, 追諡繼上於太室, 神人悅豫, 中外頌祝。而今又勉承慈聖之勤敎, 夬副廷臣之苦忱, 顯冊之奉, 將不日矣。我殿下至德巍烈, 於是乎昭揭宇宙, 垂照來後, 斯誠吾東方億萬世無疆之休。而三百年稀覯之慶, 凡在臣民, 舞蹈歡抃。孰不以生逢盛際, 爲至榮大幸也哉? 臣於向者憲職之除, 不但自畫有素, 兼又蹤地難安, 控籲見阻, 竟犯違傲, 例勘之罰, 不足以少贖, 追訟愆尤, 至今惶懍。乃於千萬意想之外, 忽復叨納言新命, 驚隕感激, 莫省攸措。臣在前冬, 忝叨是職, 從縣道封章, 瀝盡肝血, 首陳臣庸陋不合之實狀, 繼陳近來臺閣之多不愼簡。而仍請先自臣刊汰, 以爲重言地而淸仕路者, 實非出於毫分假飾之意。而銓選之地, 猶煩檢擬, 則哲之明, 復辱恩點。姓名屢擧於耳目之列, 除旨聯翩於旬月之內。此由臣素無誠信, 不獲上下之致。撫躬慙歎, 尙復何言? 今若貪榮戀寵, 唐突冒出, 則從前積費撕捱。守分自靖之義, 便歸於崇虛飾僞, 自欺而欺君也, 臣豈忍爲此哉? 況臣老母, 春間重經危疾, 幾殊僅甦, 眞元大陷, 完復無期。而近又積傷於暑濕, 添得暴泄之症, 晝夜登溷, 殆不計數, 加以口瘡重發, 喉舌糜爛, 勺水不下者, 亦多日矣。老人氣息, 日漸澌鑠, 懍然有朝夕難支之慮。臣焦遑罔措, 方寸迷錯, 一切世念, 索然都盡。官職去就, 尤何暇論? 今以本院闕啓, 天牌猥降, 不敢坐違, 隨詣闕外。而微諒膠滯, 旣不可復玷言責, 情理煎迫, 斷不容暫時離捨, 咫尺天陛, 末由入肅。略控短疏, 徑還私次, 臣罪至此, 益無所逃。伏惟聖慈, 天地父母, 察臣由中之懇, 憐臣難强之情, 亟降鐫改之命, 以便救護, 仍勘違逋之罪, 以安賤分, 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 省疏具悉。爾其勿辭, 護焉。
- ○ 庚申閏六月初五日午時, 上御熙政堂。召對時, 參贊官李世璡, 侍讀官元景夏, 侍讀官尹得敬, 記事官南泰堦, 記事官徐性慶, 記事官朱杞入侍。元景夏讀大學衍義補十三板。上曰, 下番讀之。尹得敬讀十板。景夏曰, 漢時御史持斧, 而此云持節, 似是斧字之誤也。得敬曰, 節字亦無不可矣。上曰, 承旨讀之。世璡曰, 臣旣衰老, 且近來又患寒感, 不可讀矣, 惶恐敢達。上曰, 注書讀之。泰堦讀二十三板。景夏曰, 書中可諱處, 身爲講官, 不能付籤, 不勝惶恐矣。上曰, 箍字, 注書以雜音讀之乎? 得敬曰, 然矣。泰堦曰, 伊川謫涪江時, 與箍筩者, 論易理, 箍字音是雜矣。景夏曰, 舜典欽哉之欽字, 卽敬字之義也。帝舜欽哉, 乃帝堯欽明也。欽字, 是恤刑之要法, 惟聖上體念焉。得敬曰, 此段欽恤刑憲之意, 而非但刑憲則然。堯典曰, 欽明文思安安, 欽字是敬字之義, 是堯·舜相傳之心法也。此乃聖上體驗處矣。上曰, 然矣。哉字所釋, 深得舜典之義。丘氏論, 可謂明矣。得敬曰, 第三板罪疑者予民, 是誠名言。是以刑獄太省, 幾至刑措, 豈非仁化之所及歟? 上曰, 然矣。予故謂功莫大於高祖, 德莫盛於孝文, 以其除肉刑, 庶幾三代刑措之風故也。景夏曰, 第六板歐陽脩縱囚論, 雖明覈, 其云縱之而來則殺之, 又縱之而又來, 則可知恩德者, 後世太刻之論也。上曰, 太宗縱囚使之來, 則來者知太宗之必赦也。太宗初則以仁人之心放之, 見其來而不殺, 乃幸仁之心也。景夏曰, 誠如聖敎。得敬曰, 歐陽脩縱囚之論, 明白痛快, 而偶一爲之云者, 亦有弊之言也。上曰, 大體言之, 則創業之君, 脫略超郵, 作事不尋常, 故如此。而其中或有罪人不入極律者, 因去不來, 則其將殺之乎? 何以處之? 太宗不但止於創業, 亦可爲繼體之法, 而作事如是。此所以不能至於三代, 止於唐而已矣。得敬曰, 第七板唐太宗之覽鍼灸圖, 卽減笞背之刑者, 可謂仁厚之至矣。上曰, 然矣。景夏曰, 開元獄院鵲巢, 馬氏論誠是矣。李林甫用事, 而豈有刑措之理乎? 上曰, 開元, 卽玄宗之治時也。景夏曰, 開元二十五年, 林甫已用事矣。上曰, 十八年, 卽玄宗治時。胡氏以奢汰逸樂譏焉者誤矣。景夏曰, 其時張九齡·宋璟爲相, 致開元之治矣。得敬曰, 開元之初, 治雖可觀, 末乃用林甫輩, 始不克終。故胡氏之論, 竝與初年治時而病之矣。上曰, 此所謂前事削之, 此乃帝王之龜鑑也。景夏曰, 崔挺, 以一人有罪, 罪及闔門, 諫孝文, 而引司馬牛·柳下惠事爲證, 其爲言仁恕。若三代上人, 惡人作罪, 連累其親, 非廣平之政矣。上曰, 此言, 好矣。三代以前, 刑不及私, 連累之刑, 自秦皇始, 俄以漢文事下敎有意矣。漢·唐·宋, 仁厚立國, 國祚長遠。可見殺一不辜, 得天下, 不爲也。景夏曰, 福善禍淫, 亦有其理。丘氏論, 非無稽也。上曰, 匪知之難, 惟行之難。時象疑阻, 則以司馬牛爲伯桓魋, 柳下惠爲伯盜蹠矣。儒臣之意, 予知之矣。景夏曰, 聖敎誠然。臣果感慨于此, 仰達矣。上曰, 丘氏以挺因此, 而爲北朝大族, 其言雖似無稽, 爲仁則受福, 若欲徼福而爲仁則私也。董仲舒云, 正其誼不謀其利, 明其道不計其功。此言, 好矣。景夏曰, 是故古人云, 强爲善而已。景夏曰, 高熲·馮基之進諫誠是, 文帝之後悔, 亦好矣。人君雖盛怒, 爲其臣者當不計誅罰而諫之, 不諫者豈無罪乎? 上曰, 使其臣不敢諫, 文帝之過也。以揮楚不甚, 卽令斬之, 擧措可謂不雍容矣。景夏曰, 謂吾君不聽而不諫, 則誠有罪矣。得敬曰, 漢宣帝時, 路溫舒之疏以爲, 囚不勝痛, 飾辭以視之吏。武后時, 來俊臣, 羅告狄仁傑之反狀, 構成獄案。獄吏之羅織鍛鍊, 自古然矣。治獄之平否, 專在於獄吏之得人與否, 獄吏之不可不擇, 如是矣。上曰, 羅列箠楚之具者, 可見小人之情狀矣。景夏曰, 地獄淫刑, 本佛氏之說。而閻立本, 繪畫其形, 以啓來俊臣輩淫刑之禍。上曰, 武后無可說, 而其言宰相陷朕爲淫刑之主者, 但多智矣。景夏曰, 能用婁師德·狄仁傑, 是誠智矣。其時三綱斁絶, 國則已亡矣。又曰, 理皇雖好學, 務虛名而蔑實政, 宋因此垂亡, 丘氏論甚是矣。上曰, 木索竝施夾兩股, 名曰夾幫者, 如今周牢之刑否? 景夏曰, 似是此類也。上曰, 頃日, 分付捕廳, 使不得復用周牢之刑。而竝令盡去其器械矣。今則周牢之具, 無復有餘存者否? 承旨出去後問啓。所謂超棍, 痛深骨髓, 幾於殞命, 此等淫刑, 可謂殘酷矣。討捕之際, 多如此之刑否? 頃聞李奉朝賀之言, 命去法外刑具。而雖除其刑, 苟存其具, 殆如閻立本之畫。後人或有見而用之者, 則豈不可悶乎? 年少氣銳者, 或用木交刀而鑷之云, 然否? 景夏曰, 未知近來營將, 或有用之者, 而臣則未聞也。得敬曰, 是在用人, 刑官苟不得人, 則法外之刑, 無所不至矣。上曰, 來俊臣, 以醋灌鼻之類, 豈古有其刑而用之乎? 此後則營將及守令之用法外淫刑, 令道臣一切禁之。此一段亦當入於御史廉問中, 預爲各別申飭, 可也。抄出擧條 上曰, 俄欲遣儒臣問之而止之, 此後如有以法外之刑施之, 則當各別重繩矣。世璡曰, 小臣屢典郡邑, 故稔知外方事。而討捕營, 只用刑杖, 無他法外之刑矣。上曰, 年少武弁, 或有用如此刑者矣。景夏曰, 頃有下敎, 則外方討捕營, 似無如此刑矣。上曰, 前或有一人, 豈其多哉? 頃於乙巳年, 用膝刑於天海, 而見其擧措怪異, 故仍命去之。若使國綱日紊, 則雖日加淫刑, 民無所徵畏矣。三代時五刑之屬, 亦云刻矣。漢文除肉刑之意, 蓋不欲用三代之刑者也。景夏曰, 國綱立則民皆畏法, 不敢輕犯矣。得敬曰, 頃日筵中, 遣承旨放釋輕囚之時, 又有愼擇刑官之命, 此亦帝舜欽恤之意也。刑官不可不擇差。而至如刑官殿最之法, 古有而今無。今若行之, 則亦勸懲之一道。各別申飭, 何如? 上曰, 京司殿最題目, 與外方有異。不過書之以恪謹奉職, 勤於職事, 職事無闕而已, 殊甚泛然矣。郞官上應列宿, 出宰百里, 予則以爲, 不擇郞官, 而擇守令者, 是捨本而取末也。自今以後, 秋曹·京兆褒貶, 各別申飭, 可也。出擧案 上曰, 三代以下, 惟恐不好名。丘氏何以斥趣時好名之士? 景夏曰, 名有許多般, 有名節之名, 有虛僞之名。趣時好名, 若王莽矯飾之類是已。名節之名, 何可廢乎? 上掩卷。景夏進伏曰, 今我聖上, 仰承慈敎, 俯循群請, 誠爲臣民莫大之慶。而加上徽號於東朝, 堯·舜大孝, 尤爲欽仰。前代帝王受尊號者甚多, 而名正言順, 益著仁孝之德, 唯宋仁宗爲然。仁宗之恭儉仁恕, 出於天性, 臨御四十二年, 惻怛之心, 忠厚之政, 實啓有宋無疆之休。蘇軾所謂社稷長遠, 賴此云者, 誠確論也。今我聖上, 仁孝至德, 遠邁仁宗, 而比侔堯·舜矣。上奉東朝, 勉受徽號, 適與仁宗時相似。故小臣敢以仁宗之恭儉仁恕, 仰勉殿下。伏乞益加聖思焉。堯之化民, 惟曰協和時雍, 舜之協帝, 亦曰精一執中。此唐·虞嵬蕩之至德。而雖堯·舜, 或不能兢兢業業, 則怠荒逸欲, 萬幾曠而天工廢, 可不懼哉? 是以舜戒禹曰, 克勤克儉, 不自滿暇。今日卽殿下一初之政, 小臣以堯·舜, 仰冀殿下。而克勤克儉不自滿暇八字, 實爲我聖上勉勵處也。得敬曰, 上番所達, 是矣。殿下仰體東朝之下敎, 俯念群下之苦誠, 亟回執謙之聖心, 俯賜勉從, 臣民欣抃, 曷可盡達。然而曾在癸巳, 先大王勉從庭籲之後, 猶執撝謙, 凡事務從簡約。伏願殿下, 不自滿暇, 益懋謙德, 雖節目間事, 必體先朝之至意, 毋至張大。而從簡擧行, 則尤有光於聖德, 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 今儒臣入侍, 予當言之, 漢唐非可法矣。昔年之至德盛烈, 予何敢當萬分之一也? 且以年數計之, 亦不過半三十。而予於大臣, 諭以卿等又以重擔加予, 實歉然于心也。玄宗初年之政, 不憚躬耕, 而末乃遊於沙苑, 開元十八年之治, 非不美矣。而末梢無足道者, 下番勉戒之言, 可謂切實矣。至如彌文末節, 非予本意, 故科擧亦不欲合慶矣。今則且上尊號於東朝, 所重在焉。故大節目間事, 不敢裁損。而其外則當隨輕重, 斟量爲之。下番之言, 可不留意? 上番以爲遠邁仁宗, 自期雖不如此, 予心則有媿仁宗。常時知儒臣之不如此, 今聞所達, 似近於文矣。景夏曰, 小臣愚魯, 猥被不世之恩, 惟以不欺, 事我聖上, 豈敢巧飾而仰達乎? 聖上以遠邁仁宗, 謂之以文。臣則以爲我聖上孝悌之德, 比侔堯·舜矣。小臣方待罪三司, 大凡我朝事, 必倣前例而爲之。昔在癸巳, 政院·玉堂, 無合請之事, 故臣格例所拘, 泯默在直。而若其微悃, 則欲以堯·舜大孝, 表揚於千百世之後者, 實與庭籲諸臣無異。故有所仰達。今承聖敎, 謂之以文, 此莫非臣不能以忠實事君之罪, 惶恐惶恐。上曰, 予非執謙也。湯不自聖, 況其下於湯者乎? 予言非出於不知儒臣, 而所達過矣。所達若非, 則當謂之面謾, 豈謂之文乎? 得敬曰, 上番連日伴直, 常以此爲言矣。景夏曰, 臣待罪經幄, 方以堯·舜, 仰冀聖上, 至於仁宗卑矣。天聖·慶曆之際, 朝廷和協, 群賢登庸, 治底于刑措, 深仁厚澤, 浹人骨髓。臣敢以仁宗之仁字, 仰勉聖上矣。上曰, 兢兢業業四字, 不謀而同。予乃感慨于心, 精一執中, 克勤克儉。予亦思之, 元良儲承殿, 以宣廟御寫敬守道心揭之。又以積善無僞, 思無邪, 欽奉敎等字, 粘諸壁上。八字傳授, 自仁廟始焉。道心二字, 猶未發揮。故益之以惟精惟一允執厥中, 粘付於宮僚引接處, 俾勉于心矣。景夏曰, 敬守道心, 自是殿下家法, 惟願加勉焉, 精一執中, 卽堯·舜傳授心法, 而所以致協和時雍之化者也。殿下以此治心致治, 而又以克勤克儉不自滿暇八字, 尤加勉焉。上曰, 予於仁宗事, 心有所感, 非知之艱, 惟行之艱, 儒臣所達仁宗協恭等語, 可知儒臣之心矣。非但予所自勉, 儒臣亦宜勉之。古人所謂有君無臣, 予以爲虛語矣。漢武求仙, 則東方朔輩進, 治民則田千秋輩進矣。黨之一字, 不可言, 而漢之黨錮, 李膺等被禍無怪矣。景夏曰, 臣愚死罪。今此聖敎, 有不然者矣。李·杜過峻有弊, 其遭黨錮雖宜, 而其殺李·杜, 時君之過也。漢亦隨以亡矣。上曰, 其言是矣。若使膺等, 遇漢文·武時, 則可見用矣, 不幸而遭桓·靈矣。陳蕃之懸榻, 擧措過矣, 俄者下敎, 膺等若有知, 則當以爲冤矣。我國之黨, 似牛·李矣。景夏曰, 李雖優, 而牛亦不可棄矣。上曰, 漢則君子小人, 其後則無優劣矣。君子周而不比, 小人比而不周。君子黨, 不可謂之黨矣。至如我國黨論難矣。古人云, 有志者事竟成。儒臣當勉勵, 入侍諸臣, 亦作之不已, 可也。景夏曰, 比而不周之敎是矣。傳云, 心有所忿懥, 則不得其正。聖上禁黨, 雖爲盛德事, 而有所忿懥, 則不可以破朋矣。人皆有世傳色目, 一朝不可蟬蛻矣。若曰全不爲黨, 則是面謾矣。臣於前疏, 有曰不敢專攻上身, 而罪誠在下。伏願殿下, 爲皇極之主, 益懋皇極之治焉。上曰, 太極之上, 又有無極一圈, 何也? 景夏曰, 濂溪道學, 卽孟子後一人, 然而生於末世, 欲曉人明白, 有此圖說, 而反致人疑, 太極卽無極, 元非兩物矣。上曰, 或疑太極之上, 又有無極, 豈可二而看之耶? 得敬曰, 無極而太極之而字, 多義味矣。景夏曰, 見朱·陸往復書, 則可知矣。皇極之道, 無過於朱子皇極辨, 極字, 至極之極字。若於燕閒時, 從容乙覽, 或使儒臣, 發揮仰達, 則好矣。上曰, 當從容爲之。彼此各曰建極, 何所適從耶? 景夏曰, 甲者之云建極私也, 乙者之云建極私也, 小臣所達亦私也。必建極于聖上方寸, 好矣。上曰, 執中之極, 亦不知其是矣。景夏曰, 古人有云, 上殿相爭, 下殿不失和氣。今日筵中, 無執中諸臣, 姑未得辨破矣。上曰, 後日講筵, 可以相見辯論矣。景夏曰, 甲者之極, 有是有非, 乙者之極, 有是有非, 執中之極, 亦有是有非矣。上曰, 然則爲三極矣。景夏曰, 雖云三極, 而眞箇極, 一而已。殿下建極於方寸, 明義理正是非, 則雖名曰建極, 如物之照明鏡, 眞僞是非, 皆可以照察矣。上曰, 心有一太極, 卽方寸建極之謂也。得敬曰, 上番方寸建極之言好矣。名曰建極, 皆非眞箇極矣。殿下若建極于方寸, 明義理辨是非, 則自然會其有極, 歸其有極矣。景夏曰, 韓魏公務容小人。宋仁宗時, 未嘗無小人, 而不足以勝善類。人主用人, 如良工用木, 棄其所短, 取其所長, 隨才用之, 則自底於大公至正之域矣。又曰, 小臣猥屑, 適有所思敢達矣。若聞講筵召對之有命, 則心中如擣, 若將承嚴敎。及入講筵, 君臣上下從容酬酢, 則反無欲退之心, 此則秉彝愛君之心也。人皆有秉彝五常之德, 雖爲私慾所蔽, 其本然之性, 實自在矣。殿下建極于方寸, 而諸臣雖有罪, 是非臧否, 精詳辨覈, 處分之際, 雍容和平, 則孰不孚感於聖上導率之化乎? 如此然後, 可以致宗社無疆之福矣。上曰, 所達切實, 當留意矣。諸臣以次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