인조 - 고종
晴
行都承旨 尹容 病。行左承旨 朴弼均 坐。右承旨 韓師得 坐。左副承旨 李世璡 坐直。右副承旨 趙明履 坐。同副承旨 宋敎明 坐直。注書 李會元 陳疏受由在外 一員未差。假注書 南泰會 仕直 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 閔師弘 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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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德宮에 머묾. 常參과 經筵을 정지함
○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
善山府使 崔尙鼎이 下直함
○ 下直, 善山府使崔尙鼎, 平昌郡守崔爾柱, 保安察訪姜守珪, 平安都事洪廷命, 全羅都事權贒。 -
監察茶時를 한다는 宋敎明의 啓
○ 宋敎明啓曰, 行大司憲李箕鎭, 執義朴樞, 在外, 掌令李箕獻·閔墡, 持平李昌儒, 牌不進, 傳旨未下, 成範錫, 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오늘 仕進하지 않은 李世璡에 대해 牌招를 청하는 朴弼均의 啓
○ 朴弼均啓曰, 左副承旨李世璡, 今日不爲仕進, 卽爲牌招, 何如? 傳曰, 允。 -
正言 李奎采가 引避退待하고 諫院에는 行公할 인원이 없으니, 持平 成範錫을 牌招하여 處置토록 할 것을 여쭙는 宋敎明의 啓
○ 宋敎明啓曰, 正言李奎采, 引避退待, 已至經宿, 事甚未安, 而諫院無行公之員。憲府除在外牌不進, 傳旨未下外, 持平成範錫, 卽爲牌招, 以爲處置之地, 何如? 傳曰, 允。 -
大司成이 如進太學하면 大臣만 入來入侍하고, 大司成이 如不進太學하면 大臣과 同爲入侍하라는 傳敎
○ 傳于宋敎明曰, 大司成如進太學, 則只大臣入來入侍, 大司成如不進太學, 則與大臣同爲入侍。 -
左議政 金在魯 등의 請對를 여쭙는 宋敎明의 啓
○ 宋敎明啓曰, 左議政金在魯, 大司成沈聖希, 依下敎來待, 吏曹參判申晩, 有稟定事請對矣。傳曰, 引見, 申晩同爲入侍。 - ○ 傳于李世璡曰, 召對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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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廟釋奠祭親行時에 一員未差하니 대신할 인원을 在京無故人으로 口傳差出할 것을 아뢰는 都摠府의 草記
○ 李世璡, 以都摠府言啓曰, 今此文廟釋奠祭親行時, 侍衛不可不備員, 一員未差之代。令該曹, 以在京無故人, 卽爲口傳差出, 以爲備員侍衛之地, 何如? 傳曰, 允。 -
閔亨洙에게 관직을 제수함
○ 兵曹口傳政事, 以閔亨洙爲都摠管。 -
右議政 宋寅明의 箚子
○ 右議政宋寅明箚子。伏以臣, 昨日賓對罷退之後, 忽經一場大寒戰, 因復昏窒, 至夜深, 殆無知覺, 達宵灌以藥物, 曉頭始通氣脈。而見今上吐下瀉, 頭痛身熱, 昏昏尙在危惡, 親臨釋菜, 只隔數日, 臣又見差獻官。而一兩日內, 萬無自力起動之望。有臣若此, 生不如死。玆敢倩手搆箚, 仰籲於慈覆之下。伏乞亟遞臣相職。仍命重勘臣罪負, 以警具僚, 俾尋生路焉云云。答曰, 省箚具悉卿懇。聞入侍大臣所達, 命醫往視, 心用不弛, 有疾不參, 其何所傷? 卿須安心, 勿辭善攝, 其卽快愈。仍傳曰, 遣史官傳諭。 - ○ 副修撰元景夏〈疏曰〉, 伏以臣, 卽庠壁付黃之人耳。朝紳被罰, 事甚奇怪, 章甫發通, 語極駭懍, 杜門屛伏, 自甘廢棄。不自意瀛館恩除, 忽下於千萬夢想之外, 且伏聞筵敎屢勤, 有非賤臣所敢當者。分義至嚴, 惶感靡極, 固當聞命竭蹶, 他不可顧, 而鐵壁遮前, 透過無路, 情悃莫攄, 蹤地益蹙。伏惟天地之大, 日月之明, 尙有所未鑑, 而未燭焉, 則臣請瀝血而冒陳焉。向日賤臣留中之疏, 實媒無限駭機。而明時乞身, 稍謀保全之圖, 只緣面諭鄭重, 未敢勇退, 至今低徊於輦轂之下。而左右窺射, 愈往愈毒, 畢竟三四學儒, 操戈迭出, 罰墨狼藉, 此固臣所遭之萬萬不幸。而通文泮宮, 詆誣交沓, 一通之不足, 至于再通, 再通之不足, 至于三通, 三通之不足, 分通于諸道書院, 醜言悖說, 至比臣于仁弘。而其所聲罪, 不過曰前後臣疏, 不書先正與爵諡也。渠輩初通有曰, 潛谷, 實爲當宁之外先, 則不書爵諡, 肆然斥其姓名, 可謂無禮於其君。潛谷, 乃故相臣金堉之號也。夫無禮其君, 卽陷臣以滅身湛宗之誅, 其所構捏, 胡至此極? 臣誠骨靑心寒, 而仰恃容光之必照, 且不欲濡口較爭, 臣之初疏, 隱忍不辨矣。渠輩三通有曰, 矇矓爲說, 其亦可哀也云爾, 則臣不得不辨。在昔宣廟朝, 先正臣李珥庚午箚有曰, 沈連源, 素不與於邪議。連源, 卽靑陵府院君鋼之父, 其爵則領議政, 其諡則忠惠公, 而先正箚中, 只書姓名, 以其文勢適然也。先正之箚, 渠輩亦或見之, 而今以無禮誣臣何也? 嗚呼, 臣之疏, 在於六月十一日, 渠輩施罰出通, 始於七月十一日, 其間洽滿兩朔, 渠輩眞有爲先正辨誣之誠, 何不卽出疏辨, 而月日遲久之後, 倏忽閃弄, 徒以十數張通文, 恐嚇脅辱之若此也? 臣實惶惑, 莫測其故。雖然此關臣身, 恭竢公議, 而至於通文中事係先正一款, 臣又不得不辨。其文不啻累百餘言, 張皇證據, 全無倫脊, 拈出臣疏中調劑通融一句, 以爲攻臣之資斧。而忽地攙入文成公李珥, 劾沈義謙事, 其下又引文元公金長生。此一着, 未知何如之說。而結其末曰, 先正嚴峻。於此可見, 此云先正, 指文元也。文元, 乃文成門人, 而一生尊信, 若顔·曾之服孔子, 則其於文成劾沈事, 雖有一時尙論, 然而函丈景仰之誠, 無所間然。且考文元語錄, 實無嚴峻二字, 此則渠輩所誣造也。臣之生也。後文元百餘年, 渠輩所謂嚴峻二字, 果指何人何論耶? 當初臣疏, 元無藉證文成之言, 則渠輩通文, 攙入文成劾沈事, 已是別樣心術。且其接續於調劑通融語下, 其指意尤極怳惚。而造出文元所不言嚴峻二字, 恣意噴薄, 無所顧忌, 胡辭謊說, 自不覺其誣賢之歸。臣竊爲世道長吁也。渠輩於先正, 若是其誣逼, 而反以臣疏不書先正, 搆臣罪案曰, 誣賢, 先輩章奏, 如其文勢, 不必書則不書者, 臣可以考證也。文正公宋浚吉丁酉疏有曰, 其在先朝, 如金長生·張顯光諸人, 特膺斯禮, 皆所以寵異宿德耆儒, 用副一時之望, 以慰四方之心。臣疏亦曰, 金長生·張顯光, 以道學進, 臣若輕侮文元, 則其何以道德稱焉乎? 臣卽文正外裔也。文正之尊尙師事, 非文元而誰歟? 使臣知尊文正, 而不知尊文元, 則是猶知慕兩程, 而不知有濂溪也。寧有是哉? 抑臣竊有撫躬而自悼者, 傳曰, 不信于朋友, 不獲于上。今臣以迂疎之見, 怪駭之論, 旣未見信於世, 雖欲隨俗苟容, 而其可得乎? 駑劣賤品, 猥荷洪造, 徒知盡言毋諱, 爲事君之第一義, 而愚戇昧機, 反忽聖人括囊之戒, 冥行擿埴, 自陷罟穽。區區寸忱, 只欲退守先壟, 永謝當世。而身非己有, 逃遁莫獲, 進退俱難, 實爲狼狽, 知臣情勢, 孰不悲憐。伏乞聖慈, 天地父母, 曲賜矜諒, 亟許鐫削。仍命有司, 勿復檢擧, 臣不勝萬幸。臣於搆疏將上之際, 召牌辱臨, 顧此情迹, 決難冒承。謹此隨詣, 拜章徑退, 臣尤死罪。臣無任云云。答曰, 省疏具悉。學儒處分, 旣示已悉。噫, 予之所執, 卽苦心, 爾之所奏, 亦苦心, 我之此心, 其無私, 爾何容悅, 爾之爲國之心, 卽其衷而亦無私也。又何撕捱乎? 若撓乎此, 是私心也。爾其勿辭, 以一心事予
- ○ 弼善安相徽, 文學尹敬周, 說書申暐, 兼說書鄭純儉等, 聯名上疏。伏以自古帝王家, 垂統長遠之謨, 莫不以輔翼元良爲本, 而其所輔翼之方, 亦莫不以頻接賓僚, 左右游泳, 盡其早諭敎之道, 爲急先務。我聖上, 以身之敎, 遇物之誨, 固已勤勤於朝夕燕閑之中, 而亦豈不留念於接賓僚盡諭敎之道乎? 伏惟東宮邸下, 春秋纔到六歲, 而日表天縱, 睿質夙就, 動容周旋, 儼然有大聖人氣像。早諭之方, 惟此時爲急。備禮開筵, 課日講讀, 雖不可輕議, 宜使宮僚, 頻頻進見, 從容論說, 俾有浸灌啓發之益。而近來進見亦稀闊, 數月之間, 僅爲一二次, 則所與接近而遊嬉者, 非阿保則內豎而已。豈不大可悶哉? 臣等, 謹考景廟在東宮時日記, 則自辛未四月以後, 王世子相見禮, 每朔三次爲之, 師傅賓客中一員及入直上下番入參, 而以十日二十日三十日, 定日次擧行, 此是書筵開講前事。猗歟聖考, 敎導沖齡之盛意, 若是其勤摯, 故至於癸酉八月二十八日厚陵幸行之後, 日次相見禮, 猶不停撤。仰惟景廟癸酉, 卽我春宮今日之年, 先王朝徽規懿範, 正宜遵行於今日。而於其日次, 不但行禮而止, 禮畢後, 仍以所講冊子, 熟複質難, 使入參賓僚, 反復開陳, 誘掖導達, 則沖年允德, 庶幾有將就之效。亦豈不有光於法先王裕後昆之聖德也哉? 臣等, 俱以蔑學謏聞, 猥叨宮僚之選, 其於輔導之責, 何敢望塵露之仰裨? 而區區忠愛之誠, 有所不能已者, 敢此陳章齊籲。伏乞聖明, 亟許依例擧行, 千萬幸甚。臣等無任云云。答曰, 省疏具悉。所陳者, 量以處之。
- ○ 初六日未時, 上御熙政堂。大臣·大司成引見。吏曹參判, 請對同爲入侍時, 左議政金在魯, 大司成沈聖希, 吏曹參判申晩, 承旨朴弼均, 假注書南泰會, 記注官李壽德, 記事官邊是重入侍。金在魯曰, 日間東風甚惡, 夜氣過冷, 聖體若何? 上曰, 一樣矣。在魯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 上曰, 安寧矣。在魯曰, 王世子氣候何如? 上曰, 安過矣。有下敎事召卿, 而吏參請對何事耶。先爲陳達, 可也。申晩曰, 今番親行釋菜時獻官, 正位則左右相爲亞終獻, 配位則左右相爲初亞獻。而終獻官以輔國重臣塡差事, 昨已稟定矣。右相, 意外病重, 勢難進參, 該曹不得循例塡差, 故欲爲稟定, 敢此求對。而正位終獻官, 勢將以輔國塡差, 配位亞終獻, 亦將以輔國二人塡差矣。在魯曰, 雖有原任大臣, 而領府事李宜顯, 有足疾, 判府事金興慶, 亦久病未差, 俱難進參, 而他無變通之道矣。上曰, 正位終獻官, 以輔國塡差何如乎? 晩曰, 有前例矣。上曰, 似苟且矣。在魯曰, 國恤三年內, 祭享時有此例, 曾見國舅之差獻官矣。今旣無變通之道, 勢將以工判塡差矣。上曰, 吏曹問于原任大臣而爲之, 可也。晩曰, 東西廡分獻官, 多至四十人, 皆以侍從塡差。而意外多遘危疾, 且有未及上來者, 無以分排, 違牌坐罷人員, 宜有變通之道矣。在魯曰, 祭官皆以侍從塡差, 故難以分排, 而謁聖時對讀官望, 亦必不足。違牌外罷職不敍人員, 裁量變通, 似好矣。上曰, 竝敍用, 可也。晩曰, 今番文廟親享, 與六處祭享相値, 而祭官, 皆以文官塡差, 故許多祭官, 難以分排。文官前銜, 竝令該曹, 口傳付軍職, 以爲推移塡差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在魯曰, 右相之病, 實是意外。昨日賓廳入侍時, 則別無痛色矣。退歸後猝然有病, 而如癨氣, 達夜極重, 今則少間云。而當此多事之日, 大臣有病, 誠爲可悶矣。日昨李春躋家冠禮, 會客甚衆, 而飮食有毒, 上下死者, 已爲六七人, 卽今病重者亦多云, 實是變怪矣。上曰, 其事極殊常矣。在魯曰, 吳命瑞·李性孝, 皆中毒暴死, 而其外病重者亦多云矣。晩曰, 侍從臣赴宴中毒者甚多, 故祭官, 如是苟簡矣。朴弼均曰, 聞以自死牛肉, 爲饌云矣。上曰, 然則右相之病, 誠可悶矣。在魯曰, 今則少愈云矣。晩曰, 罷職人員敍用事, 出榻敎然後, 可以出外擧行矣。上曰, 承旨書之。傳曰, 堂上堂下侍從臣等, 罷職不敍以下, 竝敍用。文臣前銜差祭人員, 竝口傳付軍職。上曰, 吳命瑞, 可用之人矣。在魯曰, 爲人不草草矣。上曰, 李性孝, 亦眞實可用之人矣。在魯曰, 吳彦儒, 以可用之人, 目前遭喪出去, 可慘矣。上曰, 吳彦儒, 明敏可用。而其父, 自在桂坊時, 熟知之, 兼有吏治, 可用之人矣。李性孝, 雖在堂下侍從之列, 予視之不卑矣。今聞卒逝, 心甚惻然矣。上又曰, 前日與李萬裕相較事, 豐原非之, 而兩人事, 皆不異矣。其時若非李性孝, 而庸常之人, 則難以枝梧矣。上又曰, 初見元景夏之時, 渠以不欺心爲言, 而予見欺於吳瑗直道之言, 故初不爲信矣。如此之人, 若爲時象, 則必過峻。而曾以問郞任使, 且見頃日次對時所達, 可見其爲國苦心, 其坐地然矣。向時付黃, 李宗城儒生, 誠爲非矣。而今則非但付黃, 至於通文詆毁, 尤爲變怪矣。在魯曰, 臣不見元景夏今番上疏, 而通文之事, 則略聞之矣。上曰, 今召大司成有意, 此事知之乎? 沈聖希曰, 凡館學儒生, 疏擧通文, 施罰館學齋任, 初無稟知於大司成之規, 事過之後, 守僕及學庫直告目然後, 始得知之。規例本來如此, 向日四學儒生等, 付黃景夏, 後又爲通文云, 而不爲謄送, 故使守僕謄來見之, 則儒生輩擧措, 多過度矣。在魯曰, 以其上疏中, 不書先正, 故至於如此矣。上曰, 以其金長生·張顯光之不書先正乎? 在魯曰, 景夏疏中, 有某某以道學進, 某某以才諝進之語, 而不書先正, 故儒生輩, 以爲侮賢。而此則不書先正, 文勢然矣。又以故相臣金堉, 不書職號事, 其謗更加一層矣。上曰, 此亦我國文勝之弊, 雖不書先正, 何害之有? 且金堉事, 疏中本無矣。在魯曰, 其再疏中, 不書職號矣。上曰, 若付黃墨抹, 則在上之人, 抑有申飭之道。而今則至於通文外方, 實是變怪矣。在魯曰, 學通文則前已聞之, 而未知其後, 又爲通文外方乎? 聖希曰, 曾聞學儒, 三次通文, 館儒不應, 而至於八道通文, 則始聞於筵中矣。上, 命在魯, 使看景夏疏曰, 學齋任誰也? 知之乎? 聖希曰, 學齋任, 徐宗燠·尹宗世·李宜老三人, 而宜老, 則故參判喬岳之養孫矣。上曰, 年少輩耶? 聖希曰, 皆年少而喬岳之孫, 適所相知者, 故招而責之以朝士與儒生有異。若有得罪於人倫斯文者, 則墨名於靑衿錄, 可也。而儒生, 豈可罰朝士乎? 且凡論人, 必舒究其本情是是非非然後, 聽之者公, 當之者服矣。元景夏, 豈有無端侵侮先正之理哉? 今以萬萬不近理之事, 作此萬萬異常之擧, 誠極寒心。況汝以無父兄之人, 所當讀書修行, 而不此之爲, 出入學宮, 干與此等議論, 大非吉事, 以此爲戒矣。其後通文, 則不與焉, 而被逐云矣。上曰, 欲不爲此事而見逐耶? 聖希曰, 聞臣言後, 不欲復爲, 故被逐云矣。上曰, 此輩之年, 似是甚幼矣。聖希曰, 皆二十前矣。在魯看景夏疏畢。上曰, 傳于大司成, 使見之, 其疏, 何如? 在魯曰, 此事大綱, 則臣略聞之, 而外方通文, 則未知矣。今見此疏, 儒生事誠過矣。朝官付黃, 例不得爲之。而年少輩, 不知而妄作矣。景夏初疏出後, 以不書先正, 謗之者甚多, 不特年少儒生而已。而臣則以爲若書先正, 則文法欠整齊, 以此爲謗, 不可云矣。上曰, 是皆訾謗者之托辭矣。在魯曰, 謗之者以爲, 朝家方尙蕩平, 故身爲名官, 欲爲媚悅, 而爲此疏云。人之所見各異, 則謗之者過矣。上曰, 景夏, 必非如此之人矣。在魯曰, 景夏本意, 亦必非不問人之善惡, 罪之大小, 一倂俱收竝用之謂也。上曰, 然矣。在魯曰, 其後乞退疏, 不書故相臣金堉職號, 而相臣於國家, 爲外先世也。謗之者以爲, 欲文前日之過, 國家外先名相之職號, 故爲不書, 尤極無嚴云, 而謗言尤甚矣。景夏性品傑驁, 其於處謗無辨之道, 有所未盡, 故年少之謗, 殆無餘地。事過後, 則此等事, 極爲尋常。而今則蓋不勝其紛紜。臣常以爲, 以不書先正, 故謂之侮賢, 而謗景夏者非矣。上曰, 景夏有何心術, 而敢侮先賢乎? 人情事理, 決不然矣。恕其本情然後, 可以爲言。以文元公建極之道, 陳白欲行之者, 無秋毫不是矣。在魯曰, 景夏以文元公惟才是用之意, 有所疏陳。而謗之者又以爲, 文元公淑慝邪正之辨, 甚嚴截。今乃欲行其道, 謬引文元公而藉重, 又作一層謗資矣。上曰, 此時論議, 以峻爲高趣。景夏今番擧措, 豈欲媚悅而爲之哉? 向日騎郞拿入時所陳之言, 予初雖抑之, 而末乃優容。如此之氣, 培養, 可也。景夏豈是容悅之人品? 況其時垂涕而敎之, 勉其以是心事予, 渠亦垂涕而陳達矣。今番事, 皆是兩班之子, 爲其父兄者, 不敎其子弟, 作此變怪之事。其君請命之後, 不爲感化者, 非朝鮮臣子矣。元良, 年今六歲矣。有知覺後, 或父子心異, 元良有過, 則予當告于先廟而戒飭矣。今置六歲元良, 而爲此下敎, 則予心可知矣。景夏, 若有甚麽意思, 而假托先正, 但欲媚悅做官而已。則其意思, 誠巧慝。而如此意思, 則景夏實非排布之人矣。渠輩疾景夏, 而至言潛谷根本, 此則尤無嚴矣。向日景夏所達有之, 吳瑗功議單子, 不書當宁四寸親。其事誠詭, 故欲抑而改下, 告于慈殿而笑之矣。予以過於直道, 不足吳瑗矣。聞景夏所達, 以國家外孫, 欲爲報國云。今乃釋然, 予以不知吳瑗爲悔矣。非血孫而以(以)外孫欲爲報國, 此誠是也。近來之人, 多忘之者矣。至於有些滓之人, 屋下謗毁, 則予安得禁? 而今乃通文詆斥, 誠爲無嚴矣。曾以正士習, 書付明倫堂。而今日士習若此, 豈不寒心乎? 予欲行近三百年曠禮, 親祀先師, 豈可率如此齋任, 而坐明倫堂試士乎? 予雖涼德, 亦渠之君也師也。將欲處分, 而往謁先聖矣。今聞大司成所達, 非館齋任云, 館之不染, 誠爲多幸。然謁聖時, 如此亂儒, 豈可使著儒巾入場中耶? 欲爲處分, 而前日神門掛榜之類, 處分後, 卿入來伸救, 故今則召問卿等, 欲雍容處分矣。景夏所陳, 乃先正調劑之道也。今若以先正之意爲非, 則是侮先正, 奚特不書先正而已哉? 儒生之師表, 在太學, 豈不曰君子周而不比, 小人比而不周乎? 比則時象也。爲時象而上非君父與先正之意。此則關係斯文矣。詩云投之有昊, 有昊不受, 投之有北, 有北不受, 投畀豺虎。聖人, 豈欲豺虎之噉人哉? 蓋深惡之辭也。此輩若無父兄, 則宜其旁若無人, 而旣有父兄, 則豈可不敎其子弟, 至於如此乎? 予欲罪其父兄矣。在魯曰, 其父兄, 豈知此事乎? 上曰, 三次通文, 而其父兄, 豈有不知之理乎? 聖希曰, 李宜老則無父兄矣。上曰, 此便是無君之心, 予欲投其父兄於絶塞矣。在魯曰, 下敎誠過矣。以其不書先正及故相臣職號, 年少輩以爲侮賢, 而至於如此, 固過矣。而無君無嚴之敎, 誠亦過矣。此非本情也。上曰, 拂鬱于景夏者, 卽拂鬱其君也。豈有如此之臣子乎? 其不敎之父兄, 誠有罪矣。在魯曰, 此不過年少狂妄之輩, 不知時之致, 其父兄安知乎? 上曰, 其父兄在家, 敢曰不知乎? 聖希曰, 學齋任, 皆在江村, 其父兄有無, 曾未聞知。而適李宜老居靑坡, 故臣招而責之, 而無父兄矣。在魯曰, 景夏非低微之人, 故不能處謗無辨。此疏雖若干言, 而頃疏則頗張皇矣。以此相激至此, 國家鎭定此事則好矣。而若過爲處分, 則景夏, 亦必爲悶矣。又曰, 神門付書時, 未及畢說。上曰, 此乃掛榜也。何謂付書? 卿言可謂雍容矣。在魯曰, 其時儒生, 皆二十前小兒, 而被竄江邊七邑, 故臣果陳白收還矣。年少輩, 不可遽加威怒, 事體異於責罰朝臣矣。上曰, 予不欲罪渠輩, 欲罪其父兄。若然則渠輩之心, 當何如? 在魯曰, 非穩當也。此豈緣坐之事? 其父兄, 若仕于朝, 或在侍從之列, 而子弟爲此擧, 則召而譴責, 或可也。而此則皆是不識何狀之儒生, 其存歿, 亦未可知矣。聖希曰, 自古士論, 多有過激處。而祖宗朝, 每爲容護, 而不罪焉。非爲是其言而容護也, 非爲國家刑章而容護也, 爲其國家元氣, 而必爲容護也。況此輩年少妄擧, 不足深責, 而且異於居館儒生, 國家若容護而循例處分, 則好矣。而過爲處分, 則景夏亦必爲悶, 而不自安矣。初疏批答中, 不爲擧論儒生事, 臣等在外欽歎矣。上曰, 初欲鎭定而爲之矣。學儒輩將辱景夏, 而至言潛谷根本, 實無嚴矣。在魯曰, 此則少無無嚴之事, 元無礙逼於故相臣矣。上曰, 大體予之爲此者, 豈是私意? 一段公心也。先正所爲者, 私則已矣。只是至公之道, 則景夏所陳, 果有非乎? 在魯曰, 儒生輩以爲, 先正於人才收用之間, 必嚴其邪正陰陽之辨。豈如是混淪汩蕫云矣。上曰, 付黃則只是停擧, 非不欲置之。而今至於通文外方書院, 則是欲勝其君也。儒生, 獨非國家臣子乎? 上又曰, 辛壬以後逆賊, 豈非以儒而爲之耶? 是可忍也, 孰不可忍也。予欲鞫問帳殿矣。時君席藁請命之後, 不敎其子弟, 而爲此擧者, 便是逆賊也。上又曰, 疾予而移怒於景夏者, 尤無狀矣。上又曰, 謗景夏者, 卽謗予也。是豈臣下之道哉? 聖希曰, 聖上此敎, 誠爲過中矣。彼年少儒生輩, 雖有一時駭妄之擧, 而何敢有移怒之念而然哉? 蓋元景夏性傑之故, 自儒生時, 與人寡合, 居憂時, 有一齋任施罰, 其時公議, 大以爲駭, 齋任至於削薦。今學儒輩事, 雖或過度, 朝家處分, 則所當優容寬假, 以爲鎭定之道矣。上曰, 請命之後, 大臣有所達, 卿之汗出浹背時何如哉? 下敎比諸歃血時, 卿之心亦何如哉? 臣下豈可復爲此等事耶? 其父兄, 不禁而爲此擧, 則其父兄, 誠有罪矣, 若禁而不聽則不孝也。亦安用哉? 在魯曰, 筵中說話, 外間安得知之乎? 上曰, 其後李昌誼之疏, 至謂君臣相對涕泣, 則外間所聞, 必過於此矣。豈有不知之理乎? 在魯曰, 今若過爲處分, 則非但損國體, 景夏亦必難安矣。上曰, 初欲鎭定者, 惜景夏而欲用故也。今若無臣則當惜景夏, 不爲處分, 可也。而雖無景夏, 朝廷豈無臣下乎? 請命之君, 寧可坐而受侮乎? 在魯曰, 景夏疏末端之言, 未盡處謗之道, 故轉展相激, 至於此境, 非欲勝國家之意也。上曰, 今臣不滌心則逆也。向日卿垂涕讀慈敎之時, 以今置六歲元良, 胡爲此擧爲達。諸臣若思其時, 則豈可復爲時象乎? 在魯曰, 此與朝廷偏論之戰有異。年少不知時之輩, 何足深責乎? 上曰, 雖不知時, 豈不知父兄乎? 渠輩必叩冊床, 而自高亢矣。年雖少, 若斬頭則豈無可懸之髻乎? 上又曰, 向受過號, 非爲逸豫也。成化十六年事, 予欲復行, 經營屢年, 爲此盛禮, 而乃有此事, 豈不痛乎? 在魯曰, 此事豈有害於親祀乎? 上曰, 司馬昭之心, 路人所知。而今日臣下之心, 夷狄亦當知之矣。在魯曰, 景夏性品不稳藉, 故自韋布時, 已多毁之者, 至被儒罰矣。今此通文, 旣非犯國也。且當親祀聖廟之日, 若過爲處分, 則豈不有妨於多士之聽聞乎? 付之於不知而不治, 則似好矣。上曰, 其君請命之後, 渠豈敢復爲此等事耶? 此則必欲無我也。予欲無知矣。在魯曰, 屢降不忍聞之敎, 臣直欲鑽地而入, 而不可得也。方外聞之者, 每於過當之敎, 以不能救正爲非, 勿爲此等下敎, 則似好矣。上曰, 齊威王, 烹一阿大夫, 而更無其二。若今臣則雖百人皆可烹也。日昨李奎采事, 予欲處分而不爲之。奎采亦此儒之心矣。其父其祖, 卿雖陳達, 而予尙不識其何狀也。渠輩必欲現其色目, 知其色目, 而安用哉? 儒生亦國之臣子也。卿之子, 若爲此等事, 則予必非卿矣。頃日趙曮所達質實, 其所謂其疏好, 故欲入云者, 且有氣, 故予嘉之矣。聖希曰, 親行釋菜在邇, 小臣近來, 頻入泮中, 齋任備員守齋, 故數使上來, 問其學儒通文事, 則齋任無相應之意, 太學旣不相應, 則前頭似不大段, 故不以爲慮矣。八道通文, 則今日始聞矣。上曰, 八道儒生, 必上來矣。在魯曰, 此等事, 豈至上來乎? 上曰, 欲勝其君, 而召八道, 昔何進, 曾召十二藩矣。今欲何爲而召外方儒生耶? 此非逆賊乎? 注書出去。刑房承旨, 使之入侍。泰會承命出來, 偕刑房承旨李世璡入侍。上曰, 承旨則一員當入侍矣。朴弼均, 承上敎後, 卽爲出去。上曰, 儒臣持冊來待乎? 泰會曰, 來待閤外矣。在魯曰, 小事易成大事, 處分時商量爲之, 不爲過度則好矣。年少兒輩, 豈有勝國家之意而然哉? 若過爲處分, 則非但損國體, 末梢亦難矣。而儒生輩, 又易更起, 豈盡可以刑罰從事乎? 少輩言議, 不必足介, 循例處之則似好矣。聖希曰, 臣以萬萬不似, 忝居師儒之長, 而此時儒生, 多如此擧措, 誠爲可悶矣。然此事不過庠學數三儒生妄作, 不可推上朝廷。朝廷則但當知而不知而置之, 則匪久自然有妥帖之道矣。上曰, 景夏, 若毁先正, 則此事不怪。而只挾時象之心, 而罰景夏, 豈不痛乎? 在魯曰, 非但學儒輩, 以侮賢斥之, 在外略聞之, 先正家子孫, 亦以爲受侮云矣。儒生輩爲先正之事, 雖或有過激者, 而不可深罪。循例處之, 似好矣。上曰, 旣已通文諸道, 則怪異之士, 必多上來矣。若有陳疏之擧, 則予當罪之。而用刑於鄕儒, 而不用京儒, 則豈不斑駁乎? 預爲下敎, 雖有陳疏之擧, 承旨勿爲捧入, 可也。上又曰, 今世之人, 不以君父爲君父, 而乃以爲時象之人爲父矣。在魯曰, 從祀疏則實不知道德者, 亦皆參疏, 而今豈爲景夏事上來陳疏乎? 此則必無慮矣。上曰, 通文外方, 則必請其上來矣。在魯曰, 通文措語, 則似必如是矣。上曰, 欲勝其君而請其上來, 誠爲叵測, 恐有蕭墻之變矣。在魯曰, 豈有上來之理乎? 上曰, 豈不上來乎? 如朴東俊者, 必上來矣。上又曰, 劉盆子, 豈不爲赤眉乎? 此事誠叵測矣。聖希曰, 筵中縷縷下敎。臣等出去傳之, 則何許儒生, 復敢爲此等事乎? 在魯曰, 有識見之士, 則衆口咻咻之中, 必有不訾者, 而此時豈有如此人哉? 聖希曰, 臣則以爲, 其儒必不知先正事云矣。上曰, 此則誠然矣。齋任誰所差出耶? 大司成爲之乎? 敎授爲之乎? 聖希曰, 若無齋任, 則居齋儒生, 先出東一房掌議, 圈點差出後, 送于大司成, 只塡爲字矣。上曰, 館掌議差出之時, 大司成亦不知乎? 聖希曰, 然矣。在魯曰, 我國年少輩, 不知事理, 只爲浮氣所使, 此則誠爲可悶矣。上曰, 予以爲, 若爲開闢則好矣。朝鮮若開闢, 則渠輩更於何處? 爲兩班乎? 有國家然後, 渠輩可爲兩班。而今不念此, 誠可痛矣。在魯曰, 渠輩則以爲, 明是非然後, 國家不亡矣。豈欲亡國而爲此哉。上曰, 承旨書之。聖希曰, 大臣雖以循例處置爲達, 而臣意則此非大段者, 而盛禮在前, 姑置之, 似好矣。上曰, 豈可使此輩, 巾儒巾入場中耶? 渠輩則必意氣揚揚, 已入去矣。或參榜則拔去, 豈不有弊乎? 傳曰, 噫, 世道駭悖, 黨議日深。其君閉閤却膳, 視若尋常, 大庭廣諭, 視同楚越。若此不已, 非特國不國君不君, 將至於禽獸之域。到此地頭, 何顔面歸拜乎? 往者請命之擧, 豈往牒所在? 國綱之墜缺, 君道之衰弱, 亦豈不知? 而斷斷苦心, 只欲爲有所據之君, 有歸拜之顔矣。相臣不諒, 煩稟慈闈, 慈旨勤懇, 勉承復臨, 心自矢曰, 自此以往, 爲臣下者, 萌其舊心, 是則將心也。躬自上告, 快正邦刑, 使中外, 曉然知有君矣。纔者李奎采之斥吳光運, 意專由於拂鬱調劑之心, 惡其下之勉上。其所處分, 豈可無也? 而心雖難掩, 抉摘心術而處之, 非王者之道。不過批旨誨諭, 而此亦世道之寒心, 而往者元景夏之所陳, 親承往日垂涕之敎, 感慨無隱, 則此何毫分近於容悅? 而況其爲人已知, 此豈近似於此乎? 不書先正二字, 景夏之疏旣悉, 而近因文勝, 猶恐不書。昔之程朱, 宋之大賢, 至今章甫, 稱以某夫子。而章奏之間, 稱以宋臣朱某·程某, 而不覩先賢先正等稱, 以此之故, 大賢道德, 豈歉然哉? 果使景夏, 章奏之間, 有慢侮先正之辭, 而其若不書二字, 爲士林者, 交章攻斥, 可也。而設或有此違禁令, 付黃朝官, 不可也。此則不然, 無毫分侮賢之語, 而慍景夏疏中之辭, 憑先正不書之目, 恣意違禁付黃, 文示諸生。噫, 欲齊時象, 非予之志也。仰體昔年景夏所陳, 非渠之創, 卽先正爲國之苦心, 則世道雖曰浮薄, 雖曰無謂, 惡景夏之所陳, 卽惡其君之苦心, 非景夏之引陳, 卽非先正之丹衷。其慢侮, 在於景夏乎? 在於學儒乎? 覽初章而爲駭, 意欲處分, 而蒙騃少儒, 其何足介, 不欲推上於庭而葛藤也。又覽辭章, 其文示者, 至再至三, 猶以不足, 至示外方云。噫, 拂鬱君之處分, 憑藉字句, 揷木軟地, 是可忍也, 孰不可忍也。況書招外方, 其欲角勝者, 意不可測。初意則爲今臣子, 不敎子弟, 拂鬱處分, 作此駭擧, 宜治其本不敎之律。焉可逃乎? 欲屛其父兄於海外, 以嚴君綱。大臣所奏, 可知苦心。其雖參酌, 此等亂儒, 不治之前, 豈可衣冕拜先師, 首倡學儒, 削名儒籍, 放黜庠學? 上曰, 向時則章奏及策文, 只書宋臣程某·朱某, 而不書先賢先正等語矣。此後則將必欲盡書其諡號, 此亦弊也。在魯曰, 先正之稱, 出於昔先正保衡, 而策文則只書宋臣程某·朱某矣。傳旨中, 故相根本, 有不然者, 此非謂其根本也。亦無礙逼於相臣之事矣。上曰, 然則抹之。聖希曰, 傳旨中黃口二字, 不但有傷於辭令, 外方軍士充定之時, 有黃口簽丁之語, 彼旣以儒爲名, 則決不可用此語。改以年少, 則似好矣。在魯曰, 大司成之言, 誠是矣。改之然後, 王言可得蘊藉矣。上曰, 漢高亦以爲口尙乳臭矣。在魯曰, 口尙乳臭, 乃是漢高之口業, 而非王言之體也。黃口二字, 乃用於小雀之文字, 非爲渠輩地也。王言不宜如此, 改以蒙騃, 則似好矣。上曰, 蒙騃者, 豈能爲此等事耶? 改以狂妄, 可也。在魯曰, 狂妄則反好矣。上曰, 然則改以蒙騃, 可也。在魯曰, 傳旨中罪父兄之責望, 實是法外也。上曰, 大臣所達是矣。故予雖參酌, 而古人有作奏者, 其父, 以繩自繫其頸, 而使其子, 從窓外引之。子雖無狀, 豈引之乎? 若如此, 則其子安敢如是? 其父兄, 誠無據矣。不禁初著笠小兒, 只爲醵會, 而爲此等擧, 則喜之如登仙矣。聖希曰, 傳旨中屛黜遠鄕者, 是非竄謫, 而自爲竄謫矣。在魯曰, 改以放黜庠學, 則似好矣。上曰, 然則改以放黜庠學, 可也。上又曰, 此後若復有如此之習, 則無論朝臣章甫, 予當立法矣。上又曰, 懸坊牛肉, 誰不食之? 內腸則自內亦或用之。而今聞李春躋家事, 心甚澟然, 各別申飭懸坊, 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 ○ 初六日申時, 上御熙政堂。召對時, 參贊官李世璡, 侍讀官南泰齊, 檢討官鄭翬良, 假注書南泰會, 記注官李壽德, 記事官邊是重入侍。南泰齊, 讀大學衍義補第六十卷十四板。上曰, 下番讀之。鄭翬良, 讀盡中篇下篇。泰齊曰, 中編第二板, 士師掌士之八成, 其二曰, 邦賊, 其七曰, 邦朋, 其八曰, 邦誣矣。成周盛際, 必無朋黨之亂邦者。而古昔聖王, 或慮有朋私煽亂之事, 著爲八成之法, 使士師掌之, 以杜其幾微, 遏其萌芽者, 其慮患之意深矣。至於後世, 邦朋之禍極矣。邦誣邦賊, 皆從邦朋中出來。今殿下, 至誠建極, 高出百王, 不待臣言之加勉, 而每於此等處, 留意以覽宜矣。上曰, 予欲下敎, 而儒臣先達矣。周時, 豈有如後世之朋黨? 先王猶有八成之法, 所達是矣。翬良曰, 下三板, 有遣戍之詩。而其哀傷惻怛之意, 溢於辭表。用民之時, 有如此意, 則民豈有怨懟之心? 今者將有勞役, 殿下, 雖下申飭之敎, 而監司守令, 豈能奉承乎? 上曰, 所陳是矣。翬良曰, 小臣竊有區區所懷, 每欲陳達, 而新登筵席, 惶恐囁嚅而退者久矣。旣有所懷, 何敢不盡乎? 聖上, 至誠典學, 今方逐日開講, 而如臣等魯莽滅劣者, 只爲備員而已, 則有何裨益乎? 雖以館僚言之, 如李宗迪者, 雖方在囚, 聞有變動之意, 而元景夏, 則少負士望, 文學地閥, 異於他人, 若出而登筵, 則必多裨補, 而聞意外遭橫逆, 豈不慨然乎? 向自經過非常之擧, 廷臣孰復有黨論之心? 而日月稍久, 萌芽漸長, 此蓋事過之後, 人情自然易緩而然。獨元景夏, 則其心無變於當日矣。泰齊曰, 臣與元景夏, 初不相識, 只一日伴直, 而向臣而言曰, 今日爲臣子者, 當於胸中, 存一箇國字, 餘事皆忘之, 可也。其誠心可知矣。翬良曰, 臣與元景夏, 初無一面之分, 只臣在堂后時, 景夏以春坊一接面, 其後大祭時, 亦一見面而已。臣豈有阿好於景夏? 而景夏灼見亡國之兆, 在於黨論, 不計利害, 筵奏疏封, 惓惓爲調劑之論, 此實爲國家而已。其言得行, 則人孰不共享其利? 而擧世視之如私讎, 畢竟至於今番所遭, 豈非可怪者乎? 景夏地處人望, 若隨俗爲偏論, 則自當穩步靑雲, 安享富貴。而只其一心爲世道爲國家, 受此狼狽, 其自爲計則愚矣。而此出於爲國血忱也, 雖以豐陵右相事言之, 兩邊黨人之所齮齕者如何? 而只以聖上, 主張於上, 故尙能保全至今, 奉令承敎。今日聖上, 所以爲景夏, 力加主張, 而俾責世道者, 宜有所別樣加意者矣。泰齊曰, 學儒所以聲罪元景夏者, 誠未可知也。雖以其疏見之, 不書先正二字者, 古多有之。況景夏, 卽浚吉外裔。宋浚吉, 是先正之門生, 則寧有故爲侮辱, 自取狼狽之理乎? 設或不書先正二字, 不過文字間不點檢之致, 有何可罪之端? 且不書故相臣爵諡者, 亦有可據, 君前臣名, 事理當然。而學儒以無禮於君爲辭, 其言誠危怖矣。上曰, 儒臣異於他臣, 近來爲儒臣者, 慢蹇特甚, 反爲自輕。而予之待之, 則不如此矣。雖以唐朝十八學士, 濟濟登瀛言之, 其親, 何如? 先朝亦有宣醞賜詩之擧, 儒臣實爲親近矣。上番祖先, 則予嗣服未久, 不能任使。而下番儒臣, 則其祖曾經宗府郞廳, 其父以銅闈舊僚, 至於辛壬, 獨能自强。予年雖不多, 任使其祖子孫三世矣。其兄, 在戊申年間, 鄭錫三, 稱有慷慨之風, 雖以向日所陳言之, 以爲今番過擧後, 彼此廷臣, 皆是忠臣。此實秉彝之天云云者, 其言甚切當。今番只以事體補外矣, 儒臣年少, 數次登筵, 一無所言。予意以爲, 貌如其兄, 何無一言耶? 第思之, 堯之子不肖, 柳下惠之弟有盜跖, 人豈可易知乎云矣? 今見所達, 復有一鄭羽良矣。以此心補予, 可也。上番儒臣, 頃年事果爲非矣。而以儒臣請對時, 獨不求對, 予以爲尙有査滓, 而有其時處分矣。追聞元景夏之言, 則以爲有文學, 而不爲偏論云。此非景夏之公心乎? 昨日以右相事下敎, 而右相年前所達, 甚野俗。儒臣則必爲介滯, 而忘之, 可也。泰齊曰, 臣昨日筵中, 已爲仰達, 而有何一毫介滯乎? 上曰, 言之者忘之, 聽之者忘之, 在上者亦當忘之矣。上又曰, 在上之人, 不爲主張, 則誠難矣。己酉下敎時, 予謂豐陵曰, 雖無卿等, 吾之此心, 斷不可改云矣。今儒臣所達, 若使外間聞之, 則非但不利於景夏, 在儒臣, 亦必不利矣。予於元景夏事, 當詳爲下敎, 聽之, 可也。景夏之處地, 雖異於他臣, 予豈爲一景夏而爲之? 雖以今番吳光運事觀之, 其疏出後, 予雖特除都憲, 此後用舍, 在朝廷, 予豈能每每挾持至大官乎? 李奎采避辭時, 予欲依啓, 而欲觀處置, 將爲下敎矣。學儒之通文措語, 儒臣不爲提論, 此爲忠厚, 若如前時, 則必當直陳矣。俄者儒生處分時, 予以黃口小儒爲言, 則大臣及師儒長, 皆以爲, 豈可以用於簽丁文字, 用於儒生乎? 予雖以委任之意, 納大臣之言, 而終是慨然矣。學儒心術, 誠爲無狀。若摘其心術而罪之, 則處分至於何地耶? 一通二通, 至於通文外方, 其漸甚不好矣。泰齊曰, 學儒處分。臣等未及聞之矣。翬良曰, 儒生雖有過激之事。祖宗朝不爲輕加摧折者, 實有聖意矣。上曰, 予有六歲元良, 他日若不遵予規摸, 則予當告于廟而責之, 俄者已爲此敎矣。其君至於請命, 而學儒所爲如此, 黃口小儒, 何足責乎? 初欲罪其父兄而不爲之矣。元景夏, 若謂之不從容則近似, 而其人, 豈容悅者乎? 以不書先正, 聲罪景夏者, 是軟地揷木也。景夏以先正事疏陳, 而學儒若此, 非景夏侮先正也。乃學儒輩自侮先正也。泰齊曰, 頃年李宗城, 被儒罰時, 朝官付黃, 已有禁令矣。此路若開, 則後弊無窮矣。臣等此言, 實出憂世道之意, 非爲景夏地矣。翬良曰, 景夏事, 聖上, 旣燭其如此, 此後則督出宜矣。泰齊曰, 景夏若聞今日下敎, 則豈不爲之感激乎? 翬良曰, 聖上, 歷擧臣祖子孫三世, 下敎至此, 臣不勝感泣。此後苟有所懷, 敢不畢陳乎? 上曰, 吳命瑞, 自在桂坊時, 予熟知其人之可用, 而頃者, 不過以體例間事, 有所遞差矣。近因其子之以注書, 屢次入侍, 見其子而思其父, 方欲甄收而未果矣。今聞卒逝, 心甚惻然。卒逝單子, 以齋戒留院乎? 李世璡曰, 然矣。上曰, 單子上後, 勿以循例致賻書下, 加各別二字, 分付該曹, 可也。李匡世, 眞實底人, 而其子性孝, 亦眞實, 可謂有是父有是子也。予視之不卑, 而不幸喪逝, 甚惻然矣。一體擧行。而過齋戒後, 書出榻敎, 可也。出榻敎擧條 上曰, 右相家, 遣御醫, 持藥物看病, 書啓, 過齋後入之。出榻敎 諸臣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