인조 - 고종
晴
行都承旨 洪麟漢 坐。左承旨 李翼元 式暇。右承旨 張志豐 式暇。左副承旨 李重祜 坐。右副承旨 李潭 坐直。同副承旨 李命植 坐直。注書 李益烍 病金必源 禁推。假注書 姜俒 仕金履素 仕直。事變假注書 金文鐸 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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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德宮에 머묾. 常參과 經筵을 정지함
○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
流星이 나타남
○ 夜一更, 流星出河鼔星下, 入西方天際, 狀如拳, 尾長四五尺許, 色赤光照(光)地。 -
내일 常參과 經筵의 시행에 대해 묻는 李重祜의 啓
○ 李重祜啓曰, 明日常參·經筵, 取稟。傳曰, 停。 -
藥房都提調 金相福 등의 來待를 여쭙는 李重祜의 啓
○ 又啓曰, 藥房都提調金相福, 提調李之億, 副提調洪麟漢, 持湯劑依下敎來待矣。傳曰, 入侍。 -
내일 監試初試試官을 磨鍊하여 들이는데 判書 申晦 등이 擧行할 수 없다고 하니, 參判·參議를 아울러 牌招하여 擧行토록 할 것을 묻는 洪麟漢의 啓
○ 洪麟漢啓曰, 卽者吏曹郞廳來言, 明日監試初試試官, 今日當爲磨鍊以入, 而判書申晦在外, 參判李溵, 參議權噵, 俱以病不來, 不得擧行云, 參判·參議, 竝卽牌招, 以爲擧行之地, 何如? 傳曰, 允。 -
科試 등에 관한 李重祜의 啓
○ 李重祜啓曰, 一所監試初試試官閔百興·洪良漢, 牌不進, 罷職傳旨捧入, 金相翊在外。二所試官鄭純儉·李彦衡, 牌不進, 罷職傳旨捧入, 李仁培在外。堂上試官他無推移之道, 試官望, 令該曹更爲修正以入, 何如? 傳曰, 允。 -
校理 李明煥을 推考警責 하라는 李重祜의 啓
○ 李重祜啓曰, 卽者校理李明煥, 謂有情勢, 陳疏徑出, 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 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 推考警責, 何如? 傳曰, 允。 -
副修撰 李徽中을 推考警責 하라는 李重祜의 啓
○ 又以啓曰, 卽者副修撰李徽中, 謂有情勢, 陳疏徑出, 原疏纔已退却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 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 推考警責, 何如? 傳曰, 允。 -
修撰 朴盛源에 대한 禁推傳旨를 捧入한다는 李重祜의 啓
○ 李重祜啓曰, 修撰朴盛源, 以無故行公之人, 無端不入直, 依定式禁推傳旨捧入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藥房三提調의 來待를 여쭙는 李命植의 啓
○ 李命植啓曰, 藥房三提調, 持湯劑依下敎來待矣。傳曰, 入侍。 -
刑曹判書 趙雲逵의 來待를 여쭙는 李潭의 啓
○ 李潭啓曰, 刑曹判書趙雲逵, 持李洙獜供辭, 依下敎來待矣。傳曰, 入侍。 -
來乙酉式年監試初試 試官 擬入에 李仁培 등이 職名이 없으므로 李重祜가 口傳付軍職을 청하는 吏曹의 草記
○ 李重祜, 以吏曹言啓曰, 來乙酉式年監試初試試官, 今方擬入, 而其中前大司諫李仁培, 前校理李在協, 前縣監李興宗, 前弼善李商芝, 前修撰尹承烈, 前正言金尙集, 前校理朴弼逵, 前縣監洪錀, 時無職名, 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 何如? 傳曰, 允。 -
試官을 하지 않으려 계책을 세웠던 儒臣들을 勘律하라는 傳敎
○ 傳于李重祜曰, 更思之, 二三儒臣, 不爲入來, 欲免試官之計, 更使之入來, 如不來, 禁推, 過大小科後勘律。 -
玄光宇에 대해 牌招를 청하는 李命植의 啓
○ 李命植啓曰, 司諫玄光宇, 自鄕上來云, 卽爲牌招, 何如? 傳曰, 允。 -
京畿監司의 狀啓에 대해 恤典을 擧行하라는 傳敎
○ 以京畿監司狀啓, 廣州等官居士人石中玉妻金氏等, 爲虎囕死渰死事, 傳于李命植曰, 令本道恤典擧行。 -
擇日하여 擧行할 것을 청하는 春秋館의 草記
○ 李重祜, 以春秋館郞廳, 以領監事意啓曰, 卽見江華留守金尙翼狀本, 則今番風雨, 藏史閣南邊後面朴工板, 與椽木腐傷, 蓋瓦塗灰脫落, 役處稍大云, 事極驚慮, 不可不趁卽奉審修改, 急速發遣郞廳, 擇日擧行, 而史庫曝曬, 今年當次, 史官旣已下去, 使之一體擧行, 本館奉藏實錄曝曬, 久未爲之, 亦爲擇日擧行, 何如? 傳曰, 允。 -
武臣堂上의 朔試射日次가 國忌齋戒와 相値되어 시행할 수 없다는 兵曹의 啓
○ 李命植, 以兵曹言啓曰, 今八月十七日, 武臣堂上朔試射日次, 而國忌齋戒相値, 不得爲之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본조의 郞廳을 궐밖의 朝房에서 直宿하게 하겠다는 吏曹의 草記
○ 李重祜, 以禮曹言啓曰, 今此監試初試一所, 設場於本曹矣。上直郞廳, 依例朝房直宿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東籍親耕田의 皮黍 打作所出을 아뢰는 奉常寺의 草記
○ 又以奉常寺官員, 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 東籍親耕田所種皮黍打作, 則所出爲一石十二斗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東籍親耕田의 皮稷은 八月念後에 成熟할 것이라고 아뢰는 奉常寺의 草記
○ 又以奉常寺官員, 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 東籍親耕田所種皮稷, 今八月念後, 當成熟之意, 敢啓。傳曰, 攝刈。 -
舟師武夫 金泰河를 決杖하고 下送하도록 分付할 것을 청하는 刑曹의 草記
○ 李潭, 以刑曹言啓曰, 舟師武夫金泰河上言, 極涉駭然, 令該曹決杖下送。扶餘民人上言製給人, 其若在京, 刑推懲後事, 命下矣。金泰河, 決杖一百, 卽日下送。扶餘民人宋秀才處, 査問其上言製給人, 則本邑居名不知安姓兩班, 主張製給云, 所謂安姓人, 令道臣, 依傳敎, 刑推懲後之意, 分付, 何如? 傳曰, 允。 -
慶尙道陜川 居幼學의 河龍圖를 令攸司科治할 것을 여쭙는 兵曹의 草記
○ 又以戶曹言啓曰, 京居幼學閔百源上言啓下後, 限內不爲現身, 依例勿施。慶尙道陜川居幼學河龍圖上言啓下後, 取考其戶口號牌, 則乃南部入籍之人, 而上言中, 居住稱以陜川者, 極爲怪駭。上言內辭緣勿施, 莫重上言, 換錄居住, 其罪狀不可不嚴懲, 令攸司科治, 何如? 傳曰, 依爲之。其在懲後之道, 不可不嚴懲, 身爲士子, 若是欺君, 豈李君行之意乎? 分付成均館, 拔去儒籍。 -
當該監封官濟州牧使 李明運을 從重推考할 것을 아뢰는 司僕寺의 草記
○ 又以司僕寺官員, 以一二提調意啓曰, 旌義縣監趙世選, 遞任進上馬二匹, 今纔上來, 禾毛色, 別單書入, 依例內廏立養, 而進獻事體, 至爲嚴重, 前後申飭, 亦已屢次, 而敢以體小瘦劣者, 苟充上送, 事體極爲未安。當該監封官濟州牧使李明運, 從重推考, 何如? 傳曰, 依啓, 趙世選, 令該府處之。 - ○ 又以兵曹言啓曰, 南部居魚宅水, 義州居白光玉, 昌寧居朴應華, 洪州居李鳳章, 延日居鄭朱玉·兪洙基·金洙行, 北部居金喜得, 西部居韓宗文等上言。啓下臣曹, 而魚宅水·白光玉·朴應華·李鳳章·鄭朱玉·兪洙基·金洙行, 限內不爲現身, 而其中金喜得父光昱, 其時以領役承傳, 旣蒙加資之典, 則今又天聽, 極涉猥越。韓宗文父以俊, 以壬申年指示賊人之功, 到今年久之後, 如是呼籲, 亦涉猥屑。竝依承傳勿施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 李命植, 以吏曹言啓曰, 本曹啓下各樣上言中, 寫字官閔重錫, 爲其父埴, 以寫字官, 多有勤勞。閑良崔佑元, 爲其父仁崗, 以唱準, 多有勤勞。司鑰千世根, 爲其父受康, 以司謁, 多有勤勞。守護軍金光河, 爲其父命龜, 以事知守僕, 多年勤勞。樂生申禧孫, 爲其父得麟, 以樂師, 多有勤勞。有此祈恩, 而此輩皆不過職分內事, 則敢煩天聽, 誠涉猥濫, 竝勿施。其中守護軍樂生之干請恩賞, 尤極屑越。金光河·申禧孫等, 不可勿施而止, 令地方官及本院, 參酌科治, 至於壽職人新溪幼學李斗昌, 海州通政河必濟, 延安通政鄭俊明, 信川幼學宋斗永, 寧邊幼學全道泰, 幼學金時澄·車禹軾, 通政劉龜萬·金禹瑞, 嘉善宣厚命, 義州幼學金世直, 淸州折衝朴弼章, 幼學尹檝, 長興閑良金億金, 瑞山禁衛軍李士龍, 大興幼學申兼夏, 安城折衝林處昆, 北部業武崔命福, 閑良崔忠, 中部閑良申泰輝, 淮陽幼學申運贊, 春川折衝柳誕, 襄陽嘉善尹弘, 寧邊通政劉自先, 雲山通政金鋏等, 二十五人, 上年推恩抄啓時, 必無遺漏之理, 而如是落漏云者, 俱不可以其上言取信, 依近例, 令京兆及各其道臣, 考籍啓聞後稟處。其餘年未滿榮川幼學金瑞斗, 安東幼學金光鉉, 新溪軍官金斗雄, 長興折衝姜遇河, 南部司猛李敏栽, 嘉山幼學金虎采, 金浦宣敎郞許欽, 西部李世輝·朴世重九人及限內不爲現身原州折衝辛來周, 咸昌折衝金元徹·金鳴徹, 海州折衝趙業東, 平壤幼學金麗光, 中和幼學鄭五善, 成川通政崔以亮, 西部前萬戶盧世豪, 幼學李時雄, 北部折衝千光世, 谷城金九鼎, 海州折衝金重泰, 長淵張萬弘等十三人, 竝勿施。進士睦聖咸, 爲其父天顯職牒還給事, 而事係不輕, 前都事裵聖兪等, 爲其師祈恩, 此則旣在法典, 姑待長官行公後覆啓擧行, 何如? 傳曰, 依啓。千受康, 丁丑年前司鑰, 已有近例, 況此人乎? 一體加資, 樂師之加資, 卽亦古例, 而莫知功勞之淺深, 此上言, 令該院詳考稟處, 金光河勿治。守僕金命龜, 其上言, 明日次對持奏。
- ○ 知敦寧徐志修疏曰, 伏以, 聖算望八, 寢陵展慕, 淸曉動駕, 回鑾萬安, 群情欣抃, 曷有其已? 仍伏念臣疎迂昏劣, 最居人下, 不足備明廷任使之末, 不能者宜止, 加以今年以來, 奇疾纏身, 尤無陳力之望, 而顧以年齒, 雖未甚衰, 症源實係危篤, 自量精力, 餘日無多, 病心甚弱, 係戀宸極, 不能自已, 欲未塡壑之前, 間登筵席, 以伸瞻天之願而已。日昨賓對, 力疾進參, 亦出於區區此意, 適有一二奏語, 而精神消亡, 辭多顚錯, 聖敎嘉納, 實出包荒之量, 循省自訟, 尙有餘悚, 而至若伊日所被則嚴敎, 臣尤惶汗, 靡所措躬。臣本愚戇, 不能嫺飾, 而今其爲罪, 有若倡說於公座而反諱於前席者然。臣雖言行無素, 豈遽至此, 而費辭自白, 有傷事面, 譴罰旋收, 徒增愧悚, 尙何顔面, 可復委蛇於周行乎? 且臣病狀, 近日又復添加, 泄痢頻數, 眩暈益甚, 翌日候班次對, 俱不得進參, 量力登筵之計, 亦將莫能自遂, 有臣如此, 生不如死, 玆敢短章自列。伏乞聖明, 鐫臣職秩, 仍治臣罪, 以安私分, 千萬幸甚。且臣竊有私懇, 敢此附陳, 臣之祖父故領議政臣宗泰, 年前旣蒙恩諡, 而因宗孫有故, 未卽頒宣。今始以來月念後, 將行延誥之禮, 於臣從兄日修三陟府任所, 臣於望間馳往, 則可以及參, 而身縻朝列, 不敢擅行。竊念近例, 朝臣或以其祖先致祭時, 往參事, 疏請蒙許矣。今此恩榮之下, 子孫願覩之情, 較之尤切, 輒玆冒瀆, 臣若不蒙罪斥之恩, 則亦乞曲賜俯察, 特許旬月之暇, 俾得往來, 以伸私情焉云云。答曰, 省疏具悉。往者之事, 不必爲嫌, 卿其勿辭, 依所請往來焉。
- ○ 咸鏡監司李昌誼疏曰, 伏以臣一病沈痼, 虛縻重寄, 猥陳疾痛之呼, 顒竢鞶帶之褫。及承批旨, 不惟不準所請, 至以雖有微𧏮, 卿力本强爲敎, 臣感惶交極, 義分是懼, 不敢復爲控懇之計, 而入秋以來, 病情添劇, 大小公務, 一味瘝曠, 間有時急文簿, 未免强起酬應, 而裁判之際, 先忘後失, 勞動之害, 如影隨形, 近當換節之交, 將攝適又失宜, 痰癖宿症, 如期闖發, 塊積內亘, 而胸脅若受鍼錐, 寒熱外攻, 而肢體如被束縛, 寢啖都廢, 形症危惡, 而北土窮僻, 醫藥阻絶, 療治旣未及時, 眞元日漸陷下, 凜凜有性命之憂者, 今已一月于玆矣。臣本受氣最薄, 自在强壯, 凋謝忒甚, 矧又犬馬之齒, 已届周甲, 而留滯關河, 行且及瓜, 風土之異而感傷自多, 事務之繁而精力益消, 表裏俱損, 源委轉痼, 眞醫家所云難爲之症, 苟不歸身故土, 任便調息, 則決知其萬無一幸矣。然此屬賤臣一身生死耳。見今秋節强半, 陵殿奉審, 事體至重, 而緣臣淹病, 尙未擧行。列邑農形, 酷被水災, 巡視句檢, 時日爲急, 而以此濱死之喘, 亦無自力之望, 伏枕昏囈之中, 怵惕憂悶, 靡所措躬。竊計朝家俯念及此, 則其所以亟賜變通者, 必不待臣言之畢矣。玆敢力疾搆章, 冒死哀籲於閔覆之下。伏乞聖慈, 曲垂諒察, 卽許遞改臣藩任, 以幸公私, 不勝大願云云。答曰, 省疏具悉。藩任體重, 豈可若此? 且道臣之不欲瓜滿, 爲今謬習, 噫, 望八其君, 不憚其憊之日, 三載按藩, 何敢若此? 卿勿過辭察任。
- ○ 敦寧都正朴道源疏曰, 伏以, 臣家有偏母, 年迫九耋, 宿病沈痼, 居常懍綴, 每有除旨, 猥徹私悃, 而愍老之敎, 屢發筵席, 至於夙夜之任, 宿衛之職, 輒賜鞶褫之恩, 蟣蝨賤臣, 何以得此? 臣雖頑如木石, 寧不感激洪造, 思所以隕結圖報哉? 是以凡係往役, 不自量度, 輒皆冒應者, 蓋出於筋力奔走之義, 前後掌試之役, 許多享官之差, 未嘗不一例趨承, 以爲一分報效之道, 則今玆試役, 亦何敢爲巧避圖便之計, 而第臣母本病之外, 右頰結核, 將有成膿之漸, 滿面浮高, 晝夜刺痛, 首尾一旬, 少無所減, 篤老氣力, 有難支堪, 精神昏綴, 轉側須人, 臣方左右扶將, 焦遑罔措, 其豈有晷刻離捨之勢乎? 召牌之下, 敢此隨詣, 冒萬死疾聲呼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 天地父母, 俯垂矜憐, 亟賜鐫削, 以便救護, 因治臣謾命之罪, 以昭法紀, 千萬幸甚云云。答曰, 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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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諫玄光宇疏曰, 伏以, 臣待罪國子, 今至四朔矣。月初請由還鄕, 未及旬日, 而諫院除旨, 忽下於千萬夢想之外, 繼以馹召有命, 促令上來, 臣誠感激恩數, 怵畏分義, 卽日登途, 昨始來伏於私次, 而第臣有區區情悃之不可不一暴於君父之前者, 玆敢不避煩猥, 冒萬死畢陳。惟聖明憐而察之, 念臣雖甚無狀, 粗識事君之義, 平生自期, 只在於不欺君三字, 而況於一二年來, 受恩偏深, 雖以昨歲之所蒙被者言之。六朔之內, 九奉除命, 而末擬受點, 殆過其半, 此實近古之所罕聞。仍而七次登筵, 恩諭繾
[綣]。四次陳章, 聖批優隆, 有非微末賤臣之所可得於君上者。臣於是, 感戴殊私, 誓不顧身, 耿耿一念, 惟報效是勉, 而如臣報效之道, 不過爲筋力奔走而已。故有除輒膺, 有召輒赴, 寧招冒沒尸素之譏, 不爲規避倖免之計者, 是臣心內之素定, 而亦嘗質言於章疏之間者也。肆於前秋之見叨是職也, 未逾旬而上來肅謝, 不虛日而出入講筵, 旣參於賓對矣。又參於緘坐矣, 而矧値中秋之謁陵, 動駕在邇, 方將齋心殫誠, 趨造於陪班之末, 而不意暴泄之病, 猝發於旅寓疎冷之中, 一夜之間, 度數至頻, 數日之內, 起甦無望, 百爾思之, 實有狼狽之慮, 而適於其時, 又聞法講早開, 次對進定之報, 自量病勢, 末由蠢動, 初旣呈辭, 而政院還給, 復欲陳懇, 而捧入無路, 情勢至此, 亦將柰何? 是日違召, 蓋其不得已也。苟求其情, 則可質天地, 而若論其跡, 則實涉慢蹇, 雖以日月之明, 何由而俯燭此狀乎? 果然聖怒斯嚴, 削典遽行, 而所下飭敎, 辭旨截峻, 責之以人臣分義, 罪之以無故違牌, 有若臣憚於陪駕, 臨時圖免者然。臣於是, 心膽若墜, 背汗如注, 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得也。嗟, 夫臣之事我殿下, 今焉二十有三年矣, 所自勉者, 至誠不欺也, 所深戒者, 規避倖免也。竊嘗以此從事, 或庶幾無負於事君之義, 而畢竟誠意淺薄, 不能見孚於君父, 乃反以欺君避事之罪, 自速威譴, 此臣所以撫躬自愧, 如不欲生者也。自是以還, 退伏鄕廬, 杜門屛息, 自分永爲聖世之一棄物矣。日月旣久, 恩敍復降, 得以廁跡於搢紳之列, 而新授職名, 又在於前日顚沛之地, 聖度雖恢於滌瑕, 私心尙切於訟愆, 則其何敢徒恃寵眷, 更蹈宿趼, 擧顔於筵席之前乎? 且臣老而不死, 命道至奇, 向在春末, 慘見賤息新及第臣永祚之夭折, 寸腸斷矣, 萬念灰矣。悲哀所傷, 疾病爲祟, 火升而頭目常眩, 氣鬱而胸膈頻塞, 精神筋力, 駸駸然若無餘地, 而所存者, 只是枵然之一虛殼也。國子素稱閑司, 而三夏居職, 尙未能着意公務, 況可以受耳目之寄, 任言議之責, 揚揚焉出入臺閣乎? 向來情勢, 旣有難冒之義, 而目下病形, 又無可强之理, 以此以彼, 臣之一遞則決矣。玆於召牌之下, 謹此隨詣, 瀝血陳章, 自外徑歸。伏乞天地父母, 俯垂矜諒, 亟許鐫遞臣職名, 仍命選部, 勿復檢擬, 俾得歸伏田里, 以卒餘生, 不勝萬幸。臣方自引祈免之不暇, 豈宜更贅他說, 而我殿下向日求言之敎, 出於至誠, 雖在冗官散僚, 皆許其直陳無諱, 甚盛擧也。臣於此時, 官以諫名, 顧何可默無一言, 以孤我聖上來諫之盛意乎? 玆敢不揆愚淺, 略效芹曝之獻, 惟聖明少垂察焉。嗚呼, 聖王心學之工, 貴在涵養, 蓋涵者, 優游涵泳之義也。養者安靜休養之義也。蓋心之體至虛至靜, 允爲應萬事之本, 故必於未發之時, 優游而涵泳之, 安靜而休養之。使方寸本源之地, 常保其虛靜之體, 然後及其發也, 天理行焉, 人慾淨焉。七情之所動, 萬事之所施, 無一不出於中和之正, 如其不然, 未能先之以養心之工, 而徒弊弊於事物之應接, 徒規規於機務之酬酢, 疲精神而不知止, 勞身心而不知休。晝而如是, 夜而如是, 今日如是, 明日如是, 則此心之全體, 夫焉有休養之時, 而心之所發, 亦豈無過差之病乎? 惟我殿下, 以帝堯倦勤之年, 追商宗典學之誠, 其於本源上工夫, 已臻高明之域, 凡在群下, 孰不欽仰感歎, 而第自近年以來, 心係民國, 萬機之所應接, 過用勤勞, 百僚之所董飭, 過費辭氣, 嚮晦宴息, 所以爲朝聽晝訪之基, 而筵對每至於夜分, 高拱穆淸, 所以爲頤神養性之地, 而動作或踰於常節, 庶務之當時有司者, 率多躬攬, 細事之宜在循例者, 亦勤親檢, 自外仰覩, 殆無晷刻安歇之時矣。顧何暇遊意於昭曠之原, 凝神於泰寧之地, 而亦不有乖於大聖人節宣保嗇之道乎? 夫勤勞二字, 固爲帝王之盛節, 則其餘聖人涵養之工, 若不相妨, 而然而聖人之道, 貴在得中, 若於不當勤不當勞者, 反加搰搰之功, 則凡厥施爲之際, 粹然一出於中和者, 有未可必矣。然則勤勞之過者, 豈不有損於涵養之工耶? 伏願殿下, 繼自今, 少節勤勞之太過, 特軫涵養之有方, 事物未交之前, 常使此心, 湛然寧靜, 則彼萬機之膠膠擾擾者, 自可見照於明鏡止水之體, 而斟酌酬應之道, 各得其中, 雖不過用心力, 而庶績可凝, 至治可做, 此豈非涵養之極工, 聖人之能事乎? 嗚呼, 伏覩我殿下, 遇災求言, 絲綸懇惻, 或慮耳目之有所蔽, 惟恐讜言之不得聞焉, 而中外進言者, 懃懃焉, 必以開言路爲要, 則今日言路, 可謂開矣。然而求言之非難, 納言之爲難, 苟使言者, 徒進其言, 而上無採納之實, 則群情無以聳動, 讜論無以畢陳, 名雖開言路, 而其無實效者, 亦何異於塞言路之世也哉? 臣伏聞今之進言者, 或蒙褒賞, 或承優批, 而姑無政令上採施之效, 則臣竊惑焉。漢武帝元年, 親策賢良, 而翌年詔郡國, 各擧孝廉, 史氏特書曰, 從董仲舒之言也。末年又擧賢良, 而卽罷榷酤, 史氏又書曰, 從賢良之議也。臣未知今日, 史氏之所書者, 果何如也? 伏願殿下, 不但爲批旨之優奬, 而特採其說, 施諸政令, 以眎從諫如流之聖意, 則草野之章, 芻蕘之言, 將不待遒人之宣鐸, 而日積於公車矣。夫然後衮職之有闕者, 可以補之, 政措之有失者, 可以匡之, 而廓乎言路之洞開者, 依然有虞朝闢四門之氣像矣。殿下之德業, 於是乎豈不光明灑落也哉? 嗚呼, 殿下每以法久弊生爲憂, 隨弊隨革, 靡不用極, 或稍變舊法, 或別開新制, 凡所以變通矯捄之道, 可謂備矣, 而行之未久, 其弊又生, 或有便於此而妨於彼者, 或有利在目前而害在日後者, 自相掣礙, 各生罅漏, 如新行節目, 新頒定式, 先後相續, 而民生之困悴, 國計之哀痛, 反不如向來牽架之時, 此其故何哉? 竊以爲祖宗朝舊法遺制, 駸駸陵夷, 不能修復之致也。夫祖宗朝舊法遺制, 雖未能一一枚擧, 而大抵立法之初, 上有聖君, 下有賢臣, 作爲定制, 垂示來後, 而思深慮遠, 盛水不漏, 今以經國大典一部觀之, 其任官之法, 科擧之規, 兵刑財賦之制, 簡而不煩, 實而不文, 眞所謂金科玉條矣。行之數百年, 得以罔缺, 守之千萬世, 可以永賴, 而只緣挽近以來, 用之或違其道, 施之或失其宜, 久久因循, 次次廢壞, 以致百弊之層生, 則此非法之不美, 特用法者之不善遵行也。今不必別出新意, 務行他規, 而但得其人, 申明舊章, 則何患乎法久生弊, 而只謂法之弊者, 不可不革, 一切以變改爲事, 則雖今日更一法, 明日易一法, 竊恐弊之終不可祛而徒見舊制之無復存矣。伏願殿下詢咨廟堂, 分命有司, 法之旣廢者, 按其故而擧之, 法之已壞者, 仍其舊而修之。雖有不便於聖心者, 切勿率意而輕議, 雖有不合於時宜者, 亦必酌古而倣行。凡於矯救之地, 深求其弊源之所自, 而轉移之而已。夫如是則上有率由之美, 下無紛更之端, 而百弊自蘇, 庶績咸擧。祖宗朝郅隆之治, 可復覩於今之世矣, 豈不休哉? 嗚呼, 國家任官之道, 貴在久任, 蓋居官者, 久於其官, 然後職業自安, 更閱亦熟, 上自大官, 下至微僚, 莫不皆然。鑑衡人物, 進退庶官者, 銓官之任也, 則其任不久而果能是乎? 優遊奬勵, 作成人材者, 泮長之任也, 則其任不久而亦能是乎? 方伯無數遷之弊, 然後可盡考績之規。守令無數遷之弊, 然後方盡分憂之責。此唐·虞所以有三考之制, 朱浮所以論數轉之害, 而我朝瓜限之法, 亦倣古制, 則庶官責成之效, 於是乎可期, 而夫何近來, 古道不行, 京司之朝除夕遷, 固已無常, 而外官之瓜前徑遞, 爲弊尤甚。閥閱子弟之稍有氣力者, 則功能未著, 而率多逐歲而移拜。鄕曲寒畯之惟事恪勤者, 則微眚可恕, 而亦多未幾而黜退。雖其遞易之由, 不一其端, 而其能數三年支過者, 蓋絶無焉。以致迎送相續, 坐席不暖, 則顧何暇盡其才能, 而責其成效耶? 漢之黃霸, 居穎川十年, 乃著治績。唐之陽城, 爲諫議七載, 始揚直聲。若使二人者, 在今日數遞之地, 則其才諝風稜, 將未及試矣。然則官職之不可數遞也, 較然矣。伏願殿下, 自今以後, 臣下有過, 自非干法律關殿最外, 只加責勵而已, 而切勿使之徑遞。其有躐進而陞遷者, 亦勿許報瓜前遞任, 則下無姑息之意, 上有信倚之實。有過者懲前毖後, 期著來效, 圖陞者視官如家, 務爲遠計, 大小群工, 咸有允釐之功, 而中外庶務, 亦得責成之效矣。聖朝綜核之政, 豈有過於此者乎? 念臣素乏才望, 且蔑知識, 不過喘喘垂死之一老物, 固不足與議於朝政之得失, 而適有所懷, 掇拾陳腐, 妄以螢爝之微, 要裨日月之明, 極知僭踰, 祗切悚懍, 而第伏惟淸燕之暇, 儻賜省覽, 採而行之, 擧而措之, 則亦不無補於治道之萬一。伏願殿下, 勿以人微而忽之云云。答曰, 省疏具悉。首陳心學, 言甚切實, 宜自勉而次陳以求言之實效, 擧漢武事而勉焉, 亦甚切實, 其亦體念, 而噫, 國初定法, 金科玉條, 燦然具備, 修明舊典, 甚事不做, 而但法久則弊生, 亦有古今異焉者, 隨時損益, 亦治國之一道也。其若宋神之新法, 予不效矣。伊後法文之太繁者, 生民之受弊者, 科場之紊亂者, 噫, 古之賢臣, 雖復生於今, 不可不規正矣。所謂新意他規, 意在指何, 而予則知意, 果若此酒禁可弛, 科規可更耶? 乾坤雖混沌, 此則決不然, 雖然按其故而擧之, 仍其舊而修之云者, 大體則是矣。至於久任節, 誠是閥閱子弟, 鄕曲寒畯等說, 切中時弊, 而其中自非干法律關殿最外, 絶勿徑遞等語, 予莫曉也。於法律有輕有重, 非大者飭亦輕重, 若此勿論大者小者, 只推考而止乎? 雖然暗啞之世, 能盡所懷, 予用尙矣。穎川十年諫議七載, 言尤是也。近者道臣, 以準瓜爲恥事, 守令以遽陞爲妙計, 臺臣以逡巡爲能事, 今之耳目, 非徒七年, 莫見七日行公之人, 此雖在上者不能董飭之過, 爾旣知弊, 首請其遞, 抑何意也? 以六朔之內, 九奉除命觀之, 非予恩眷數遞可知也。其若勉君, 爾宜自勉, 以保嗇勉我者, 於予卽一頂針, 益用嘉之, 而予於此, 不覺愴然者, 何則? 昔之諸葛, 日食不過數升, 而聞楊戱之言, 垂涕而答, 今予日食, 不過數匙, 噫, 諸葛一相, 思先主而若此, 況否德擔負, 四十年宗國, 豈列朝之付託, 昭烈三顧之比, 望八復政, 心許民國之中, 十餘年來, 綱紀益墜, 民生益困, 若不振刷, 何以挽回? 予非樂也, 心則苦矣。今覽爾章, 豈不愉乎哉? 雖然近者以三字爲自勉之符, 卽喜聞過也。以四字爲政治之要, 卽以簡制煩也。雖若此, 無誠正之工, 故於符猶忽, 無攝身之效, 故四字猶泛, 此予所以心常自恧而自勉者, 而年暮事多, 其亦自歎也。今方服湯調攝, 寥寥之中, 覽錚錚之章, 不憚其憊, 蹶然起坐, 若是以答, 其心苦矣, 其心苦矣。爾其勿辭, 次對入侍, 更陳餘蘊。
- ○ 校理李明煥疏曰, 伏以, 臣伏見批旨下于大僚者, 首黜無臣之說, 繼諭無寐之思, 反責之意, 溢於辭表, 慨嘆之音, 發於中心, 有足以激勵頹懦, 振作啞聵, 凡有血氣, 孰不感激? 夫如是而讜言直說, 猶隱伏而終不之發, 則罪在臣下, 臣下自言, 何憂乎逡巡, 何慮乎含默, 何患乎左顧右瞻? 巧習臣未有知, 言今至矣。爲聖朝賀, 如臣不學無術, 知覺莫爽, 旣蔑風采。又癡且㤼, 出入三司十三年, 未嘗以片言補衮, 迺一食祿尸耳。前年以不言獲罪, 去月又以不言勘罪, 又今日又不言而當罪, 三緘金人, 何以逾玆? 顧臣似此, 職則論思, 伏讀右批旨, 心魄飛越, 茫虖若風感而淵隕, 不省所以措躬, 惶懍之稱慙恧之云。不足以形容微忱, 彷徨直廬, 僅能待曙, 投進自列之章, 徑出禁扃, 極知瀆擾, 益覺死罪。伏乞聖明, 先治臣不言之罪, 重治臣擅離之罪, 一以戒三司含默者, 一以警具僚擅便者, 則言路開而國綱正矣。嗚呼。近日群下有情勢者, 義分爲先, 廉防爲後, 間多未盡於去就之際, 每有不免其冒沒之嫌, 此其故自上飭勵, 時或過之, 在下强勉, 自亦遽然, 若使賈誼見之, 必有四維之憂矣。臣嘗慨然, 由是之故, 尤不敢放倒於自靖之義, 仍附于疏末, 儻蒙聖上, 留神, 使有情勢之臣, 各伸其義, 以養廉隅, 則亦或爲治化之一助矣云云。批見筵說
- ○ 修撰李碩載疏曰, 伏以, 臣於館職, 罪在緘默, 豈敢抗顔復冒, 而陵幸隔日, 特除遽降, 陪扈義重, 顚倒承命, 番次苟艱, 黽勉持被, 廉隅都喪, 自顧多恧, 卽伏見大臣箚批, 益不勝萬萬慙悚之至。噫, 聖心憂勤, 至誠求助, 是宜罄竭愚悃, 仰塞明旨, 而如臣庸陋, 忝叨三司之列, 隨行逐隊, 一味伈伈, 未嘗進一言論一事, 不言之罪, 臣實爲首, 在直諸僚, 旣以此陳章徑出, 區區處義, 宜無異同。且臣本生母, 素患風痺之症, 近因將攝失宜, 諸般症形, 一倍添加, 食飮全廢, 氣息綿綴, 臣方左右扶護, 目下情理, 尤無以離側供職, 玆敢略陳短章, 仰瀆崇聽。伏乞聖慈, 亟命鐫遞臣職, 重勘臣罪, 以警具僚, 以便救護, 不勝幸甚云云。批見筵說
- ○ 甲申八月十九日辰時, 上御養心閤。藥房入診入侍, 藥房都提調金相福, 提調李之億, 副提調洪麟漢, 假注書姜俒, 記事官李延伋·宋志淵, 醫官方泰輿·皮世獜·許礈·金德崙·李泰遠·鄭允協·慶絢·玄處明·金季良, 以次進伏訖。相福曰, 日間聖候調攝, 若何? 上曰, 腹部之氣, 更不作亂矣。上進湯劑。泰輿診候曰, 左右三部, 比昨日尤有舒緩之意矣。世獜曰, 比昨稍緩, 而弱則一樣矣。礈曰, 滯氣尤舒, 而弱則一樣矣。德崙曰, 大體一樣, 而差緩矣。泰遠曰, 胃脈之不足則一向矣。允協曰, 大體則一樣矣。絢曰, 度數不調, 則有舒意, 而大體則同矣。處明曰, 與昨無異, 稍有緩意矣。季明曰, 不足則一也, 而舒意則多矣。上曰, 正氣則不可, 略服則似可矣。泰輿曰, 必是外氣矣。仍命書曰, 理中建功湯, 今姑停止, 藿香正氣散本方, 白朮代入蒼朮, 加人蔘二錢, 今日二貼煎入。出榻敎 命都提調先退。麟漢曰, 方有詣臺臺臣矣。上命臺臣入侍。李澤徵入侍。澤徵曰, 臣人旣駑下, 跡又疎逖, 淸朝耳目之任, 自知萬不近似, 而適當我聖上遇災求助之日, 身旣冒沒出肅, 當盡目下一日之責, 敢以寂寥數語, 粗效獻芹之忱, 及承聖批, 猥蒙嘉納, 臣莊誦感泣, 不知死所。第伏見大臣箚本, 隱映譏議等語, 有不勝瞿然慙悚之至, 臣之倉卒短疏, 不過泛論時弊, 欲其自反而已。何嘗用意隱映, 眩亂聖聰, 而今此大僚之言, 始喜而終疑何也? 此莫非臣人微誠淺, 不能見孚於同朝之致, 尙何顔面, 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求助多日, 寥寥泄泄, 心常慨之, 有懷無隱, 予庸嘉之。大臣箚語, 無他深意, 以此爲嫌, 無乃太過, 勿辭, 亦勿退待。又曰, 物故罪人得輿, 以告者, 徑斃杖下, 則東呂·址淳之窮覈, 自是次第事, 而酌處之命, 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意, 其在鞫體, 不可不嚴覈, 請還寢東呂·址淳等還配之命, 更令王府嚴鞫得情。上曰, 勿煩。又曰, 太丁凶逆, 前古所無, 今旣正法, 少洩輿憤, 而罪人者斤萬, 旣聞太丁陰慘叵測之說, 不卽發告, 私相傳說, 知情不告, 自有其律, 今此酌處之命, 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意, 而其在鞫體, 不可不嚴覈, 請還寢定配罪人者斤萬酌處之命, 更令王府, 嚴鞫得情, 夬伸王章。上曰, 勿煩。又曰, 凡名在罪籍者, 雖有酌處之命, 三司發論, 則不敢登時擧行者, 法例然也。向日趙載敏, 收敍命下之後, 儒臣, 陳疏請寢, 未及承批, 而遽付軍職於翌日之政, 事違常格, 有駭聽聞, 請兵批當該堂上罷職。上曰, 依啓。又曰, 堤川縣監鄭光周, 曾任唐津, 置之中考, 而吏曹降爲下等, 伊後更任旌善, 下考見遞, 其到處不治之狀, 據此可知, 而曾未幾何, 又除本縣, 聖上特敎擇差之意, 果安在哉? 當此湖甸告歉之日, 決不可委寄民命於屢試蔑效之人, 請堤川縣監鄭光周遞差, 當該堂上, 從重推考。上曰, 依啓。又曰, 李洙獜者, 自是簪纓家士子, 而其仲兄身死之後, 其家舍田畓, 敢生斥賣都奪之意, 逐送其寡嫂於龍仁本家, 謀殺其姪兒祖得, 稱以誤入難制, 捉囚僻室, 領足着栲, 石打鐵刺, 百孔千瘡, 而如是三朔, 尙能保有縷喘者, 特以其乳母老奴, 潛自救活之致也。形枯脚貼, 命在朝夕, 活我之聲, 頻出門外, 而偶因閑良沈耆賢, 憤發意氣, 碎破房門, 脫出救解, 自該部, 告于京兆, 自京兆, 移送秋曹, 而一次刑訊, 尙不承款, 事關倫常, 誠極心寒, 其情理之酷毒殘忍, 實爲世道之變故。若不登時究覈, 則易致獄老生奸, 請亟令秋曹, 勿拘日次, 嚴刑取服, 繩以國法, 夬正風俗。上曰, 聞甚殘忍, 世間, 豈有此等之事? 聞此之後, 不可例答, 此非償命者, 渠何敢欺也? 且有沈耆賢, 令該曹, 先問耆賢及其奴僕, 而果若此, 耆賢意氣可尙, 雖問勿枷勿囚, 李洙獜, 若是下敎之後, 其不就服, 曰有秋曹, 除尋常嚴刑, 期於承款, 持供以奏。又曰, 臣以執藝[執義]之言, 有所懷可達者矣。近日臺閣規避, 誠爲目下痼弊, 此所以在外過限者, 有禁推之法矣。本來在京之人, 除旨纔下, 輒稱在外, 其風習之不美, 臣實痛之, 聖上處分, 安得不然, 而第念臺閣之職, 專主言議, 不可以筋力奔走責之。或原在遐鄕, 而身有實病, 或適有情勢, 不可冒進者, 許令縣道封章, 進言自暴, 實出於審去就伸廉隅之至意也。今之限日拿來, 有若縛束驅使者, 亦豈淸朝優待臺閣之道乎? 中間因儒臣之慨然陳達, 特命遵守舊例, 而昨冬因一憲臣之所懷, 更命申定新式, 彼儒臣則欲重臺閣, 而何憲臣則反輕臺閣也, 旣是所懷, 雖不請罪, 而如許臺議, 臣實代羞, 臣亦本是鄕人, 以此陳達, 誠有冒嫌之懼, 而但微臣一己之嫌小, 臺閣所關之體重, 故敢以平日慨然於心者, 縷縷煩達, 因命依舊例施行, 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 所奏誠有意見, 依爲之。相福曰, 臣於向來湖中之行, 聞承召臺臣, 濫用刑杖之弊, 或有私嫌而推治者云, 旣未及行公, 則豈可因承召而濫用刑杖乎? 此弊宜禁矣。上曰, 不奏則已, 承召臺諫, 雖憲臣用刑不可, 況私嫌用刑, 聞甚無據。此後若此者, 令道臣狀聞, 身爲執法之臣, 途中售私嫌, 何可言直? 卽其地投畀事, 奉承傳施行。曾有下敎者, 方丈數仞, 所食不過適口, 因其食色, 刑杖之弊, 心以爲駭, 凡奉命之臣。此後(此後)若此者, 道臣隨現狀聞, 亦爲重繩。澤徵曰, 大臣, 以承召臺臣之毋得用刑爲請, 聖上方下嚴截傳敎, 此出矯弊之意, 豈臣亦爲好, 而臣於此, 又有區區所懷矣。臺官, 若以私嫌, 或請囑乘時用刑, 則其罪, 雖過於卽其地定配, 固無不可, 而但諫院, 則初無用刑之例, 憲府則係是風聞執法之司。雖在行路之中, 若有傷倫悖義, 不可不重繩者, 許令限死嚴刑, 以正風俗, 此亦臺例之不可廢者。若因逞私受囑之可駭, 竝與憲府用刑而一切禁之, 則烏在其風聞執法之意也? 此等臺例之墜壞, 臣實惜之, 更加審察處分, 亦臣區區之望也。相福曰, 臺臣所奏, 亦有意見, 雖不得一切禁之, 嚴禁其因私濫刑, 好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命書曰, 秋曹有擧行之事, 判書韓翼謩, 陳章受由許遞, 其代行司直趙雲逵除授, 牌招擧行。命書曰, 今聞臺啓, 其涉慘忍, 批答已諭, 而沈耆賢其奴僕勿枷推, 問李洙獜, 除尋常嚴刑就服後, 該堂持供以奏。已上竝出傳敎 命書諸道狀啓, 命書曰, 今覽畿伯狀聞, 噫, 殺人檢驗, 何等重事, 而若是無形, 初檢官通津府鄭纘曾, 爲先罷職。三檢官陽川縣監李普漢, 雖與初檢有異, 舍其實因, 他生意見, 以勒縊爲實因。二檢三檢, 旣已歸一, 則亦不可置之, 拿問處之。噫, 嗣服初, 間或有是事, 而近者無聞, 光春之復爲此, 誠是意外, 欲掩張哥之淫事, 無端豪强, 以致殺人, 義昭·志興, 何以有此? 貴萬亦何以被殺? 以此觀之, 一則光春, 二則光春, 且頃者所望, 若何, 而復有此事? 噫, 敦宗雖重, 人命何輕? 光春君棬, 湖沿定配, 以此觀之, 纘曾之欲媚結辭, 尤涉難掩, 其何拿問? 徒三年定配。志興以啓聞觀之, 原犯無疑, 登峴指示, 尤涉巧詐, 嚴刑同推, 一殺人, 竝問父子有欠王政。義昭干連諸人, 一倂放送事, 回諭。出傳敎 上命藥房先退, 命右副承旨李潭入侍, 命讀徐志修疏。疏批見上 命讀李明煥·李碩載·洪述海·朴盛源·李徽中疏。命書曰, 昨日相箚之批, 不過慨世, 兩儒臣撕捱, 尤涉太過, 李明煥, 則予則遵昔年廉隅雖重, 分義豈可輕之敎? 若明煥之言, 則撕捱之人, 皆令許歸田里乎? 決無是理, 欲陳其章, 囫圇爲說, 其涉欠精。李碩載, 則以考爲治之道, 雖許其護, 此若例答, 十學士十一臺, 其將紛紜, 分義事體, 亦豈不寒心? 噫, 暮年靜攝之時, 亦豈不緊酬應乎? 李明煥·李徽中, 竝禁推, 過國忌後勘律。李明煥·李碩載諸章, 竝給之。此後此等之章, 切勿呼望, 今聞洪述海章亦到云, 一體給之。又命書曰, 申飭之下, 無端不入直, 事體寒心, 不可禁推而止。朴盛源, 先禁推罷職不敍。已上竝出傳敎 命讀嶺南·湖南狀啓。命書曰, 今覽湖南伯狀聞, 諸郡人家漂沒, 若是夥然, 壓死渰死, 亦多, 聞甚慘然, 令本道恤典擧行。其中一家俱沒者, 另加顧恤, 而其中若有生存者, 家舍搆造之物, 亦令顧助, 全家漂沒者, 今年大同田稅凡諸身役, 一倂蕩減, 雖有生存之人, 一體蕩減事, 回諭。又命書曰, 今覽嶺伯狀聞, 非監色故犯無疑之人, 旣已燒斃, 則事雖不同, 亦涉可矜, 恤典擧行。座首等, 更勿究問, 決棍放送。判官李宬鎭, 雖不若此, 元無遞易之事, 況此則爲曝曬而無心乎? 此時守令, 曠官有弊, 勿拿, 緘辭從重推考事, 回諭。諸臣以次退出。
- ○ 甲申八月十九日初更三點, 上御養心閤。藥房入診入侍, 都提調金相福, 提調李之億, 副提調洪麟漢, 假注書姜俒, 記事官李延伋·宋志淵, 醫官方泰輿·皮世獜·許礈·金德崙·李泰遠·鄭允協·慶絢·玄處明·金季良進伏訖。相福曰, 少間聖體, 若何? 上曰, 差愈矣。麟漢曰, 如常乎? 上曰, 或時發作矣。上進湯劑, 泰輿診候曰, 比朝尤有舒意矣。世獜曰, 脾胃脈候雖弱, 大體則差緩矣。礈曰, 差緩矣。德崙曰, 弱則同矣而差緩矣。泰遠曰, 弱則一樣而有緩意矣。允協曰, 一向而稍舒矣。絢曰, 稍舒緩而一向矣。處明曰, 稍見緩舒, 而大體則一向矣。季良曰, 一向而頗有舒意矣。上曰, 明日次對乎? 相福曰, 然矣。上曰, 異於法講, 明日仍爲之, 可也。泰遠曰, 正氣散只行氣而已, 夜間頻進蔘橘茶, 好矣。泰輿曰, 正氣散, 治外氣則雖好, 大抵溫補, 則或不及於建功湯矣。上曰, 便香附, 亦能治痰乎? 泰輿曰, 建功湯, 加便香附一錢五分, 極好矣。命書曰, 藿香正氣散停止, 理中建功湯, 加便香一錢五分煎入。出榻敎 上命相福先退, 命仍留金虎門。秋判趙雲逵入來, 命讀李洙獜供辭, 仍命書判付。上曰, 其人陰慘矣。沈耆賢, 則實有意氣矣。雲逵曰, 臣見其人, 甚純實矣。上曰, 秋判出去, 卽爲更捧供辭, 可也。上命坐直承旨入侍, 命讀玄光宇疏, 李命植讀疏。疏批見上 命讀朴道源疏。疏批見上 麟漢曰, 曾前朝臣出牌, 使各其司書吏擧行矣。頃因特敎, 凡於牌招, 一倂以本院使令定送, 而獨於承旨之牌, 特送書吏者, 雖緣其時本院未及釐整之致, 而大臣命招, 旣送使令, 則承旨之牌, 反以書吏擧行者, 體面似如何? 且値門鑰已下後, 或有多員新除之時, 則數少下吏, 極甚苟艱, 今後則一依近例, 承旨之牌, 亦以使令出送, 如何? 此不過自本院釐整者, 而命牌去來, 不可不筵稟之後, 可以擧行, 故如是仰達矣。上曰, 依爲之。命書曰, 今日下敎者, 卽指首倡怪擧, 儒臣李明煥及李徽中更思之, 已禁推矣。欲爲下敎, 今覽傳旨, 專施於洪述海, 雖不許由, 以考爲治之道, 不可若是禁推, 此傳旨置之。又命書曰, 試牌違命, 未有若今日。今日違牌之人, 不可循例例踏, 洪重一外竝禁推, 大科初試試官備擬日放送。上曰, 大司憲安允行, 待開門牌招。出榻敎 命讀各司上言回啓, 諸臣以次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