인조 - 고종
晴
行都承旨 李圭祊 藥院進。 左承旨 金炳冀 坐。 右承旨 李㘾 坐。 左副承旨 沈敬澤 坐。 右副承旨 嚴錫鼎 坐直。 同副承旨 沈敦永 坐直。 注書 金永秀 病任應準 病。 假注書 李彙承 仕姜蘭馨 仕直。 事變假注書 卓章昊 仕。
-
昌德宮에 머묾. 常參과 經筵을 정지함
○ 上在昌德宮。 停常參·經筵。 -
聖體 및 王大妃 등의 안부를 여쭙는 藥房의 啓
○ 藥房提調李憲球, 副提調李圭祊啓曰, 伏未審日間, 聖體若何,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臣等率諸御醫, 趁早入診, 詳察聖候爲宜。 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 王大妃殿氣候何如, 大妃殿氣候何如? 臣等不任區區伏慮, 敢來問安, 竝此仰稟。 答曰, 知道。 三殿氣候一樣, 卿等不必入侍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 答曰, 知道。 -
合辭가 오랫동안 闕啓하니 아직 肅拜하지 않은 관원과 呈告한 관원을 모두 즉시 牌招할 것을 청하는 沈敦永의 啓
○ 沈敦永啓曰, 合辭許久闕啓, 事甚未安。 除在外·未署經外, 未肅拜·呈告人員, 竝卽牌招, 何如? 傳曰, 允。 - ○ 沈敬澤啓曰, 備邊司郞廳來言, 今日賓廳日次, 而無時急稟定事, 不得來會云矣, 敢啓。 傳曰, 知道。
- ○ 嚴錫鼎啓曰, 檢閱趙秉學, 由限已過, 卽爲牌招入直, 何如? 傳曰, 允。
- ○ 沈敦永啓曰, 卽者前正言朴文𨥺, 陳疏到院, 而前銜疏之勿爲捧入, 自有飭敎, 且其疏辭有違格式, 所當退却, 而係是言事, 雖不得不捧入, 揆以事體, 不可無警, 從重推考, 何如? 傳曰, 允。
- ○ 傳于沈敦永曰, 進講入侍。
- ○ 嚴錫鼎啓曰, 行大提學趙斗淳再牌不進推考傳旨, 今方捧入, 而實錄成命有日, 連事違召, 無意承膺, 事體所在, 誠極未安。 所當更請牌招, 而係是一日三牌, 何以爲之? 敢稟。 傳曰, 更爲牌招。
- ○ 又啓曰, 行大提學趙斗淳牌不進推考傳旨, 今方捧入, 而實錄成命有日, 如是違牌, 事甚未安, 更爲牌招, 何如? 傳曰, 允。
-
吳一善에게 관직을 제수함
○ 兵曹, 以吳一善爲御營中軍。 -
監察茶時를 한다는 沈敦永의 啓
○ 沈敦永啓曰, 大司憲閔致成, 持平權應夔·孟魯述在外, 執義尹行謨, 掌令洪秉壽·金輔鉉呈辭, 監察茶時之意, 敢啓。 傳曰, 知道。 - ○ 傳于嚴錫鼎曰, 召對爲之。
- ○ 傳于嚴錫鼎曰, 發遣吏郞, 諸執事請齋與否, 摘奸以來。
- ○ 嚴錫鼎, 以弘文館言啓曰, 下番副修撰臣姜㳣, 以照訖講二所試官, 今日儒生捧講時, 晝仕出去之意, 敢啓。 傳曰, 知道。
- ○ 沈敬澤, 以都摠府言啓曰, 今此幸行時侍衛·寶劍·守宮, 當爲備員, 而都摠管李鼎臣, 副摠管徐念淳·白殷鎭·黃浩民在外, 李忠運·洪羲錫俱有實故, 吳取善有實病, 金翰喆以司僕寺兼內乘進, 閔晢以禁衛中軍陣上進, 無以備員。 令政院稟旨變通, 仍令該曹, 以在京無故人, 口傳差出, 待下批牌招, 以爲備員進參之地, 何如? 傳曰, 允。 竝許遞, 前望單子入之。
-
金左根 등에게 관직을 제수함
○ 摠管前望單子入之, 都摠管金左根·尹定鉉·李景在·李敦榮·益平君
, 副摠管洪祐喆·沈宜冕·趙存中·沈日永落點。
- ○ 沈敬澤, 以兵曹言啓曰, 因承政院啓辭, 邊將應薦不薦人, 令該曹察推事, 允下矣。 行大護軍金煐·任聖皐, 行護軍權大肯·朴長復·洪祐順·宋持養·朴潤榮·吳一善, 同知中樞府事沈日永·趙德永, 俱爲應薦而不薦, 竝依法典推考警責, 何如? 傳曰, 允。
- ○ 又以訓鍊都監·禁衛營·御營廳言啓曰, 訓鍊都監宇內明禮門南邊宮墻六間頹圮處, 今二月初六日爲始, 三營合力改築之意, 敢啓。 傳曰, 知道。
- ○ 前正言朴文𨥺疏曰, 伏以居諸易邁, 孝定殿虞卒已過, 居然符桃改火, 恭惟我殿下拊時隕廓, 益復如新。 仍伏念臣以遐逖疎陋之踪, 被晠明作育之化, 濫齒釋褐, 猥跡從仕, 曾忝臺職, 而少無涓埃之答, 退淹旅邸, 而徒有犬馬之戀。 幸際我殿下作興嗣服之日, 天運再昌, 邦籙無疆, 八域騰願戴之頌, 百司奏咸熙之績, 玉班濟濟, 王庭夬夬, 如臣蠢茸, 何用更贅? 太陽太阿之下, 爝火鉛刀之無所功, 臣非不知也。 然而行潦細勺, 河海不却, 蒭蕘一得, 聖人必擇, 臣以區區謏淺, 早擬叫閽, 而囁嚅趑趄, 延拖至今, 中夜耿耿, 不禁念時之汍瀾, 白晝咄咄, 益切無補之愧忸。 今若以時晚事屑而自止, 則是乃負君父也, 負己心也, 玆敢不避猥越, 仰瀆崇嚴。 幸勿以人微而廢言, 則從此以往, 臣當退伏田廬, 歌詠耕鑿, 永作聖世之閒民, 斯亦榮矣。 伏願殿下, 特垂四聰, 俯納寸管焉。 臣竊伏見自古聖王之御世也, 莫不制爲一王之美法, 年深法久, 不免弊生, 故繼體之君, 亦必隨弊隨捄, 以措時宜, 三古之所以長久者, 皆得此道故也。 嗚呼, 國朝文治, 尊尙三古之道, 憲章制度, 煥然可觀, 夫何近古以來, 法滋久而令漸不振, 物極熾而俗漸不淳。 外若醇醇然太平, 而內實岌岌乎瀕殆, 以至於今日殿下履服之初, 則無一物不病, 無一事不斁, 公私之俱困, 莫此時甚焉。 若不大張治具, 擧直措枉, 國之弊源, 終未可捄也。 雖然捄弊之道, 必察其先後本末之序, 然後功可易就而效可易得, 臣請以當今急先務六事, 條以陳之。 其一, 勤講筵以達治體也, 其二, 開言路以張士氣也, 其三, 察民隱以明黜陟也, 其四, 革科弊以進賢材也, 其五, 振國綱以尙廉恥也, 其六, 弘仕路以壹遐邇也。 嗚呼, 人主一心, 卽萬化之原, 故以窮格之工, 爲修治之本, 窮格修治之資, 舍經史奚以哉? 惟我殿下睿智天成, 講筵日開, 晝以繼夜, 惟恐不及, 朝野見聞, 莫不欣欣然相告曰, 吾王之好讀書也, 何以至此? 此誠我東方千一淸河之運, 五百興王之期也。 然以臣愚見, 猶有所妄度者, 今日講筵之上, 啓沃之臣, 非不自足, 而未聞有山林宿德之士一人, 得參是筵者, 此豈非一大欠典乎? 遺野之賢, 難進易退, 故爲君者, 必禮以致之經幄之中, 講學之暇, 兼論治道, 爲參酌濟用之具, 此則不必他考, 我祖宗朝舊例, 布在成憲, 殿下何不效以行之乎? 蓋設講之義, 非以文字訓詁爲也。 講經傳則必若親承聖賢之誨, 以辨我人心道心之源委, 講史策則必推歷代帝王之蹟, 以定我勸善徵惡之鑑誡, 然後可以鍊達治體, 而又其所以濟治之方, 雖聖王哲辟, 必待賢臣共之。 夏禹之一饋十起, 周公之一沐三握, 良由是也。 且治法之大經, 備載於朱夫子戊申·己酉封事, 本朝則先正臣李珥所進聖學輯要及東湖問答, 先正臣宋時烈所進前後封事, 皆方今致治之要義也。 惟願殿下, 命進此等諸書, 又招巖穴養德之士, 朝夕講明之, 則日新時敏之效, 不讓於成湯·武丁矣, 臣所謂勤講筵, 以達治體者此也。 嗚呼, 人主以緲焉一身, 高拱深宮, 若無自下之進言, 萬方之許多情僞, 安得一一盡燭? 是以唐·虞之盛, 猶有誹謗之木, 後世賢君, 亦莫不從諫而改過, 納猷而圖治, 靑史所載, 歷歷可指。 古語云, 藥不苦口, 則不利於病, 言不逆耳, 則不利於行, 在下之道, 必以盡直無諱, 爲盡言之忠, 在上之道, 必以虛己無私, 爲納言之禮。 是以聖舜之朝, 大禹猶以無若丹朱傲爲戒, 漢文全盛之時, 賈誼猶謂痛哭者一, 君臣相愛之情, 本當如是矣。 至於我朝臺風, 亦無愧古昔, 不意近世政令, 專務於循例姑息, 而諱言之風, 已成痼疾, 納諫之章, 書吉而不書凶, 召對之席, 言善而不言惡, 所謂言責, 不過文具, 故上不聞其失, 下不通其情, 雖欲致治, 其道末由也。 且向者姜繼遇十條陳疏, 其說弊捄弊者, 頗多好處, 殿下旣下嘉納之批, 則必宜令廟堂, 逐條存拔 亟爲施行, 可也。 不此之爲, 徒以爵級賞之, 臣恐自此以後, 迂疎之士, 不必慮事進言, 而將以浮文一章, 看作干祿之堦梯也。 惟願殿下, 亟下懇惻之綸, 求言于多士, 而以勿論職責防閑, 勿拘疏章格式之意, 昭布八方, 嘉言一至, 卽命施行, 則士氣必張, 而讜論日聚, 經邦濟世之策, 不外是矣。 臣所謂開言路, 以張士氣者此也。 嗚呼, 王者以民爲天, 民若愁怨, 天道不順, 而國從以危, 故經曰, 民惟邦本, 本固邦寧。 吾東今日生民之塗炭已極, 而其中尤爲倒懸之勢者有三, 曰糴弊也。 結弊也。 軍弊也。 何謂糴弊? 古之爲糴也, 本以活民, 今之爲糴也, 將以殺民, 其弊也邑各不同, 倉各有異, 實難枚擧, 而惟有一段矯捄之道, 無論某穀某條, 一遵半留半分之古例, 則其爲利民, 不翅若年登。 又禁倉吏分石之弊, 有犯之者, 嚴刑遠配, 限己身不赦, 則吏奸必息, 穀實必精, 而民無冤徵之怨矣。 何謂結弊? 地道之惡盈流謙, 自然之理也。 一自仁廟朝己丑田結改量之後, 今至二百有餘年, 則良田之變爲汚池, 汚池之變爲良田者甚多, 且陳墾無常, 開落有時, 其或無結而得田者, 寧失於民, 猶謂可也。 噫, 彼白地之徵稅也, 從文券勒捧, 轉及於里族之替徵, 雖有朝家減稅之恩典, 而乍免乍起, 何益於民哉? 今當一切改量, 從實分等, 而十負以上不察之守令, 治以國法, 付之罷黜, 然後可行改量之政矣。 何謂軍弊? 白骨之徵布, 黃口之疊役, 蓋緣充丁之無路也。 近來常漢輩或竊稱幼學, 或冒錄校院, 或投托勢家, 圖免丁役者, 十居八九, 若不大加爬節, 勢將無軍丁之種矣。 今若溯考五十年前籍案, 則根柢自露, 而國之得軍丁, 必如舊日矣。 蓋此三政之治不治, 專由於守令, 惟願殿下, 選擇守令, 罪貪而尙廉, 則邦本必寧矣。 臣所謂察民隱, 以明黜陟者此也。 嗚呼, 設科取士, 先王之美制也, 近日則考試之不明太甚, 若非紅粉耀爛之私, 則必用黑策昏暗之公, 其私其公, 沒廉恥沒分數則一也。 故俗諺曰, 古之爲科, 多有文筆, 今之爲科, 都無準的, 法久弊生, 胡至此極? 以是論之, 反不若無科之爲愈, 若不痛革其弊, 則危亂之至, 可翹足以待也。 今欲緣舊而修潤, 終不能補其漏源, 必也更張新制, 然後庶有歸正之望。 惟願殿下, 嚴飭列邑之宰, 覈選觀光之士, 其文筆兼備者, 有文無筆者, 有筆無文者, 分三等成冊, 呈于道伯, 道伯更加考實, 上送京司, 京司明考覆試後, 復行殿庭面試之法, 有名實不相符者, 己身則斷以一律, 其誤薦之邑宰道伯, 論罪重勘, 則場屋之士習必正, 而朝家之試法必公, 然則茅茹樂育之化, 不日可興, 而譽髦藹吉之材, 成群以進矣。 臣所謂革科弊, 以進人材者此也。 嗚呼, 國之有紀綱, 猶人之有血脈, 人而無血脈, 則不可以生, 國而無紀綱, 則不可以存。 方今人心之不淑, 日異月加, 百禮盡壞而首尾顚倒, 五倫都喪而秩敍錯亂, 奢僭無節, 惟利欲之紛挐, 仕進多岐, 惟賄賂之公行, 此非他, 國無紀綱而人無廉恥故也。 八道之事, 臣不能遍擧, 且以臣所居北路言之, 北關一道, 卽我朝豐·沛之鄕也。 太祖朝特軫北道遐遠, 難以仕官保門戶, 親製鄕案之法, 以元鄕子弟外, 切勿許入之意, 別成憲目, 孝寧大君, 奉命修潤, 頒置列邑, 永爲金石之典。 且列聖朝屢降復沛之恩, 別立比豐之約, 且英廟朝以北陵陵官官制變通事下敎時, 以元鄕靑衿子孫外, 勿許入道薦之意, 別爲嚴飭矣。 近日則北土商賈雜術輩, 曲逕圖入, 冒作陵官, 反使古家子弟, 無地可立, 此豈非大傷風化者乎? 且近來營邑, 或稱褒賞, 勒錄鄕案, 而舊典美制, 掃地無餘。 一道之中, 安邊尤甚, 校生軍保輩假稱儒名, 任破校宮, 別爲西講堂, 抑奪鄕任, 別造西鄕廳, 一邑之二講堂二鄕廳, 環東列邑所無之變。 此而不禁, 則民爲夷狄, 而邑無軍丁, 豈不爲關防重地可憂之甚者乎? 惟願殿下, 仰體祖宗朝恤豐·沛之美典, 特降加護北關之敎, 北陵齋郞道薦事, 則一依英廟飭敎, 俾無賤雜輩濫入之弊。 安邊鄕學釐正事, 則一遵聖祖憲目, 俾無軍校輩濁亂之弊, 則風聲所及, 八域皆新矣。 臣所謂振國綱, 以尙廉恥者此也。 嗚呼, 設官分職, 所以用人才而共治績也。 仁天之生才也, 本無貴賤遐邇之間, 而我朝之用人也, 專尙門閥地界之品, 西北之不許名宦, 庶孽之不通淸望, 此皆歷代所未有之法也。 近日則用人之窄, 愈往愈甚, 故人才不進, 國勢日下, 設官分職, 有何益哉? 且西北及濟州之間十年行道科, 自是一副定式, 而自丙戌以後二十五年, 尙無試期, 中間北路之一經別試, 此非道科例也, 豈可以此而竝愆期於西南乎? 此非他, 因用人之偏窄, 置遐土於相忘之域故也。 惟願殿下, 亟降恩敎, 命設西北·濟州道科, 以示惇德柔遠之義, 且深體上天生才不局之仁, 特降判付, 通共用才, 無復拘限, 則二帝三王之治, 將復見於吾東矣。 臣所謂弘仕路, 以壹遐邇者此也。 臣本蔑學, 聞見極陋, 尋常文字, 每居人下, 今當傾忱告君之際, 不勝惶懍, 漏萬掛一, 只擧今日先務之最緊要者六條, 歷血鳴籲。 伏乞聖明, 仰稟東朝, 下詢廊廟, 以臣之言, 爲不可用, 則卽賜斧鉞, 以正妄率之罪, 若以臣言, 謂或有一分可用處, 則亟降稟處施行之恩敎, 非但爲臣心之感祝罔極, 抑或有少補於邦慶之永泰矣。 只切控訴祈懇, 無任云云。 答曰, 省疏具悉。 爾言甚好矣。
- ○ 庚戌二月初五日午時, 上御熙政堂。 進講入侍時, 判府事金道喜, 講官尹定鉉, 參贊官沈敦永, 侍讀官李亮信, 假注書姜蘭馨, 記注官金大鉉, 記事官成載瑗, 各持小學第四卷, 以次進伏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上誦前受音一遍訖, 上開卷。 定鉉讀自龍伯高敦厚周愼, 至無以致遠。 上曰, 今日新受音, 則以無以致遠止之, 似好矣。 道喜曰, 每日自止內, 簡其行數, 而讀數必多, 則文理自然通透, 若多行而寡讀, 則旨義難見矣。 上曰, 然矣。 定鉉釋義訖。 上曰, 鵠是何鳥也? 定鉉曰, 諺解則以鵾訓之矣。 道喜, 是乃大鳥也。 上曰, 此則以物而喩人也。 定鉉曰, 然矣。 上曰, 勿以惡小而爲之云者, 蓋惡之小者, 人所易忽而爲之, 故戒其勿爲也。 定鉉曰, 然矣。 上曰, 大抵此二句, 惡則勿爲, 善則爲之之義也。 定鉉曰, 惡則雖小勿爲, 善則雖小必爲之義也。 上曰, 蓋人之日用事爲, 不外乎此二句耳。 道喜曰, 然, 漢照烈, 曾受業於鄭康成, 故其言如此矣。 上讀新受音十遍訖。 上曰, 效伯高, 卽上文龍伯高乎? 定鉉曰, 然矣。 上曰, 敦厚周愼, 是何義也? 道喜曰, 所言皆是, 而無所可擇之謂也。 上曰, 廉公有威, 是何義也? 道喜曰, 威生於廉, 苟能廉潔公平, 則自然有威矣。 上曰, 愛之重之, 是誰之言也? 道喜曰, 馬援之言也。 上曰, 是則馬援所以戒嚴·敦, 而馬援, 卽嚴·敦之叔也。 定鉉曰, 然矣。 上曰, 馬援兄子嚴·敦以下五章, 皆馬援之書也。 定鉉曰, 然矣。 上曰, 今日自止內章章, 皆是嘉言也。 定鉉曰, 然矣。 上曰, 文義以次奏之。 定鉉曰, 馬援, 可謂知人者也。 伯高·季良, 皆愛之重之, 而戒嚴·敦則願效敦厚之伯高, 不願效豪俠之季良, 其非知人之明者乎? 漢昭烈所云勿以惡小而爲之, 勿以善小而不爲, 尤是格言, 蓋惡由小而大, 善由小而積, 凡於善惡之小者, 可不審幾而取舍哉? 武侯書中澹泊明志寧靜致遠, 非但學者之所當用工處也, 實是帝王家措治之要道也。 人君之心, 澹泊則以一國之富, 而嗜欲自寡, 寧靜則以萬幾之繁, 而處置得當, 伏願於今日自止中, 字字體念焉。 亮信曰, 勿以惡小而爲之, 勿以善小而不爲, 此切實之戒也。 以小惡而爲之, 則漸至於大惡, 小善而不爲, 則必不行於大善, 惡則雖小而祛, 善則雖小而爲之, 乃可至於積善之慶矣, 伏願體念焉。 上曰, 君子之行, 靜而修身此行字, 卽行實之謂也。 道喜曰, 然矣。 更釋義奏之。 亮信曰, 靜卽心之靜也, 心靜然後心不逐於外物, 可以修身, 澹泊, 卽崇儉之謂也, 儉則不汨於欲, 而可以涵養德性, 漸至於積累之功, 而知識大開矣。 寧靜則心有所主, 而無急速躁妄之心, 可以致其遠大也, 必以澹泊寧靜, 爲主焉。 敦永曰, 講官, 於惡小勿爲善小爲之之義, 備陳無餘, 臣無容更達, 而向善背惡, 此非難行之事。 以其耳目之官, 不思而蔽於物, 浸漬頗辟, 遂亡其正, 況乎人君, 居深宮之中, 宴安鴆毒之害, 日滋日長, 而奮發淬勵之志, 日遠日忘, 蓋其喪志之具, 非止一端。 目之於采色也, 耳之於聲音也, 便嬖之於使令也, 以至於輿馬宮室之樂, 與夫奇衺雜進之物, 蠱感[惑]心志, 迷而不復, 古今以此坐致亂亡者, 何可勝數? 苟非平日操存省察之篤, 涵養薰陶之正, 其何以保此心之善, 而祛人欲之邪乎? 然此非知之艱, 行之惟艱, 非行之艱, 篤之惟艱, 知而不行, 則無以進德矣, 行而不篤, 則乃反虧功矣。 朱夫子所謂不世之大功易立, 而至微之本心難保, 中原之戎虜易逐, 而一己之私意難除者, 政爲此道也。 伏願殿下, 深察於善惡之機, 凡於政令施措之間, 必曰得無有過否? 恒懷惕厲, 日新又新, 愼終如始, 粹然一出於光明正大之域, 則卽我東方堯·舜之聖君也, 臣以是望焉。 道喜曰, 講官儒臣, 皆以惡小勿爲善小爲之之義, 備陳盡仰達, 大抵此二句, 最是好言矣。 人於小惡, 放忽而從之, 則必至於大, 亦於小善, 積累而集之, 則終至於大, 其於危微之機, 不可不審, 如此矣, 伏願殿下, 另加澄省焉。 上曰, 昭烈是何代之君也? 道喜曰, 蜀漢時中興之主, 而姓劉名備矣。 上掩卷。 道喜起伏奏曰, 朝者霜氣甚厚, 聖體若何? 上曰, 一樣矣。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道喜曰, 近日進御地黃湯, 而連爲善下否? 上曰, 然矣。 道喜曰, 若善下則此藥甚好矣。 臣向因藥院之任, 議定以入矣。 其後則未知何以爲之, 而下懷不勝洞屬矣。 上曰, 連日服之, 亦甚好矣。 上曰, 外間人心, 何如? 道喜曰, 別無他故, 而但皇帝崩逝之後, 皆念其前日顧恤之意, 不勝驚惶, 民情蓋如是矣。 道喜更奏曰, 講書之法, 見人之善, 則若自其口出, 益加勸勉, 聞人之惡, 則若自己當之, 深寓警惕, 言言事事, 必於殿下心上做去, 則文理長進, 功效益著矣。 伏願殿下, 不以應文而悠泛, 雖一遍看讀之際, 留神於旨義之上, 則必至於聖益聖之域矣。 上曰, 大臣就座, 命史官就座, 仍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
-
○ 庚戌二月初五日申時, 上御熙政堂。 召對入侍時, 參贊官嚴錫鼎, 侍讀官李亮信, 直閣金德根, 假注書姜蘭馨, 記事官趙秉學·成載瑗, 各持通鑑第一卷, 以次進伏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上開卷。 上曰, 玉堂讀之。 亮信讀自十年衛鞅, 止不肖者拘焉。 上曰, 文義奏之。 亮信釋義訖, 曰衛鞅之說孝公之言, 蓋欲變法富國, 故先言如此, 以觀群臣之動靜, 甘龍明其不然, 而以吏習民安之說語之, 可謂得其體, 而衛鞅之心, 專在於革其舊法, 更爲新令, 欲以富國强兵, 豈能以甘龍之言, 爲是而不行乎? 畢竟變法, 雖得一時之富强, 刑名刻薄之治, 不足道也, 伏願此等處鑑戒焉。 上曰, 衛鞅卽上文公孫鞅者乎? 亮信曰, 然矣。 上曰, 甘龍之言, 是矣。 衛鞅則徒變舊法, 刻薄爲治, 不念安民之策, 而只圖强國之術, 是豈古人措治之方乎? 若民人泰安, 則一國自然强富矣。 錫鼎曰, 百年積德, 周所以興也, 一時變法, 秦所以富也。 周以王道而其效也遲, 秦以覇道而其效也速, 然而衛鞅之術, 則古人擯而不用矣。 上曰, 衛鞅事終至於何境乎? 錫鼎曰, 終至車裂而死矣。 上曰, 參贊官讀之。 錫鼎讀自公曰善, 止無所芬華。 上曰, 文義奏之。 錫鼎釋義訖, 曰秦用衛鞅之法, 雖致富强之術, 而變亂舊法, 刻薄民人, 竝呑未幾, 遂至敗亡, 此實人主之所當鑑戒者也。 是故經曰, 不愆不忘, 率由舊章。 又曰, 監于先王成憲, 其永無愆, 然則秦之喪亡, 其非孝公變法之愆乎? 伏願殿下, 另加澄省焉。 上曰, 與斬敵同賞者, 是乃嘉其功也, 與降敵同罰者, 是乃誅其身也。 錫鼎曰, 然矣。 上曰, 收孥是何義也? 錫鼎曰, 孥卽妻子也, 古者有罪, 則或錄其妻子, 沒爲官奴婢, 故曰收孥也。 上曰, 孝公之於衛鞅, 不知其爲弊而用之乎? 錫鼎曰, 衛鞅先說以王道, 而孝公時時睡, 終說以霸道, 而孝公聞而悅之, 不謀於衆, 而擧而用之, 是利慾誘之, 不知爲弊也。 上曰, 諸侯會盟之時, 則秦不得與焉矣。 錫鼎曰, 諸侯遇秦以狄, 擯而斥之, 故孝公由是發憤, 欲以强秦, 而至於始皇, 竝呑六國矣。 上曰, 始皇之於孝公, 爲幾世乎? 錫鼎曰, 不過五六世矣。 上曰, 胡亥之亡秦, 果緣何故耶? 錫鼎曰, 昏迷柔懦, 拒諫納諛, 終至於喪國矣。 上曰, 亡秦者胡也, 其言見於何書乎? 錫鼎曰, 是乃錄圖書所傳, 而錄圖書, 卽讖書也。 上曰, 閣臣讀之。 德根讀自令旣具未布, 止莫敢議令。 上曰, 文義奏之。 德根釋義訖, 曰信者, 人君之大寶也, 示民以信, 則民皆從之, 示民不信, 則民不從之, 故雖以秦法之苛毛, 不廢徙木之賞金, 而民莫不趨其令者, 徒以示信而然也。 而況賢主之於民, 盈缶之孚, 合劑之約, 示民不欺, 則民之從之, 豈止於秦民之趨令乎? 是故孔子曰, 民無信不立, 伏願殿下, 必於信字上體念焉。 上曰, 徙木之擧, 是先示不欺處, 故民皆從之矣。 錫鼎曰, 信者無往不可, 蓋五性之有信, 猶五行之有土, 無土則五行不能成, 無信則五性不能理, 此信所以不可須臾無者也。 上曰, 然矣。 上曰, 此段內道不拾遺山無盜賊二句, 甚好矣。 錫鼎曰, 法甚嚴刻, 故令行而禁止矣。 上曰, 衛鞅是何國人也? 錫鼎曰, 本是衛國人, 故曰衛鞅, 而封於商, 故或稱商君矣。 上曰, 當初衛鞅, 因何而來秦乎? 錫鼎曰, 因嬖臣景監而來, 嬖臣, 卽便幸近習之人也, 因其便嬖而來, 則其爲人, 亦可知矣。 上通讀四遍訖。 上曰, 顯榮, 是賜爵之謂也? 錫鼎曰, 然矣。 上曰, 怠而貧者, 必爲收孥, 何故也? 德根曰, 徒欲富國而然矣。 上曰, 太子犯法, 則必刑其師傅, 何故也? 錫鼎曰, 身爲太子之師傅, 而不善敎導, 至於犯法, 則責在師傅, 故所以施刑也。 上曰, 唯。 上曰, 通鑑史斷, 亦有好言, 參贊官釋義, 可也。 錫鼎釋溫公史斷訖。 上曰, 東坡是何許人也? 錫鼎曰, 東坡姓蘇名軾, 而老泉洵之子,
·濱·轍之兄也。 三父子皆以文章著名, 而唐宋八大家之一也, 其史斷, 亦載在此冊, 而講習之暇, 足以備省覽之資矣。 上曰, 明日則當講東坡史斷矣。 上掩卷。 命史官就座, 仍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
